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羣人就熱熱鬧鬧的吃起了飯,許三郎也一改平時的面容,面上掛着柔和的笑意,就連小詩也漸漸的不再覺得拘謹,聽着大家說着話,是不是的輕笑出聲。
原本奉行食不語的文淵公子,在不知不覺中,也開始被程曦他們吃飯時輕鬆的氣氛所感染帶偏了,漸漸的也不再管是否是在吃飯,開口有說有笑。
而且文淵公子本就是一個學識和見識都過人,能言善道的人,時常逗的大家發笑。
當然對一旁的如玉更是體貼入微,時常惹來程曦的調侃嘲笑,文淵公子倒是不關程曦說什麼,一直都能保持淡定帶着溫潤的笑意,用程曦的話說就是臉皮夠厚。
而原來被程曦調侃的都躲着的如玉,似乎被程曦調侃的多了,也變的皮了,最多也就臉色微紅稍微害羞一下,實在不滿的還會反駁上兩句。
這過年都有守歲的習俗,等到吃過了飯,時候差不多也不早了,一行人便圍着炭火坐着聊天說話,想着之前跟文淵公子說起的妲己,程曦來了興趣,便給衆人講起了故事。
衆人是聽得津津有味,除了百歲邊聽邊窩在許三郎的懷裡睡着了,其他人倒是一點不犯困,完全被程曦所講的故事吸引。
這般聞所未聞如此精彩的故事,其他人並不太懂只覺得夫人學識見識厲害,居然看過這麼精彩的話本子,許三郎這樣的故事聽得多了,便也是見怪不怪,只有文淵公子,覺得不可思議,那樣的詩句,如今這樣的故事,看程曦的眼睛都放着光,實在想知道她的腦子裡還裝着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這樣時間似乎也過的很快,好像都沒有多久,外面就響起了煙花爆竹的聲音,預示着舊的一年就這樣過去了,他們迎接來了新的一年。
可惜他們這邊沒準備煙花爆竹,出去看程曦又嫌棄外面冷,守歲接年已經差不多,程曦打了個哈欠,便開口說道,“大家新年快樂,祝大家新的一年裡身體健康,平平安安,財源廣進,明天給大家發紅包。”
衆人都笑着相互回祝福禮,看差不多之後,程曦便再次開口說道,“時候不早了,歲也守的差不多了,都回去睡覺吧。”
文淵公子出聲道,“這還早啊,天都沒亮呢。”
其實他是還想繼續聽程曦講故事,其他人倒也難得附和的點了點頭,許三郎看着程曦困頓的樣子,卻是不捨得程曦繼續熬夜守着,先行站起身開口說道,“差不多了,都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事呢。”
邊說着許三郎看向一旁的琴姑,琴姑忙接過許三郎手裡的百歲,開口說道,“那奴婢先帶百歲回去休息了。”
小詩跟着起身,接着是阿武,文淵公子眼看着大家都準備回去睡覺了,只得嘆息一聲,拉着一旁的如玉起身,開口說道,“如玉,咱們也回去休息了。”
之後便起身帶着如玉走了,很快有院兒你伺候的下人過來,程曦揮了揮手,讓她們都回去休息,今天不用她們伺候,之後便跟着許三郎自己動手洗漱收拾妥當後休息了。
程曦感覺自己都沒睡多久,就被叫醒了,然後琴姑告訴他們,正廳那邊派人過來了,讓他們過去正廳,然後準備去各處長輩拜年。
原本昨天夜裡就睡的晚,程曦實在想繼續躺牀上睡覺,礙着如今是在瑞王府,便不得不起身,收拾妥當便拉着不怎麼樂意的許三郎過去了正廳那邊。
既然她們暫時在這瑞王府,肯定是要守這瑞王府的規矩纔是。
過去的路上,程曦拉着許三郎小聲說道,“咱們既然答應來了這瑞王府,就是默認了跟瑞王府的關係,你也別太拿喬了,人家好歹是王爺王妃的身份,即便是再慣着咱們也得有個度,我知道你不願意跟歌舒一樣叫他們一身父王母妃,這樣也挺好,至少歌舒不會防備你奪了他的世子位置,但是咱們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可不能太落了瑞王的面子,這是長期身居高位的人最爲看重的。”
許三郎聽得程曦的長篇大論,卻是很有道理,他不能因爲自己一時的不舒暢,而鬧出什麼事情,他還想着以後跟曦兒過上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日子呢,若以後瑞王的野心真能達成,也是他們的一個倚仗。
程曦看着許三郎點頭,這才稍稍放心。
兩個人過去了正廳,瑞王跟瑞王府已經坐在了首位上,歌舒跟趙玉已經跪在瑞王跟瑞王府的面前磕頭拜年。
