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頭把袁晗交給駱鈞也是放心的,只是怕袁晗嫁過去以後受到公婆的刁難,讓袁晗受委屈,不過駱鈞那麼愛袁晗,應該不會坐視不理的。
袁晗看着上首的兩位老人眼眶都是紅紅的,心裡非常難受,笑道:“乾爹乾孃,你們哭什麼啊,我這只是結個婚,趕明兒我就回來了,和以前一樣啊,別哭。”
“不哭,我們這是高興的。”老何頭用袖子掖了掖眼睛,強顏歡笑道。
袁嬸兒一直都密切地注視着現場的一切動向,她的心裡生氣啊,這雖說袁晗跟他們不親,可到底也是姓袁啊,憑什麼給外姓人敬茶都沒有他們的份兒,就算袁晗一定要擡舉這兩個外姓人,那現在也該輪着他們了吧,可是袁晗卻一點這樣的意思都沒有。
“怎麼,你有什麼要說的嗎?”袁晗見袁嬸兒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袁嬸兒雖然害怕當衆出醜,但是又覺得有些話不得不當着衆人的面說,這樣一來衆人既可以當個說理人,也可以當見證人,現在袁晗既然問了,她有話那也就直說了,“既然你問了那我也就說了,我們好歹也是你的父母,你現在要出嫁了,這杯茶我們也喝得着吧。”
袁晗聽了覺得十分好笑,站起身來冷笑道:“是嗎?你覺得你有資格喝這杯茶嗎?我問你,如果我現在一貧如洗,你會認我這個女兒嗎?你說說你們當初是怎麼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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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無不是之父母,我們縱是有千般萬般不是,你也不該如此啊。”袁嬸兒就想看看她袁晗有多麼的伶牙俐齒,她不怕別人說她大逆不道那就行。
袁晗聽了呵呵冷笑兩聲,駱鈞們在一旁看她們針鋒相對的樣子。覺得今天是好日子不宜吵架,便想勸袁晗少說兩句,袁晗卻不覺得,能不吵架最好,但是如果袁嬸兒不讓步,她也不會退縮的,“有人把你往火坑裡推。你會對那個人感恩戴德嗎?不要逼我說好聽的。你們做過什麼要我一件一件說出來,我也不是不能說,只怕在座的各位聽得太過氣憤。把你們抓去坐牢。”
袁晗這句話是嚇人的,大喜的日子真的吵起來也的確不好看,本來袁晗心裡鼓着一口氣,想了想又算了。但是這一招對袁嬸兒還是挺管用的,她聽袁晗說抓他們去坐牢。一下子就安分了,“好,這些我就不說了,那就說些別的吧。”
“你還有什麼要說啊。”司儀已經喊了幾遍吉時到了。可是袁晗卻不着急着走,要等袁嬸兒把話說完。
老袁頭覺得袁嬸兒實在有些過分,這些東西本來就是袁晗的。她一天儘想着怎搶過來,想要勸她算了。卻被罵了一頓,袁嬸兒問:“你今天一出嫁,這個家裡連個像樣的主子都沒有了,以後你嫁過去就是官太太了,這麼一攤子家業總得有人扛着吧。”
袁晗一聽就知道袁嬸兒在打什麼主意了,還真是好笑啊,“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啊,我還打算就這麼着呢,和以前一樣就行了。”
“那怎麼行,咱們袁家的產業怎麼能一下子就成了別人的,那可不行啊。”袁嬸兒一聽就否定了,說什麼也不能留給老何頭夫婦和袁燦啊。
袁嬸兒的這些話對老何頭夫婦造成了挺大的傷害,他們也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啊,並沒有打算說是袁晗出嫁了就想得到這些東西,本來何嬸兒是想跟袁嬸兒爭辯一番的,可是想到今天是袁晗的大喜之日,便和老何頭忍了過去。
袁晗聽了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這才商量着道:“聽你說的也挺有道理的,既然你這麼關心這些東西,那這麼着你看行不行,我就把所有的東西都當成陪嫁,這樣就不存在你說的問題了。”
“啊?”袁嬸兒傻眼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袁晗也太不上路了吧,怎麼想得出這麼狠的招數啊,“我看不行吧。”
