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痛到死卻死不了

楊巧麗懷了姚滿倉的孩子,她自己竟然也沒有發現懷孕了,倒是毛氏先發現了。

她剛死了個兒子,楊巧麗就懷上了姚滿倉的兒子,毛氏怎麼能容忍。而且楊巧麗這一胎竟然還是在姚忠舉死的期間懷上的,更讓毛氏憤恨暴怒。可是她忍住了沒有吭聲,而是悄悄弄了碗紅花湯騙了楊巧麗喝下。

那紅花下的不多,毛氏不怕打不掉那個孽種,她要的就是讓楊巧麗痛苦,卻不能讓她痛快了。她恨王玉花,恨姚若溪,也恨楊巧麗這個勾引了姚滿倉的賤人。所以她要讓楊巧麗痛到死卻死不了。讓她打掉孩子卻掉不了,痛不欲生。

楊巧麗喝了紅花湯發作的不快,先是一陣陣的疼,疼到後來忍受不住的疼就開始害怕了。樑嬌嬌剩下的燕窩,毛氏騙她喝了,竟然給她下毒要毒死她。可是後來她發現不是中毒,因爲下身已經開始流血,一股一股的血跡流出來,楊巧麗就算再傻也明白過來了。她懷孕了,卻被毛氏騙的喝了打胎的藥!

苗氏也發現了,更恨不得掐死了楊巧麗。不過她沒有動靜,不動聲色的看着毛氏對楊巧麗下手。

楊巧麗害怕恐懼不已,喊着找姚滿倉,找姚正中,喊着她快死了,讓救她。

毛氏磨磨蹭蹭的找了姚正中回來。

姚正中這才喊着讓請了張三叔過來。

等張三叔給楊巧麗開了藥,又一劑藥下去,孩子徹底掉了,楊巧麗也血崩快不行了。

王玉花和盧秀春聽到消息跑過去了。不是真的關心這位姨奶奶,而是知道楊巧麗懷的是姚滿倉的孩子。

姚若溪目光一沉,和姚若陽同時擡腳,往老宅去

姚滿屯簡直不知道說啥好了,他的弟媳婦算計他納妾,楊巧麗賴上了他爹當了妾,他的大哥又跟楊巧麗私通,這都叫啥事兒!?

消息雖然壓着,老宅這邊還是圍了些人,都唏噓不已。外面的人可不知道姚正中沒有碰楊巧麗,她懷的是姚滿倉的孩子,都以爲楊巧麗懷了姚正中的孩子,是苗氏的下的手,不想讓楊巧麗生。還有人猜苗氏不敢,是楊巧麗不想給姚正中生,所以自己喝了藥打掉的。

看着楊巧麗快死了,毛氏面上一片擔心,心裡別提多痛快了。沒算計成王玉花,能把楊巧麗這個賤人弄的生不如死也是解恨的事兒!

王玉花見姚若溪爺幾個回來,快步迎過來,使眼色,“快不行了呢!”

姚若溪眸光閃了下,到屋門口看。

毛氏看見她就道,“哎呀!若溪回來了!聽說你不是跟於家的公子學了點醫術,快給你姨奶奶瞧一瞧,她這快撐不下去了呢!”

王玉花臉色一沉,上來拉住姚若溪,“大嫂這是按的啥心,我們三丫頭還是未出門子的閨女家,你竟然讓她去那個腌臢地兒!”

毛氏頓時委屈道,“二弟妹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不姨奶奶快不行了,我這擔心的很,看到若溪就病急亂投醫了!”

姚若溪安撫的看王玉花一眼,她倒是不忌諱這個,進了屋看了下,悄悄握住楊巧麗的手腕子,對姚正中道,“爺爺!姨奶奶這還有氣力,她又求生意識強烈,還是趕緊送新安縣醫治吧!否則這麼耽誤下去,能救活的也耽誤沒命了!”

毛氏目光陰恨的看了眼姚若溪,看向姚正中。

姚正中雖然不喜楊巧麗貪慕富貴的品行,又惱恨和姚滿倉做出私通的事兒,但畢竟是一條人命。忙叫了姚滿屯和姚滿倉,“快!快送去新安縣醫治吧!”

