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去了梅苑之後,程曦躺在靠牀邊的軟塌上打算再睡一會兒,可到底早上睡到了日上三竿,卻是有些睡不着,只躺在那裡胡思亂想。
許三郎拿了一本書,陪在程曦身邊看着,見程曦好一會兒還睜着眼睛,開口詢問道,“不睡?”
程曦乾脆翻身坐起來,看着許三郎一臉憂心的說道,“我要是懷了孩子怎麼辦?”
許三郎先是被程曦這突如其來的話說的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開口應道,“那不是挺好,咱們到時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程曦卻是憂心忡忡,喃喃說道,“可是我才十五歲啊,要是一個難產,我的小命兒都可能不保。”
許三郎聽得程曦的話,微微皺起眉頭,伸手彈了彈程曦的額頭,斥道,“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難產不難產的,不要瞎說。”
程曦卻是一本正經的看着許三郎,開口說道,“你可不要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我這個年紀生孩子,是真的很危險,不然你打聽打聽,有多少我這個年紀的女子,都是這一關過不了喪命的。”
若是這裡有現代那樣的醫術,程曦肯定一點不擔心,但這裡她如今已差不多瞭解,是個貧窮落後的古代,真遇上難產,估計要聽天由命了,所以她胡思亂想時想到這個問題,纔會有此擔心。
許三郎聽得程曦說的一板一眼的,也跟着微微皺起了眉頭,開口說道,“我去找個大夫來問問情況。”
不管程曦說的是真是假,他都要找個大夫問過才放心 。
程曦眼看着許三郎站起身邊打算離開,準備馬上就去找大夫,程曦忙伸手拉出許三郎,訕訕說道,“別,哪兒有成親第二天就找大夫問這事情的,這是在瑞王府呢。”
許三郎頓了頓,開口說道,“這有什麼關係,這些事情你我都不懂,也沒人指點,問問大夫很正常。”
程曦卻是拉着許三郎不鬆手,“那你再過兩天去找,反正別現在去。”
想着成親的第二天,許三郎便找大夫問這種事情,程曦總覺得有些丟人,雖然她也很想找大夫問問,瞭解一下這邊女人生孩子的情況。
許三郎看程曦堅持,也只能無奈點頭應下,坐了回去,只到底是把這件事情記在了心裡,想着過兩天一定得找個大夫過來給程曦看看。
許三郎坐了回去,伸手揉了揉程曦的頭,開口說道,“別胡思亂想了,睡一會兒吧。”
程曦點了點頭,再次躺回小榻,閉上了眼睛,許三郎則坐在軟塌邊上,伸出一隻手,如同哄小孩子一般,一下一下輕拍着程曦的手臂,另一隻手拿起手裡的書,繼續翻看。
沒一會兒程曦便睡着了,等到程曦醒來的時候,便已經是傍晚了,收拾一番直接跟許三郎過去了正廳用晚飯。
初嘗情事,總是有些沉迷的,只程曦以擔心懷了孩子爲由,不再讓許三郎折騰,加上許三郎體諒程曦的身子弱,經不起自己折騰,也只得作罷,乖乖睡覺。
成親第三天,便是回門,歌舒跟趙玉吃過早飯之後,一早就出了府往趙府去了,程曦跟許三郎不用回門,程曦便留在了正廳這邊,跟瑞王妃說着話,許三郎就在一旁默默聽着,也不插話。
瑞王妃看許三郎似是在等着程曦的樣子,沒一會兒便放了程曦,讓兩人回去了。
沒什麼事情,程曦便又拿出了沒做完的衣裳,還是做起了針線,許三郎就靜靜在一旁看書,只時不時的會看一眼程曦,一大半的思緒都放在了程曦的身上,只覺得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曦兒似乎越來越好看了。
而且許三郎覺得,似乎每天就這樣看着他的曦兒,心裡也知足了。
只沒一會兒,外面就來了人,阿奕腫着一隻眼睛進來開口說道,“主子,王爺派人說來,說是有事相商,讓您過去他書房一趟。”
許三郎微微皺了皺眉頭,對一旁擡起頭的程曦開口說道,“我過去一趟。”便站起身,放下手裡的出往門口去了。
程曦卻是看着阿奕的眼睛,疑惑問道,“你這眼睛怎麼回事?”
