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公子終究是忍不住,站起身拉住瞭如玉,開口說道,“好了,別收了。”
如玉被文淵公子拉着手足無措的站在自家公子身前,猶猶豫豫的低聲叫了一聲“公子”,就沒了聲響。
文淵公子拉着如玉過去牀邊,猶豫糾結再三,纔開口說話,“現在公子命令你,躺下,睡覺。”
如玉微微愣了愣,不等他回過神來,他家公子卻是已經把他按躺在牀上,然後替他蓋上了被子,並開口說道,“閉上眼睛。”
如玉乖乖照做,只是他心裡裝了滿肚子的心事,哪兒能睡的着,好一會兒沒聽見動靜之後,眼睛悄悄的睜開了一條縫,便發現自家公子早已經沒在自己身邊,而是過去了窗邊的小榻,手裡還拿着一本書,眼睛卻看着窗外一動不動。
如玉沒有睡意,就這樣看着坐在窗邊的自家公子,人影映射在他的眼中,如同一道亮麗的風景。
因爲餘招財跟文淵公子明天就要出發,晚上的時候,衆人都聚在了一起,就連許大朗也難得丟下了自己的寶貝兒子,跟着許文強一起過來了。
阿奕搬出來了自己的藏酒,喝酒的不喝酒的分成了兩桌,坐在一起吃的熱鬧。
程曦跟月牙兒則是跟着小肉糰子轉悠,兩個人輪流照顧着小寶兒吃飯,不過小寶兒吃飯倒是乖巧的很,乖乖坐着任由程曦月牙兒喂。
百歲卻是一直都不怎麼高興,這突然冒出來的小胖子,又不是從表嫂肚子裡爬出來的侄子,還天天霸佔着表嫂。
程曦看着很是無奈,卻也莫可奈何,只能儘量也多花點時間哄着百歲,自己倒是沒怎麼吃飯,眼看着飯菜都涼了,一旁的崔嬸兒看不下去了,直接將小肉糰子抱過去了自己的懷裡,讓程曦自己好好吃飯。
纏着程曦的百歲,看到崔嬸兒責備的眼神,也變的乖巧不少,開始自己乖乖吃飯。
要說百歲最親近的人除了程曦,就是崔嬸兒了,程曦雖然對百歲不錯,但是照顧孩子並不拿手,包括程曦自己,他們一家子的衣食住行, 大多都是崔嬸兒在照料着,百歲當然也是崔嬸兒一手帶大。
這幾年下來,崔嬸兒並非別人眼裡的家奴,在程曦和幾個孩子心裡,崔嬸兒更是嚴厲的家長,包括程曦有時候做錯了事情,都會受到崔嬸兒的責備訓斥。
如玉剛開始一直默默咱在自家主子身後,只等到開飯才發現,這大廳裡沒一個站在一旁伺候着的下人,要麼都上了桌,要麼上完菜就自己回去吃飯了,他一個奴才站在一旁伺候,原本應該再正常不過,此時此地卻是有些另類了。
只如玉卻是不管誰招呼他上桌吃飯,他都搖頭默默站在文淵公子身後,最後還是文淵公子自己看不過去了,直接硬拽着如玉坐到了自己旁邊,然後跟照顧個小孩子似的招呼他吃飯,給他夾菜。
許三郎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觀察着,心道這人還真是夠固執,或許還真是需要曦兒這種極端的辦法給他們添上一把火才行,只希望到時候不會適得其反纔好。
當然阿奕身懷任務,理所當然的把一旁的餘招財擠開,然後自己坐到了文淵公子身邊,搞的餘招財很是莫名其妙,之前也沒見着這阿奕跟文公子這般要好啊?
等到文淵公子幾杯酒下肚,漸漸只撐不住,然後阿奕親自幫忙,跟如玉一起講文淵公子送回去的時候,餘招財才發現有些不對勁,這文淵公子的酒量,他可是清清楚楚,這才幾杯呢,怎麼就倒下了?
然後餘招財便將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許三郎,開口問道,“怎麼回事?文公子怎麼這幾杯酒就倒下了?”
許三郎淡淡應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餘招財微微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便打算往外走,並開口說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可別是出了什麼問題。”
許三郎終於擡眼看向了餘招財,開口阻止道,“不必,有阿奕在。”
同時心道,可不能讓這人去壞了程曦的計劃。
阿奕很快就回來了,餘招財一看到阿奕回來,就擔心的問道,“文公子可有事?”
