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以後,張梓晴纔想起來,自己昨兒新制了一盒高光,忙拿過去給秦語看個新鮮。秦語只見一個大貝殼做盒子,看着這小巧的盒子,就已經夠讓人欣喜的了,打開以後裡面是亮晶晶的粉。又不像是敷的香粉,給人一種軟糯糯的感覺。沒有一個女生會經得住亮晶晶的誘惑,秦語當下看了,便喜歡的不得了,捧着就不放開了。
“這就是你昨天和我說的,你老家的那個東西。如今瞧着,當真是稀奇物件兒,姐姐也是真愛我了,就這樣給了我。”
秦語稍稍的捧了起來,只覺得若隱若現的有些許香氣在鼻尖縈繞。不同於如同脂粉的香氣這種香氣聞着不惱人,反而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舒心。
張梓晴蘸了蘸粉,用刷子在秦語的臉頰掃了掃。立即臉頰就波光粼粼。恍若仙女下凡。
秦語拿起鏡子,左右照了照自己,甚是滿意。“小芳,這高光甚是好用,顯得我的臉水潤有光澤。像是水潤潤的嘭起來了。”
“你喜歡麼?那你覺得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你先試試看,記得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訴我。”
因爲自己做的時候也沒有做實驗,張梓晴怕秦語用的過敏了。小心的叮囑着。如果她有什麼問題,自己還要加以改進,否則顧客用過敏了就不是小事兒了。
秦語有掃了一些過去,看了看,覺得自己滿意了,才提着裙子跑上樓去,又重新開始打扮一番。所謂好馬配好鞍,這種精緻的小物件兒,自己怎麼不好好打扮一番呢?
這一邊張梓晴正忙着店裡的事情,也沒有注意到秦語的去向。
“哇哦,她好美啊。”
“是啊是啊,你們看,她還發着光呢!”
聽着人們議論,張梓晴懵懵懂懂的轉過頭去,只見秦語緩緩從樓上而下。
三千青絲盤成了飛天髻,芊細腰間若隱若現,雲鬢之中插着飛天含珠流蘇金步搖。頸上掛了副流光硨磲瓔珞串。
身着淡紫色流光繡百蝶紗衣裙,外罩月白色品老絲緞衣。
臉上略施薄粉,只見秦語緩緩自袖間,拿出一貝殼狀物體,只見那貝殼小巧精緻,打開後,亮閃閃的,秦語蘸了些,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掃了掃。
立即整個臉流光溢彩,盈盈獨立,陽光一照下來,彷彿秦語一週都籠罩上了一圈淡淡的光暈。
“哇,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她手上的是什麼東西啊?以前沒見過呢?”
此時店裡陪着女人來買化妝品的男人,多數都看呆了。直到腰間被狠狠地擰了一把以後,才嘶的一聲緩了過來。這樣的仙女,沒想到竟然下凡了。
“秦語手中的貝殼,這是我們店,新出的產品,叫做高光,只有我們店裡有。明日開售,可以提前預約一下。”
張梓晴看秦語宣傳的效果如此好,趁熱打鐵的跳出來,很和時宜的叫賣道。頓時店裡一片沸騰。到處都是買買買的聲音,各家男人看着自己女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卻也是無可奈何的掏了腰包。畢竟誰都阻攔不了女人買東西的決心啊!
“我要!”
“我也要!”
“給我也來一個!”
隨着呼聲越來越高,張梓晴的手,都記錄的應接不暇了。忙的不亦樂乎,很快,兩個人手中的訂單,就已經夠張梓晴回本的了。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看來這新品售賣很是成功。張梓晴看着那厚厚的一摞預定單,彷彿看見了一堆銀子再向自己招手。
高興的捧着一堆訂單便跑上了樓去,一頭扎進工作室,又開始了勤勞的工作。什麼都不如錢來的實在啊。
雖然說掌握了用量以後,高光並不難做,但是看着那厚厚的一摞,對張梓晴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早知道這個樣子,她就往後延幾天好了。
既然話都說出去了,自然也是不能收回來了,張梓晴長長的呼出了口氣,只能加班加點的趕製了。看來今晚又是不能睡覺的一晚啊!
張嘉澍剛剛下了私塾,正要去紅袖樓處看張梓晴,這幾天張梓晴都太忙了,自己都沒有見她幾次。張嘉澍想的不行,滿腦子都是張梓晴,哪知剛出門,就被自己家的馬車攔了下來。
張嘉澍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厲聲喝道:“怎麼,本少爺要去哪裡,你們也要攔着?”