阿奕正在想怎麼找個藉口回答夫人,許三郎卻是搶先一步告訴了程曦實情,“被歌舒揍的。”
程曦想着阿奕在歌舒的新婚夜對歌舒做的事情,眼裡的擔憂瞬間變成了幸災樂禍,這完全是阿奕自找的,一點不值得同情,只揍腫了一直眼睛程曦還覺得是輕的,要是她,就給揍對程,讓他變成一雙熊貓眼。
許三郎被瑞王叫過去之後,便一直沒有回來,倒是沒一會兒瑞王妃身邊的嬤嬤過來,讓程曦過去正廳用飯了。
只程曦過去了正廳,沒看着瑞王跟許三郎,倒是看到歌舒跟趙玉回來了,歌舒正拿着一個杯壺牛飲,而且面色似乎也不對勁。
程曦疑惑看了一眼趙玉,開口詢問,“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趙玉沒好開口,倒是在那邊牛飲生悶氣的歌舒開口替趙玉應道,“又不待見咱們,咱們留那邊也是多餘。”
程曦看着歌舒,“就因爲這個生氣?”她可不覺得,歌舒會在意趙家待不待見他。
果然,便聽得歌舒開口說道,“怎麼會,我是聽了朝堂上的事情生氣。”
程曦想着被瑞王叫走的許三郎,還一直沒有露面,難道是朝堂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程曦擔心的問道,“朝堂上出了什麼事?”
歌舒深吸了一口氣,纔開口說道,“薛家的人沒事兒了,皇上查到是有人給薛家小姐下了藥,還有那琴也蹊蹺,說是慕容餘黨陷害薛家所爲。”
程曦癟了癟嘴,應道,“這事兒本來就不是薛家乾的,你幹嘛生氣啊。”
雖然自己對薛家也並沒什麼好印象,但這種陷害的事情,一定要置人於死地,她也是不太贊同的。
歌舒聽得程曦得話,開口說道,“我哪兒是爲這個生氣,我生氣是薛家綁架的事情,皇上居然一句愛女心切就揭過了,就罰了薛右相一年的俸祿,而之前的那一次綁架,明明是想置人於死地,將你們逼的掉下了懸崖,也都推到了那個許文宇的身上。”
歌舒拿着杯子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茶,纔開口繼續說道,“更可氣的是,皇上居然說,那許文宇雖抓了你們沒錯,但是那也是愛民心切,擔心你們是土匪,只罰了那許文宇降職繼續去安陽縣當縣令。”
聽得歌舒的話,程曦也是愣住了,所以說着許文宇沒事兒,一點事兒沒有?而且還會繼續在安陽縣當他的縣令,程曦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隨即也是一臉的憤恨,那個可惡的許文宇,居然會安然無恙。
屋子裡一時陷入了沉默,剛好瑞王妃從門口進來,看着一個個的表情這般沉重,開口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歌舒並不想告訴瑞王妃這些煩心的事情,只搖了搖頭,開口應道,“沒事。”
瑞王妃疑惑看着歌舒,再看看趙玉,“真沒事?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歌舒正在氣頭上,沒有及時回答瑞王妃,趙玉只得開口尷尬應道,“沒啥事兒就早些回來了。”
她也不好說,他們回去了不招他爹待見,所以就乾脆回來了。
瑞王妃當然也明白,這趙左相自己的兒子並不是太滿意,估計兩個人過去也沒討着好,所以也沒繼續追問,同時也以爲歌舒是因爲這事兒生氣,便開口安慰道,“也不是常見,行了,吃飯吧。”
程曦疑惑道,“瑞王跟相公怎麼還沒過來?”
瑞王妃嘆息一聲說道,“也不知道什麼事兒,午飯不吃就出去了,我們先吃飯吧。”
程曦想着歌舒帶回來的那些消息,心裡也隱隱有些不安,午飯吃的也就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幾口便作罷了,想着許三郎也不在,程曦便留在了正廳這邊,跟瑞王妃趙玉聊天說話,只程曦總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到晚飯的時候,瑞王跟許三郎纔回來,一家子圍在一起吃了晚飯,程曦纔跟着許三郎一起回了梅苑,一到梅苑,程曦便迫不及待的問道,“許文宇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了?”
聽程曦提起這件事情,許三郎也微微皺起了眉頭,點頭應道,“你聽歌舒說的?”
程曦輕輕嗯了一聲,開口繼續問道,“你們今天出去了半天,是不是因爲這件事情?”
許三郎知道程曦聰明的很,即便是自己不說程曦也猜得到一些,只怕程曦會更加擔心,便乾脆說道,“我們出去是做了一些安排,以免咱們在京城裡出現什麼意外。”
程曦看着許三郎,“你們是擔心皇上會對咱們出手?”
許三郎搖了搖頭,“不知道會不會,但是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做些安排以防萬一沒有壞處。”
程曦贊同的點了點頭,應道,“沒想到歌舒娶趙玉,會給瑞王府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許三郎也跟着嘆息一聲,開口說道,“你也不要太擔心,既然皇帝放了許文宇,多半是不會對咱們下手的,而且他心裡也應該明白,現在對瑞王府的人下手,並非明智之舉,畢竟瑞王如今是他唯一的血親,唯一的皇叔,而且還是替他推翻慕容氏坐穩皇爲的大功臣,如此卸磨殺驢的做法,他也會擔心,會讓天下人寒心。”
程曦有些不明白,“放了許文宇跟這事兒有什麼關係?而且綁架想暗害咱們,讓他替薛家背這個鍋不是不好麼?找個如此牽強的理由放了他,實在沒有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