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候着的小二應道,“叫百日醉。”
程曦點點頭,“對對,百日醉,給我們來點嚐嚐。”
許老太太冷聲說道,“哼,一婦道人家喝什麼酒?”
許文宇忙開口說道,“我也好久沒喝了,就上一壺,娘您也嚐嚐。”
在外面許老太太還是不敢落兒子面子,點頭應道,“既然老四也想喝,那就嚐嚐。”
等到許老太太看着一個一個硬菜端上桌,連桌子都放不下,且隔壁護衛的那一桌也是一樣的時候,終於有些不淡定了,開口說道,“老四,咱即便是今時不同往日,也不能這麼破費啊。”說完又不忘狠狠的瞪一眼程曦。
許文宇被自家老孃訓斥,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即便是他自己看着這一桌子大魚大肉也覺得有些過了,於是還開口應道,“娘說的是,兒子下次會注意。”
替程曦背的這個鍋,倒是背的挺自然。
程曦卻是無所謂的拿起筷子開始吃菜,早上沒吃早飯,她可是早就餓了呢,而另外一桌,阿武卻是也跟着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其他人看着自家許大人都還沒有動筷子,卻是隻能看着阿武吃,不敢先動筷子。
許老太太看到程曦居然就這麼無視他們自己先去了起來,又忍不住開口斥道,“長輩都還沒動筷子,你就開始吃了,不懂尊卑的野丫頭。”
程曦眼神一閃,便放下了筷子,一臉委屈的看向許文宇,許文宇哪兒受得了程曦這小眼神,不自覺就開口說道,“曦兒早上沒吃早飯,可能是餓了,娘,咱們也吃吧。”
說完就率先拿起了筷子。
許老太太看到自己兒子居然這樣,氣的只瞪眼,程曦卻是在心裡偷着樂開了話,面上卻是委委屈屈的,開口說道,“四叔,我可以吃了麼?”
許文宇還沒來得及自己吃,就先給程曦夾了一個紅燒獅子頭,開口說道,“快吃吧。”
程曦看了看碗裡的紅燒獅子頭,再看了看許文宇的筷子,他還沒吃過,就勉強忍了吧。
護衛那一桌人多,而且是這樣的大魚大肉,桌上的飯菜很快就一搶而空。
程曦這邊桌子上只有四個人,這麼滿滿當當一大桌子菜,加上許文宇他們三人還吃過早飯就出門,根本就吃不下多少,結果可想而知。
特別是許老太太,看着這一桌子菜都肉痛,可是自己又實在吃不下了,就只能一直瞪眼看着吃的正歡的程曦,恨不得將程曦瞪出個骷髏。
程曦邊吃着,還邊將桌子上的菜往護衛那桌送,嘴裡說着,“這菜你們這邊吃完了麼?我們這邊還有。”
畢竟浪費可恥,這麼大一桌子菜,她肯定是吃不完,扔了也可惜。
一頓飯吃完,程曦是徹底的滿足了,許文宇主動去結了賬,便出了醉春軒,只出了酒樓,程曦卻是沒有上馬車,而是開口對一旁的許文宇說道,“四叔,咱都沒準備乾糧,餓了怎麼辦?不如四叔陪我去買點糕點點心吧。”
聽得程曦那嬌滴滴的語氣,許文宇哪兒捨得拒絕,直接對一旁的許文龍和許老太太說道,“二哥你先陪娘上馬車,我帶着曦兒去前面買點糕點。”
之後便陪着程曦往前面的糕點鋪子去了,當然阿武還是跟在身後。
程曦倒是真打算買些吃的,一邊挑一邊逛一邊買,一點也不怕耽誤時間,當然時不時還不忘讓許文宇幫忙嘗一嘗,後面跟着阿武大包小包的已經幫忙提了一大堆。
許文宇很是奇怪今天程曦的變化,當然對於程曦這樣的變化,許文宇是樂見其成的,他心裡暗想,程曦是個聰明的,肯定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可能是她終於想通了,所以對自己的態度變化這麼大。
買完了點心,程曦又去逛了書店,買了一堆打發時間的雜書,這才滿意,眼看着都快晌午了,才上了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的馬車,馬車裡也多了一堆雜書跟點心。
馬車總算是出了城,出發前往雲城,馬車上,程曦找了一本雜書安靜的看着,許文宇想跟程曦說話,爲了不讓許文宇對她前後的態度不一起疑,程曦便似是沉迷於書中無法自拔,不怎麼搭理許文宇,許文宇無奈,也只好跟着程曦翻看那一對雜書。
程曦眼睛瞄着手裡的書,心裡暗想,這許文宇好在還是有那麼幾分讀書人的傲骨,在馬車上還沒有猥瑣到對她動手動腳,只規規矩矩的坐在她對面,最多也就是喜歡眼神猥瑣的盯着她看,她就勉強忍了。
只馬車差不多走了一個時辰,程曦又開始鬧騰了,程曦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着坐在對面的許文宇開口說道,“四叔,好難受,我好像暈馬車了,我想下車。”
許文宇看着程曦,疑惑問道,“暈馬車?”
程曦睜着她那無辜的小眼神,可憐兮兮的道,“嗯,我坐馬車顛簸時間長了,就會暈馬車,四叔,咱還有多久才能到落腳點啊。”
許文宇看着程曦看向他的小眼神,心都被那小眼神看化了,開口對外面的車伕道,“這裡離最近的鎮子還有多遠?”
