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歡喜聞言,知道田園妥協了。
心中鬆了口氣,再次問道,“那你愛我嗎?願意爲了我,做一切事情!”
“願意!”田園道。
不曾思考,不曾猶豫。
這些事情,他早就有了決定。
“那好,既然你喜歡我,愛着我,什麼都願意做,那你今天晚上要了我吧,我們做真夫妻,我們……”
“我不能,歡喜,我不能這麼做!”田園低低出聲,打算了顧歡喜的話。
“……”
顧歡喜的臉還僵着。
她就那麼看着田園,眼淚無聲話落。
說那麼多情愛,說那麼多喜歡,卻不肯要她。
“呵!”
“呵呵!”
“呵呵呵……”
顧歡喜悽悽的連着笑了好幾聲,才閉上眼睛,眨掉眸中的眼淚,擡手指着門口,“出去!”
聲音輕輕的,卻也冰冷沒有溫度。
失望之於,是滿滿的憤怒。
感情他是在玩弄她呢!
“歡喜……”
“滾出去,滾吧!”
伸手撿了衣裳,慢慢吞吞的一件一件的穿上。
可是脫下容易,穿上卻極難。
顧歡喜手在發抖。
她如果沒喝那幾杯酒,是萬萬不敢這般作爲。
可是田園卻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那甜言蜜語之下,竟是比黃連還要苦的冷絕。
“歡喜……”
田園輕輕喚。
他害怕,害怕顧歡喜犯傻,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顧歡喜聲音低低的迴應,“出去吧,別逼我去死!”
胡亂的套了衣裳,又套了褲子,光着腳丫子去撿了枕頭,丟在炕上。
上炕,拉了被子蓋住自己。
她覺得自己好累,好冷,她得好好睡一覺。
睡着了,就不會想了。
也不會覺得屈辱。
背對着田園,眼淚才無聲話落。
欣喜到絕望,前前後後,不足一刻鐘,就像是天堂到地獄一般。
田園被顧歡喜的沉冷嚇的一踉蹌,想說點什麼,什麼都說不出來,撿了衣裳出了屋子,雨已經很大了。
田園擡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把衣裳往地上一丟,一步一步走入雨中,被大雨一淋,心才劇痛起來。
他甚至荒唐的想,如果這會子進去,顧歡喜是否還會願意……
可是他不能,那是他心愛的姑娘,他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要了他,他不能!
此刻,他既後悔又痛,感覺自己和顧歡喜,已經隔了一道天塹。
他內心恐慌。
雨水有些冷,田園卻感覺不到一般,就那麼站在雨水中,任由雨水沖刷着自己。
屋子裡
顧歡喜蜷縮在被窩裡,心冷、身冷,什麼都不去想,把腦子放空,聽着外面的雨聲,閉上眼睛。
睡吧,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什麼都不想了。
什麼都不想了。
她或許到底還是不夠激烈,如果她激烈膽子大些,不顧一切將田園撲倒,她做不出來這般大膽的事情。
“呼!”
睡去的時候,眼角還有淚水。
沿着眼角、臉頰話落在了枕頭上,然後滲在了枕頭裡,留下一個小小的水印。
半夜三更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人站在炕邊,輕輕的摩挲着她的臉,她知道是田園,想要醒來給他一巴掌,卻發現渾身無力,整個人似乎漂浮起來一般。
然後她被包了起來,被田園抱入了雨夜,一路只覺得顛簸的厲害,然後回到了家中。
她看着田園憂心忡忡,看着不不對田園吼,然後她就那麼飄忽着,很多很多記憶撲面而來。
她是顧媛,也是顧歡喜。
她很早很早之前就是顧歡喜,她穿越來的時候,是小時候的顧歡喜。
奶娃子時的顧歡喜。
那老頭、老太太是她的阿奶,那年輕的男子是她爹,婦人是她娘。
他的叔伯嬸孃,她的哥哥弟弟們。
她是被顧家人捧在手心裡的心肝肝,是被田園偷偷愛着的顧歡喜。
她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
她是顧歡喜,是顧家那個嬌嬌俏俏的小姑娘,也是恭謝侯府的歡喜姑娘,也是田園的假妻子顧歡喜。
她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
只是她醒不過來。
她看着田園、不不、冬瑜很急,她也急,她想起來了那一夜,在廣元府顧家,她已經察覺到了危險,讓顧木去鏢局,待人去接爹,然後把銀票都藏了起來,還把盤扣的花樣子,滷肉、涼茶的房子都給燒了。
然後有人潛入她的房間,打暈了她帶走。
期間,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人灌她吃藥,一碗一碗又苦又難喝,又熱拿着什麼東西在她面前晃動,每一次醒來的時候,她就被灌了藥,直到她麻木,漸漸的忘記過去,成爲一個不知過去,不知未來的歡喜姑娘,被謝家買了回去。
眼淚順着眼角落下。
“歡喜,我錯了,你醒來吧,我什麼都依你,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聽你的!”田園坐在牀邊,握住顧歡喜的手,聲音都是憔悴,還有恐慌,以及無邊的懊悔和荒涼。
顧歡喜聽着,真想衝他吼幾句。
滾你丫的,老孃現在不要你了,讓你丫去暗戀,老孃這就嫁人去,讓你丫後悔去。
可是她醒不過來。
“老爺!”末香輕輕的喚了一聲。
“末香,她……”
“我給夫人扎針,老爺先出去吧!”
