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謹行這次來平國公府,是爲着商議小定的事。
這事雖然不是樁小事,但歷來皇子成親,這些事都是由禮部出面的。更別說姬謹行眼下不是一個光頭皇子,他是手中有實權,簡在帝心的王爺。
一樁本來交由禮部出面,完全沒有必要親自辦理的事,十一王爺卻親自過來了,這幾乎等於是給全天下一個訊息,皇上下旨賜婚給他的這個王妃,他看重的很。
並不是傳聞中那樣,因着辦差出了什麼差子,皇帝厭棄了十一王爺,所以才賜了一個農女作爲一位王爺的正妃。
因着這點,平國公這個當人大舅舅的,看向姬謹行的眼神越發慈祥和藹,看這個外甥女婿的眼神越發的滿意。
姬謹行同平國公拜見了平國公老夫人後,又同平國公去書房商議了一番小定的事。
姬謹行雖然不怎麼懂這些流程,但態度卻堅定認真的很,對於平國公提出的一些要求,更是無不答應。
到了後頭,平國公都有些不太好意思再在這些事情上給這位尊貴無比的殿下提要求了。
談完以後,平國公親自送姬謹行出了門。
到了這時候,平國公看姬謹行的眼神,跟慈愛的老父親沒什麼區別了。
姬謹行眼眸微動:“我去老夫人那兒道別。”
平國公哪裡看不穿姬謹行的心思,這哪兒是想同老夫人告別,分明是想同老夫人那兒的某個人道別吧?
不過因着平國公此時此刻對姬謹行的印象好的不得了,姬謹行即便提出了這等要求,平國公也不過是微微遲疑了下,既而便點頭應了,只是囑咐了一句“分寸”。
姬謹行如何不懂?
他鎮定的去了芙蕖堂。
果然老夫人也是懂的,只是說了幾句後,就借稱“有些乏了”,讓方菡娘替她送客。
眼下兩人已經是未婚夫妻了,在一塊守禮的相處,也不是什麼不合規矩的事。
方菡娘披着水紅色的披風,垂頭送了姬謹行出去。
行至花園一處幽靜的小亭子時,方菡娘這才微微有些猶豫的停了腳步,遣了下人離得遠遠的。
因着方菡娘行事向來有分寸,幾個丫鬟根本就沒什麼遲疑,行了禮,背身離開了亭子。
姬謹行這才定睛看着方菡娘:“我還以爲,你就這樣讓我走了。”
聲音清清冷冷的,依舊像是無慾無求的謫仙,但這位謫仙語調裡頭的不快,方菡娘聽得卻是清清楚楚。
方菡娘抿脣笑了笑,擡眼看向姬謹行,一本正經道:“我便是這般就讓殿下走了,殿下難道就不會深夜造訪了嗎?”
卻是在調笑姬謹行從前經常翻窗去見她的事。
其實這種事,說出來,若是從前的姬謹行,那是說什麼也不會相信這是以後的自己能幹出的事情。
然而他卻是真的做出來了。
外人眼裡冷心冷情不可靠近的謹王殿下,會像一個毛頭小夥子一樣,爲着心上人,三更半夜去翻別人家的窗戶。
提起這樁事,姬謹行倒是也不惱,他看着方菡娘那一本正經同他調笑的模樣,覺得哪都看不夠呢,哪裡有空閒去惱?
“原來菡兒這是在邀請我去翻你的窗戶。”姬謹行同樣也是一本正經的回道。
兩人四目相視,彼此對視半晌,竟是都一起笑了出來。
說是一起,方菡娘確實是笑出了聲,姬謹行不過是彎了彎嘴角。
不過即便是這般,對於向來表情極少的姬謹行,也是甚爲難得了。
一對有情人,即便是不說話,就這般彼此看着,那也是得趣的很。
尤其是,這對有情人過補了多久,便可以成爲名正言順的夫妻,兩人之間更是自有脈脈甜蜜流動。
兩人對視許久,方菡娘想起一樁事,翹了翹嘴角:“安如意落水那事,你是不是已經知曉了?”
平國公府裡頭下人的嘴都嚴實的很,外人很少能知道平國公府裡頭髮生的事。但方菡娘卻是知道,姬謹行定然是知曉的。
不說別的,就在這平國公府裡頭,還有個暗衛暗中保護着她呢。
果不其然,姬謹行微微點頭。
方菡娘便瞄了姬謹行一眼:“方纔安如意她娘,便拿着這事,想讓我三表哥娶安如意呢……方纔還說,若我身上發生了這種事,看你娶不娶我?”
姬謹行看着小姑娘,忍不住嘴角就又有了幾分笑意。
方纔她在淮水伯夫人面前一副根本毫不在意的模樣,眼下卻又這般問他……
小姑娘看上去一副隨意問他的模樣,話裡頭的緊張兮兮,卻是暴露無疑,這讓姬謹行怎麼不心疼憐愛?
