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程曦的解釋,徐管事總算收起了想要跟人拼命的架勢,只是看餘招財的表情還是不那麼友善。
等到餘招財招呼着他的手下擡着許三郎去了隔壁小院,走在後面的徐管事拉着同樣走在後面的程曦小聲問道,“你們怎麼就招惹上了這活祖宗?”
程曦很是無奈的應道,“我也不想啊,誰知道咱回來酒樓路上居然都能遇上這麻煩。”
徐管事跟着嘆息一聲應道,“好歹不是得罪他,這就好。”
程曦好奇問道,“這人得罪不得的麼?”
徐管事看着餘招財已經招呼着人將許三郎擡進了屋,便開口說道,“先安頓好三郎,以後再跟你說。”
程曦點點頭,也忙跟了上去。
許三郎其實覺得自己的傷也沒這麼誇張,就是背上和手臂上有傷,腿卻是沒有任何問題,完全不用人擡進擡出的,可是程曦說了,在傷口沒有癒合前,不准他用力也不能隨便起身,以避免傷口再次裂開,許三郎只得乖乖聽話,任由人擡進擡出。
自聽了徐管事說的話,程曦在面對餘招財時,倒是收斂了自己的脾氣,態度好了不少,看着許三郎已經被擡到牀上躺好,程曦便對餘招財說道,“辛苦你們了,這邊留下一個人照顧就好。”
餘招財也確實有事,他還得收拾昨天晚上對他下黑手的人,便應道,“一個人怎麼夠,我讓他倆留下,擡進擡出的也方便些,你們有事兒也只管吩咐。”
之後餘招財對着一旁的兩個大漢說道,“你倆留下來照顧許兄弟,一切聽許夫人的吩咐,有什麼需要直接回去賬房支取。”
兩個大漢恭敬應道,“是,少爺。”
既然餘招財要留下兩個人,程曦也沒跟許招財客氣,反正許三郎確實需要人照顧,酒樓的活兒也要個人幹,留下兩個人倒是更合適。
之後餘招財便帶着剩下的人從後門離開了。
徐管事等到餘招財離開後纔過去程曦和許三郎的屋裡,看到趴在牀上的許三郎,擔心的過去問道,“怎的傷的這般嚴重,是傷到哪兒了?”酒樓後廚裡其他幾個人也都湊到了門口,看着躺在牀上的許三郎一臉的擔心。
許三郎看到衆人一臉擔心的表情,一臉尷尬的應道,“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養幾天就好了。”
徐管事等人哪兒會相信,從門口進來的趙主廚說道,“這都躺着不能動了,還能是小傷?”
程曦笑着應道,“倒不是不能動,只背上和手臂上受了傷,是我擔心他動來動去不知道分寸,扯到了傷口。”
聽着程曦的解釋,看到程曦的臉上也並沒有太擔心的表情,衆人這才相信,各自說了幾句好好修養保重等客氣話,便去了隔壁後廚忙碌去了。
徐管事最後離開,程曦便拉着徐管事問道,“這餘招財到底是什麼人呢?”
徐管事應道,“安陽縣誰不知道餘招財呢,出了名的地頭蛇,開的好幾家招財賭坊,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更是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也難怪你們會遇見這樣的事情。”
程曦瞭然的點了點頭,徐管事正在跟程曦說話,讓程曦不用擔心酒樓的事情,先讓許三郎好好修養,剛好送走了餘招財的兩個大漢回來了。
這兩個大漢倒是自覺,進來之後跟程曦打了招呼,之後就在屋裡忙碌開了,收拾藥材補品,找地兒熬藥,都不用程曦招呼。
徐管事看着餘招財離開後居然還留下了兩個人,便皺着眉頭拉着程曦到一旁悄聲說道,“你怎麼還讓他的人留下,讓他補點湯藥錢就趕緊的打發了,還是少跟他這種人扯上關係。”
程曦應道,“沒事,等許三郎好了再跟他們劃清界限就行了,反正許三郎也需要人照顧,這酒樓裡活兒也需要人幹。”
聽得程曦這麼一說,徐管事倒是覺得也有道理,許三郎受傷躺在牀上不能幹活兒,程曦要照顧許三郎,他們兩人的活兒就沒人幹了,他是很欣賞兩人,倒是想給他們通融通融,可是他們倆的活兒沒有幹,其他人就未必樂意他的通融了,而且還要考慮到前面的夏掌櫃。
這餘招財留下了兩個人,倒是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徐管事也有事情要忙,沒再反對留下那兩人,跟程曦招呼一聲先好好照顧許三郎,之後便離開了。
程曦招呼其中一個人去後廚幫忙幹活兒,留下一個人替許三郎煎藥,之後便過去了牀邊,習慣性摸了摸許三郎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纔開始檢查許三郎背上的傷。
“可有什麼不適?”程曦邊查看邊詢問。
許三郎搖了搖頭,“挺好的,你去廚房幫忙吧,我沒事。”
程曦查看過了傷口,確定傷口沒有問題,纔去了後廚。
餘招財留下的兩兄弟姓熊,程曦記不住他們全名,惡趣味上來,乾脆給倆人取了個名字,老大叫熊大,老二叫熊二,喊着倒是挺順口,結果酒樓里人包括許三郎都跟着這樣喊了。
有餘招財留下的熊大熊二兩兄弟幫忙,程曦倒是輕鬆了不少,雜事和許三郎之前的差事都可以交給他們倆,自己只需在忙的時候去給師傅趙主廚打下手。
讓程曦沒想到的是,這餘招財居然這麼空閒,每天來一次酒樓看望許三郎,居然天天不落下,而且有時候還一呆呆半天,天天在許三郎耳邊唸叨去給他賭房當大總管。
到後來程曦見着餘招財都恨不得一腳將人給踢出去,徐管事更是見着人就黑臉,可是徐管事都忍着不願意去得罪餘招財,程曦也只得忍下自己的脾氣。
許三郎知道程曦的意思,不管餘招財怎麼說,都是一句話,“我聽我媳婦兒的。”
幾天過去,餘招財看許三郎居然還不鬆口,便將主意打到了程曦的身上,等到下晌過後,程曦也在得時候,餘招財便開始圍着程曦轉悠,嘴裡還唸唸有詞,“你看看,你們在酒樓裡工錢也低,做的事情還辛苦,去我那兒,那可是好吃好喝,你都不用幹活兒,直接跟着許兄弟享福,不知道比在酒樓裡當打雜好多少倍……”
程曦被唸叨得實在受不了,終是丟下手裡洗了一半的衣服,怒瞪着餘招財說道,“都說了不去不去,你到底是想怎樣啊?”
餘招財忙陪着笑說道,“我這也是看不得恩人在這裡受苦麼。”
程曦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想要爆發的脾氣,應道,“我們自己都沒覺得苦,就不用您擔心了,以後去您那兒的事情也不必再提了。”
餘招財看程曦一副堅決不妥協的樣子,在心裡遺憾的嘆息一聲,面上卻還是笑着應道,“好,以後不提了,不過你們以後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跟我說一聲。”
程曦歪着頭想了想,應道,“好,有你這句話就行了,以後也別提什麼報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