田園起身,讓末香給顧歡喜扎針。
那夜顧歡喜從炕上摔倒了地上,摔到了頭,這幾日雖然消散,但是一直醒不過來。
末香知道顧歡喜有意識,因爲她會吃會方便,還會蹙眉。
末香更知道,是顧歡喜中毒的原因。
等施針後,末香起身離開,臨走時看了田園一眼,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說好的月底結銀子,因爲顧歡喜的事情,田園都拖了下來。
砍樹的人有些急,讓田開平過來過來,畢竟有不少人等着銀子花用。
田開平過來的時候,倒是見到了田園,見田園滿臉憔悴,鬍鬚拉碴的,嚇了一跳,“田大哥……”
“我知道了,我明日就去兌換銀子,你先和大家對賬吧!”田園說着,有些無力。
“田大哥,你怎麼了?”
田園搖搖頭,不言語,起身回了內宅。
田開平知道顧歡喜生病了,但是不知道有多嚴重,如今看田園這樣子,想來很嚴重,心裡不免擔憂。
翌日
田園去縣城兌換了銀子,回來會,便交給了田開平,讓唐家父子兩人,以及族長家兩兄弟一起去把大傢伙砍樹的銀子結算掉。
他則坐在牀邊看着顧歡喜。
“……”
沉默之後,是無盡的傷感。
他後悔了。
那一夜,他就應該不顧一切要了顧歡喜。
就不會讓她傷心,還從炕上摔了下來。
顧歡喜醒來的時候,田園不在。
倒是末香、丁香在。
“啊……”
張嘴想說話,發現喉嚨疼的厲害。
“夫人,您先前發熱,身子還虛着,喉嚨可能也燒着了,休息幾日就好!”末香忙道。
安撫着顧歡喜。
顧歡喜嗯了一聲,“沐浴!”
“……”
兩人猶豫,最終還是帶顧歡喜去沐浴,把牀鋪上面的被套都換了,屋子裡也點了薰香,顧歡喜洗好出來,坐在炕上喝着湯。
湯清清淡淡的,味道很香美。
末香輕手輕腳的喂着顧歡喜。
等到半碗下去,丁香才讓顧歡喜躺下休息。
顧歡喜閉着眼睛。
屋子裡香香的,她想了很多。
和田園的未來。
她是要放手,還是抓住。
放手二字說起來簡單,但是真要做起來卻很難。
那麼就抓住吧。
這麼好的男人,爲了她出生入死,他幾乎陪伴了她整個幼年、童年,這些年,從未有一絲一毫的壞心,這般沉重的愛,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而且,她是喜歡田園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感情,等到她發現糾結的時候,已經在心中紮根發芽。
前些日子的她,覺得竊用了別人的幸福,竊用了別人的身體,對田園保留又保留,如今她什麼都想起來了,自然要主動出擊。
不過,也要讓田園知道,她喜歡他不假,但也不能由着他懦弱自卑不爭取,讓她一個人上躥下跳。
她顧歡喜瞧不上懦弱、自卑的男人。
出身她不在意,沒錢也沒關係,但要有一顆上進的心。
這次她都脫光光了,田園還不爲所動。
那個時候的她不知道爲什麼,傷心難受絕望,如今什麼都想起來,她懂了。
愛的太真,愛的太深,捨不得,不敢。
當然,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那就是田園覺得配不上她,除此之外,應該還有……
田園進來的時候,感覺屋子裡點了薰香,走到牀邊坐下。
“歡喜!”
