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分家了出來,縱然擺脫不掉苗氏這些人,姚若溪也跟王玉花一樣,絕不願意跟三房姚富貴住鄰居。一天到晚窺視她們。
王三全不看王玉花難看的臉色也知道三閨女心裡有多不情願,他揹着手過去用腳丈量了一下,對姚正中笑道,“親家老弟!這就是一套宅基地大一點的空兒,真要蓋兩院,那是兩邊都擠的啊!”
姚正中眼裡閃過腦色,卻面帶難色的嘆口氣,“我們家的情況親家老哥也是清楚的,看着過的似是不錯,可外強中乾。光供幾個孩子唸書,都要把家裡掏空了。這再要分家蓋兩處房子……這處宅基地只好委屈點老二和老三了。”
姚若溪聽他的意思,老三都吃虧願意了,老二當哥的有啥好委屈的?姚富貴那不吃虧的滑溜性子,真要佔個不寬敞的宅基地,那苗氏和姚正中肯定會在別的地方貼補他們三房。明面的地不可能,不能自打臉被人罵偏心太過。那就只有銀子了。
她又拉着姚文昌問了一遍遠處那小山包是誰家。
“那是二興家的,不過那山包是無主的。他們家就是在那有塊地片兒。”姚文昌見她好奇,就給她解惑。
王金花正低聲跟王玉花叮囑着啥,沒有靠近這邊聽話。
王三全招手叫了姚滿屯,就在宅基上規劃起來,三間石基,土坯房,頂上蓋瓦。廚屋就先用木板房,然後大門朝哪開,茅房蓋哪,還能砌個豬圈養頭豬啥的。
姚正中看他方方面面打算的精細,好像他是姚滿屯親爹一樣,面色有些不好,上去請了王三全回家吃飯。
姚若溪她們的行李也都搬了下來,就在她們睡過一夜的屋裡。
苗氏滿臉歉疚道,“家裡人多,房子少,你們就先擠擠吧!”
姚滿屯當然應聲,回家的喜悅讓他看上去面帶紅光,笑容都不斷。
王三全和王金花留下吃了晌午飯就告辭走了,讓姚滿屯有事兒再去找他,臨來拿的二兩銀子又裝了回去。
毛氏和許氏笑呵呵的跟王玉花說笑,啥三妯娌以後就能一塊了。王玉花強笑着,應付倆人,把她正月裡趕做的兩雙綢布鞋面的棉鞋拿出來孝敬給苗氏和姚正中。
苗氏當即就歡喜的穿上了,在炕上走了幾步,看的姚滿屯一臉笑。
大房和三房各兩條手巾一條手帕是王若霞幫着繡的。姚文昌是一隻湖筆,小孩子都是糖果瓜子,這些都是王三全安排王玉花準備的。
一家人都看似歡喜熱鬧,等王玉花和姚若溪一家回屋睡覺,苗氏立馬就把棉鞋脫下扔在了一遍,沉着臉,“一來到就給我穿小鞋,還給我這婆婆下馬威了!十年多了,連個兒子也沒有,要不是看滿屯,真不給她好臉色!”
“好了!滿屯如今回來,你好好待他。他那媳婦兒也不是渾的,都一視同仁!”姚正中看了她一眼,鑽進被窩,翻身睡醒。
一視同仁?怎麼可能再一視同仁。十多年沒在身邊,原有的感情早就磨沒變質了。只是這事兒苗氏知道,王玉花和姚若溪知道,只有姚滿屯還看不清,認爲爹孃當初沒辦法,現在對他心存愧疚,更加疼惜他這個兒子。
次一天是二月二,天還不亮苗氏就早早起來了,她年紀大了,睡覺少,起的也早。而毛氏和許氏也都形成了習慣,只要苗氏屋裡一有動靜,她們就得起來。
而王玉花雖然在三王嶺也是包攬家中的活計,可親爹孃生活在一塊二三十年,都形成了習慣了,依然還在睡着。
姚若溪被對面的開門聲驚醒,聽着外面的動靜,忙搖醒了王若霞,叫醒王玉花。
王玉花昨晚一夜都沒睡好,快天明的時候才閉上眼睡會,這下天剛亮一點就又起來,十分不適應。
姚滿屯熱情滿滿的起牀,出去挑水,劈柴。
“娘!最多一個月咱就搬出去了。你別忘了姥爺叮囑的話。”姚若溪看王玉花一臉陰沉,提醒她一句。她們是剛來的,就算不表現出孝子賢媳,也不能這時候跟苗氏或毛氏妯娌衝突了。到時候外人定然會說她們一回來就攪合的家裡不安生,不孝公婆,不睦妯娌。
王玉花咬咬牙,出門去燒熱水洗臉。
