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郎過去程曦身邊,從一旁的梳妝檯上挑了一支精緻的金釵,邊給程曦插在挽好的髮髻上,邊開口說道,“曦兒好看,怎麼看都看不夠。”
如此膩膩歪歪的許三郎,程曦實在是有些接受無能,說好的高冷呢,說好的沉默寡言呢,怎麼就感覺在一條越來越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呢?
許三郎替程曦戴好了金釵,見程曦紅着臉不做聲,面上浮起一絲笑意,忍不住俯下頭在程曦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纔拿過一旁的蓋頭,輕輕的蓋在程曦的頭上,開口說道,“只可惜這會兒不能繼續看了,等到歌舒接回來新娘子,咱們就該過去正廳拜堂了。”
蓋上蓋頭之後,程曦倒是掩耳盜鈴的沒那麼不好意思了,噘着嘴開口說道,“油嘴滑舌,輕浮。”
看不見許三郎的表情,程曦只聽的身邊傳來了一聲輕笑,許三郎原本是一個不愛笑的人,面上能浮起一絲笑意,已經是極限了,難得聽見許三郎笑出聲,看來許三郎今天似乎特別開心。
想着應該是因爲今天要跟自己拜堂成親的緣故,程曦面上也忍不住浮起了笑意,開口繼續詢問前面的情況,“外面如何了?”
許三郎當然程曦這幾句話的意思,並不是問別的,而是關於趙玉身份的問題,想起那來了又走的皇帝,許三郎忍不住嘆息一聲,應道,“哎,皇上親自過來了,又離開了,離開時那眼裡的恨意……,以後怕是恨上了瑞王府了,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沒想到這皇上卻是個多情的,居然是真的喜歡那趙玉。”
程曦聽得許三郎的描述,冷哼一聲,開口應道,“那有如何呢?還不是後宮佳麗三千女人一大堆,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因爲得不到所以不甘心的賤性罷了。”
許三郎聽得程曦得話,抿脣應道,“你這道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不過似乎也有些道理。”
程曦得意道,“那是當然……”
正準備繼續給許三郎科普一下這些個胡亂聽來的亂七八糟的道理,外面卻突然傳來聲音將程曦打斷。
此時阿奕正在門口喊着,“主子,夫人,世子殿下那邊快要到了,您們要準備先過去拜堂了。”
許三郎在程曦身邊蹲下,開口說道,“上來,我揹你出去。”
程曦低頭從紅蓋頭下面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背影,開口說道,“不必了吧,我自己走過去就是了。”
許三郎卻是伸手直接將程曦背了起來,開口說道,“你看的見?再說哪兒有新娘子自己走着去拜堂的?”
程曦乖乖的趴在了許三郎的背上,疑惑道,“沒有麼?”
許三郎沒有回答程曦的問題,而是揹着程曦出了新房,對門口的阿奕說道,“走吧。”
邊說着,邊揹着程曦往外走了,阿奕看着前面兩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主子,轎子已經停在院子外面了。”
許三郎揹着程曦繼續往前走,並開口應道,“你讓轎子去門口等着即可。”
阿奕看了兩人一眼,最終還是快步過去了停這大紅軟轎的那邊,反正主子跟夫人成親也跟別人不一樣,就如夫人時長所說,應該沒必要在意那些細節。
然後許三郎就一直揹着程曦,從側門出了瑞王府,又繞到了瑞王府的大門口附近,纔將程曦放下,讓程曦上了停在那裡的大紅軟轎,許三郎站在轎子外面等着。
程曦蓋着蓋頭坐在轎子裡,沒聽見聲音,便出聲喊道,“許三郎?”
轎子外面的許三郎開口應道,“我在。”
蓋頭下的程曦揚起脣角,開口問道,“歌舒他們的隊伍還沒來呢?”
許三郎習慣性點點頭,想着程曦在轎子裡蓋着蓋頭呢,怎麼可能看得見,又忙開口應道,“還沒來。”
然後對一旁的阿奕道,“他們何時能到?”
