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晴一聽是來找秦語的,便扭頭看向秦語。只見秦語一臉茫然的樣子。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既然是來找她的,秦語站出來氣定神閒的說道:“我就是秦語,不知道夫人有何貴幹?”
啪的一聲,還沒等秦語說完,那夫人便上前一步,扇了秦語一巴掌。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秦語完全沒有準備,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
白白的小臉兒當下就腫了起來。這一巴掌,打的衆人都懵了起來,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那夫人已經開始插個腰大罵了起來。這架勢和樓下廣場舞大媽打架有的一拼了。
“你個小狐狸精,你自己倒好了,有人替你贖身,自己在這兒店裡,每日好生的活着,我兒子呢?見到你以後,回家就不吃不喝。已經一個多月了,瘦的皮包骨頭!”
“夫人,你這話未免說的太不講理了,您兒子心意於秦語,是他自願的,沒人逼他。不吃不喝,那也是他自己願意的。也沒人逼他,您怎麼能把氣撒在一個弱女子身上?你這不是不是黑白麼?”
“你算是什麼東西?在這跟我叫囂,我今日不是來找你的,你起來!”
張梓晴一把將秦語攔在身後,想護住秦語。哪知秦語卻搖了搖頭。擺了擺手。從張梓晴的身後走了出來。
“你是王夫人吧?你兒子是王馳?”
“難爲着你了,見過那麼多個男人,還能記得我兒子的名字。”王夫人沒好氣兒的譏諷道。
秦語倒也不惱,慢條斯理的講倒:“那就請您回去告訴您兒子,我還真就瞧不起這樣的要死要死的男人。要死就早點死,別在這礙眼。”
說完,秦語走上前一步,揚起手,結結實實的甩了王夫人一巴掌。
轉身就上了樓,再也不管身後的王夫人說些什麼。但張梓晴分明瞧見了。秦語顫抖的身體。
沒有料想到秦語會還手,捱了打的王夫人捂着自己的臉,當即就在店裡撒起了潑。
“哎,你這小賤人,去哪啊。還敢打我,便宜你都佔盡了現在和老孃耍嘴皮子威風呢?”
見那大媽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張梓晴也不願意和她多墨跡。又怕砸了店裡的招牌。這小鎮子裡的女人,說好聽一些,稱一聲夫人,說的不好聽,哪一個領出來,都能插着腰罵上兩條街,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張梓晴秉承着做生意和氣生財的原則,只得賠上笑臉說道:“夫人,你看這,秦語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您在這繼續糾結也沒意思不是?再說了,您先動手,她還您過去,這也無可厚非。”
“瞧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長得一臉狐狸精樣兒,說不定怎麼靠勾引男人在這兒開店,在這兒跟我叫喚什麼!真是什麼狐狸一騷騷一窩!”
張梓晴見這王夫人油鹽不進,說話也忒難聽了,自己也不必和她廢話了。
轉過身去,看了一眼王二柱。
“關門,放狗。”
王二柱人倒也老實,張梓晴說什麼就是什麼,直接將王夫人推了出去,關上了門。這婦人的言語如此惡毒,連他一個大男人都聽不下去了,何況是柔柔弱弱的秦語。
那王夫人也沒想到,張梓晴會找人這麼粗魯的對待她。當即愣了一下。
隨即插着手,在店門前大罵,不堪入耳,聽的王二柱實在聽不下去了。牽出了自己養的大黃,打開門將王夫人嚇跑了。
王夫人雖然跑了,但是她的話卻傳開了,所謂一顆老鼠屎,就壞一鍋粥。
人人都知道,秦語是怡紅院的招牌。也知道了如今秦語在胭脂樓裡。各家的丈夫哪一個沒有在怡紅院陷進去過。那個丈夫沒有在怡紅院裡徹夜不歸過。
這哪一家的女人,對怡紅院的人不是咬牙切齒,這麼多年在秦語身上花錢的男人這麼多,這老孃們對秦語更是恨上加恨。一聽到秦語在紅袖樓,恨不得進去先手撕了秦語,在拆了紅袖樓。哪裡還肯照顧紅袖樓的生意。
女人就是這樣神奇的物種,她喜歡什麼,什麼東西便是寶貝,她若不喜歡,那就是在好用,也不會踏進去一步。
這紅袖樓,從門庭若市一下子就變得門可羅雀。一連三天都沒有什麼人來。就算來了,也絕對不會讓秦語試妝。還得好好冷嘲熱諷秦語一般。
衝着這一點,張梓晴寧可他們不要來店裡,也不願意秦語每天陪笑還委屈。
眼看着店裡的生意因爲自己蕭條,秦語心中自然內疚不已。想來想去,還是和張梓晴提出自己離開。
“小芳,要不然,我還是走吧,這店裡,因爲我,都虧損許多了。再這樣下去,你還能支撐幾天呢?”