“這都二月裡了,還用熱水洗臉啊?柴火可不多了。”許氏看見,笑着呦了一聲。
“就溫一把火,端給公婆洗臉的。”王玉花氣噎,抿着嘴解釋了一句。
毛氏那邊轉手就把熱水舀走了,讓王玉花再多燒點。
燒多了費柴火,燒少了自己沒得用還被指責厚此薄彼,王玉花一大早起來就覺得日子不會順了。
“二弟妹啊!這伺候公婆的事兒跟伺候爹孃是一樣的,這十來年我們都不知道伺候多少個天了,你來了我們也就能讓讓地兒,讓你們孝敬孝敬爹孃了!今兒個做飯我給打下手,也嚐嚐二弟妹的手藝咋樣!”毛氏說着把手巾圍在頭上省的頭髮落灰,把圍裙扔給王玉花,讓她做飯來。
王若霞看着,洗了臉忙過來廚屋幫忙。小四還在睡,姚若溪叮囑了王若萍看着,也到廚屋來。
王若萍一點也不想看小四,可想到趙豔玲因爲掐了小四,紮了小四被姚若溪整的那個慘,就不敢反駁,老實留在屋裡看着。
王玉花看王若霞和姚若溪都來了,心下稍微舒了口氣,對毛氏和許氏笑道,“大嫂!三弟妹,你們給我指了調料啥的在哪地方就去忙吧!有若霞她們姐妹幫忙就行了。”
倆人一聽,自然樂的不伸手,指了位置,就出去了。
王玉花不知道姚家的早飯平時都是咋做的,就按照在家做的方法,做了紅薯粥,餾饃饃,一碗炸面丸子,燉了一個雞蛋。
這時候的菜要麼是鹹菜要麼是乾菜,白菜也快吃完了,就還窖藏了些蘿蔔和土豆,蔥蒜。做了一盆子蘿蔔炒細粉,一盆子清炒土豆絲,一盤子鹹菜。
泡了過年留的饃饃,粉好了,加上兩個雞蛋,活成麪糊,做了煎餅。
苗氏端了一早收起來的草木灰,用鐵球鏟着,站在原地轉圈,撒成一個圓,一個圓套一個圓。牆根也撒上一層。這些圓是代表糧倉的意思,二月二龍擡頭,吃煎餅,畫穴子,五穀豐登。
飯快做好的時候,苗氏過來看了看,眉毛微皺,沒有說啥。
小四睡醒了,王若霞忙去給小四把尿,換了尿布,用熱帕子擦了臉。
毛氏和許氏過來幫忙舀飯端菜。
給小四燉的雞蛋,眨眼的功夫,就被許氏端着給姚春杏和姚春桃了。
姚若溪看着姚春桃和姚春杏端着燉雞蛋走的,她又湊到大鍋裡看了一遍,又到堂屋裡找了一遍,一臉焦急的樣子。
姚文昌果然詢問,“若溪!你找啥?”
“給小四燉的雞蛋不見了,家裡是養了狗還是餵了貓啊?眨眼就沒有了。小四斷奶早,身體不好,天天都吃雞蛋養着的。”姚若溪說着,還四處找貓狗的藏身之處。
姚文昌臉色僵了下,已經猜到有人偷偷拿了小四的燉雞蛋。
“哎呀!咱家裡可是沒有貓啊狗的,難道是誰偷吃了嗎!?這一個燉雞蛋,被罵成了貓狗,這麼打臉的話,誰拿了小四的燉雞蛋也沒臉吃了吧!”毛氏驚訝的笑道。
她聲音大的很,許氏聽的一清二楚,頓時心裡氣恨不已。
躲去旁邊吃燉雞蛋的姚春桃和姚春杏也停了手,小臉陰沉難看。
姚若溪眼中冷芒閃過,小臉卻疑惑不解的看着毛氏,“大伯孃在罵人嗎?家裡原來沒養貓狗啊!那小四的雞蛋誰幫着端過來了嗎?”
她一臉無辜純真的模樣,問的毛氏臉上的笑頓了頓。她和許氏做了近十年妯娌,面上看着和睦,私底下卻鬥爭不停的。許氏經常叫着她就一個兒子上學,吃虧了,大房花錢多。現在又和老二家想走近,以後還住在隔壁,保不齊兩家抱團對付她。這才說了剛纔的話,沒想到這死妮子一臉無辜純真,倒顯的是她心思惡毒,故意想壞別人。不由心下氣惱。
苗氏陰沉着臉,在衆人臉上掃了一圈,眼神犀利的盯了王玉花和姚若溪一眼。
許氏這時已經端着燉的雞蛋過來,“哎呀!這燉雞蛋是我端的!我想着就是給小若雲燉的,怕哪個小孩子端飯打翻了,就送去了你們屋裡。誰知道你們都在這邊找,真是誤會誤會了!”
姚若溪微眯起眼,許氏反應倒是快。看了眼那燉的雞蛋,已經被許氏搗碎,卻也沒有少多少,應該是還燙,沒吃兩口的樣子。現在不是跟許氏翻臉的時候,她仰着小臉笑道,“三嬸還想着小妹,真是個好人!”