心中憐愛非凡,姬謹行表情卻是非常的冷靜,他就這般鎮定的看着方菡娘:“這般有了肌膚之親,是要以身相許的。”
方菡娘便很是震驚又委屈的看着姬謹行。
姬謹行非常冷靜的指出:“你忘了麼?說到肌膚之親,你從前有一回,可是我救你的。你早就該以身相許了。”
方菡娘這纔想起來,最初的時候,她那是還年幼,中了*,是姬謹行將衣衫不整的她救了,還把她扔進了大水缸裡去……
想到往時,方菡孃的臉一下子轟的炸了起來。
她倒是沒注意,眼下說着話的功夫,姬謹行已經靠的她很近了。
方菡娘一擡頭,那清冷的人呼出的熱氣卻已經將她攏住了。
姬謹行抱着她,語氣有些威脅:“方纔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
方菡娘一咯噔,哪裡敢承認方纔她是有點當了真,忙一本正經道:“沒有沒有,我知道殿下定然是不捨得將我讓出去的,若是以身相許,定然也是要許給殿下的。”
姬謹行眼眸危險的眯了起來:“原來菡兒的嘴說起甜言蜜語來,也是這般甜……”他說着,竟是俯下身子,徑直吻上了懷中小姑娘的雙脣。
方菡娘吃了一驚,想提醒姬謹行眼下是在平國公府的院子裡頭,光天化日的,四周又開闊的很……
然而她的身子卻又軟又麻,姬謹行的懷抱跟親吻,就像是世界上最醉人的美酒,讓她沉浸其中,不想出來。
許久,二人才分開,方菡娘臉色通紅,氣息微喘,埋首躲在姬謹行的懷裡不願意出來。
姬謹行滿腦子都是“作繭自縛”四個字。
他真不應該再去挑逗懷裡頭這個小姑娘了……他微微僵硬着,將方菡娘從懷中拉了出來。
方菡娘有一瞬間茫然的擡首看向姬謹行,但繼而她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讓她猛地身子一僵,有些不太敢動了。
她是來自現代的,可不是古代這些什麼都不知曉的小姑娘……縱然她沒經歷過人事,但現代那些老師們的動作教育片,她也曾經觀摩過一部兩部的……
方菡娘有些訕訕的,更是不敢擡頭了。
姬謹行極爲難得的,也有些尷尬。
方菡娘爲了化解尷尬,半是故意道:“說到肌膚之親,某人當時明明沒有碰到我,隔着被子把我捲起來,還把我扔進了大水缸呢。”說到後頭,方菡娘也有了一絲委屈,半是賭氣道,“若說以身相許,我可許不到你。”
姬謹行輕咳了一句,一貫的清冷聲音裡頭,帶了一絲絲的狼狽與尷尬:“當時尚且不知……”
方菡娘也明白,當時二人雖然有些緣分,但還沒生出今日種種情誼來,姬謹行那般不碰自己一下,也是在尊重自己。
至於後頭將自己扔進大水缸,那也是爲了給自己解藥性。
方菡娘便掩蓋臉紅的嘟囔了一句:“水缸裡的水怪涼的……”
姬謹行便俯下身子,在方菡娘耳邊說了一句。
方菡孃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
姬謹行看到方菡娘這副模樣,心情大好,忍不住又在方菡娘臉邊親了下:“我走了,等我。”
這才鎮定自若的從亭子裡邁了出去,心情十分愉悅的離開了平國公府。
方菡娘依舊還在亭子裡頭待着。
她依舊還在那副僵硬的模樣。
方菡娘這是震驚了。
方纔姬謹行在她耳邊說的是:“早知如今,當時便該親自替你解了毒。”
!!!
方菡娘覺得自己真的是被姬謹行給驚到了。
誰能想到,向來一副清心寡慾不近女色模樣的謹王殿下,竟然還會說這等話來調戲小姑娘?!
若不是姬謹行已經走了,回過神來的方菡娘都想抓着姬謹行的胳膊在那兒搖了!
她當時,還是個不滿十四歲的孩子呢!
你這個禽獸!方菡娘臉通紅的在心中大叫。
……
姬謹行同方菡娘單獨在園子裡待了一段時間的消息還是由人傳到了淮水伯夫人的耳朵裡去。倒不是說平國公府的下人們嘴巴不嚴,是淮水伯夫人自個的丫鬟回府報信時,遠遠望見的。
只是看了那麼一眼,便被警覺的平國公府的下人給驅趕了。
這讓那淮水伯夫人的丫鬟更確定了,那隱隱約約的兩個人影,應該就是謹王殿下跟那個方菡娘了。
得了這麼個消息,淮水伯夫人的丫鬟回府報完信後,趕忙溜了回來,一臉神秘的跟自家夫人彙報了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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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羣里加更呼聲太大,花花眼下在孃家,事情比較多,也只能加這一更了……麼麼麼,頂鍋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