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文宇在手,那丫鬟倒是不敢造次,乖乖站在了原地,不敢再繼續上前,程曦便開口繼續說道,“把食盒放在地上,然後離開,記得帶上門。”
那丫鬟頓了頓,看了一眼許文宇這邊,最終還是將食盒放在了地上,然後轉身離開,帶上了門。
程曦準備過去將食盒提過來,卻是被阿武阻止,“夫人過來看着他,我過去。”
程曦明白阿武的擔心,如今自己絕對不能有半點的疏漏,落在他們的手裡,不然他們如今所處的優勢,又將蕩然無存,於是點點頭,自己過去的許文宇身邊,將匕首架在許文宇的脖子上,然後阿武過去,將食盒提了過來,放在旁邊的茶几上。
程曦過去,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食盒,看了看食盒裡的飯菜還有金瘡藥,然後把茶几拖到了屋子正中,將飯菜拿了出來,開口說道,“這許大人從昨晚到今天啥都沒吃呢,阿武,你先給許大人吃了再說,可別把許大人餓死了。”
許文宇疑惑程曦怎麼突然變的這麼好心,而阿武已經按照程曦所說,扯了許文宇嘴裡的布,打算親自伺候許文宇吃飯。
總算是能開口說話的許文宇,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你們放了我,放了我我給你們錢,我送你們回去,我絕對不會再對付你們。”
程曦冷笑一聲開口說道,“你覺得你的話在我這裡有說服力麼?”
許文宇看向程曦,開口繼續說道,“曦兒,四叔對你一直很好的,四叔從來都對你很好的,你不能這樣對四叔,你快放了四叔,四叔以後也會對你很好。”
程曦冷哼一聲應道,“我看你是從來都沒安好心吧?你自己心裡打的什麼主意,需要我給你點明麼?我勸你還是安分點,不然我手裡這刀子又會忍不住在你身上戳幾個窟窿的,現在乖乖吃飯。”
邊說着,程曦邊拿出匕首,對着許文宇比劃了幾下,許文宇瞬間覺得腿上的傷又開始疼了,忙開口應道,“我聽話,我吃飯,吃飯。”
阿武也已經不客氣的將飯菜往許文宇的嘴裡塞,嘴裡冷冷說道,“你的這些手下對你還是不錯的。”
許文宇應接不暇的吃着阿武往他嘴裡塞的飯菜,疑惑阿武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一會兒許文宇便明白這話的意思了,他的肚子開始不停的絞痛,痛的他只吸氣,程曦笑着說道,“看吧,你手下對你是不是不錯。”
許文宇瞪大了眼睛看着兩人,“你們,你們早就知道這飯菜有問題。”
程曦聳聳肩,“我可不知道,就是擔心你被餓死了,誰知道你的手下又要整這種幺蛾子?就只能委屈你囉。”
許文宇痛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大聲對門外喊道,“胡炎,解藥,快送解藥進來。”
外面的胡炎聽見許文宇慌亂的喊聲,也顧不得什麼,帶着人就衝了進來,看着自家大人被綁在椅子上,痛的滿頭大汗,一把匕首還架在自家大人的脖子上,擔心的道,“大人,您可還好?”
許文宇咬牙切齒的道,“你覺得我能好麼?把解藥拿來。”
胡炎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大大大人,飯菜你吃了?”隨即又慌亂的對身邊的人說道,“快,快去拿解藥。”
程曦冷笑着看着那叫胡炎的人,開口說道,“胡炎是吧?你要折騰也沒關係,反正受罪的也不是咱們,是你的大人,就繼續折騰吧,我昨天夜裡就說了,只要是有人闖撿來,進來一個人就插一刀,進來十個人就插十刀,委屈了許大人,昨天的舊傷還沒來得及上藥,今天就要添新傷了啊。”
那胡炎嚇的忙喊道,“住住手,住手,我們馬上出去,你住手,我馬上從新派人送吃的過來,絕對不會再有問題。”
程曦應道,“沒關係,我心疼你們許大人,不管什麼山珍海味,都會記得先給你們許大人嘗一嘗的。”
那胡炎已經退到了門口,嘴裡還開口說道,“放心,絕對不會再有問題,大人,大人您先忍一忍,解藥馬上送過來。”
之後胡炎果然從新送來了飯菜,同時送來的還有許文宇的解藥,給許文宇餵過瞭解藥,許文宇總算稍稍緩過一點勁兒來,靠在椅子上只喘氣,程曦跟阿武也總算是安心的吃了早飯,之後阿武還是簡單的給許文宇腿上的傷口上了點金瘡藥。
程曦讓阿武休息一會兒,自己先看着許文宇,有什麼問題她再叫他,於是阿武靠在一旁椅子上閉目養神,但卻是不敢輕易入睡。
只沒一會兒許文宇便紅着臉結結巴巴的道,“我我我,我想上茅房。”
阿武聽見許文宇的聲音,瞬間警覺的睜開了眼睛,程曦冷眼看着許文宇,開口說道,“又想打什麼主意?”
許文宇面色尷尬的搖了搖頭,“我是真的要上茅房,可能是剛剛的毒……”
程曦微皺眉頭,許文宇還在繼續說道,“裡面,裡面有個屋子,屋子裡有恭桶。”
突然聞到一股子臭味,程曦噁心的捂住了鼻子,阿武卻是一把將許文宇連帶着椅子提了起來,開口問道,“恭桶在哪兒?”