“我也是帶過孩子的,知道不容易。看你們娘幾個在廚屋忙活,就端去屋裡了。以後咱們兩家住挨邊,又是妯娌,互幫互助都是應該的!”許氏笑裡帶着兩分訕然,氣恨的暗自咬牙,又慶幸王若萍沒在東屋裡。
“三弟妹說的對。不勞煩三弟妹,我去喂四丫頭就行了。”王玉花扯扯嘴角,接過雞蛋碗。
王若霞跑去抱了小四過來。
“快擺飯吃飯吧!”苗氏吩咐一聲,衆人都忙活起來。
姚春杏吃着紅薯粥,幾次眼神都盯着小四的燉雞蛋,只看她把雞蛋吃完,鼻子裡輕哼一聲,扔下勺子,“我不想喝了,好難喝。”
“今兒個做的飯是跟咱們平常不一樣,吃吃也就習慣了。”毛氏笑了聲。
“不準剩下飯。”苗氏面色微沉。
許氏哄着她趕緊喝完了。
煎餅因爲放了倆雞蛋,又攤的薄,所以都吃完了,菜也吃的差不多,只還有剩下一些紅薯粥。王玉花估不準確家裡的人要做多少合適,毛氏和許氏也沒說個精確,就多出剩下的。苗氏看着還有一盆子,面上還笑着,笑裡卻帶了冷意。
“再給我倒一碗,早上多喝點粥,胃裡暖和的。”姚正中高聲喊了句。
王玉花忙把姚正中的碗洗乾淨,用抹布抹乾淨,倒了一碗紅薯粥給他端過去。又回到廚屋刷鍋。
這邊還沒拾掇好,天上轟隆一聲撕裂的聲音響徹耳邊,沒一會,嘩啦啦的大雨就砸了下來。
姚若溪坐在東屋門口的小板凳上看着門外的雨簾,等着王玉花回屋,把手裡的手巾遞給她擦臉色的雨。
姚滿屯在堂屋裡跟姚正中和姚富貴幾個商量蓋房子的事兒,二月二過去,天漸漸就會暖起來,他們在商量行程。畢竟要蓋兩院。
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晌午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苗氏說下話,晌午要乾菜豆麪麪條。
王玉花臉色有些不好,麪條她們家雖然也常吃,可那才幾口人?兩劑子面也夠一家吃了。這家裡可是一大家子,大大小小加一塊一二十口子人,這要擀到啥年月去?而且苗氏要吃麪條還不提前說,眼看着晌午頭了才吭聲。
好在豆麪要比白麪的軟和容易擀些,許氏聽姚富貴說了兩句,又因爲燉雞蛋的事兒,就過來幫着和了面。
毛氏拾掇了乾菜,拾掇鍋,叫了王若霞燒火。她大閨女姚春燕就在屋裡做針線,不幹活了。
王玉花擀完所有豆麪條,累的出了一身汗,心裡有怨氣還不能發。
苗氏知道面是許氏和的,就沒有說啥不好聽的。好在家裡餵豬餵雞的活兒苗氏沒讓王玉花接手的意思。
晚上又是毛氏和許氏甩手,王玉花帶王若霞和姚若溪做的飯。王玉花才知道,光做個飯,都能把人累的不想動。
第二天起來,苗氏又脫了一盆的衣裳放在院子裡,沒有說讓王玉花幫着洗衣裳,那看王玉花的眼神,就是非洗不可的。
槐樹村離溪流不近,所以洗衣裳都是挑到溪邊去洗了再挑回來。
“二弟妹要去洗衣裳啊?正好我今兒個要忙,你幫着我家忠舉和成材也洗了吧!他們破小子就知道胡跑亂竄,才洗一天的衣裳都給撲騰的不像樣了。”毛氏笑着拎了幾件衣裳過來。
王玉花只得應承,那邊許氏纔不會吃虧,也把兒子閨女的衣裳都拾掇來,按給王玉花。
姚若溪是準備跟着一塊去的,現在姚滿屯反倒有點不靠譜,她想換宅子的事兒得先給王玉花說好了,就歪着頭,一臉不解道,“娘!姥爺教我們唸書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這些衣裳有大伯的,有三叔的,還有小叔的,你又不是他們媳婦,洗他們的衣裳褲子,真的好嗎?”
“你這死丫頭!你姥爺教你的學問,才學會幾句就賣弄起來了!”王玉花沉着臉喝斥了她一句,面色卻比剛纔好多了。
毛氏和許氏臉色都不好了。
苗氏皺着眉毛出來,站在堂屋門口,頗像巡視手下的領導一樣,“老大家的,老三家的?”
