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納蘭的話,凌月心裡有些發酸,但還是笑着點點頭,語氣活潑:“那當然,我可是有過經驗的!”
“好,你先給我處理一下,然後我們在想辦法離開這裡。”
“嗯嗯。”
納蘭轉過身去,凌月看到納蘭後背插着十幾支羽箭,眼淚頓時就淌了下來……
原來納蘭把她身後的羽箭全用身體擋了下來。
納蘭似乎知道凌月想什麼,隨意地道:“我內力比你深,雖然中了箭,你看到的都是皮外傷,沒事的。”
凌月悶悶地嗯了一聲,壓下淚意,又換上歡快的聲音:“我沒擔心,上次你受的傷可比這次重多了,你不也挺過來了!”
說着話手上不停,迅速將納蘭的衣服用剪子剪開,將中箭的周圍擦上藥,然後捏住箭飛快地拔出!
納蘭傳來一聲悶哼。
凌月看到箭尖竟然帶着倒刺,帶出了細小的血肉,心猛地抽緊了,但受傷的動作卻沒有停頓,而是加快了速度處理。
這時候越是拖,納蘭就越疼。
將背上所有箭傷處理好了,納蘭意識有些模糊,慢慢坐下,告訴凌月處理下腿上的傷。
“你睡一會吧,我知道怎麼做。”凌月將他輕輕放躺下。
“……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納蘭強撐着睜開眼問。
“有你保護着我還能傷哪去!好了,你睡一會吧,醒了就就全好了,乖啦啊。”
納蘭還想說什麼,卻撐不住了,暈了過去。
凌月見了迅速將納蘭剝個精光,仔細檢查起來。
她記得那個掌心雷爆炸會濺出鐵屑,這要是扎進肉裡,不取乾淨,發炎了就完了!得了破傷風就更完了!
凌月想到這檢查的更爲仔細,但最後還是不放心,將藥粉用水和成泥狀,將納蘭全身都塗了一層,有傷口的地方塗得更厚。
塗完取出布包紮好,然後又取出兩條被子,咔嚓咔嚓剪出了褲子和棉襖,拿出針線潦草地縫合好,給納蘭穿上。
做完這些,從空間取出一個半米高的牀架,鋪上木板,鋪上草墊子褥子,一個不錯的單人牀就出來了。
將納蘭抱到牀上放在枕頭上,蓋好被子,然後來到裡面那間屋,找了個順風的通風口從空間裡拿出爐子、鍋碗瓢盆、藥罐什麼的,開始給納蘭熬藥、做飯。
在熬藥的時候,凌月順便給自己處理傷口。
納蘭再護着她,黑暗中也有照顧不周全的時候,雖然沒像納蘭那樣背上紮了那麼多箭,但小傷卻也是一大堆,有的地方流出的血都乾涸了。
別看她是被父母當做寶貝養大的,可怎樣把自己照顧好、保護好可是從小的必修之課。
處理完傷口,藥也熬好了,喂納蘭喝下,又燒了開水,泡了個藥浴澡,塗上藥,這才放心。
古代可不是現代,一個不謹慎小命就玩完,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把自己打理的沒問題了,凌月熬了些粥,等納蘭醒來喝。
看着自己從空間拿出的零零碎碎,心裡再次感激老天賜予的金手指,不然遇上這樣的事可怎麼辦啊!
沒多久納蘭發燒了,凌月不斷地用冷毛巾降着溫,等溫度下去她才放下心來,再也撐不住蜷縮在納蘭的腿邊睡去了。
納蘭醒來就看到縮成團的小包包的凌月靠着自己,被角露出的小臉,眉眼明麗,臉頰微紅,一副睡的很香甜的樣子。
納蘭下意識地往旁邊挪動了一下,想給凌月騰出更多的空間,結果差點掉下去,這才發現自己在牀上!
他愣了一下,忙向四周看去,依然是被困的空間,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多了張牀,不,不只是牀,還多了不少東西,被子褥子,身上的棉衣……
看到身上的棉衣,紅花綠葉的大被面,連接處因爲縫製的潦草還露着棉花。
忽然間,他覺得自己不是被困,而是躺在家裡,特別是聞到空氣裡飄蕩着米香,和溼潤潤的氣息,牀頭溫暖的燈光照着他,心裡一片安寧……
然後,肚子響起了咕嚕的聲音。
凌月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納蘭的肚子又咕嚕地響了起來,凌月立刻清醒了。
“納蘭。”因爲剛睡醒的緣故,凌月的聲音聽起來軟糯糯的,“你感覺怎麼樣!”伸手就摸上納蘭的臉,然後額頭。
納蘭握住她的手,依舊粗糙,依舊不是那麼好摸,但他卻說不出的愛惜,緊了緊:“我沒事。”
“還說沒事呢,你都發燒了,雖然受傷後發燒也算是好事,但是要燒個沒完會引起起其他併發症的……”
凌月絮叨了一番在納蘭聽來稀奇古怪的話後起來了。
“餓了吧,我給你熬了點粥。”
說着踢踏踢踏地去了裡面的屋子。
納蘭的視線跟隨着她,即使石壁將凌月的身影擋住了視線也依舊停在那。
他發現凌月換了雙沒有後跟的鞋。
一陣鍋碗的碰撞聲後,米香濃了些,接着踢踏的聲音再次響起,凌月端着碗和勺子走出來,她一邊走一邊吹着碗裡的粥。
“我放了點補血草,大師兄說失血過多吃點好,補血草還有止痛的功效,味道應該不是太好。”
凌月把碗放到納蘭的手上說道。
納蘭看看粥,又看看收拾的很乾淨的凌月,因爲睡覺有些鬆垮頭髮,懶懶散散的居家模樣,想了想還是拿着小勺吃起來。
“還能吃得下吧?”
