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聽姚滿倉說賣方子的銀子已經還給了周大爺,頓時更加明白了。這就是空手套白狼啊!先前就謀劃好的,演戲騙二房的秘方!也怪不得週四爺要說周大爺被姚富貴和姚滿倉當槍使了。
銀子是姚富貴交還給周大爺的。主意也是他出的。其實最先開始的是毛氏,她覺得二房沒那麼容易就把酸豆角的方子毫無保留的就教給他們,讓他們也跟着賺錢。姚滿屯把方子教給他們之後,王玉花也沒有鬧,姚若溪更沒有一點動靜,毛氏就知道這方子可能不是真的了。
姚富貴一直琢磨要弄一筆大的,聽毛氏說酸豆角的方子不真,他就想了這麼個空手套白狼的主意。他比姚滿倉看得清,也更懂得順着姚滿屯的毛捋。只要一說到親情,姚滿屯總是會退讓。他就想要是他出了危險,讓姚滿屯拿一個方子救他,姚滿屯肯定會救。最後姚富貴想了又想,沒敢打釀酒的主意,選了薰臘肉。毛氏覺得分量不夠,對姚滿屯來說夠,可二房的其他人對他們老宅根本沒有啥親情,就又加上了一個姚滿倉。
周大爺一心想幹一番大生意,姚富貴找到他的,他一下子就動心了,酸豆角的作坊也就是掙點小錢,那薰臘肉要是做得好,燕國那麼大,到時候賣掉各地去,那就賺錢賺的大了。而且姚富貴又說把賣酸豆角方子的銀子退換給他,他也沒啥損失,當即就答應了。卻不想如意算盤落空,現在只剩下作坊裡那幾萬斤的壞爛酸豆角。
看衆人嘲諷鄙夷的眼神,姚富貴憤恨的心裡直冒火,對姚滿屯一家尤其是姚滿屯也充滿了恨意。
商量這主意的時候怕許氏這個大嘴巴會壞事兒,都沒告訴她,現在許氏才搞懂原來他們家白白捱了一頓打,連之前賣酸豆角方子分的兩千兩銀子也沒了,這周大爺還要找他們家要賠償那幾萬斤酸豆角,兩眼一黑差點昏死過去,“不行!不行!我們家沒銀子!沒銀子!”
毛氏也氣惱姚滿倉沒腦子還衝動,而且他們大房也是啥都沒有落。
“我們家賣方子的兩千兩也是你們要走的,我還想找你們要回來呢!要賠你們家賠去!”銀子是毛氏拿給姚富貴的,姚滿倉心裡還真想要回來,不過酸豆角方子都不是真的,他也知道要回來不可能。但讓他賠償,那也是沒可能的事兒。
周大爺就看着姚富貴,反正他這筆生意算是賠到家了,但酸豆角的銀子他要找姚富貴要回來!
“做生意本來就有虧有賺。”姚富貴掙扎着爬起來,這個一千六百兩他不能賠,“況且當初也是周大爺自己情願不是嗎?你沒花錢拿了個方子,做不出正宗的,也還是能做出些的。說起來還是周大爺賺了呢!”本就掙的不多,再賠了這個一千六百兩家裡的銀子就更少了。
周大爺氣的七竅生煙,“姚富貴!要不是你當初說的好,大爺能答應趟這個渾水!?現在老子損失了那麼多銀子,你竟然不賠!?”
“當家的!當家的你咋樣了?”許氏扶着姚富貴,看他痛苦的咬牙,臉色發白,忙擔心的拍他胸口。
雖然沒下狠手,不過被六七個人圍着拳打腳踢,姚富貴也有些受不住,咳嗽了兩聲,扒開許氏的手,看向周大爺,“一千六百買個方子,可比之前便宜了一大半,周大爺自己也是貪圖那秘方,也該認栽一回的。”
其實按姚滿屯教的,雖然籠統,但也是可以做出酸豆角來的,除非品質沒那麼好,不那麼正宗。
周大爺怒火高漲。
“要不周大爺真的打死我算了?”姚富貴也是知道周大爺絕對不敢打死人。
周大爺是沒膽子打死人,看姚富貴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而且他手裡也真的握有酸豆角的方子,銀子姚富貴又還給他了,還多心眼兒的讓他寫了條子。周大爺咽不下這口怒氣,惱憤的指着姚富貴叫人,“給我打!”
跟着來的長工看這次真的要打姚富貴,頓時的毫不遲疑的再次上手。
許氏被擠到外面來,尖聲叫嚷着,“出人命了!殺人了!打死人了!”
週四爺冷眼看着,提醒周大爺一聲,“大哥可悠着點,被真的打出人命來了。”
周大爺冷哼一聲,“老子只是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不是誰都能坑的!”人命他不會要,可狠狠教訓姚富貴一頓也是應該的。
週四爺點頭,轉身上了馬車,跟周大爺招呼他先走,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姚若溪家的方向,放下車簾子揚長離開。
衆人看着也有散場回家的了,不過還是不少人看熱鬧。因爲這熱鬧不光姚富貴捱打,許氏嚎叫。大房的兩口子竟然看着姚富貴被打,趁機跑了。
最後還是村裡幾個老人看不下去,勸着讓別打了。周大爺這才讓人停手,不過走的時候把馬車拉來的幾大罈子壞爛生蛆的酸豆角都倒在了姚富貴家裡。
許氏看着院子裡成堆的酸豆角散發着刺鼻的壞酸味兒,還白花花一片的蛆蟲到處隨着壞水到處四散爬開,氣惱的尖叫,一邊叫罵着,一邊慌忙收拾。
而跑了的姚滿倉和毛氏兩口子,回到老宅就見姚正中搬了椅子坐在堂屋正中間,面沉如水,看到他們倆進門,就冷聲道,“跪下!”
毛氏心裡憤恨怨毒,又不敢跟姚正中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