“哎呀!許是拿錯了!”毛氏不在意的笑着,上來把姚滿倉的衣裳拿了回去。
許氏也把姚富貴的衣裳拿走,看看苗氏的臉色,扭身進了屋。
大伯小叔子可以推,公婆卻是退不掉的,不過王玉花心裡多少好了一點,挑着挑子出門。
王若霞也想跟着去幫忙,姚若溪想了下就示意王若萍留家裡看小四。不過沒有說絕對的話。
娘仨一出門就有人打招呼詢問,有的還毫不避諱的打量姚若溪,“這麼好個閨女瘸了腿,真是可憐,可惜啊!”
“你回家去吧!”王玉花被人說的心裡堵氣,面色不好的扭頭看姚若溪。
“有事兒跟娘說。”姚若溪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的跟着。
王玉花皺皺眉毛,也不管她,一路到了溪邊。
溪邊洗衣裳的大姑娘小媳婦不少,見了王玉花娘仨又是一份交頭接耳,打招呼認識的。
王玉花不想跟她們扯,覺得她們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兒,帶着嘲笑和鄙夷,找了個偏一點的地方,沒有別人的。
溪邊的衆人已經討論開了。
姚滿屯入贅三王嶺,十年多後又舉家回來,說是被攆的又不盡然,這裡面歪歪繞的墨跡事兒,這些天已經成了村裡的頭號新聞了,這會見到王玉花這個招贅的核心人物,自然討論激烈。
有新鮮事兒自然引的衆人討論,這也是人的天性如此。姚若溪只看了眼就跟王玉花說換宅子的事兒,“那邊地聽說是姚二興家的,而且咱那宅基地旁邊也是姚二興家的半片宅子,正好咱們跟他家換了。那邊還有個小土包,到時候開荒出來種上菜啥的,在裡面養雞。”
王玉花聽的也顧不上生氣的事兒了,“你說真的?那姚二興能跟咱換嗎?”想到苗氏和姚滿屯,她皺緊眉毛,“再說家裡那老婆子怕也不可能同意,你爹的心是全歪他爹孃那邊去了,都看不見咱們娘幾個了!”
姚滿屯是有原則,有韌性毅力,心性淳厚的人,在三王嶺給里正和王麻子家送牛雜也能看出他不是個沒有一點腦子的人。他現在渴望爹孃親情,但也不會看不見她們母女。這一點姚若溪還是放心的。不過她沒逆着王玉花說話,“不是還有桌凳和一個櫃子沒搬,還有些別的忘記拿的零碎東西,給大姨傳個信兒,讓她去一趟三王嶺,跟姥爺商量。”這事兒還得王三全出面。姚正中沒有提給她們家分糧食和銀子的事兒,王三全自然也知道的,這事兒跟他提了,他自然知道該如何跟姚正中說。反正她們家不落戶安定下來,王三全就有插手的理由和話說。
“我明兒個回去一趟就行了。”王玉花想自己回去,她還有別的苦水想要訴。
“你要回去告訴姥爺,到時候爹不跟你離心,他心裡也不會舒服了!”王玉花主動挑起這事兒,不跟姚滿屯商量就去找王三全出頭,到時苗氏和姚富貴一挑撥,姚滿屯就會覺得王玉花跟姚家的人不一條心,處處看他們不順眼,阻攔他們兄弟住一塊。她們現在首要的把房子弄起來,也要拉攏住姚滿屯不能斜了。就算以後能掰正,近前也會心裡不舒服,多很多矛盾。
王玉花擰着眉毛,有些不贊同,“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啥?”
“娘!是不能直接找姥爺。爹會不高興的!”王若霞雖然也只是隱隱察覺姚滿屯跟在三王嶺不一樣,可她覺得三妹的話肯定有道理的。要不然爹孃都看不出來,三妹都能看出來當初姥爺逼姚家給兒子分家的事兒。
倆閨女都覺得這樣纔好,王玉花跟爹孃一塊待了二三十年,不是個有主意的人,當下就點頭答應了。有了事兒,她洗衣裳也麻利起來。程氏雖然留王玉花在家招贅,但該會的家務活兒,地裡的活兒王玉花一樣不少,基本都會,手腳也麻利。因爲程氏留閨女也是爲了伺候自己。
不遠處洗衣裳的人看王玉花手腳麻利,那洗的衣裳不止一房人的,就竊竊私語,猜測王玉花被公婆妯娌拿捏幹活。沒有摔七拿八,幹活乾脆利落,看來也是個爽利的媳婦兒。
無形中,倒是給有些人留了個好一點的印象。
連苗氏看她們回來的快,都詫異了下。還以爲王玉花會偷懶拖時,沒想到還挺麻利。
王玉花曬了衣裳,看時辰不早,就又去廚屋準備做晌午飯。
姚若溪端着雞蛋羹去喂小四,見屋裡的箱籠果然被翻了,雖然歸置的和以前一樣,卻總有差別。她不動聲色的在箱子裡又攪合的更亂些,然後餵了小四,出來吃飯。
下晌家裡的小孩子都跑出去玩兒了,姚若溪叫了王若萍,叮囑了她兩句,讓她出門。
王若萍雖然奇怪,不過換宅子的事兒她也願意的,她纔不想跟姚家這些人住挨着,她人想來滑溜,又被姚若溪特許了,出門沒多大會便溜到了王金花家裡,把話傳給了王金花。
王金花想了想,當天下午就跑了一趟三王嶺,告訴了王三全。
姚若溪傳的話不全,但王三全一聽就想通這裡面的關關節節,抽着旱菸沉思了一會,對王金花道,“明兒個你也跟去走一趟吧!不管拿點啥,不空手就行。”
王金花應了聲,踩着天黑前趕回家。
姚家也在吃晚飯,睡覺前姚若溪開箱籠拿書要練字,忽然驚訝道,“哎!誰翻我箱子了?”