阿奕摸了摸鼻子,他可是一直都跟着主子夫人的,怎麼知道世子殿下何時能到啊,他又不會夫人的掐指一算,於是胡亂應道,“應該快了。”
正說着,不遠處就響起了嗩吶聲,跟着大門口也燃起了鞭炮,遠遠的便看着一大紅的隊伍,往這邊來了,許三郎翻身上馬,開口說道,“走吧,過去。”
然後他們花轎後面也響起了嗩吶,大紅花轎被擡起,晃晃悠悠的往瑞王府大門口去了,兩隻隊伍,前面馬背上,身着大紅吉服的的兩個男人,一模一樣英俊的面容,面上都掛着一模一樣的淺笑,停在了瑞王府的門口,那些周圍看熱鬧的百姓,簡直都看的呆了,有的甚至不停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以爲是自己眼花了,揉了即便卻發現真的是這樣,都忍不住議論紛紛。
“居然長的一模一樣,不是說江南瑞王只有一個兒子麼?居然有兩個,還長得一模一樣。”
“還長得好生俊俏啊。”
“擦擦你的口水吧臭婆娘,自家男人還在旁邊呢,就那樣一副樣子。”
“看看怎麼了,誰讓你沒人長的那麼好看,連人家腳指頭都比不上。”
……
圍觀羣衆羣情激揚的議論着,這門口等着看熱鬧的賓客,有不少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雖然自從許三郎來了京城,跟着瑞王住進了瑞王府之後,便有不少人知道了他的存在,但是真真見過他本人的,卻是沒幾個人,如今見着兩個一模一樣的人,根本就是兩個江南世子嘛,都忍不住驚奇,這兩兄弟居然長的如此相像,完全分不住來你我。
不少人便在心裡猜測,之前有傳聞,兩人是雙生子,所以送走了一個,難道是真的?看着樣子,怕是八九不離十吧?
只此時許三郎跟歌舒,都沒空關心衆人的議論跟好奇,心心念唸的想着的都是轎子裡面的新娘子,等到兩個人從馬背上下來,那唱禮的大喊着,“踢轎門!”
兩個人面上都帶着一抹笑意,按着唱禮人喊的,一步一步的做着,將轎子裡的新娘領進了門,圍觀的衆人,看着兩俊朗新郎領着着兩個身穿大紅嫁衣的新娘進了瑞王府,都很是遺憾,新郎這般出色,也不知道那蓋頭下的兩位新娘是何等風采,可是他們是沒那個眼福,看不到了。
兩個長相如此俊俏還一模一樣的男子,兩對新人,在衆多賓客的見證下,拜了天地,新娘也送入了新房,此時歌舒的心也總算是落下了。
瑞王眼見着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娶了媳婦,心裡高興,同時也有些擔憂,皇上離開時,眼裡那一閃而逝的恨意,他不是沒看到,這以後的日子又會如何?他也開始憂心以前。
程曦趙玉被送回了新房,許三郎歌舒則繼續留在了前廳招待客人。
程曦一直蓋着蓋頭坐在新房裡,幾次想要摘了蓋頭,都被一旁伺候的嬤嬤給阻止了,說要等新郎過來揭開蓋頭才行,這嬤嬤是瑞王妃派過來,程曦也只得乖乖忍着了,想着許三郎他們要招待賓客,還不得晚上回來,自己要在這新房裡坐上一下午,程曦就覺得難受,還不得無聊死憋死自己啊。
就在程曦已經無聊的開始數手指打瞌睡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動靜,程曦激動的坐直了身子,開口問道,“晚上了麼?”
一旁的嬤嬤無奈,開口應道,“大少夫人,才下午。”
程曦蓋着蓋頭的腦袋瞬間耷拉了下來,只很快就聽見了許三郎的聲音,開口說道,“曦兒,讓你久等了。”
程曦馬上又恢復了精神,也管不得一旁的嬤嬤了,開口說道,“你快幫我揭蓋頭,憋死我了。”
許三郎聽得程曦急切的語氣,面上的笑容更勝,一旁的嬤嬤卻是一臉的無奈,這個大少夫人,還真是跟其他女子不一樣啊。
嬤嬤心裡邊想着,正事兒也還是沒忘,拿了一旁放着黃金秤桿的托盤,遞到了大少爺面前……
程曦跟許三郎被嬤嬤教導着又是一番繁瑣的儀式之後,從總算禮成了,禮成之後,瑞王妃身邊的嬤嬤也很有眼色的先行離開了,程曦鬆了一口氣,忍不住感慨說道,“沒想到這京城裡成個親,這繁瑣的禮儀如此複雜。”
許三郎原本打算伸手揉程曦頭髮的手,看到程曦頭上的髮髻,最終改爲了摟着程曦的肩,笑着開口應道,“還嫌複雜,拜堂之前那一套禮不都給你省了?”
程曦吐了吐舌頭,“這要是不省,非得把我折騰死不可。”
許三郎微皺眉頭颳了刮程曦得鼻子,斥道,“胡說八道,什麼死不死的?”
被教訓的程曦噘了噘嘴,只到底是自己說錯了話,沒有還嘴。
許三郎看着面若桃花的女子面上出現如此鮮活可愛的表情,還有那噘着嘴的紅脣,便有些心猿意馬,忍不住低下頭親了上去。
被親的氣喘吁吁的程曦,忍不住瞪了一眼許三郎,只看到許三郎脣上被自己的紅脣染成了亂七八槽的一片紅,又忍不住笑了。
程曦的紅脣也亂了,許三郎看着窩在自己懷裡笑的開心的程曦,當然明白她在笑什麼,乾脆還一點不在意的開口說道,“味道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