許文宇用頭點了點方向,阿武便直接這樣提溜着許文宇過去了,臭味兒也總算是慢慢消散。
因爲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鑑,那胡炎倒是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要程曦他們有什麼要求,都規規矩矩的給辦了,許文宇也總算是少受了些罪。
只這許文宇只要嘴巴一得空,就不停的給程曦說好話,讓程曦放了他,只要放了他,什麼都答應之類的保證那是一套一套的,就連對天發誓都出來了,可程曦卻是一點都不相信他的毒誓,嫌棄他吵,乾脆繼續用布堵着他的嘴。
這樣一耗就是兩人,程曦基本上就是眯上幾眼,阿武是完全不敢睡,即便是閉着眼睛也時刻保持着清醒,情緒也一直異常的緊繃,兩個人都疲憊異常,卻是不敢表露出來,免得讓許文宇發現端倪。
程曦心裡想着,再這樣耗上幾天,他跟阿武怕是都難以堅持了,心裡盼着許三郎,要是再不來,她可真是無路可走,要跟着許文宇同歸於盡了。
這天夜裡,程曦正閉着眼睛發愁,突然聽一旁的阿武開口說道,“外面有動靜。”
程曦瞬間睜開了眼睛,緊張的開口說道,“怎麼了?”
看着程曦拿出了匕首,刀尖已經放在了他身上,許文宇被堵住的嘴不停的嗚咽着,若是能出聲,他一定會大喊,讓胡炎沒把握不要再整什麼幺蛾子,恐怕一會兒受罪的又會是他了。
程曦跟阿武都沒空搭理許文宇的嗚咽,只情緒緊繃的聽着外面的動靜,程曦是什麼都沒聽出來,阿武卻繼續開口說道,“馬蹄聲,很多。”
程曦眼睛一亮,“這總督衛府居然會有馬蹄聲?”
緊接着外面便響起了動靜,只聽得外面很是吵鬧,沒一會兒吵鬧聲越來越近,程曦也清晰的馬蹄聲,然後還有說話聲,越來越靠近,然後大門啪的一聲,從外面被推開。
看到門口那熟悉的聲音,程曦激動的瞪大了眼睛,傻愣愣的看着,就那樣看着。
那胡炎站在門口,脖子上架着刀子,結結巴巴的道,“大人,大人,趙公子他……”
只話還沒說話,就被身旁趙公子的一瞪眼,嚇的閉上了嘴。
許三郎看到裡面熟悉的身影,便快步衝到了程曦得身邊,阿武忙站起來給許三郎施禮,“主子,您總算來了。”
只此時許三郎沒空搭理阿武,看着面前頭髮凌亂,臉色蒼白,眼睛通紅的程曦,眼裡滿是心疼,隨即就伸手將程曦一扯,然後把程曦嬌小的身子緊緊的摟在了懷裡。
許三郎來了,程曦窩在許三郎懷裡,感受着熟悉的氣息,她的危機終於解除了,可是程曦就突然覺得自己好想大哭,那眼淚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往外面冒,然後程曦就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開始在許三郎懷裡哽咽起來。
被堵住嘴巴的許文宇,現實看看許三郎,再是看看趙顏,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嘴裡還在嗚咽着,卻是沒人搭理他。
於是許文宇將目光投向了胡炎,可是此時的胡炎,即便是想搭理他,也沒有辦法,因爲他的脖子上此時也架着把刀。
趙顏來到許三郎的身邊,對還抱着程曦的許三郎開口說道,“先帶小嫂子離開這裡吧。”
許三郎輕拍着程曦的背,對趙顏“嗯”了一聲,然後對懷裡的程曦說道,“不哭了,咱們先離開這裡好不好?”
程曦卻是窩在許三郎懷裡不想動,實在太丟人了,這麼多人呢,自己怎麼就哭了呢,原本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氣勢,都被這一哭給哭沒了。
懷裡的小人兒半天沒有反應,許三郎再次輕輕的“嗯?”了一聲。
程曦在許三郎懷裡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整個小臉乾脆埋在許三郎懷裡胡亂的蹭了蹭,覺得臉上差不多蹭乾淨了,才擡起頭看向許三郎,眼睛紅紅,小臉紅紅,委屈巴巴的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許三郎,開口說道,“外面好多人是不是?”
即便程曦就只說了這麼幾句,許三郎就明白了程曦在彆扭什麼,然後開口說道,“門口有馬,我們騎馬離開。”
程曦就是不想自己這個樣子讓外面那些人看見,乾脆摟着許三郎的腰撒嬌說道,“那你把馬牽進來。”
一旁的趙顏覺得,他以前一定是認識了一個假程曦,以前那個聰明能幹冷靜睿智的程曦真的是這個嬌滴滴還能提出這樣無理要求的程曦?
然而讓趙顏大跌眼鏡的是,許三郎居然轉過頭對他說道,“你去外面給我把馬牽進來。”
趙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許三郎冷聲催促道,“快點。”
趙顏很是無語的看看許三郎,再看看窩在許三郎懷裡,從頭到尾都沒打算擡頭看他一眼的程曦,最終還是鬱悶的出門去給他牽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