王玉花聽了連忙也去看自己的箱子,一看裡面果然被翻了,臉色刷的一下就陰沉起來。
姚滿屯也愣了下,不確定道,“是不是若萍要看書翻了的?”
“我沒有!爹你冤枉我!”王若萍急忙搖頭,她想翻來着,可是還沒敢。屬於有賊心沒賊膽的。
王若萍的委屈是帶着憤怒的委屈,這是她真的被委屈了的樣子。姚滿屯心下發沉,還想找藉口,“或許……是哪個小孩調皮,進屋裡來了?”
王玉花張嘴就要兇,姚若溪在後面掐了她一把。給王若萍是個眼色,誣賴人,王若萍在行,況且是真的被翻了。
王若萍雖然有些不情願聽姚若溪的,不過跟苗氏那些一比較,就張了口,“娘和大姐她們出去洗衣裳,我在屋裡看小四。她們都出去玩了,我還眼熱想出去,看着小四沒敢去,不過去了一趟茅房拉屎。當時家裡就奶奶和大伯孃,三嬸在,肯定是她們誰翻的。”
姚滿屯還是不想相信,皺着眉毛,“都看看東西少沒少?”
王玉花忙把箱籠翻開查看了一番,東西倒是沒少,因爲她攢的二兩私房銀子都被換成了銀角子,在夾縫裡。
姚若溪的箱籠裡是一眼通的,就是一眼能看全的,不過王元榮給了她個匣子,裡面放的都是零錢,上了鎖子,不過早上她故意打開了,這會打開,就少了上百文錢。
“雖然這些零錢看着都是沒數的,不過我都記着呢。”姚若溪沒說少了多少,眉頭微皺的看着姚滿屯。
姚滿屯也皺着眉毛,沒有說話。
姚若溪不再說話,一家幾口都沒有吭聲,一直到睡覺,王玉花實在憋不住,“幸好還只是少些零錢,要是銀子丟了,這房子還蓋不蓋了!?本來就沒幾兩銀子,還不知道能蓋出個啥草棚子呢!”
姚若溪躺下睡覺,那些零錢是被她換地方了。雖然是誣賴,可苗氏要不想知道她們帶了多少銀子,翻了她們的箱子,也誣賴不上她。
姚滿屯半夜沒睡着,一早醒來,猶豫的看着臉色難看的王玉花,“玉花!這個事兒就先別說出來了,咱們剛回來……”
王玉花立馬就要生氣,姚若溪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姚滿屯真要相信苗氏她們,肯定會讓王玉花說出來,至少問一問,找一找。而他現在說不讓問,心裡至少已經在懷疑苗氏她們了。換宅子的事兒希望又大了一分。她悄悄提醒王玉花一聲。
想到大事兒,王玉花也不得不先把這事兒放一邊,不過早晨做飯看毛氏和許氏的眼神透着慍惱。
毛氏眼神閃爍了下,照常使喚王玉花。
王玉花忍着,吃了早飯沒多久,王金花來了,跟苗氏一衆打了招呼,“想着這時候都沒啥菜,這是地窖裡埋的白菜還有幾棵,我拿來兩課給你們炒菜吃。還有蔓菁,這個雖然有點味兒,炒出來也是一道菜。”又對王玉花道,“房子準備的咋樣了?啥時候動工,我叫你姐夫來幫忙幹活!”
王玉花心裡暖流流過,覺得心酸委屈又不好倒,接了東西放在旁邊,“還沒準備好,石頭土坯都還沒弄好呢!”
“這天眼看着暖和了,也好開始動工了。要是石頭土坯不夠的,我們村也有幾戶做這個得,看能不能買過來,也容易省事兒些!”王金花說着進了屋。
正說着話,王三全趕着牛車過來了,進門也是問準備情況。
衆人說了會話,姚滿屯就又帶王三全去看宅基地,說話。
王玉花忙要跟上去,姚若溪一個眼神制止了她,“裝作不知道。”
她只得作罷,等着王三全跟姚滿屯轉了一圈,又回來。
姚滿屯皺着眉毛,還在思慮王三全提的建議,也可以說是要求。換宅子,這不是小事兒,隨隨便便就決定辦成了。而且那宅基地雖然說是給他的,可畢竟還是家裡的,爹孃要知道他換宅子會咋想?三弟知道他換宅子會咋看?