“二少爺,不是小的們非要攔着您啊,這大少爺回來了,老爺正叫您回去呢!”管家笑眯眯的,和張嘉澍使着軟刀子,二少爺一向不喜參和家族的事情,請他來自然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兒,只希望二少爺發發善心,能夠讓他做好這差事,不然回府又要被罵了。
“大哥回來了?”一想到自己的庶出哥哥,腦海裡不禁浮現出當年的一幕,張嘉澍的眼睛裡蒙上了一片陰霾。
“是的呢,是的呢,二少爺,你看這……”看着張嘉澍逐漸陰沉的臉,管家的心,也沉了下去。
張嘉澍擡了擡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了,轉身翻身上了馬,向家裡走去。看着張嘉澍向張府走去,管家重重的嘆了口氣。
行到張府門前,果然上下一片張燈結綵,不知道的,還以爲張府裡出了什麼天大的喜事兒呢?
見但這一幕,張嘉澍的心情往下沉了沉,覺得這個家,與自己更遠了一步。邁步走了進去。剛步入席中,就聽見一聲熟悉的聲音。
“二弟你回來了,可叫大哥好想啊你!一會兒你可得陪大哥好好喝了。”
“好久不見,大哥。”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襲綠色官袍,意氣風發。還如小時候一般,笑的如此和善。對自己還是如此溫和,不,他是對所有人都這樣溫和!
想到這兒張嘉澍又想起來年少時自己和母親對他的信任自己這位好大哥,還真是好好的報答了自己和母親啊!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會咬人的狗不叫。
張嘉澍沒有過多的寒暄,甚至沒有給他一個眼神自顧自的走到自己母親身邊坐下。
“母親,我回來了。”張嘉澍瞧見一旁的蓮姨娘,就知道自己的母親一定是受了委屈。
“回來了,就好。一會兒有戲要看呢?”張夫人看着自己的兒子,端端正正的坐在位子上。
“呦,澍哥兒回來了,這好久不見澍哥兒了,不知澍哥兒想殷哥兒沒有?殷哥兒可是想的緊呢?”說這話的是張嘉殷的親生母親,蓮姨娘。
只見她今日穿了一身祖母綠松石繡藤蘿長裙,頭上簪了一支白玉木蘭簪,又並了一支藤蘿金步搖。通身的貴氣,若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爲這蓮姨娘,纔是張府的女主人呢!
按理來說,今日的飯局,姨娘是不應該出現的,如今蓮姨娘能出現在這個桌子上,可謂是父親的旨意了。
他如今這不就是在打母親的臉麼?張嘉澍擡頭望了望張夫人。不由得覺得母親的處境更加的艱難了。
見張夫人臉色也十分不好看,張嘉澍在心中嘆了口氣,母親在這個家,受的氣,實在是太多了,母子二人一人穿着白絲繡黑竹文袍,一人穿着黑袍繡金雲紋,一黑一白,絲毫沒有半分喜慶的樣子。倒像是來奔喪的。
“老爺,怎麼夫人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這澍哥兒平日裡不愛笑就罷了,怎麼姐姐也……是不是怪妾身不應該過來……”蓮姨娘柔弱無骨的身子靠向張老爺,一聲聲嬌滴滴的聲音,直鑽張老爺的心窩子。張老爺只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張老爺忙將蓮姨娘摟在懷裡,好好嗯哄着,又瞥了一眼張夫人,見她確實拉着臉,瞬間不高興了。
“夫人,你是覺得殷兒考取功名,功成名就,爲張家光宗耀祖,你有什麼不滿?”
張老爺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眯了起來,審視着張夫人,張夫人緊咬嘴脣。卻是怎麼也不想笑。又來了,每年都這樣。也不知道,這蓮姨娘覺不覺得無趣,這麼多年了,她自己都斗的無趣了。這個女人卻還是如此的樂此不彼。
“您叫她來,不就是噁心我的麼?”張夫人直直開口,也不管那些人說什麼閒話了,自己絲毫的顏面都沒有難道還要給他留什麼情面?
“父親,您叫來一個小妾參與家宴,又讓她與娘坐在同一高度,是何意思?”張嘉澍握緊了拳頭,從小到大,每年都是這樣,這個蓮姨娘就沒有一個消停的時候。父親也倒好,她說什麼就信什麼。
這幾年自己長大了,也有了一些自己的勢力,她還有些忌憚,不在每每用父親來刺痛母親的心。他一直不明白,既然父親都如此厭惡母親和自己了,爲何不將自己和母親乾脆趕了出去,這樣一勞永逸,豈不是更好一些?
原以爲蓮姨娘還算是有些眼力價兒,好歹懂得夾死了尾巴,做一會兒人,可是這自己的兒子剛有些成功,便尾巴都翹上了天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是覺得,如今自己的兒子回來了,她就能爲所欲爲了,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