“味道不錯,不信你嚐嚐。”納蘭用小勺盛了粥遞過來。
本來凌月嘗過了,可看到納蘭喂她的動作還是張嘴接住。
“是不是還行?”納蘭問。
凌月眼睛笑成了兩個月牙:“嗯,還能吃。”
納蘭也微微笑了,自己吃一口喂凌月一口,很快一碗粥分吃乾淨,凌月又去盛了一碗。
“這次我餵你。”凌月興致勃勃地道,學着納蘭的樣子,你一口我一口。
納蘭見凌月喜歡,便配合地張嘴。
吃完了,兩人同時打了個飽嗝,凌月愣了下哈哈大笑,弄得納蘭有些尷尬,但很快就釋然了,又不是在外人面前,用不着維持他的王爺形象。
“好啦,不笑你啦,我去洗碗,你調息一下。”
凌月說着端着碗踢踏踢踏去了隔壁。
納蘭靠着後面的枕頭,卻沒馬上調息,而是看着跳躍的燈光想着什麼,耳邊傳來凌月稀里嘩啦的洗碗聲,一切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那麼的怪異,卻又叫他很放鬆。
凌月洗完碗,把需要煮飯熬藥的使用東西搬運到了這邊。
“你這是幹什麼?”納蘭見她往這邊倒騰着問道。
凌月放下最後一件東西,又將一塊木板放在隔壁房間的門口充當門,這才擦了擦手道:“那邊我放了馬桶,只能在這邊做飯了。希望能擋住那邊的氣味吧。”看了看木板搖搖頭。
她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待多久,但就算短時間內也得解決生理問題,好在是個套間。
她都懷疑,當初設計者是不是就這麼考慮的啊。
將火盆挪到牀邊,上了牀,和納蘭面對面坐着,並將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你受了傷,這地方陰冷陰冷的,有個火盆會好些,等你傷好一些,我們就不能用火盆了。”
她沒帶那麼多炭,早知道如此就多買一些備用了。
唉,想得都是野外生存必需品,哪知道有一天會被困在這樣的地方!
“你彆着急,我們吃的喝的還有藥足夠支撐你養好傷了,等那時候再想怎麼出去。唯一的問題就是木桶的味道會越來越大,這是沒辦法的事。但你不能因爲這點就少吃,反而你要多吃,儘快養好身體,我們好出去。畢竟能不能出去就全靠你了。”
凌月想的簡單,納蘭養好傷就能用武力拍碎石門,這一點她是做不到的。
就算找機關出去也得納蘭去找,她對這方面不懂,武力值又不夠,要是觸動什麼整出暗器來,那就是找死了。
凌月很多時候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凌月……”
“嗯?”
納蘭看着凌月,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這些東西,你是怎麼做到的?”
上一次落崖在山洞養傷,也是這樣,生活用品齊全,凌月說撿來的還有可能。
畢竟那是野外,獵人小屋、或者水衝下來的。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還是有可能性的,可眼下這樣的環境,連這點可能性都沒法有的。
那麼凌月又是怎麼做到的?
他知道這是凌月的秘密,上次凌月就表示過不想說,他自然尊重。
可這次,實在是手筆有點大了,又是牀又是爐子火盆什麼的,他真的很想知道怎麼回事。
另外,他自己也有了幾個答案,當然很荒誕,但眼下的情況不就很荒誕嗎?
所以,他希望凌月能告訴他。
凌月早就料到納蘭會問的,上次在山洞還能找個牽強的理由,這次卻是一個也找不出來了。
“你覺得呢?”凌月試探着納蘭的態度,暗裡想着怎麼解釋。
納蘭想了想,說出自己一個猜測:“你是仙?”
凌月愣了下,脣角翹起,笑了:“你不應該這麼問。”
納蘭愣了下。
“你應該這麼問,你是仙女嗎?或者你是小仙女嗎?再或者,你是天上派下來解救我納蘭的小仙女嗎?你看這樣問就好聽多了,你是仙嗎?乾乾巴巴的,多不浪漫啊。”
納蘭無語,本來嚴肅的氣氛被凌月這一席話弄得立刻就跟玩笑了,如果沒有周圍這些東西,他還真覺得自己在和凌月說笑。
“那你是嗎?”納蘭還是很不浪漫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