袁晗沒了耐心,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麼才行啊,我覺得沒問題啊。”
“你別激動啊,”袁嬸兒見袁晗在跟她商量,心裡覺得還是有希望留下這些產業,“你看啊,你現在要嫁給駱鈞了,駱鈞現在是什麼身份,你成親以後就成了官家太太,怎麼還能拋頭露面去做生意呢。”
駱鈞是不太懂人的陰暗面的,聽袁嬸兒這麼說,還以爲她只是單純地關心袁晗,害怕自己以後對袁晗不好,便道:“嬸嬸,您大可放心,我以前就對袁晗說過,不管我當不當官,她都可以做她喜歡做的事,我並不覺得做生意就降低了身份,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聽見了,”袁晗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這才正色道:“好了,我不和你們廢話了,總之我還是那句話,別那麼多心眼,這個家的主人永遠都不是你們。”
“可這是我們袁家的產業啊。”袁嬸兒的聲音提的八丈高,生怕在場的人聽不見,梅香和杏香兩個縮在袁嬸兒的背後,不服氣的表情倒是到位,只是不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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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晗呵呵一笑,糾正道:“這是我們的產業,不是袁家的產業,這些和你們袁家沒有一點關係。”
袁燦跑出去了一回又進來了,不斷地催着袁晗和駱鈞,“姐姐姐夫,吉時都要到了,快點起程吧。”
“燦兒啊,我今天不在,你可要把家看好啊,照顧好乾爹乾孃。”袁晗聽了也就不再多說了,從丫環手裡拿過蓋頭往頭上一蓋,笑呵呵地對老何頭夫婦們道:“乾爹乾孃,我先走了。”
袁燦說起來也就袁燦這麼一個兄弟,現在要出嫁了,只得由燦兒把她揹出去,袁晗又怎麼捨得袁燦揹她呢,直搖頭說算了。
老何頭夫婦卻不依,什麼都算了。這個怎麼都不能算了,好歹也要做給外人看啊,袁燦倒是來勁兒,一個勁兒地對袁晗道:“姐姐,別擔心,我背的動你,也該我揹你上花轎。”沒有她的悉心愛護。哪裡有他的今天啊。
“我這麼重。”袁晗笑呵呵的拍了拍袁燦的肩膀。雖說長了不少,可到底還是孱弱的。
“姐姐來吧。”袁燦半蹲着身子拍了拍肩膀,他要讓袁晗知道他現在有能力照顧所有人。
袁晗沒有再推辭。趴在袁燦的背上,本來她一直是笑嘻嘻的,可是當袁燦揹着她往花轎走的時候,她突然鼻子一酸。眼淚落了下來,她本來以爲她會一直笑着嫁出去。原來她真的會哭,這一次她總算感覺到家人的溫暖了,她是那麼的不捨,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天。可是,她還是難捨。
伴隨着喜樂聲和爆竹聲,袁晗的花轎走起來了。她擦了擦眼淚,內心又是另一種感慨。這一次她真的要嫁人了,嫁給一個她愛的也愛她的人,他們以後一定會幸福的。
袁晗的花轎走了以後,留下一些賓客吃喜酒,袁嬸兒不甘心這樣的結果,大鬧了一場,老何頭夫婦礙着她是袁晗的娘,也沒有說什麼儘量忍着,袁燦卻看不下去,直接讓丞相府的人嚇唬他們,再嚷嚷就把他們關起來,最後他們才消停的。
袁燦收拾了袁嬸兒,留下丞相府的人在家裡守着,這又和陸弘一一起去駱鈞的府上了,他有多個身份,反正熱鬧是湊不完的。
陸弘一卻一直有心事,總是悶悶不樂的,袁晗現在是新娘,他肯定是見不到的,袁燦一直擔心陸弘一會鬧起來,一直在一邊問:“哥哥,你沒事兒吧,少喝一杯。”
駱鈞自然是不能不招呼陸弘一和袁燦的,端着酒杯前來敬酒,“多謝陸公子賞臉前來,我敬你一杯。”
陸弘一握着手裡的酒杯出了一會兒神,知道袁燦拉他,他纔回到現實,“恭喜你啊,終於抱得美人歸了,祝你們早生貴子,白頭偕老。”陸弘一雖說和袁晗已經說清楚了,但是他以爲他還是很難這麼大度的祝福,至少他是愛過袁晗的,但是現在說出來,卻也不那麼彆扭。
“多謝您的成全。”駱鈞心裡還是非常感謝陸弘一的,因爲在袁晗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一直在袁晗身邊無私地奉獻着,本來駱鈞還想感謝一下陸丞相的,卻沒又看到陸丞相的身影,便問:“爲何丞相大人你沒來。”
