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他王爺,生疏又陌生。長生看着竇三郎,抿着嘴卻沒有吭聲。他沒有想害清幽!沒有想害她!
竇三郎見了禮,見他跟着,“王爺還請留步吧!我沒辦法帶你進都督府。”
長生握着拳,陰怒道,“我只是想看她。”
“姜老大夫說過,只要醒來就度過危險,現在四妹她醒過來就已經沒事了。”竇三郎解釋完,又點了下頭,轉身快步趕往都督府。
長生就在後面跟着,一直跟到都督府大門外。接到消息他就已經來過一次,不論從哪個地方,都進不去。
他這邊剛到,那邊莫離就帶着幾個暗衛襲阻。
長生只能被攔在門外,明知道她就在院子裡,卻進不去,見不到她。從她成親嫁過來,他就進不了都督府,看來他果然早有預謀的!
竇清幽睡的太多,這會正精神着,給女兒和兒子都起了名字,就守着倆孩子看着。
燕麟見她不錯眼,又吃醋又忍不住心疼。一下子來了倆,以後肯定跟他爭寵!
甜柚進來通稟竇三郎來了。
竇清幽忙讓請進來。
竇三郎天天都來,看着她雖然情況一天天轉好,卻一直昏迷,心都揪痛,得到她醒來時還有些不敢置信。聽甜柚領他進屋,心裡就更加確定。燕麟不會讓他進內室。
他跟着甜柚大步進來,就見她坐在牀上,看見他笑起來,“四妹!”
“三哥!”竇清幽以爲只有燕麟守她十幾天,瘦了一圈,見他也消瘦的厲害,心裡一熱。
竇三郎緩緩出了一口氣,忍着眼眶的灼熱,笑着過來,“吃東西了沒?有沒有覺的哪不得勁的?想吃啥,跟我說,我去給你帶過來!”
“吃過了,吃的飽飽的。”竇清幽點頭,讓他看倆孩子,“三哥你看,我和燕麟剛給他們起的名字。女娃兒叫燕諾,男娃兒叫燕楓。你看他們長得像不像我?”
竇三郎天天都看他們,見兩個小東西都醒着,應聲道,“嗯,像!眼眸都很像你!不過像燕麟多點。”
竇清幽聽了皺眉不滿,“閨女和兒子長得都像他不像我,長大了可咋辦?一家三口一張臉了!”
竇三郎忙道,“也沒有一樣。現在他們還小,等長大就張開了。還變呢!哪能一模一樣的!”
莊媽媽也在一旁幫腔,“要張開,還得過個幾年纔有個雛形。等長大才能看得出來!不過夫人和都督的娃兒,那相貌自然要繼承你和都督兩人的特貌的!”
“對!”竇三郎點頭。又問她身體情況,聽她一切都在轉好,跟她說起家裡的情況,“娘她們這一兩天就該到了。”
竇清幽應聲,看看燕麟,催他,“你身上真有味道,快去洗洗啊!”
燕麟知道她這是想跟竇三郎說話,瞥了眼竇三郎,無奈的應聲,“好!我這就去洗!”
等他走後,竇清幽立馬跟竇三郎打聽外面的情況,她昏迷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連着十幾天,還是那個節骨眼上,肯定發生很多事。
竇三郎看她還特意把燕麟支走,肯定是燕麟沒跟她說,就詳細講了些她生產和定案的事,“皇上也來看過你,見了諾兒和楓兒,讚賞不絕,還想要賜名呢!燕麟說名字要由你來起,這纔沒有賜,賞賜了很多其他的。你放心,皇上對燕麟更加信任了。把禁衛軍都教給他了。”
竇清幽聽他講的詳細,也多是報喜的,“那平涼開渠引流的工程呢?”
“你還想着開渠的工程!?”竇三郎瞪她,“你現在的身子骨,不好好調養個一年半載都緩不過來!況且諾兒和楓兒都還小,又是早產生下來的,都需要好好看護調養,平涼那邊自然多的是人手!”
