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三桃不見了!
楊氏腿肚子一軟,差點兒摔倒,趕緊扶了牆壁站穩。
她顫聲問五杏,“你……你可四處找了?”
五杏點頭,“嗯,我裡裡外外都找了個遍,就是不見二姐。”
外面人來人往,楊氏擔心這事被他人知曉,咬牙拉着五杏進了譚桂花的房間。
“死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說,我不是讓你看着她的嗎?”楊氏揚手給了五杏一巴掌,怒罵。
五杏捂了火辣辣的臉,十分委屈的說,“二姐當時就是哭,哭了一會兒後,她就睡着了,我在邊上也犯困,就……就也睡了,誰曉得等我醒過來,就不見了二姐的身影……”
楊氏一聽,更惱火,又狠狠踹了五杏一腳罵,“死丫頭,你不睡覺會死啊,你睡着去趕死啊……”
五杏咬着牙哭,心裡恨死了楊氏,明明是三桃犯的錯,爲什麼反過來怨她,太不公平了。
罵了一會兒五杏後,楊氏平復了下心情,去將譚德銀喊了過來,說了三桃失蹤一事。
“該死的賤丫頭!”譚德銀氣得砸了一個杯子。
可眼下生氣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問了五杏事情經過。
“五杏,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和三桃串通好了來騙我們的?恩!”譚德銀忽然問。
“沒有,真的沒有!”五杏忙擺手。
“沒有?五杏,我告訴你,你要是老實說出來,我可以饒了你這次糊塗,若要是嘴硬的話,我可不會饒你。”譚德銀逼。
五杏嚇得雙膝一軟,對譚譚德銀跪了下去,拼命的搖頭,說她真的不知三桃去了哪兒,對這件事,一點兒也不知情。
譚德銀看她這樣,知她是真的不知情,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讓楊氏和五杏暫時莫聲張,先悄悄的去村子裡四處找找,等找不着時再說。
五桔和楊氏點頭答應,二人悄悄出了譚家大院去找三桃。
幸好院子里人來人往,沒人注意她們二人去了哪兒。
可找三桃這種事又不敢大張旗鼓的去問人,怕毀了三桃的聲譽,母女二人在村子裡轉悠了一圈之後,無功而返。
華燈初上,桐林縣城有名的花樓翠花閣裡絲竹聲聲入耳,美人們粉面紅脣,巧笑嫣然,身上香氣撲鼻。
翠花閣建依水而建,璀璨的燈光倒映在水面,閃爍着耀眼的光華,十分有情調。
三樓的雅間內,五六個男子圍桌而坐,身邊都有衣裳單薄的美貌女子相擁陪坐。
這一行人赫然就是韓和成那羣人,閻思宏竟然也在其中,不過,他身旁沒有女子罷子。
除了他們二人外,古縣令的兒子古建仁也在,他左擁右抱着兩個美人,眯着眼睛吃美人喂向嘴邊的水果,一臉的滿足,好不快活。
韓和成等人一邊喝酒聊天,一邊與懷裡的美人調笑,心情都十分愉快的樣子。
只有閻思宏一言不發,默默的喝着悶酒,緊皺的眉頭,看得心裡有事兒。
他自斟自飲,就在他倒滿酒,準備再次一口飲下時,酒杯被人按住。
閻思宏擡起帶着此許醉意的去看,按他酒杯的是韓和成。
“思宏,怎麼一晚上都在喝悶酒,是不是有什麼心思?說出來給大哥聽聽,看大哥能不能幫你。”韓和成坐到閻思宏身邊,十分溫和體貼的關心着。
閻思宏搖搖頭,“我沒事,就是想喝酒。”
韓和成展開手中的玉骨扇,輕笑着搖頭,“思宏,咱們認識這樣久了,你有沒有心思,我還看不出來嘛。怎麼,信不過大哥我?”
“不是,我當然信得過大哥,只是這事就算說出來,大哥您也幫不了我。所以我還是不說的好,省得讓大哥跟在後面不快活。”閻思宏擺擺手,又端起酒杯一口乾了。
他這樣一說,更勾起了韓和成的興趣來,一定要問出個子醜寅卯來。
在韓和成再三的追問之下,加上其他人在旁邊附和,閻思宏這才說,“不瞞衆位哥哥們,我找到親生母親了。”
大家呆了呆,以爲自己聽錯了。
古建仁用食指點向閻思宏,一臉生氣的當先問,“不對啊,思宏,你不是說你親生母親死了嘛,現在怎麼又冒出個母親來,你是不是在耍我們啊?”
