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池冬這個樣子,林穀雨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誰啊?”
一個男音從屋後傳來,順着那個聲音望去,林穀雨就看到寧土從後院那邊走過來。
“寧老爺。”小雪笑眯眯的叫道。
小雪跟小畫兩個人的性格完全相反,小雪是那種什麼人都能說聲兩句話的人,但是小畫一般情況是不會說話的,總是一本正經的做事情。
寧土聽着小雪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微微一頓,只覺得那個姑娘有些熟識,再看看小雪身後的那幾個人,寧土的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來。
“岳母,二妹子。”寧土說着,慌張的將門打開,靦腆的一笑,“也不知道你們今天要過來,不然我今個就去弄一隻雞,快請進來!”
院子不大,但是空蕩蕩的。
只有一間破舊的屋子,屋子的門上還有好幾個縫,時時刻刻的透着風。
等着趙氏林穀雨進屋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頭發花白女人坐在桌子邊上。
“兒啊,誰來了?”那頭髮花白的女人正在戳着草,似乎在準備編草鞋。
“是岳母跟二妹子一起來的。”寧土說着,快步走到寧母的面前,扶着寧母起來。
“親家母來了?”寧母說着,一雙眼睛空洞沒有任何的焦距,也沒有一絲的神采,雙手顫·抖的往前伸着,似乎想要去拉着趙氏的手。
趙氏心眼向來格外的好,伸手握住寧母的手,扶着寧母坐在一旁,笑着說道,“親家母,我這不是過來看看你嗎?”
“大娘好。”林穀雨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叫道。
在聽到林穀雨的聲音的時候,寧母臉上的表情一頓,偏頭轉向林穀雨那邊,不確定地問道,“你是,立夏的妹妹?”
“是。”林穀雨淡淡的應了一聲,話音剛剛落下,無意間看向一旁,就瞧見林立夏抱着孩子靠坐在牀邊,瘦骨嶙峋,一張臉沒有一點的肉,完全不像是剛生完孩子的樣子。
“我聽立夏說了,你可厲害了,會給人看病,那個天花什麼的,你都能給人治好。”寧母一笑起來,臉上的褶子擰在一起。
“不過就是會一點小偏方而已,沒有什麼的。”林穀雨說着,從林立夏的臉上移開視線。
趙氏扶着寧母坐下,輕聲說道,“你也別誇她了,穀雨就是無意間救了那些人,她自己是不怎麼懂那些的,都是那些人胡亂說的。”
“這哪能呢?”寧母坐直身子,一本正經的望向趙氏,認真的說道,“我有個妹妹,就穀雨一個村子,她兒子就得了天花,還是穀雨給治好的,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哪能說是別人亂說?”
趙氏擡眼看了一眼林穀雨,遞給林穀雨一個眼色。
林穀雨的眉頭忍不住的一蹙,既然已經來到這邊,不過就是打一個招呼。
緩步走到牀邊,走了這麼長的時間,林穀雨也累的要命,緩緩的坐在牀邊,目光在林立夏的臉上淡淡的一掃。
“穀雨。”林立夏的目光在林穀雨的身上打量着,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以爲你再也不想跟我說話了。”
“我幫你看看你的身子怎麼樣了。”林穀雨說着,伸手將林立夏的一隻手拉過來。
過了一會,這才緩緩的鬆開了林立夏的手。
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林穀雨目光平靜的望向林立夏,緩緩的說道,“身子倒是沒問題,如果你跟姐夫想要孩子,還是半年之後再要。”
林立夏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反手握住林穀雨,誠懇的說道,“你還來看我,我知道,你一直都把我當做你的姐姐,我真的很高興,你會......”
林穀雨忽然間覺得好笑,伸手推開了林立夏的手,目光平靜的望向林立夏,“過去的事情,我不想說。”
而且,她根本就不想過來。
林穀雨的目光落在牀裡面的那個小男孩身上,瞧着那張小臉有些黑,比起池冬黑多了。
她的手還沒有碰到那個小孩的身上,那孩子就考試嚎啕大哭。
林立夏生怕林穀雨生氣,一把將孩子抱起來,使勁的在懷裡搖晃着,滿臉的歉意,“這孩子一點都不聽話,非要我一直抱着纔不哭。”
這一點,比起池冬差遠了。
池冬即便是醒來了,只會睜開那雙黑溜溜的眼睛到處看着,不吵不鬧的。
“小孩子就想要別人慣着他。”林穀雨輕嘆了一口氣,“這樣下去的話,估計這孩子會要你一直抱着,不然一直鬧不停。”
林立夏這也是第一次帶孩子,有些焦急的說道,“那怎麼辦啊?”
