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面若寒霜。
楊氏的話,對她來說,根本就是一通鬼話。自己生得女兒,她瞭解。
雖然自從七朵會說話後,整個人變了個樣,但還是像以前一樣善良,這種害人的事兒,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而且,她也認爲憑七朵一個孩子,也沒那能耐。
譚德金就是不相信,纔會這樣暴怒。
看着指向自己的菜刀,楊氏面色頓時煞白無血色。
“爹,娘,大伯他……”楊氏聲音顫抖着向趙氏和譚老爺子求救。
譚德銀趕緊來勸譚德金,“大哥,你這是做什麼,我還沒說話呢,你倒拿把刀在那兒嚇人。七朵做錯了事兒,難道還不能說嘛,那可是害了她。”
“老大,將刀放下,桌子都砍壞了。”譚老爺子喝斥。
譚德金看着譚德銀沉聲說,“老二,楊華鳳分明就在那裡放狗屁,你們難道聽不出來嗎?七朵只是一個孩子呀,你們這樣對她,還是不是人啊。
楊華鳳,你要不將今兒的事原原本本說個清楚,還七朵一個清白,我絕不會饒了你。”
最後一句對楊氏吼完,他又怒砍了下木桌。
木桌立馬崩了一個豁口。
“你們快過去將刀給我搶過來。”譚老爺子站起來咆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譚德金。
譚德金站在原地不動,將刀子對衆人揮,“楊華鳳話沒清楚,你們誰要是敢上來攔我。我和誰拼命。”
平日憨厚好欺的他,一下子變成了凶神惡煞樣,譚家人還真都怕了。
沒人敢上前去找罪受。
“我……我說得是實話。”楊氏哆嗦着爲自己辨白。
趙氏卻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兒,向七朵伸手,冷冷開口。“七朵,先將銀票拿過來。”
七朵脣角翹了翹。“奶奶,您放心,銀票在我身上,跑不掉。不過,我這兒還有另一個版本的故事,想說出來給大家聽聽。等聽完後,你們再來打死我吧。”
語氣裡有不掩飾的嘲諷。
想要銀票?
啊呸,趙老太婆,你還要不要臉啊!
譚老爺了眸子一沉。也不知是不信楊氏所說,還是懼了譚德金此刻的模樣,對七朵道,“七朵,你說。”
“是。爺爺。”七朵恭敬的福了福身子。正色道,“二孃帶着我們幾人去了鎮上,讓三姐和五姐去逛街,我們幾個幹活,卻騙我說她們倆去方便。
我們螺螄都賣完了,她們倆還沒回來,二孃讓三哥四哥去找時,她們慌張的跑了回來。
五姐說,因爲三姐長得太漂亮,被一個男子當街調戲摸了臉……”
“你胡說八道。”楊氏喊。
譚老爺子斥。“別說話。”
七朵嘴角輕動了下,續道,“三姐性子很剛烈,還咬了那男子一口。那男子吃了虧,帶了一羣人追過來,將我們圍住,要搶三姐回去。
二孃說了大姐夫的名字,可惜那些人不聽,還口口聲聲喊二孃爲岳母大人。對方人多勢衆,我們根本打不過,也沒人救。
當時我就想先脫身回來,到時有爺爺在,誰也不敢欺負。於是勸那些人,說要想娶三姐,應該正經的三媒六聘,而不是強搶,這樣對他們名聲也不好聽。
那些人聽了也覺得有些道理,正猶豫時,二孃又破口大罵,將那些人激怒,開始動手搶。”
七朵有意停頓了下。
譚德銀的臉色開始不好看。
楊氏咬牙切齒。
吳氏一家人聽得津津有味,他們在腦補三桃被調戲的場景。
六桔適時的問,“後來怎麼樣?”