“是啊,思宏,是怎麼回事啊?”其他人也問。
衆人都有了不悅之色,當初他們與閻思宏初識時,他可是告訴大家父母又亡的。
如今又這樣說,那豈不是騙了他們。
沒人希望被騙。
韓和成桃花眼一橫,瞪了瞪其他人一眼,“你們瞎吵吵什麼,聽思宏說,他定有自己的苦衷。”
這體貼入微的話語令閻思宏十分感動,衝韓和成感激的點點頭,然後說,“其實我母親一直是在的,只是……只是她在我三歲時丟下我另嫁,所以我很恨她,就當她死了。
我以爲今生都不會再見她的,沒想到前幾日她忽然找到了我……”
雖然沒有詳說原因,但大家都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被親生母親拋棄的可憐蟲啊,在座的有兩三人眼中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韓和成倒沒這樣想,只是皺了下眉頭,對閻思宏說,“思宏,你是如何想的?要是想認她,就去認吧,畢竟那是你親生母親,要是恨她的話,那就別認,反正這些年無她你也活了過來,不用去理會,更不用如此煩惱。”
身爲這羣人的老大,關鍵時刻得做出樣子來給人看,不然如何服衆。
“我不想認她。”閻思宏眼睛裡寒意森森。
“思宏,此言差矣,你母親如今身份如何,家中可有錢。要是有錢的話,就認了她,到時你就不愁銀子花了。”古建仁認爲這是多了一條財路。
其他人也都附合,這主意不錯。
閻思宏搖搖頭,“沒什麼錢。”
“切,沒錢認她做什麼,當年她拋棄了你,如今你長這樣大了,根本不需要她了,還認她做什麼,多個人管你啊。”古建仁立馬改了口風。
在他眼中,有奶就是娘,無奶親孃是路人。
“對對,古少爺說得沒錯,沒錢,你認她做什麼。”衆人開始七嘴八舌的罵起徐氏來。說徐氏心腸太過惡毒,竟然拋下年幼的他去嫁人,簡直不是人。
閻思宏牙齒緊緊咬着,大家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之上,沒錯,這樣狠毒心腸的女人讓她去死吧,想做我母親想都別想,永遠不會認她的。
韓和成拍拍閻思宏的肩膀,溫聲道,“思宏,別爲這事再煩心了,不管有沒有母親,你還是原來的思宏,她影響不了你的。如果你煩她的話,她下次再來找你,你帶她來見我們,我們替你好好教訓她,讓她下次不敢再來找你。”
閻思宏想了想,這不失爲一個好主意,可以讓徐氏離他遠遠的。
“喝灑喝灑。”韓和成招呼大家開始喝酒,交親手爲閻思宏倒了杯酒,招呼他喝,然後順口問了句,“思宏,你母親當年嫁去哪兒了?按理說,依你外祖家的家世,你母親不會嫁得太差纔對,如今她怎會沒錢呢?”
這是他心裡的一絲疑惑,就問了出來。
經他這樣一問,閻思宏心中也有濃濃的疑惑,對啊,那個女人爲什麼會嫁去鄉野之地呢?
這幾日,閻思宏私下裡也去查了下徐氏的底細,知道了她家中的一些情況。
徐老爺只是帶徐氏去看他,卻未告訴他有關徐氏的眼下的境況。
“嫁去了譚家莊,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閻思宏應着韓和成。
其他的也不想多說了,悶頭喝酒。
韓和成卻眼睛一亮,‘譚家莊’三個字對他來說太熟悉了,怎麼也忘不了被七朵家拒親這件事。
當初被拒親後,他是特別惱火的,本還想去糾纏,後來無意中知道七朵家與沈家關係十分親厚,怕到時會因這事而得罪了沈家,只好作罷。
可他怎麼也忘不了二霞。
雖沒見過二霞的面,可他有種預感,她真的生得特別美麗。
現在聽閻思宏提起譚家莊,他不禁多了幾分興趣,說道,“思宏,有空的話,咱們去譚家莊轉轉,看看你母親現在過得怎麼樣。”
“我不想去。”閻思宏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嗨,傻小子,只是讓你去看看,又不是讓你認她,到時再說吧。”韓和成拍着閻思宏的肩膀笑。
閻思宏沒有作聲,雙脣緊緊的抿着,內心十分排斥徐氏的存在。
雅間內的歡笑聲再次響起,喝酒行令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但閻思宏卻感覺不到一絲開心的感覺,內心的痛苦幾乎要將他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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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她沒有死!
這時雅間的門被敲開,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走近韓和成,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真的?”韓和成有些不相信的問。
“是真的,小的不敢騙爺您。”小廝十分肯定的點頭。
韓和成脣角輕揚,面上頓時現出猥瑣曖昧的笑容,一雙桃花眼裡波光瀲灩。
他起身對着衆人拱拱的,“古兄,你帶着兄弟們多喝幾杯,到時記我賬上,兄弟我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喂喂,大少,這酒還沒喝夠了,你一人想先去哪兒啊?有什麼好事,也得帶上兄弟們啊。”古建仁不滿的嚷嚷着。
韓和成笑得溫和,“古兄你誤會了,只是家中有點兒急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
然後他匆匆出了翠花閣,坐上馬車離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