竇清幽有些遺憾,開渠引流是個大工程,還是個需要長期做下來的工程,她是希望能由燕麟來完成這項益民壯舉,不爲青史留名,只想那些百姓提到燕麟不全都是兇猛殘暴,陰險毒辣,殘害忠良禍國殃民這些詞。而且平涼那塊地方,也不能落在別人手裡。
“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着!身子虧損嚴重,必須好好調養!開渠引流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一年兩年怕也完成不了,還有的是機會呢!”竇三郎沉聲說她。
竇清幽看他馬上就要訓話了,忙點了頭。
小娃兒餓了,小楓兒直接哭了起來。
竇清幽忙抱起來,她卻是沒有奶水,只能由乳孃來喂。
郝小上來接了襁褓,遞給乳孃,送到暖閣裡去餵奶。
看她滿眼遺憾,竇三郎伸手摸摸她的頭,“母子三人都平安就是萬幸,只要有血脈親緣,不是你喂的,也一樣!你能好好地,有兒有女,他們也有孃親!”
竇清幽笑着應聲。
燕麟已經快速的洗好出來,頭髮隨意的綰着,還在滴水,看他在摸竇清幽的頭,鷹眸利光立馬射了過去。
竇三郎直接無視他,“娘她們過來帶了好幾車的補品吃食,你還有其他想吃的跟我說,我給你弄來。”
“她有想吃的哪一樣是我弄不來的,你能弄來的!?”燕麟暗哼着過來,一屁股坐在竇清幽牀邊。
竇三郎皺起眉頭,直接拿出大哥的氣勢,“你頭髮還滴水,身上又沒幹,自己不顧自己,連四妹身子骨受不得溼潮也不顧!?坐遠點!”
竇清幽也在一旁幫腔起勢,伸手捅了捅他,“對!坐遠點!”
燕麟俊臉發黑,鷹眸斜着她半晌,卻越發深情繾綣。就是這樣,鮮活的!嗔怒打笑!
看他眼神,竇清幽也忍不住笑起,又戳他,“聽見沒有!”
燕麟寵溺的離她遠點,坐在火爐旁烘乾。
竇三郎看兩人感情好,也心裡歡愉,不過嘴上還是道,“秦寒遠來京了。”
竇清幽聽的愣了下。
燕麟眼神立馬就不好了。
“他是來京城參加春闈的,提前來了些日子。”竇三郎又道,“之前來探望過你,不過沒進門。”說着瞥了眼燕麟。
竇清幽一直覺的秦寒遠是個奮進努力又有點小傲嬌的少年,想來他對她的那點執念也早就沒了,笑着問,“他學問好,春闈定能拿個好名次吧?”
“江南科場舞弊案還沒有查清,沒有定論。春闈的主考,皇上很是重視,很有可能會點老師做主考官。”竇三郎笑道。
嚴不疾自秦寒遠小時就教他,若是他做主考官,秦寒遠怕是就進不了一甲,最多是個二甲傳臚了。
竇清幽也笑,“能青史留名的,被人記住的,都是那些有特色的大能,誰考中哪朝狀元,可沒幾個人記得。”
竇三郎也笑着應聲,跟她說了半天話,又看着她吃了補湯用了飯,這才起身回了家。
秦寒遠正在家裡等着他,“竇四她醒了是不是?情況怎麼樣?”
見他在家裡,竇三郎也沒詫異,“已經沒有大礙,只要好好調養就行了。兩個娃兒也起了名字。大的叫燕諾,小的叫燕楓。”跟他說詳細,也希望他儘快釋懷。
“沒事那就好。”秦寒遠明白,可又怎麼能釋懷得了!?他聽到消息,被爹緊閉起來,等他好不容易出來,考過了秋闈,追到龍溪鎮她已經回京,他又追到京城,卻得知她已經隨燕麟去了平涼府。
等他悄悄出逃,趕到平涼,卻是她身懷六甲,燕麟是個假太監,他們夫妻早已情深伉儷的消息。
一次一次追趕,卻一次一次的錯過。他只是想見見她,想問問她。
竇三郎看看他,轉移話題,跟他說起春闈之事,“既然現在來京,不妨就在京城過年,也尋求拜訪名師,以備明年春闈。你能秋闈考中解元,春闈也加把勁兒,摘個狀元!”
秦寒遠卻沒有聽見他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見他完全沒有聽見,竇三郎擡手,又停下,還是拍了拍他,“寒遠!”
秦寒遠擡眼看他,“我能去看看她嗎?”都督府他進不去,現在也只有他這個做哥的能進得去,能見得上她。
竇三郎有些爲難,以燕麟的佔有慾,他不容許所有心繫四妹的男子接近她,認爲他們都有覬覦之心,他想要看望四妹,只怕不能。
鴻運快步進來,“大人!門外送來個帖子,送帖子的人是容公子的貼身隨侍,長青。”
竇三郎眸光縮了縮,接過來一看,果然是容華來京了。他這個時候來京,還拜訪他,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