他以爲顧歡喜沒醒。
顧歡喜卻忽地睜開眼睛,就那麼看着他。
“歡喜,你醒了,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田園欣喜問。
顧歡喜卻沒有回答他,翻身背對着他,閉上眼睛。
“……”
田園一顆心頓時揪疼起來。
小心翼翼又輕輕的喚了一聲,“歡喜!”
顧歡喜聽着,心裡也難受。
田園愛她,愛若生命,愛若骨髓,這不假。
但是他懦弱、自卑的不肯把這份愛告訴她,不敢付出行動。
愛一個人,尤其是對方也愛着自己的時候,不是想着得到並相伴一生嗎?哪怕這期間艱難重重,只要兩顆心相依在一起,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可他卻連試試都不敢,所以就算再心疼,顧歡喜也要田園知道,他鎖希冀的幸福和愛情,不會有人巴巴的一次又一次的送到他面前,由着他退縮退縮,而是要自己去爭取。
更要他明白,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
田園見顧歡喜不理會他,心裡揪揪的難受,“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不不、冬瑜在學堂讀書,傍晚就會回來,還有這幾天下雨,小山他們就沒有做番薯粉,元嬸、康大娘做了麻湯,你想不想吃麻糖?如果你想吃,我讓她們給你做好不好?”
田園的聲音輕輕的。
顧歡喜聽得出他的澀疼,卻恨了心,“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
田園知道,顧歡喜生氣了。
但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生氣。
“歡喜,我……”
“出去!”
顧歡喜再次出聲。
田園猶豫片刻,踉蹌着出了屋子。
一出了屋子,才發覺喉嚨哽的難受,生生的疼。
讓他整個人都難受極了。
慢慢吞吞的坐在臺階上,末香拎着橘子過來的時候瞧見萬般無助的田園,可一點不同情他,也當沒看見他,拎着橘子進了屋子。
把橘子擺放在盤子裡,顧歡喜翻身瞧着笑了起來,“拿一個過來!”
“夫人,您現在可不能吃!”
“我不吃,就聞聞!”顧歡喜笑眯了眼。
她又不是小孩子,說起來還一把年歲。
不過經歷了這麼許多,她倒是豁然開朗起來。
末香想了想,拿了一個最大的遞給顧歡喜,顧歡喜拿在手裡聞着。
小聲問末香,“他在外面?”
末香頷首,朝顧歡喜擠眉弄眼。
似乎問着,要不要去把人請進來?
顧歡喜微微搖頭。
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必須被懲罰,纔會長記性。
顧歡喜到底還是沒吃橘子,休息了兩日,身體也好了許多,下牀走動起來。
下過一場雨之後,天似乎冷了許多,顧歡喜穿的厚實了些。
這幾日,她不理田園,無論田園在她面前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跟他說話。
吃飯也是娘三在屋子裡吃,完全把他摒除在外。
晚上娘三一起睡牀,田園一個人睡炕。
十一月十五
顧歡喜身子算是大好,她決定去一趟銅陵縣。
“不和老爺說嗎?”末香問。
“不說,讓小山套馬車,你和丁香陪我去就好,咱們去買了東西就回來!”
末香頷首。
她總覺得,這次事情後,顧歡喜似乎有些變化。
變得比以前更堅強,更有自信,也更灑脫了。
等唐小山套好馬車,顧歡喜先一步上去。
末香、丁香連忙跟上,等田園回來,看着空空的房間,猶如他空空的心。
“夫人呢?”田園找到元嬸問。
“夫人去縣城了!”
“……”
田園愣在原地。
去縣城了。
那他是要去接她,還是不去?
內心格外糾結着,最後還是駕駛馬車前往銅陵縣。
顧歡喜到了銅陵縣,就是買買買,買布匹棉花針線,買墨、買紙、買書,在去糧食鋪子一樣買了一百斤,米、面更是買了五百斤,裝了一馬車,讓人送去小田村。
又帶着末香、丁香、唐小山去醉仙樓吃飯。
還點了雅間。
顧歡喜吃飽喝足,靠在窗戶邊,尋思着接下來的事情。
番薯粉的做法,她打算教給村民們,在就是粉皮、粉絲的做法,她也不打算藏私,還是教給大家。
她要做的,不再是藏在內宅,而是要走出來,讓無數百姓知道她,知道她這個人。
她要閃閃發光,讓那幕後黑手不敢輕易對她下手。
她還要去買人。
“吃好了嗎?”
