張梓晴見他徹底昏迷,顧不得樑濤,抱着他便跑回了家裡。“沒事的,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她嘴裡一邊唸叨着,一邊給張憶南處理傷口。
張憶南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寄託了,若是他也沒有了,這可讓她怎麼活?她剛想去弄一盆乾淨的水給他擦拭身子的時候,忽然發現家裡沒水了,看了眼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張憶南,她毫不猶豫拿起桶子便衝了出去。
樑濤跟着她來到了家裡,二人正面相碰,堵住了她的去路。“讓開!”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急促,表情卻是十分的冷漠,此時的她心裡滿是張憶南。
樑濤見她那麼擔心張憶南,眉頭微微皺起,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桶子,“你留在家裡照顧虎子吧,他現在肯定特別需要你,要是醒來發現你不在,肯定要着急的。”
樑濤說完之後,轉身就走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直視她的眼睛。張梓晴也沒有追出去,一言不發的回了屋,繼續照顧張憶南,她看着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手都忍不住的發抖。
“到底是誰…”她看着張憶南身上的傷,不忍哽咽起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見張憶南嘴角都還有血絲,到處找乾淨的手帕,卻一條也找不出來!
她直接翻出衣袖裡衣,替他輕輕擦拭,“虎子,都是娘不好,娘不該讓你一個人出去的,這些人,實在是太可惡了!比張小芳還要可惡!”
她不忍低吼一聲,暗暗發誓,絕不能讓他們好過!“小芳!我帶了一位大夫過來!”樑濤去打水之前,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村裡的大夫,把他帶了過來。
張梓晴聞言,連忙從屋裡跑了出來,“大夫,你快跟我進去瞧瞧,我兒子快要不行了!”大夫一進門見這個家家徒四壁,恐怕是給不出銀兩,可又看張梓晴這梨花帶雨的模樣,愣是沒忍住,跟着進去了。
他一進去,看見躺在牀上發出微弱聲音的張憶南,着實嚇了一跳!“這,這是那個沒有心肝的傢伙乾的事啊!”他本只是村上的普通大夫,對村裡的事情一概不知,也不去問。
不過偶爾也有耳聞,知道這個村子裡有一突然變漂亮的張寡婦。他說罷,連忙上前給張憶南檢查傷勢,瞧了片刻,總算是鬆了口氣,“二位放心,並無生命危險。”
“雖說只是一些皮外傷,但他又患有嚴重貧血,所以纔會一下子扛不住暈了過去。”大夫見他身子骨瘦弱,也有些心疼,“他太瘦弱了,你這段時間要好好照顧,不然會留下病根的。”
張梓晴一個勁的猛點頭,他看着大夫拿出紙筆寫下一串藥方,心裡突然一慌,她現在根本就拿不出錢來啊!大夫拿着藥方遞給她,她卻遲遲不接,面露窘色。
大夫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見她一直不伸手,似有些不高興了。樑濤見狀,連忙替她解圍,“大夫,我跟你一起去抓藥吧。”
不等大夫和張梓晴反應過來,樑濤就已經把人給拉走了。大夫跟着他離開了張小芳的家,走在路上忍不住嘮叨幾句,“你這人也真是奇怪,她可是一寡婦,還帶了個拖油瓶,這麼幫着她做甚,莫非你也貪戀美色?”
大夫一副一臉不可信的模樣看着他,覺得他怎麼看也不是一個這樣子的人啊。樑濤聽他那麼說,臉都紅了,“大夫!等你回去了,你可別瞎說,莫讓人誤會了。”
樑濤也沒有多做解釋,跟着大夫回去拿了藥以後,就回去找張梓晴了。張梓晴見他提着藥回來,又變成了那手足無措的模樣,她還是無法好好和樑濤說話。
“樑…樑濤,謝謝你,這是我唯一值錢的東西了,我暫時抵押在你這兒,日後等我有錢了,我就贖回來!”張梓晴拿着一塊質地不怎麼樣的白玉遞給他。
在張梓晴的記憶力,這似乎是張小芳的死鬼丈夫留給她的唯一值錢的東西。樑濤低頭看着白玉,並不想要,可是卻被張梓晴硬塞在了手裡。
“你不要也得要!”她給了他白玉,一把搶過藥就跑了。樑濤看着她逃跑的身影,竟有些恍惚,似是想起了他們以前的時候,以前是多麼的自在啊!
張梓晴見樑濤還沒有走,還到張憶南的牀前照顧他,不由得對這個男人的印象有些改觀了。“樑濤,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我不過是讓虎子去洗菜!”
樑濤長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張梓晴聽完,瞬間眼睛都紅了,她雙手緊握,看着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虎子,更是憤怒!
可她在樑濤的面前卻很好的掩蓋了自己的情緒,只是看起來有些疲憊,“樑濤,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謝你纔好,等虎子痊癒了,我一定帶着他登門拜訪,若你日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隨時找我!”
張梓晴不敢想,若是樑濤沒有正好路過,那張憶南會不會被直接打死?樑濤臉張梓晴突然一本正經的看着自己,那雙明亮的眼睛讓他一瞬間自愧不如。
“你…你不用這麼感謝我的,小芳,我一直記得…”
“樑濤!”張梓晴大概猜到了他要說什麼,連忙打斷,“時候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吧,在我這裡待久了容易惹麻煩。”她說的都是實話,樑濤已經爲了她得罪李三了。
樑濤見她趕自己走了,有些慌不擇路了,“那,那我這就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要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就來找我。”他這時候這麼看着張梓晴,突然有些不習慣了,她是真的變了,不僅僅是外表,就連心也變了。
張梓晴沒有出去送他,看着他走了以後,一心一意的照顧張憶南。“虎子,孃親絕不會放過那些傷害過你我的人,今日的賬,他日,我定讓他們加倍奉還!”
經過小半個月的悉心照料,張憶南總算是能下牀了。“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