王玉花提着心,姚若溪卻挺放心的,要是沒有昨晚翻箱籠的事兒,姚滿屯還有可能直接拒絕,可連他自己都懷疑了,這事兒就好辦些。
王三全笑呵呵的坐下,“玉花還有些東西在家裡沒搬過來,她娘喊着催着讓我給玉花送些糧食來,我也過來看看有啥幫忙的。這家…都分好了吧?”
“送糧食?”姚滿倉驚詫了下,就覺得王三全也太大方了,不但給蓋房子,竟然還送糧食,老二走了狗屎運了!
姚正中和苗氏臉色卻難看下來,讓王三全送糧食,不是在告訴衆人他們家沒糧食分給二房?
“那些小東西還都沒有細細商量,先把蓋房子的大事兒辦了再說。”姚正中笑道。
“哦!我來也是說這個事兒,我找人給滿屯批了一卦,他這還沒有兒子,那宅基地不算是方正,而是像半片子的,住那宅子對家裡的女娃子好,但影響子嗣。我看西南不遠那小土包就不錯,剛纔打聽了下,說是姚二興家的有片宅基地在那,正好靠着你家宅基地有姚二興家半片宅基地,兩家看換換,不夠的,我給滿屯添錢,咱補給他們家。”王三全一臉慎重道。
姚正中和苗氏一衆都愣了,誰也沒有想到王三全會突然過來要求換宅基地。還半片宅基地能住女娃,卻不生兒子,這話說在這了,他們要是不換,這不是詛咒二房無子嗎!?
“親家老弟覺得咋樣?這人沒兒子的痛苦我最是清楚了,我心疼滿屯,這個事兒也是爲了她們幾口子好。姚二興家要讓添點錢,這個錢我出。”王三全知道自己閨女的心眼子,她就算想到不要那半片宅基地,也想不到換宅子的事兒。姚滿屯在剛纔他說起的時候就知道不可能是他,那就是他那個人小鬼精的三外孫女了。既然能賣金蟬花賺了錢,還跟王玉榮交好賣野味攢下銀子,以後長大怕是也不一般。他留她們一家住到過了年,有感情的方便也有小私心。他手裡是沒有銀子了,老本兒都沒了,反而還花了她們十幾兩。多住幾個月,打獵得的銀子,不用他說,姚滿屯也給他留了大頭。所以外孫女有事兒喊,他自然就不遺餘力的來撐場子。
王三全在這擺大方,姚正中和苗氏這些人臉色沒變多少,心裡也扭了起來。
許氏忍不住打探,“親家是二哥二嫂添多少銀兩蓋房子啊?”
“也不多,能有個窩,住着舒適就行。”王三全笑着打太極,不告訴她。
“那要說換宅子,既然那地兒不好,我們家也得要換了。”許氏暗自撇了下嘴。再有估計年前程氏那騷老婆子生產也折騰光了,還能有幾個?裝的怪大方!
“你們三房已經有了兒子,換不換倒是沒啥。滿屯這,不換不好啊!當老子的,總得爲兒子打算。”王三全跟姚正中一副推心置腹的架勢。那意思卻是你不打算,我來打算的意思。
“這要換宅子,那姚二興還不一定同意呢!補銀子的又不是小數目。”苗氏看姚正中的臉色,知道他已經想點頭了,陰着臉,抿着嘴。
“二哥!你是不是不願意跟弟弟我住在隔壁挨着,所以纔要換宅子的?”姚富貴一臉傷心委屈的看着姚滿屯。
“不是不是!這個我也不知道,以後有宅子蓋了房子就行了。沒想到半片宅基地還影響子嗣的事兒了。”姚滿屯急忙搖頭,不過他也是沒有兒子,又跟王三全一塊多年,嘴上不說,心裡也是想扒個兒子的。
“我也是事先不知道的,這幾天都在忙事情。”王玉花盡力裝着之前不知情的樣子,還倒打了毛氏和許氏一耙。
“既然關乎子嗣大事兒,親家公,親家母就商量商量,咱去姚二興家問問?”王三全大方添銀子的事兒讓王金花眼神陰了陰,還是幫着王玉花說了話。
“那就把姚二興請過來問問情況吧!”姚正中看姚滿屯不吭聲,就知道他心裡已經答應這事兒,眸光轉了下,吩咐姚滿倉。
“我去吧!”姚富貴快了一步起來,出了門去找了姚二興。
“咱麻煩別人幫忙,咋還能叫他跑一趟,咱們直接過去吧!”王三全忙站了起來。讓姚富貴去,說不定還拿個回扣,他手裡老本兒可不多的。
姚正中只好和他一塊,姚滿屯,姚滿倉都起來一塊去了姚二興家。
姚富貴的確存了些心思,不過他剛找到姚二興,還沒說完具體啥事兒,王三全一行人都過來了,就鬱卒的閉了口。
姚二興一聽要跟他換宅基地,還把村外面的換到挨着村邊的他家那半片子宅基地,頓時就心裡一喜,覺得這個事兒能換。他也是兩個兒子,以後要給兒子分家產的,總不能一個離老宅大老遠,一個只有半片宅基地,不過……“我家那邊的宅基地可是個方方正正的院子,那邊雖然離村裡近了點點,可半片子宅基地換,我們可不換的!”