“吃好了!”唐小山笑着,靦腆又帶着點開心。
“那咱們走吧!”
一起去了牙行。
牙婆見到顧歡喜的時候,驚喜萬分,“夫人來了,快快快,裡面上座!”
“我今兒前來,打算買幾個小廝,會點武功的最好,年紀大小都無所謂,最主要會武功,來路乾淨些的!”顧歡喜靠在椅子上,認真道。
牙婆知道,顧歡喜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夫人。
雖然會還價,但是人很爽快。
“有,夫人稍等,我這便讓人去帶過來!”
牙婆立即讓人去帶了七個十五六歲的小子過來,這幾個人瞧着瘦瘦巴巴的。
“他們?”
“他們以前是鏢局養大的,但是鏢局落敗了,便被賣了出來,有些本事,就是價格稍貴,要五十兩銀子一個!”
牙婆說着一頓,“一般他們都會被大戶人家買去,好好調教之後做護衛!”
“很厲害嗎?”
“那肯定不是很厲害,比一般武夫厲害倒是真的!”
鏢局在外面走鏢,這培養出來的人,定會花心思。
顧歡喜想了想才說道,“五十兩貴了!”
“我的夫人哎,一般人來,我可不會把定好的喊出來,這樣子,夫人要幾個人,咱們價格再商量!”
“他們幾個我都要了,你覺得多少合適?”顧歡喜問。
“這……”
牙婆尋思着。
顧歡喜卻點了三百兩銀票放在牙婆面前,“這個價,我不會再加了,若是你覺得可以,那就成交,若是覺得不夠,那這買賣……”
“夠了夠了,多謝夫人來照顧我的生意,只是夫人還要買別的人嗎?”
“暫時不用!”
牙婆立即讓這七個人去收拾東西,又把他們的賣身契給了顧歡喜。
顧歡喜看着他們,也知道這幾個人怕是好久沒吃飽過了。
讓他們去吃了頓飽飯,又讓他們去衣裳鋪子買衣裳,一人兩身,從頭到腳。
約好在城門口見。
“夫人,您不怕他們跑了嗎?”末香問。
“當初你們爲什麼不跑?”顧歡喜反問。
末香噗嗤笑了出聲,“不一樣!”
顧歡喜掀開馬車簾子,“小山,你當初爲什麼不跑?”
“我?”唐小山認真想了想,“我那個時候不知道啊,就是覺得我們一家子運氣真好,總算有人買我們了,而且爹孃也有機會看病,我爲什麼要跑?有個安定的地方住下來,不好嗎?”
顧歡喜笑了笑。
“我這是給他們一個信任,信任他們不會逃跑,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了,我留他們何用?”
只要他們有點腦子,都不敢跑。
跑,一旦被抓住,逃奴的下場,可不好受。
顧歡喜在銅陵縣縣城門口看見田園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笑,卻快速的隱去。
田園也看見了顧歡喜,連忙上前來,“歡喜,你回家嗎?”
顧歡喜冷冷的嗯了一聲。
“那你……”
“坐小山駕駛的馬車就好!”顧歡喜淡淡的拒絕。
見有人賣橘子,準備下馬車去買。
田園伸手扶她。
顧歡喜猶豫片刻,輕輕的推開了田園,“小山,你去看看那橘子好吃不好吃?好吃都買了!”
“啊……”
唐小山吞了吞口水,在田園沉沉的臉色下,跑了開去。
“我去吧!”
田園說完,邁步走了過去,讓唐小山回來。
他拿了一個橘子嚐了嚐,味道還不錯,便都買了下來。
其實他想顧歡喜坐他駕駛的馬車回去,但是看顧歡喜的樣子,怕是不願意搭理他了。
田園站在一邊,剝了一個橘子遞給顧歡喜。
“不用,我現在不想吃!”顧歡喜拒絕。
田園看着手裡的橘子,想了想,“那我先吃了,一會你要吃了告訴我,我給你剝!”
