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白爲什麼藥王不願看到她在納蘭這裡,但凌月還是選擇了留下。
她答應過納蘭,會留下陪他度過這場難關,不能無信。
子墨沒勉強,但是卻很失望,甚至還有一點傷心地走了。
凌月感到很抱歉,只當子墨是擔心她受罰,並沒有多想。
至於藥王的不願意,她也懶得想了,因爲想也想不明白。
倒是林飛舞被逐出師門,叫她想到了納蘭當初答應過給她的交待,興沖沖地跑去找納蘭了。
回來就看到納蘭和往常一樣處理着公務,不同的是,今晚納蘭看上去輕鬆了一些,是事情快要結束了嗎?
“回來了。”納蘭聽到動靜,擡頭見凌月進來。
納蘭輕鬆的狀態也感染了凌月,脫鞋光腳進來,原地轉着圈,問納蘭:“好看嗎?”
她提着小燈籠,穿着少年長衫,頭髮紮了個小馬尾,全身上下片飾沒有,脂粉不沾,精緻明麗的小臉美得卻是驚心動魄!
“好看……”納蘭一時失神,心裡卻想着,她越來越美了。
凌月嫣然而笑,伸手將自己的馬尾散開,零碎的短髮卻沒有長髮的飄逸。
凌月有些尷尬,她忘了自己經常剪頭髮了。
放下燈,蹬蹬跑向納蘭,在納蘭呆愣之際,撲進他的懷裡,雙手摟上納蘭的脖子:“我好想你啊,小蘭蘭!”
納蘭身體本能地往後仰了一下,臉微紅,可看着凌月一頭亂糟糟的短髮又是一頭黑線:“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準剪頭髮了,你就是不聽,你看看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
凌月亂晃着腦袋,哈哈笑着:“瘋子樣啊,你剛纔還說喜歡呢!”
她也喜歡長髮,可是頭髮長了腦袋會很重,打理還很麻煩。何況這還是古代,留長髮就是遭罪,所以她一直在剪髮,只要能紮起來就行。
平時梳起來還看不出來,散開可不就像個小瘋子嗎!
納蘭扶正她的頭:“不要搖了!”用手給她理好,又將她手裡的髮帶拿過來紮上,一個美麗的小姑娘就恢復了。
兩人雙目對上,納蘭目光如星辰大海一般深邃,凌月的眼底像是春花綻放般燦爛,一時都沒有說話。
凌月感覺納蘭的呼吸有些發熱,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有些發緊,很無良地想到,這孩子動情了,可憐的她還是小孩子的身板……
不,不是可憐,是幸好!
幸好她還小,可以有大把的時間享受這純情浪漫的時光。
凌月隨意將頭靠在了納蘭的肩膀上:“納蘭,林蛇精被逐出師門了,這是你給我的交待吧。”
隨着這句話,納蘭全身的燥熱也退了下去,換上的是滿懷安寧。
伸手將她扶坐下,摟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頭頂。
“嗯,你還滿意嗎?”
“說實話嗎?”凌月帶着笑意問。
納蘭一怔,也笑了:“你還是想殺她?”
凌月手指在納蘭的喉結上划着:“我不是爲了出氣,也不想羞辱她,我只是想要安全,所以她能死是最好的。”
納蘭伸手將她亂動的手抓住,低頭瞪她。
凌月吐了吐舌頭,身體往下一滑,躺下了,頭枕着納蘭伸開的腿上,不等他開口道:“但我還是很感謝你,叫林蛇精逐出師門,還昭告天下,謝謝你,納蘭。”
“不用謝,只要你記住不要招惹她就行。”
“那她要招惹我呢?”
因爲她,林蛇精才被逐出師門的,還昭告了天下,林蛇精會放過她?
答案是不可能的。
不放過她,難道她要坐以待斃不成?
“那不就有殺她的時機了嗎。”
凌月一怔,忽然明白了納蘭的用意:“你之前就……”
納蘭搖頭:“我還是希望她能放下,這是我的警告也是我的表態,如果不能那就是她的事了。”
“你好虛僞啊。”凌月看了他半晌,這種事放在誰身上,誰能放下?那是不可能的!
納蘭一愣,自嘲地一笑:“說的不錯,我不但虛僞,而且還心狠。我雖然從沒喜歡過林飛舞,可她對我一片情誼,這麼多年來也爲我做出不少事,我也不該如此對她。只是,我並不後悔。”
“納蘭,對不起……”凌月坐起來,拉着他的手,很是愧疚,“我就是隨便說說,是我不好,得了便宜還賣乖。”
試想一下,如果納蘭顧忌和林飛舞這份情誼,她會高興嗎?
如今納蘭站在了她這邊,她卻說那樣的傷人的話,她纔是虛僞的那個!