毛氏陰測測的看向王玉花,“這姨奶奶的情況,怕是不用老人蔘是不行的了。”

“呦!那就一家先對十兩銀子,姨奶奶咋說也是咱們的長輩,跟公婆都是一輩的

。先救命要緊啊!”王玉花說着就叫了羅媽媽,“快些回家拿十兩銀子過來。”

“不用回去了。”姚若陽說着掏出十兩銀子。

盧秀春也吩咐高婆子回家去拿銀子。

“那就對錢吧!”姚正中看向毛氏和許氏。

許氏只管假抹眼淚,聽對錢,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毛氏目光陰霾的看了眼王玉花,這個沒腦子的蠢貨也學着精明瞭!轉身回屋也拿了十兩銀子出來。

姚富貴給許氏示意,讓她趕緊的,“別耽誤了治病救人!”

許氏看都拿了,跑也跑不掉,不情不願的回去拿了十兩銀子來。

毛氏伸手收錢,姚若陽沒有遞給她,而是轉手遞給了姚正中。高婆子拿來的銀子也遞給了姚正中。

用不完也不想便宜了毛氏,姚富貴也接了銀子遞給姚正中。

看楊巧麗快死了,毛氏心裡痛快,只暗暗咒罵了幾句,就把銀子也給了姚正中。

姚若溪沒讓姚滿屯去,而是讓江遠趕的車。

姚正中和姚滿倉又坐上了車。

毛氏自然也要跟着去,許氏也想去看熱鬧,王玉花和盧秀春就沒有去。

村裡衆人議論不止,各種猜測說個不停。竟然還有人猜姚忠舉的冤魂還在作祟。

姚若溪一行人趕到新安縣,天色已經晚下來,濟生堂正要關門,於掌櫃看到姚若溪和姚若陽送人來醫治,忙喊了藥童去叫大夫來。

楊巧麗被安頓在藥鋪裡,臉色蒼白昏睡着。

姚若溪湊近了低聲道,“楊巧麗!你要想報仇,就活下來!”

楊巧麗不是完全昏迷,還是有一點點意識的,她以爲自己要死了,她不甘心卻也沒有辦法

。沒有人救她,都只想着讓她死的!隱隱約約聽到姚若溪的話傳進腦海,她心裡頓時激起無限求生的渴望。她是被毛氏那個賤人害死的!她還沒有報仇!

姚若溪看她手指動了動,就錯開身,讓大夫給她診治。

姚若陽也知道楊巧麗死了誰得益,和姚若溪等在外面。

姚滿倉臉色始終陰沉陰沉的,惱怒卻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又擔心害怕楊巧麗真的死了。

老大夫又是施針,又是灌藥的,折騰了快一個時辰,總算把楊巧麗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聽楊巧麗渡過險境,於掌櫃過來請姚若溪幾人,“已經吩咐備下了飯菜,三小姐和老太爺你們先放心用飯吧!姨奶奶性命已經無礙了!”

“爺爺!先吃飯吧!”姚若溪道了謝,叫姚正中。

姚正中沒有胃口,不過人家都已經準備好來請,嘆口氣過來。

毛氏和許氏,姚滿倉也都過來一塊。

看滿桌子菜色,雖然素菜居多,卻口味鮮美,許氏手快的搛了肉大吃起來。

這時候城門已經關上了,楊巧麗的情況還不是很穩定,幾人都留宿在了濟生堂。

顛簸了一路,姚若溪睡在牀上都覺得像是坐在馬車裡一樣晃晃悠悠,次一天倒是起了個晚的。

毛氏看這濟生堂的人還有那於掌櫃對姚若溪倒是客氣親近的很,忍不住眸光轉了轉。

楊巧麗已經醒了過來,目光含着恨意的看着毛氏。她不會死的!她要繼續活着!給這個害她的賤人添堵也要活着!所以不管多苦的藥,楊巧麗來者不拒,統統喝下。這次是她自己愚笨懷了孩子不知道,讓毛氏這個賤人對她下了黑手。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本來快死的人一下子就活過來沒有事兒了,毛氏心裡恨死了要來新安縣治楊巧麗的姚若溪,特意當着楊巧麗的面問老大夫,“我們這姨奶奶以後還能生養嗎?”