七朵看了眼楊氏,誇道,“二孃可真是好母親,一把將三姐抱在懷裡,而將我推了出去。二孃對那些人大聲喊,‘你們搶她吧,她比我家女兒漂亮百倍。她娘是千里挑一的大美人呢,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將她臉洗乾淨了看。這丫頭家裡還有一位姐姐,比那天仙還要美,你們只要放過我女兒,我到時將她姐姐也給您送去府上’。
那惡少不信,就說,那又不是你女兒,你想送給我,人家爹孃哪兒能依呢。二孃又說,你放心,我在家裡說話算話,你們爹孃都得聽我的。
那人被說動了心,就來抓我。幸好三哥擋了下,我趁機跑了,在去懷仁書院的路上,遇上沈伯母。二孃對我百般加害,但我不能見死不救,就求了沈伯母來救三姐。
爺爺,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無半句虛言。”
她立在堂屋中間,用鄙視的眼神斜睨着楊氏。
“譚七朵,你胡說八道。”楊氏母女三人同時出聲喊。
譚德銀擰眉,“七朵,你這話也太假了,你二孃怎會是那種人。你還是個孩子,難免會做錯事,只要真心認個錯,反正三桃也沒什麼事兒,這事就這樣算了。”
譚老爺子也有些不信的問,“七朵,你二孃是長輩,只會護着你們小的,又怎會做那種喪盡天良的事兒。”
“人在做,天在看,我所說的每句話,都是事實。”七朵十分認真的答。
至於楊氏說要送二霞,她是故意加上去的。
徐氏道,“七朵是不會說謊。”
“楊氏,你是不是人啊,怎麼盡做那畜生不如的事。你要是不給七朵和二霞一個說法,我要讓你斷手斷腳。”譚德金手舉刀,在楊氏的臉旁揮舞着,神情十分激動。
楊氏嚇得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譚德銀忙上前來拉,“大哥,你別聽一個孩子在那兒胡說八道。”
譚德財想動,卻被吳氏給拉住。她怕刀子誤傷了自家丈夫。
“我沒有,分明是七朵唆使惡少來欺負三桃。不信,你可以問四郎。爹,娘,你們可要爲我作主啊。大伯這是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啊。”楊氏哭着狡辯。
好像真受了萬分委屈。
“噗,二孃,你可真看得起我,我竟然還有本事唉使惡少。我要真有那本事,頭件事就唆使他們揍你一頓。黑心肝的!”七朵氣極反笑,嘲諷着。
趙氏狠狠瞪了眼七朵,幫腔,“七朵,你給我閉嘴。說得什麼廢話。四郎,你二孃說得是不是真話。”
“嗯。”四郎悶悶應。
在路上,楊氏已經統一了大家口徑,四郎和二郎都跟在譚德銀後面幹活,哪兒能不聽。
七朵高聲喊。“四哥你撒謊。而且不光二孃,五姐和三姐也鼓動那些人將我搶去,還要將我大姐也給送去。”
再次重複送二霞一事。
“譚七朵,我們根本就沒這樣說。”五杏和三桃急了,忙辯。
“你們就這樣說了,不光你們說了,你娘也說了。”七朵針鋒相對,語速十分快。
“我們沒說。”三桃五杏否認。
“你們說了,壞心肝,不但要送我。還要送我大姐。”七朵回擊。
“我們沒說。”桃杏咬牙。
“說了,還要送我大姐去。”七朵切齒,六桔也幫腔。
“沒說。”桃杏否認。
“說了,要搶我也就算了,還要算計我大姐,真是該死。”七朵六桔擼袖子。
譚德金用力一搡,將譚德銀和三郎推去一旁,刀子向五杏和三桃一揮,“爲什麼要算計七朵和你大姐。”
“我娘只讓人搶七朵,沒算計大姐。”五杏看着刀子,心一抖,實話脫口而出。
堂屋內瞬間安靜。
事實擺在眼前了。
七朵眯眼笑,“五姐,多謝你說了實話。”
“五杏,小賤貨,你胡說什麼啊。”楊氏擡手狠狠抽了五杏一巴掌。
但此時已沒人信她。
“爹,娘,你們都聽見了,這事該怎麼說?方纔娘信了楊氏的話,說要打死七朵,現在事實恰好相反。”譚德金看着譚老爺子與趙氏,沉着臉問。
譚老爺子嘆氣,“唉,家門不幸。”
不說如何處罰楊氏。
趙氏卻撇嘴,直接說,“不都沒事嘛,一家人,計較那些做什麼。”
徐氏眸子微眯,蓮步輕移,走到楊氏身旁。
“大……大嫂,誤會。”楊氏有些吞吐。
徐氏再次封了她的領子,怒罵,“楊氏,你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擡手間,對着楊氏的臉啪啪打了下去。
這耳光她早就想打,只是之前事實還沒有說清,不好動手現,在有了動手的理由。
楊氏被打得眼冒金花,同時還有些懵,不相信徐氏會動手打她。
七朵在一旁看得暗爽。
該打!
楊氏被打,哪兒能甘心,反應過來後,伸手向徐氏臉上撓來。
譚德金見了,上前斥,“楊氏,你要是敢動明秀一根頭髮,我要讓你見血。”
殺氣滿滿的他,令楊氏的手堪堪收回。
譚德銀忙上前去勸,“大嫂,請息怒。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華鳳不是那種人。當時應該是情急之下說錯了話兒,您大人大量,就別跟她一般計較了吧。”
“誤會?”徐氏冷笑,諷道,“二叔可真會說話。明明是你們教女無方,任由着她們在街上招蜂引蝶,惹了那禍事出來。結果呢,她楊氏卻信口雌黃,當着一大家人的面,紅口白牙的往七朵身上潑污水。甚至還讓娘打死七朵。這就叫誤會?原來我七朵一條命在你們眼裡只是一個誤會,你們可真心善啊,啊呸!”
狠狠啐了口譚德銀。
譚德銀面上紅一陣白一陣,狠剜向楊氏,這都做得什麼事兒。
“你是會教女兒,將二霞教成像個磨子一樣,到現在都嫁不出去,還好意思說。”楊氏反脣相譏。
徐氏頓時紅了眼睛,又是一巴掌煽過去。
二霞則臉色變白,默的一人走了出去。
譚德金一咬牙,拿着刀衝出堂屋。
其他人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時,外面傳來了噼裡啪啦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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