“當然要添些銀子才換!”姚富貴暗自給姚二興使個眼色。
只可惜姚二興沒有看見,也沒明白他啥意思。一聽添銀子就高興了。
“咱們先去量一下那地,看咋換個,商量商量具體添多少錢?”王三全在外人面前笑的更加溫和慈祥,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姚二興當即跟他媳婦朱氏打了招呼,就和王三全,姚正中一行人出來丈量宅基地大小。
姚若溪沒有去踩點,也跟在後面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她知道王三全說的出銀子,可要是銀子太多,就沒法出的。
姚二興和姚滿屯幾個量完兩邊的地方大小,原來姚二興家那宅基地雖然四方,卻也不是很大,不過足夠蓋三間堂屋,加東西屋寬敞。
王三全跟他談了下價錢,姚二興卻說回家跟他爹商量一下,畢竟這是大事兒,他也不好直接做決定了。
回到姚家,王三全一臉猶豫,“這要是姚二興家要的銀子太多……”說着他看向姚正中和苗氏。
苗氏眼皮子跳了跳,王三全難道還想她給出銀子換宅子!?想的也太美了吧!
“要是那樣就不換了,宅基地不夠方就往老三家那邊挪一點。”姚正中皺着眉毛道。
“往我們家挪了…”許氏頓時不滿了,聲音高亢的就要反駁,被姚富貴一個眼神制止了沒喊出來。
“再多也多不幾兩銀子,我這岳父要是不頂大事兒,不還有你這親爹的嘛!”王三全哈哈的大笑。
這會又說我是親爹了!姚正中憋氣,暗怪的撇了眼苗氏。
那邊姚二興找到他爹商量了,也是很心動,商量銀子的時候,沉吟了下,“莊稼人都實在,你那宅基地實在太遠,地又不好,底下不少石子啥的,也別坑人。兩塊宅基地既然大小差不多,量出來看差多少,算成錢也就是了。”
姚二興想了下就應了聲,說是大小隻差了三步,不過旁邊空大,“差三步,那就要六兩銀子吧!”
然後,姚二興就和他爹找到姚正中家來商量價錢。
衆人一聽六兩銀子都吸了口氣。
“二興啊!這就差三步地方,要六兩銀子,是有點太坑了吧!不過一點邊子,一畝地也才六兩銀子啊!”姚正中看王三全的樣子就不像能出六兩銀子的,不得不出面壓價。
“宅基地可不是別的……而且那地方寬敞…”姚二興被他一說田地,臉色有些燒。
“才一個地邊子就要六兩銀子,我看還是另外再買一塊荒地蓋吧!荒地的價錢纔是三兩銀子一畝,還是好荒地,花幾兩銀子買荒地吧!”王三全慎重考慮下,對姚滿屯道。
姚二興一聽他說着話就急了,“咱有話好商量,有話好商量!那塊宅基地也的確很好,要不五兩?”
“這槐樹村的宅基地倒是比三王嶺還貴,看這情況,還是買荒地吧!”王三全嘆息着搖搖頭。
“那你們說多少吧!?能換咱就換了!”姚二興爹好脾氣道。
“二兩!”王三全來的時候就拿了二兩銀子。
“二兩!?不行!太少了!”姚二興搖頭。
“三兩不再加了,要不我們就去買荒地了。”王三全說着皺緊了眉毛。
姚二興父子對視一眼,小聲商量了幾句,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三兩就三兩,不過得給現銀!不能拖着!”
“絕對是現銀!那就先去里正那把地契辦下來吧!”王三全也痛快,他拿來了二兩,姚滿屯再添一兩也就夠了。
王金花看他拿出銀子,眼裡閃過陰霾。
姚正中看他銀子都準備好了,又沒有要他掏錢,就拿了地契和他一塊,叫着姚滿屯和姚富貴辦了地契文書下來。
地契拿到手,王玉花忙上來接了看。
“哎呦!二嫂還是識字的人嗎?”許氏原本還想着跟王玉花做鄰居,以後有啥好事兒沾上邊兒,這下沒有了這些,她臉子立馬就拉了起來,說話也冷嘲熱諷不客氣了。
“只認識倆字而已。”王玉花小時候也是跟王三全認過幾個字的,不過忘的也差不多,前半年的時間裡,姚若溪姐妹幾個偶爾在院子裡練字,她走路過去也認了幾個。
“把地契好好收起來,金花回家也在村裡問問誰家有打好的土坯,先訂下來。等開工幹活的時候再支會我一聲,我再來幫忙!”事情辦好,王三全也該回家了。
“親家老哥辛苦跑了一趟,肯定得吃了飯才能走啊!”姚正中起來拉住他,留他吃飯。
“不吃了!天還早,我直接回家去了。哪能在乎這個一頓兩頓的,以後來幫忙給滿屯蓋房子,多的是機會吃呢!”王三全看這一屋子人的眼神,他哪還會留在這吃飯。再說又沒啥準備,一頓面飯他還要看人臉色吃!?