林穀雨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抱一會就放在那裡,讓他一個人習慣,不然以後你就別想休息了。”
林立夏聽着林穀雨的話,將孩子直接放在牀鋪上,瞧着那張小臉都已經哭得通紅,心裡忍不住的擔憂。
林穀雨將自己帶來的東西給了林立夏,跟着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池航有些疲憊的從外面進來,看着招的夥計正拿着抹布擦馬桶,對着那人說道,“給我倒杯水。”
“好的,老爺。”張久說着,連忙提着茶壺幫着池航倒水。
池航走到洗手的盆那邊,洗了洗手,這纔拿過巾帕擦乾淨手,疲憊的坐在椅子上。
不過就是幫着那些人將馬桶按上,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那些人真的是笨到家了,什麼都不會,也沒有聽懂他說,害的他親自做完所有的事情。
“航哥哥?”江柔擡腳剛剛邁進店裡面,就看到池航正坐在椅子旁邊喝水,快步走了過去,笑眯眯的坐在池航的身邊。
杏花在看到的江柔這個樣子,眉頭忍不住的蹙起來,捂嘴輕聲咳嗽了兩聲。
江柔瞧着她一隻腿半跪在椅子上,另外一隻腿還耷拉在外面,眉頭輕蹙着,想了想,緩緩的坐正身子。
“航哥哥!”江柔忙不迭地的從椅子上下來,坐直身子,雙眼含笑的望向池航。
江柔跟着杏花兩個人分析了好久,最後江柔得出了一個結論,池航喜歡那種溫柔的女人。
江柔伸手將袖子裡面的巾帕拿出來,輕輕的擦了兩下臉,頭微微轉向池航,聲音溫柔婉轉,“航哥哥,我前兩天去爺爺家裡了,這纔回來,這個就是你開的店啊。”
“是。”池航說着,將手裡的茶杯放到桌子上,起身就要進去。
江柔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眉頭輕蹙着。
“是這樣的,池公子,我家小姐聽旁人說,你們的馬桶格外的好,想要買回去試試。”杏花笑眯眯的開口說道。
池航的身子微微一頓,回頭看向江柔,雖然有些不自在,但是他們家裡需要很多的錢,走到江柔的面前,一臉平靜的問道,“不知道江小姐喜歡什麼木材的馬桶?”
“黃花梨木。”江柔抿嘴一笑,眼睛直勾勾的望向池航的臉。
不知道爲什麼,江柔越看池航越覺得池航有男人味。
他不是很白,小麥色的皮膚,渾身上下透露着男人味。
江柔的臉忍不住的泛紅,微微垂眸,輕聲細語,“不知道黃花梨木的馬桶多少錢?”
黃花梨木這一塊木頭都是幾十兩起價的。
一個馬桶竟然要用這麼貴的木材?
池航有些爲難了,他們店裡實在是沒有這麼好的木材。
“價錢什麼的好商量。”江柔以爲這個馬桶池航會賣很貴的,笑眯眯的開口說道。
“我們這裡沒有你說的那種木料。”池航說着,看了一眼不遠那些馬桶,一本正經的說道,“這些木料全都是經過打磨的,木料有便宜的,也有好一些的。最好的木料打造的馬桶,一般都是十兩銀子左右。”
最初他是隻賣那種便宜的,後來池航發現那些有錢的人都覺得他買的便宜,看着木料,覺得不是多麼好,都不打算買。
後來池航瞧着那些挑糞的人出來,看着那些木料很好的馬桶纔算是反應過來了。
原來那些人都嫌他賣的馬桶沒有好木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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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池航這裡有好幾款不同的木料,總體來說,有便宜的,就是那種一兩一個的馬桶,還有中等價位五兩銀子一個的馬桶,最貴的就是十兩銀子一個的馬桶。
不得不說,自從池航將這些分開買的時候,賣的更快了,已經找了兩戶木匠幫忙打馬桶。
江柔嬌羞的一笑,輕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我要是將黃花梨木的木頭給你們,直接給我打製馬桶,那樣需要多少錢啊?”
聽着江柔這麼說,池航的腦子裡面飛快的算了算,“手工費約摸五兩銀子,管道要另外算錢了。”
江柔聽着池航這麼說,輕輕的點頭,緩緩的起身走到那些馬桶的面前。
雖然這些馬桶的形狀都是完全一樣的,但是它們的材料完全的不同。
“這樣,我就要最貴的,先要兩個,我父親的房間安一個,我的房間安一個。”江柔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池航,“航哥哥,你覺得這樣行嗎?”
池航微微垂眸,一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