外面車伕應道,“啓稟大人,至少還要半個時辰。”
許文宇看着對面的程曦,“再堅持一下,等到了下個鎮子上咱們歇歇腳。”
程曦搖了搖頭,“我想出去騎一會兒馬。”
許文宇疑惑看着程曦,“你會騎馬麼?”
程曦搖搖頭又點點頭,“我會騎馬,但是要人在前面牽着,我出去騎馬,讓我家阿武給我奇馬就好了。”
說完程曦還在後面加了一句,“四叔,好不好嘛?”
那嬌滴滴的聲音,許文宇不自覺的就應了好,程曦目的達到,迫不及待的讓車伕停車,然後自己就跳下了馬車。
阿武一直跟在馬車旁邊,加上練武耳力聰慧,將程曦的話清清楚楚的聽了進去,此時阿武也終於知道她家夫人如何拖延時間了,就是各種作。
等到程曦下了馬車,阿武便自行從馬背上下來了,之後又扶着程曦上了馬背,許文宇從馬車窗戶往外看,並開口吩咐阿武,“你小心些。”
阿武在心裡將許文宇鄙視一番,搭都沒搭理許文宇,等扶着他家夫人上了馬背,便拉着馬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邊走着,程曦還不忘邊吩咐阿武,“你走慢些,馬背上顛的很。”
於是整個隊伍又降低了速度,後面馬車上的許老太太一心期待着去雲城當總督衛府的老夫人,只這馬車突然就降低了速度,一聽說原因之後,只氣的一路上不停的罵程曦狐媚子。
可是心裡再氣,她也是怕她那個四兒子的,四兒子喜歡這狐媚子,她也沒有辦法。
車伕說的原本半個小時的路程到下一個鎮子上,結果讓程曦磨磨唧唧的硬是拖了一個多時辰,差不多到了日落時分,總算是到了那鎮子,找了一家客棧歇腳。
鎮子上的客棧,條件並不算太好,但是程曦還是挑挑揀揀的叫了一桌子菜,許文宇從程曦改變了態度之後,就事事依着程曦,鎮上飯菜的價錢也比縣城裡便宜的多,他也不會在乎那幾個飯菜錢。
吃過了晚飯,就已經是晚上了,許文宇也不打算趕夜路,乾脆就在鎮上客棧裡落腳,打算第二天一早繼續趕路。
程曦自己一個人住一個房間,阿武就住在隔壁,程曦擔心了一夜沒睡好,結果許文宇倒是沒整什麼幺蛾子,這一夜都是安安靜靜的,程曦一夜沒睡好,第二天一早硬是賴着不起來,睡飽了纔打着哈欠從房間裡出來。
等着程曦又吃過了早飯,馬車出發的時候,都已經快晌午了,這許老太太的眼刀子不停地往程曦得身上飄,若是她那眼刀子能殺人,程曦都能被她的眼刀子切成碎片了。
等啓程之後,又是各種狀況,許文宇每每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程曦一撒嬌一裝可憐,就把許文宇搞定了,於是這雲城路上,走走停停,狀況不斷,硬是讓程曦拖了個五六天,才總算到了雲城城外。
程曦是第二次來雲城,程曦這段時間一番折騰,基本上都學會了自己騎馬了,坐在馬背上看着雲城的城門,程曦在心裡感嘆,許三郎要是再不來,他跟阿武就真的要沒轍了啊。
等進了雲城,程曦明顯覺得,這雲城沒了之前那麼繁榮了,多了一絲蕭條,變成這樣,可能是因爲前段時間的風波洗禮,不過倒是沒有了她二哥四哥所說的亂象。
馬車直奔雲城總督衛府,程曦看着門口那幾個字,心裡盼着,許三郎,要快些來啊。
進了府,最興奮的莫過於許老太太,程曦看着許老太太激動的樣子,倒真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
這總督衛府的管家可能是之前留下來的老人,對待許文宇特別的殷勤,連帶着對他們也很是殷勤。
可能是剛到雲城,許文宇也有些忙,只讓管家安排衆人的住處,自己就去忙了。
程曦被安排在一處院落,下人說離主院最近,也就是離許文宇住的地方最近,程曦眉頭緊皺,還是先乖乖的住了進去,當然,阿武仍舊是寸步不離的跟着程曦。
進了府,程曦就開始細細的觀察着府裡的情況,這總督衛府,不同於縣城的許府,到處都是守門護衛官兵,還時不時有巡邏官兵,戒備森嚴,程曦覺得一個總督衛府,跟個皇宮似的戒備森嚴,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不過後來想一想,許文宇可能是擔心這李斌舊部殺回來報仇吧。
可是這樣戒備森嚴,程曦就更是擔心,若是再次跟許文宇起了衝突,光靠阿武如何對付總督衛府的這麼多侍衛,即便是阿武想帶着她逃跑,這樣戒備森嚴怕是也很難的。
到了總督府之後,程曦跟阿武就一直待在給他們安排的院子裡。
院子裡安排有下人,不同於在縣城裡的那兩個小丫頭,他們這院子裡的兩個伺候丫鬟,很明顯有多年當丫鬟的經驗,規規矩矩也不多話,需要幹什麼也不用程曦多說,不需要她們的時候,她們完全跟隱形人似的,程曦想要跟兩人打聽點情況,也是嘴巴緊的什麼都是不知道,根本問不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