王金花也留王三全到她家去吃飯,王三全誰都沒答應,趕着牛車慢悠悠的走了。
王玉花心情很好,勤快的跑去做飯。
晌午這頓飯做的正好,卻剩下了不少。
吃完飯王玉花忍不住去宅基地那看看,姚滿屯正要出門,被苗氏叫住了,去了堂屋說話。
回來的時候,姚若溪看他面色有異,眸光轉了轉,就猜到肯定被苗氏說道啥了,又心裡覺得換宅子不太好。不過這宅子已經換過了,地契拿在她們手裡,目的達到了!只是姚滿屯手裡還剩五兩銀子,就算土坯房也只夠三間房子的。她手裡雖說有錢,現在卻是不好拿出來的。
次一天,姚滿屯就去了宅基地的地方,清理石子啥的,他們昨兒個也問了里正,那山包還是無主的,說了要開荒出來,也是答應了的。到時候得交錢就是了。
王玉花也迫不及待的跑去幫着清理石子雜草亂七八糟的。
那邊姚富貴又不想搬走了,可姚正中已經說下了分家的事兒,他也只得去清理宅基地。
一天天暖起來,遠山坡上已經冒了嫩嫩的青芽,王金花幫着在張河裡溝買了四兩多銀子的土坯和石塊,頂上姚滿屯不準備蓋瓦了,“咱先把房子蓋起來,銀子不寬裕,請自己人蓋,雖說慢一點,也節省一點。”姚若溪跟他說了還有別的銀子,先蓋土培茅房的,過一兩年再換青磚瓦房。
王玉花想了想,把自己私藏的二兩銀子摳了出來,有些不捨的遞給姚滿屯,“之前都說蓋瓦了,要是蓋茅房,還不被人笑話!”
姚滿屯想想,還是決定蓋茅草,“這個銀子加上也不夠蓋瓦的,還是用到別的地方吧!雖說有地,可咱總得有銀子過日子!”又把銀子還給了她,讓她放着。
王玉花的確也有些不會打算不會過日子,因爲她從來沒管過錢,又不當家,也沒操過這份心兒,就又把銀子收了起來。
眼看着入三月的時候,姚滿屯挑定了日子開工。
知道王三全肯定要來,姚滿屯提前兩天和姚若溪往山上跑了兩趟,打了兩隻野兔子,三隻野山雞。還撿了些早出的菌子,先長出芽的嫩野菜。
打地基這天,一大早,王三全和大女婿趙大江,二女婿汪正,四女婿張志權都被拉來了幫忙。
槐樹村請來幫忙的也有幾個,不少人看見王三全帶着女婿像帶着兒子一樣來幫襯,紛紛議論,說王三全還心底還怪好,對三女婿姚滿屯一家也好。
再加上旁院的堂兄弟姚滿堂幾個,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挖好了地基,用石頭和青磚壘砌,打夯實了。
因爲先蓋的是姚滿屯這個二哥的,所以姚富貴那邊就先沒動工。
姚家是沒多餘的地兒住,王三全早上來,晚上回去,來不及了就住到王金花家裡。
因爲石頭都是成塊的,土坯也是大塊大塊的,請幫忙的人也不少,所以房子起的很快,只四五天就上樑了。
木材是用姚正中存的,王三全說了,過些日子抽空再去山上砍些樹回來還給姚正中。不過上樑酒是一定要喝的。
姚滿屯去趕集買了肉,又跑了一趟山裡,準備獵些野味添菜,開始打算的幾兩銀子夠蓋房子的,可是蓋着蓋着就發現超出預算了,手裡錢不多,肉也只能少買,就只有跑山上了。
也是她們父女運氣好,竟然碰上一頭幾十斤的小野豬出來覓食拉屎掉在了陷阱裡。
這下肉夠了,回到家就把那小野豬處理了,姚若溪卻覺得有些不對似的,又想不起來有哪裡不對,她有些拉肚子,就沒多想,跑去了茅房。
上了樑,酒菜做好,加上自家的人,擺了三桌坐。
王三全拿了酒來的,衆人喝了些酒,又在門外面吹風說了會話就都回去了,說是過兩天就能上頂了。
可是次一天吃過上樑酒的人竟然都得了動風之證,憤怒的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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