顧歡喜淡淡的應了一聲。
覺得這樣子特別沒勁。
田園就應該直接不顧她意願,把她抓住塞馬車裡帶走,小媳婦一般站在那裡,嚼着橘子,也不知道他吃出甜味沒有。
等到那七個小子到的時候,顧歡喜讓他們上了一輛馬車,帶着他們先走了。
田園看着那離去的兩輛馬車,錯愕了好一會,才駕駛馬車跟了上去。
到家的時候,東西基本上都已經送來。
米、面菜餚、肉類都拿去了廚房,布料一類都送去了主院,放在了小廳中。
顧歡喜看着七人。
“我不管你們以前叫什麼,和主家有什麼糾葛,從現在開始,你們是田府的人,是我顧歡喜的人,你們只要聽我的話就好,做好你們份內的事情,我不會虧待你們,但如果你們揹着我使幺蛾子,休怪我不講情面!”顧歡喜沉沉出聲。
“你們自己從年紀大小,從初一開始排吧,最小的初七!”顧歡喜說着,對末香說道,“你帶他們去後院那邊住下!”
“是!”
七個人住在一個院子裡,元嬸、康大娘她們院子後面,不過比前面的院子大,房間多,但是房間小。
一個人一個房間,裡面有一應需要用的東西。
顧歡喜早就想好了,要買人。
本想買十個的,如今只買了七個。
吩咐好這事情,顧歡喜想着田區氏她們的飯館已經開起來,就開在自己家裡,一直想去看看。
和丁香說了幾句,打算去一趟村長家,見田園沉默的站在一邊,顧歡喜無視了他。
帶着丁香出了家門。
“……”
到嘴邊的話,田園說不出口。
因爲顧歡喜已經走遠。
“老爺……”唐小山輕輕的喚了一聲。
田園搖搖頭。
“我沒事!”
他只是有點累,慢慢的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他的東西很少,早些時候,坑後面的屋子是給他準備的,如今裡面什麼都有了,但是他卻一次都沒睡過,一直睡在炕上,就是想着顧歡喜有個需要,一出聲他就能聽見。
一個人慢慢的走回了房間。
看着裡面的東西都是顧歡喜佈置的。
牀單、被套顧歡喜做的,桌子、凳子是顧歡喜擺放的,就連架子上的花瓶也是顧歡喜挑選的。
還有角落的衣櫃,衣櫃裡有好多套衣裳,秋天的,冬天的棉襖也做好,還有他的鞋子。
那雙軟綿綿的拖鞋。
他知道,他不能沒有顧歡喜,沒有她,他會痛死。
可是,他這般無用……
累。
田園第一次覺得,很累。
連衣裳都沒脫,便這般倒在牀上,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晚飯的時候,顧歡喜沒見田園,也不急,娘三先吃了晚飯,她就讓不不帶着冬瑜去睡覺,晚上不用過來了,也不讓丁香、末香靠近,讓元嬸準備了些吃食端着進了田園的房間。
屋子裡黑漆漆的,顧歡喜把托盤放在桌子上,去點了油燈。
田園竟一動不動。
顧歡喜錯愕了一下,上前去坐在牀邊。
伸手去摸田園的臉,滾燙燙的。
竟是發熱了。
“呆子,有什麼心事不能說出來,我們一起商量面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一次一次的拒絕我,你就不怕真的傷了我的心,讓我從此再也不理你,隨隨便便找個人嫁了,讓彼此抱憾終身嗎?”顧歡喜低低呢喃幾句,起身去拿了末香準備的退燒藥丸,捏開田園的嘴,給他塞了進去。
怕他被哽死,又去拿了溫水,含在口中,哺給田園喝下。
田園知道自己病了,但是腦子格外的清醒,尤其是見顧歡喜坐在牀邊,那般幽幽的看着他。
“歡喜!”
田園輕輕的喊了一聲。
強撐着坐起身,看着顧歡喜。
擡手輕輕的摸着顧歡喜的臉,“我,我……,你別不理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求你理理我,別生氣了好不好?!”
幾乎是情不自禁的,眼淚便落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田園不怕痛,不怕苦,獨獨怕顧歡喜再也不理他。
如今,見顧歡喜還關心着他,趕緊求個恩典。
“……”
顧歡喜沒說話,看着田園淚流滿面,起身打算去端托盤過來,讓他吃點東西。
田園卻緊緊的抓住顧歡喜的手,“歡喜,你不要走!”眼淚落的更兇。
顧歡喜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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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手帕給田園擦眼淚,“你受傷的時候會哭嗎?”
田園愣了愣,顧歡喜靠過去,輕輕的吻在他脣上。
田園呆在原地,伸手就要推開顧歡喜。
“你今天如果敢推開我,或者自己逃掉,那我立即喊了丁香、末香去帝都,從此以後再也不見你!”顧歡喜陰沉沉威脅道。
到底還是給了田園一個機會,“你要吃飯,還是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