阿奕搖了搖頭,應道,“能有什麼事兒,可能我這酒他有些喝不習慣,睡一覺就好了。”
之後飯桌上又恢復了正常,阿奕喝起酒來,倒是特別會鬧氣氛,酒桌上推杯換盞熱鬧異常,這邊桌上,孩子們都已經被崔嬸兒送回去睡了。
程曦跟月牙兒帶着小寶兒回去,給他收拾了睡下,讓小詩看着,兩個人不放心喝酒的幾個人,又過來了這邊。
當然程曦不只是不放心喝酒的幾個人,她主要還是先不讓月牙兒回去打擾到文淵公子他們,畢竟他們住在一棟小樓,有什麼動靜讓月牙兒回去聽見了可不好。
原本覺得喝的差不多了的餘招財,看着一旁一直等着他的月牙兒,只想早些跟月牙兒回去休息,不想着阿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不停拉着大家喝酒,就連許三郎也一改往日的態度,看着程曦在一旁等着也不着急,還拉了程曦過去,問程曦要不要也嘗一嘗。
程曦居然也沒拒絕,當然程曦是知道自己的家酒量的,也就象徵性的抿一口,可不敢喝多。
餘招財看程曦都喝上了,乾脆也拉了一旁無所事事的月牙兒一起,讓月牙兒也嚐嚐。
程曦心裡想着還是多拖上一會兒,便開始拉着大家,教他們玩兒遊戲,輸了喝酒,結果酒桌上是越來越熱鬧了。
就連一直吵着要回去睡覺的阿文也來了興趣,記掛着家裡兒子的許大朗也喝的上了頭,酒桌上的氣氛越來越熱鬧。
也不知道鬧到了什麼時候,酒量稍差的許文強和阿文已經喝的趴在桌子上不動了,阿奕才鬆了口,說差不多可以散了。
程曦當然知道,肯定是文淵公子那邊的藥性差不多過了,程曦讓阿武叫了熊大熊二和幾個侍衛,將喝醉酒的人送回去。
只文淵公子那邊,程曦卻是想知道什麼情況,於是對阿奕說道,“要不你過去看看?”
阿奕幫搖頭道,“我可不去。”
邊說着阿奕從自己懷裡掏出來一個小瓷瓶,遞給餘招財開口說道,“這個你一會兒回去了給文公子送去。”
餘招財疑惑看着手裡的瓷瓶,好奇問道,“這什麼東西?”
阿奕開口應道,“文公子要的傷藥。”
餘招財疑惑道,“他受傷了?”
阿奕搖了搖頭,“沒有,可能是備用吧,總有用得着的時候,你給他帶過去就是了。”
餘招財不疑有它,將瓷瓶小心的收了起來,開口應道,“行吧,我給他帶過去。”
正準備跟月牙兒一起離開,不想又被程曦叫住,餘招財心道今天這些人怎麼這麼事兒呢?
便聽得程曦開口說道,“你回去順便幫我給文公子帶一句話。”
餘招財很是無語的道,“你明天自己跟他說不就好了嘛,幹嘛要大半夜的讓我給他帶話。”
程曦應道,“方正你要給他送藥過去,順便帶一句又不麻煩,你就幫我告訴他,機會不容錯過,後面就靠他自己的努力了。”
其實程曦也是想給自己留個後路,告訴文淵公子,她是出於好意想幫他,纔出此下策,免得到時候不知道情況的文淵公子追究起來,她不知道該如何交差。
餘招財聽得程曦的話,很是無語的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程曦應道,“哎呀,你別管什麼亂七八糟的,記住就是了,然後一定要告訴他。”
程曦怕餘招財喝多了轉身就忘了,於是對一旁的月牙兒說道,“你幫我替他記得哈,等到時候他去送藥,你再給他說一遍。”
月牙兒也覺得今天這些人都有些奇怪,不過看程曦還特意囑咐自己一遍,可能是挺重要的,於是點頭應道,“放心吧,我幫他記着了。”
程曦這才放心,開口說道,“那你們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大概何時出發?”
月牙兒看了看餘招財,開口說道,“吃過早飯吧,看他們都喝了酒,趕早走肯定是不行了,反正也沒什麼急事兒,明天能回去縣城就行。”
程曦點了點頭,便跟他們告了別,這纔跟着許三郎一起往自家住的小樓走。
等到回去了小樓,小詩跟琴姑還守在小樓這邊的,琴姑知道程曦他們在那邊喝了酒,很是體貼的早就給兩人準備了醒酒湯,而小詩則是一直守着睡了的小寶兒。
程曦其實沒喝什麼酒,這醒酒湯喝起來酸的很,程曦實在不怎麼喜歡,稍稍喝了一口意思了一下,就實在喝不下了,不過確實硬監督着許三郎喝完了一碗,他今晚可是喝不不少的酒,不過看着還算挺清醒的。
之後程曦便讓琴姑小詩都回去休息了,讓許三郎先看着小寶兒,自己先去隔壁沐浴洗漱之後,纔過來換許三郎去洗。
許三郎着實越來越不喜歡這小肉糰子了,原本可以跟程曦一起鴛鴦浴的,卻是因爲這小肉糰子,不得不在牀邊守着。
之前阿文回來,就帶來了程曦大伯母的囑咐,說着小子睡覺總往牀底下掉,所以要注意一下。許三郎想不明白,這麼大的牀,怎麼就會掉牀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