袁燦見駱鈞問陸丞相,嘴快道:“父親去參加薛雪姐姐的婚禮去了。”
“哦,我差點都忘了,今天也是......”駱鈞今天的情商總算也高了一回,他看到陸弘一聽到薛雪的名字就垮了臉,便沒有說後面的話,“燦兒,幫我好好招呼你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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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弘一聽到薛雪的名字鼻子就很酸,他一直不知道他爲什麼悶悶不樂,現在他才明白他後悔,後悔錯過了那麼美好的女孩兒,可是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袁燦在一邊看着陸弘一難過糾結,也很是心疼,搖了搖陸弘一的胳膊,小心翼翼道:“哥哥,想去的話我陪你去吧。”
“現在去有什麼用?”陸弘一仰頭一杯酒下肚,那種灼燒喉嚨的感覺讓他覺得眼睛火辣辣的。
“有用。”袁燦也不知道去了有什麼用,但是看陸弘一這麼難受,爲什麼不去呢,遺憾已經鑄成了,能少一點就少一點吧。
袁燦見陸弘一神情鬆動,便找到駱鈞跟他打了一聲招呼,兄弟兩個又馬不停蹄地去薛府了,估計薛雪這會兒還沒有上花轎,因爲他們爲了和袁晗的稍微錯開點,把時辰往後推了一些。
當陸弘一趕到的時候,齊犀的花轎已經到了,陸弘一看着那大紅的花轎,心裡一陣絞痛,他沒有理會衆人的目光,大家對於他的到來都感到很意外,齊犀一直都大廳內等着,他看到陸弘一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一場劫。
齊犀看着陸弘一,這就是他害怕的一幕,他完全可以有理由不讓陸弘一進去,可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因爲袁晗的一句話,這是一個永遠都逃避不了的問題,“你是來找薛雪的吧,她在裡面。”
大家都很驚訝齊犀的大度,只有陸弘一很無所謂地看了齊犀一眼,進去了,薛府的下人看到,趕忙去稟報薛將軍了,可是薛將軍又能如何呢。
薛雪今天真漂亮,她一直都是清新淡雅的,從來都沒有這麼明豔動人過,陸弘一看着薛雪這一襲紅裝,一動不動。
薛雪知道身後有人來了,可是不知道是陸弘一,她一邊打理着服帖的頭髮,一邊問:“髮簪找到了嗎?”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回答,薛雪覺得氣氛有些怪,她沒敢回頭,從銅鏡裡往後一看,是陸弘一。
“你今天真漂亮。”陸弘一牽動了嘴角,第一次毫無保留地讚美着薛雪。
“你來了。”薛雪嘴巴張了張,好像有許多話要說,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弘一苦笑了一聲,地下了頭,半晌又擡頭道:“我該來看看你,再過幾個時辰,你就是別人的妻子了,我連這樣看你的權利都沒有了。”
薛雪心裡有些亂,她沒敢轉身,只是在銅鏡中看着他的臉,“你來就是跟我說這些嗎?”
“不,我有很多話要說,我有很多話要說,”陸弘一手足無措,他靠近了兩步,薛雪便很防備地站起來遠離他了兩步,“你怕我?”
薛雪笑了笑,低着頭,一滴淚從她的眼中直接掉落出來,“是啊,我怕你,你不要靠近我,不要破壞我的幸福。”
陸弘一往後退了一步,道:“我不會的,如果你覺得是幸福的,以前是我不好,雪兒,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雪兒,以後就只有齊犀能這麼叫你了,前面我讓你痛不欲生,現在由我來還你,我的報應到了,你之前受過的痛,我全部償還,用我的餘生。”
“爲什麼它來的這麼遲呢,”薛雪聽了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早一點,一切都會不一樣的,可是世事就是這麼難料,“別爲難你自己,忘了過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