“這本來就是事實,也沒什麼的。林飛舞的情誼我會還她,所以即使她招惹你,我也會盡力給她機會,你不要管了。”
“嗯,就算她殺我我也會放過她,然後告訴她,這是看在納蘭的面子上,不要以爲我們是忘恩負義的人!是這樣吧?”
凌月故意說道。
“促狹鬼!”納蘭颳了下她的鼻子。
凌月哼了聲:“反正我告訴你啊,我跟她可沒有任何情誼,她要是招惹我,我會用我的辦法解決的。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出面對付她纔是最合適的,你,會被人說……何況你心裡也不好受。”
林蛇精和納蘭畢竟認識那麼多年,即使沒有愛情,也有朋友的感情,不然納蘭身上也不會帶着林蛇精配置的藥,當時她問起來納蘭也說了是朋友給的,可見並不像他說的那樣毫無關係。
如今卻爲了她,使手段將林蛇精逐出師門,以後還要繼續算計,別人會怎麼看納蘭,納蘭感情上又怎麼會過得去?
這些她一早就想到了,所以纔想着自己來。後來納蘭說他來對付,她也就真的希望納蘭對付林蛇精。
她何嘗不是想借此事叫納蘭和林蛇精徹底沒了關係,好完完全全是她一個人的。
相對而言,她和林蛇精並沒有什麼區別,不同的是林蛇精主動害她,她是被動還手而已。
要是再仔細追究起來,人家林蛇精還挺無辜的,認識納蘭的時候,她不在,喜歡納蘭的時候,她也不在,自始至終她都不在,就是紙上的一個名字。
人家林蛇精好容易守的撥開雲霧見日月,她卻蹦出來了,還蹦的這麼歡,換做她是林蛇精也會憤怒吧?
就像辛辛苦苦伺候了一年莊稼,到了收割的時候,一個自稱田地主人來了,說莊稼是他的……當然要憤怒的!
最關鍵的是,那個孩子真的死了,她就是個冒牌貨!
自然最後這句話沒有說出來。
納蘭很是意外,當聽到凌月把他比喻成莊稼有些氣笑不得,沒好氣地地道。
“那你就別收莊稼了!”
“那不行,莊稼長勢那麼好,我也照看了這麼久了,還差點沒了命,憑什麼叫我讓出去!”
“那你想說什麼?”納蘭無力的很,好吧,他就當這是誇獎他的話吧。
“我想說的是還沒跟你在一起,就這樣算計了,爭男人這方面女人果然是天生的,我從來不屑,可也無法例外。”凌月感慨地道,“我還想說,一想到剛纔那些我就很嫉妒林蛇精,她和你認識的時間比我長。我還想說,我很惡毒,比這裡的所有女人都惡毒……”
“凌月!”納蘭沉了臉,“不許你這樣想自己!”
凌月苦笑笑:“本來就是真的。”
“那你想怎樣?”
“就這樣下去唄,反正我也不想當聖母。”
“你就是個小無賴!”納蘭氣的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我這叫站在自己立場上做自己該做的事!”凌月理氣直壯地道。
“那你說那麼多幹什麼!”
“矯情一下啊!”凌月一副氣人的模樣。
納蘭無語,自己又上當了!
“子墨來,跟你說什麼了?”不和她再扯下去了!
“……你指的什麼?”凌月一愣,感覺納蘭話裡有話。
“他提到你師父了嗎?”
凌月眼珠轉了轉,點頭:“提到了。”
納蘭見她轉眼珠,就知道她要耍小心思。
“說沒說等你回去會懲罰你?”
凌月眼睛微微張大,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
納蘭似乎鬆了口氣:“這我就放心了。”見凌月投來不滿的目光,故意道,“至於爲什麼,你回去問問你師父就知道了。”
凌月撇嘴,怎麼跟子墨一樣啊!
“其實我是知道的,無非是打是親罵是愛,他要懲罰我,是因爲眼裡還有我這個徒弟,要是沒有就不管了。”
“說的不錯。”納蘭一副請繼續的樣子。
凌月見納蘭沒了下文,咬牙,繼續說道:“可我錯在哪了啊?懲罰我總的有個道理吧?”
納蘭微笑不語,他知道凌月是在套他的話。
“大師兄還說了,師父不願我在你這裡,聽起來好像是不願我和你在一起似得哦。”
這回看你納蘭說不說!凌月有點得意。
納蘭愣了下,隨即便明白了,皺了皺眉,緩緩說道:“沒想到這還有個麻煩。”
“怎麼了?”凌月見他神情憂慮,一怔。
“你師父他這是惱恨我了。”
凌月不解。
“徒弟之間有事自然是師父出面,可你和林飛舞鬧得這麼大,身爲你們的師父卻是被我逼着做出的決定,他不惱恨我惱恨誰呢?而對你的懲罰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林飛舞害你,無論真假你都應該回稟你師父做主,不該在那種場合下鬧出來,因爲那是在打你師父的臉。事後我又吩咐子墨將那半截蛇蠱交給你師父,這就等於逼你師父爲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