在門口程曦便用你拉了拉許三郎的衣袖,兩個人早已有了默契,程曦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許三郎便知道了程曦的意思。
想着程曦剛剛跟自己說的話,許三郎面上稍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到了歌舒跟趙玉的身後,等着兩人給瑞王瑞王妃拜完了年,接過了瑞王妃遞給他們的紅包站起了身,許三郎便跟着程曦過去了那瑞王給瑞王妃面前的軟墊上跪下。
許三郎這般動作,最高興的莫過於瑞王妃了,瑞王面上還是那樣一副威嚴的表情,倒是看不出喜怒。
等到許三郎程曦給他們拜年的時候,聽得兩人的稱呼還是王爺跟王妃,瑞王妃面上還是稍稍閃過了一絲失望,之後很快就恢復了笑容,將手裡的紅包遞給他們,讓他們趕緊的起來入座。
入座之後,歌舒便開口對許三郎程曦說道,“大哥大嫂等下便跟我一起去給江南的一些德高望重的長輩拜年吧。”
不想許三郎開口說道,“世子過去便可,我就不用去了。”
見到許三郎的反應,歌舒微微皺眉,出聲反駁,“大哥……”
只反駁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聽得首位上的瑞王開口說道,“既是這樣,那就歌舒你去吧,子豪給咱們二老拜過年就可以了。”
歌舒轉頭看了一眼瑞王,看到瑞王看着自己略帶警告的眼神,冷哼一聲,到底還是閉上了嘴,心裡想着,今天可是過年,看在孃的份上。他就不跟自己那個時刻板着臉的老爹頂嘴了。
瑞王妃看着好好的氣氛因爲拜年的事情鬧得有些不愉快,忙站起身開口說道,“都到齊了,就趕緊的過去用早飯吧。”
拜年的話題這才告於段落,衆人過去了飯桌那邊一起用早膳,等上了桌,歌舒沒見着文淵公子,便朝一旁的下人質問道,“怎麼沒請文淵公子過來?”
不等下人回話,便見着瑞王看了一眼許三郎並開口應道,“文淵公子昨夜晚睡,現在還沒起身,本王已經安排人候着,準備早飯,吃飯吧。”
歌舒喃喃說道,“昨夜不是很早就走了麼?怎麼會晚睡?”
瑞王看許三郎那一眼,程曦跟許三郎都看到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當然也不會回答歌舒的問題。
不想歌舒突然又開口問道,“怎麼百歲也沒來?”
程曦這次卻不得不開口,應道,“小孩子貪睡,沒起呢。”
瑞王威嚴的聲音再次道,“好了,吃飯。”
然後衆人便沒再開口,繼續吃飯了,只是今天這瑞王卻是有些不對勁,不似昨天中午那般,一直表情嚴肅,就連一向喜歡挑戰瑞王權威的歌舒,也安安靜靜的吃飯沒再說話。
吃過飯之後,瑞王招呼一聲歌舒,記得出去拜年,就回去休息去了,瑞王妃想着許三郎程曦不用出去拜年,正想招呼兩人留下一會兒跟自己去演武場聽戲,不想這瑞王卻是找了個藉口叫走了瑞王妃。
許三郎跟程曦倒是挺樂意回去休息的,本來就沒睡醒,困頓的很,可不想出去拜什麼年,也不想去聽什麼戲。
等到回去了院子,程曦便窩回了牀上,打算繼續睡個回籠覺,許三郎坐在一旁陪着程曦,拿了本書翻看着。
等到真躺在牀上了,程曦倒是有些睡不着了,睜着眼睛看着不遠處的許三郎,開口詢問道,“你說咱們是不是什麼事情得罪了瑞王啊?我怎麼覺得今天早上瑞王對咱們有些意見啊?難道是因爲咱們拒絕了跟着歌舒他們去拜年?”
許三郎放下手裡的書,看向俯臥在牀上,雙手撐頭一臉疑惑看着自己的程曦,小聲開口應道,“都不是,怕是昨天年宴上,那些人的話還是讓瑞王聽進了耳朵裡,世子之位,他終究是屬意於歌舒的。”
程曦癟了癟嘴,“瑞王這心也真夠偏的,可是你也沒有搶這世子之位的心思啊,昨天宴會上都自稱草民來憋清關係了,他怎能還不高興你?”
許三郎繼續替程曦解釋,“可還記得瑞王說起文淵公子時,看向我略帶深意的那一眼?”
程曦點了點頭,然後恍然大悟拍手應道,“我知道了。”
許三郎忙將手放在脣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然後放低了聲音說道,“小聲點,你覺得昨天夜裡文淵公子在咱們這邊的事情,怎麼能這麼快傳進瑞王的耳朵裡?”
程曦不笨,許三郎不點名她也明白過來,這隻能說明那些丫鬟小廝當中有瑞王專門安插在他們這邊監視他們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