張梓晴卻沒有當一回事,雲淡風輕的做些自己的事情。不以爲意的看了一眼秦語。
“這才幾天啊,再說了,人言可畏的道理,我懂,如今流言匯聚成海,你這時候走了,你去哪裡,你總不能再回怡紅院吧?你不是更難受麼?我也不差這幾天的錢,你就安心在這兒呆着。”
看着撥弄算盤的張梓晴,想着之前因爲給自己贖身,張梓晴已經花了一筆不小的錢了,秦語只覺得更加愧疚。因爲自己店裡虧了這麼多,她卻沒有怪罪自己。
“原是我這樣的出身,連累了你。”
“別人輕賤你也就算了,可莫要自己輕賤了自己去。都是一些市井小民而已,何必與其計較?”
在村子裡,被指指點點這麼久,張梓晴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也知道這些小市民的習性。自然不以爲意,並沒有放在心上。
“秦語,這世界本來沒有路,這人走的多了,就成了路。你本來沒有罪,難道人人都說你有罪,你就真的有罪了麼?”
看着秦語是懂非懂的點點頭,張梓晴也知道,勸到這裡就可以了。轉身忙自己的事情了。
這邊,張梓晴不在意,雲輕樓到是在意的很。這幾天城裡的風言風語,他已經聽到了,每聽一句都要氣得發瘋。直往他心口裡面鑽。
自己如此寶貴的阿語竟然被他們說的這樣不堪。真是愚民,愚民!
雲輕樓哪裡肯坐着聽他們編排秦語,在街上就與人打了好幾架了。雲輕樓這架打得無依無據。
吳縣丞又礙着官微,無法處置雲輕樓。只賠了些錢,也就算是了事了,可百姓卻說雲輕樓藉着知府名頭欺壓百姓。城裡對雲輕樓的評價一下子就下降了不少。
雲輕樓本就是體擦民情,這下子民情沒有體察到,民心到是下降了不少。回京之後,還不知道那些老匹夫怎麼參他一本呢?
“你聽說了麼,那個怡紅院原來的頭牌,秦語,現在在紅袖樓呢?原來花二十兩能不能見着都不一定,現在免費呢?”
“真的啊,這娘們當初也是亂立牌坊。如今啊,可要去看看。”
“我前幾日陪我們家娘子去買東西,瞧了幾眼,哎呦喂,那和自家的粗老孃們,真的沒辦法比,那小手啊,白嫩的很!讓人想握哦!”
聽着隔壁桌上兩個市井小民的談話,雲輕樓的拳頭頻頻握緊。手上的青筋暴起,眼看着就要掀桌子而起的時候。
一雙手伸出來,按住了他的肩膀。“你最近已經因爲秦語打了三場架了。這都是平民,你不要你的口碑了?而且你別忘了,你的官職,你要對的起伯父。朝廷上有多少人盯着你,你不是不知道。”
雲輕樓年紀輕輕便子承父爵,成爲燕都知府。如果他碌碌無爲也就算了,偏偏連立大功。這讓人怎麼能不嫉妒。
雲輕樓扭過頭,看着張嘉澍的臉,沮喪的放下手,低下頭。無比沮喪。
“難道,我爲了這個勞什子官職付出的還不多麼?難道你就讓我硬生生的看着阿語受罪麼?”
之前秦語想要的是自由,自己錯過了給她自由的機會,現在別人給了她自由,秦語有了自由,難道自己還要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詬病?
想着秦語這時候應該很難受,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雲輕樓心中的愧疚到了極點。
“你這樣不會解決秦語的問題,還會把你自己搭進去。我知道,你很難受。我們要想辦法解決。”
“有什麼辦法?嘴長在自己他們自己身上,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知道嘴長他們自己身上,正是因爲這樣,我們纔有機會。你聽我說,我有一個辦法,不知道能不能用……”
王夫人那日回到了家中便大吵大鬧,將家中所有的瓷器都砸了個遍,還打了兩個人丈夫的通房,這纔算消氣。
聽聞自己的母親受了氣,臥病在牀的王馳,特意起身。打算去找自己的母親問個清楚。
王夫人哪裡捨得她寶貝兒子起來,當即消了氣,端了藥去兒子屋中。
“娘,你去找秦語了?”
看着兒子蒼白的臉,王夫人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
“兒啊,你都這樣了,娘再不去找她,娘能咽的下這口氣麼?再說了,那個小賤人也不是好惹的,娘打了她,她便回娘了一個巴掌。你說,娘何時受過這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