“身子虧損太狠,不能生養了

。”老大夫眸光閃了下,搖着頭嘆息的回話。這個姨奶奶的女子身體明明很好,即使虧損的厲害了點,調養個一兩年還是能再生養的,不知道掌櫃的爲啥非讓他說不能生養了。

毛氏眼裡閃過一抹得意的笑,看着楊巧麗勸她,“姨奶奶別傷心!孩子是講究機緣的,以後多去燒香拜佛,說不定誠心感動佛祖,還會再有的。”

不能再生養對楊巧麗來說只是一點痛苦,她心裡已經滿是對毛氏的仇恨!包括許氏,包括苗氏。但她臉上還是露出無比痛苦的神色,崩潰般的痛哭起來。

姚滿倉看她臉色蒼白可憐,無助痛哭的模樣,也心裡難受憐憫不已。

姚若溪冷眼看着,到外面去看楊巧麗的藥,防着有人動手腳。

聽楊巧麗還能活,不過是以後不能生養了,許氏暗自撇了撇嘴問,“花了多少銀子?”她只關心還剩下多少能退回來。

“這個藥要吃上兩個月,銀子還不夠呢!診費就給你們免了,但藥錢是要入賬的。”於掌櫃算了賬,還差十幾兩銀子。

聽還要對錢,許氏臉色頓時就不好了,叫了姚若溪,“你不是跟於家的公子關係好,家裡又幫於家管着啤酒廠,那點零頭還不讓他們抹去了!”

“三嬸要這樣做,那以後有關係的人都不敢做你的生意了。”姚若溪抿嘴笑看着她。

許氏臉色一沉,“那你們先墊上吧!”

姚若溪看了眼臉色一直沒好過的姚正中,讓芍藥拿了銀子墊上。

等回到家,衆人見楊巧麗又好好的活了,都唏噓她要是在別的人家別說花大把銀子治病,怕是早就死了的。

楊巧麗還不能起來,煎藥也得勞煩別人。這個別人只能是毛氏了。

姚忠舉死後,樑嬌嬌被下獄了,樑媽媽和陳媽媽幾個也都回樑家了。家裡做家務幹活的就變成了毛氏一個人,所以賣了豆瓣醬後,毛氏就買了個粗使婆子回來。

煎藥的事兒就交給了這夏婆子。

姚若溪來老宅送從京都買回來的小東西,還有給楊巧麗的,悄悄提醒楊巧麗藥裡的人蔘,“拿熱水泡了喝也一樣

。”

楊巧麗不敢起炕,就照姚若溪說的,把人蔘片挑了出來,讓夏婆子拎熱水過來,倒了給她,她再拿人蔘片泡茶喝。

“該死的小賤人!”毛氏看了不斷的咒罵姚若溪。

楊巧麗小心謹慎,能自己起來了就自己煎藥,不再讓夏婆子碰她的藥。

姚若溪把趙豔萍捎回來的東西給王三全和程氏送去,把肥皂留了下來,精油給盧秀春和王鐵花,王桂香分了。另挑了幾份看過沒有問題,給柳絮和袁菁瑤幾人送了去。

柳鶯短短時日已經消瘦了不少,看姚若陽來柳家,她依舊心悸動容,卻更多的是難受痛苦。她喜歡上的人不喜歡她,還喜歡她的妹妹!

“上次說是能從鮮花中提煉精油,沒想到真的提煉出來了。”柳絮很是開心的拿着自己的那一份桂花精油。

袁菁瑤冷冷的瞪姚若溪,現在就快姐妹反目成仇了,姚若溪竟然還帶姚若陽過來!

不過這次她是冤枉姚若溪了,姚若陽過來不是姚若溪帶的,是他自己要來的。

突然遠處傳來悠遠的簫聲,柳鶯聽出這是首柳絮最喜歡又經常吹奏的曲子,看柳絮眉眼帶笑分明心裡甜蜜不已,只覺得肝腸寸斷般的難受痛苦。明明是她先喜歡上了啊!

一曲吹完,柳乃鈺就尋摸着味兒了,勾着姚若陽的脖子,擠眉弄眼的問他,“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了我九妹了!?”姚若陽文能出章,武能護衛,又長得一表人才,小小年紀就已經考中了廩生,明年的秋闈必能榜上有名。若是再一舉拿下春闈,前途不可限量。真要是娶了九妹,也是一樁好姻緣!

姚若陽沒想到他這麼直白,臉色頓時紅了起來。不過喜歡了就是喜歡了,男子漢大丈夫,這點沒有啥遮遮掩掩不好承認的,大方的點了頭。

見他直接承認,柳乃鈺更覺得他爲人磊落。覺得有他這樣的妹夫也很不錯,關係更近一步。

柳絮出來去方便的時候,正碰到姚若陽,臉色一紅,垂了頭繼續走

“九小姐!”姚若陽見她要走,忙上前兩步叫住她。

“有事兒?”柳絮停住步子,轉頭看他。

姚若陽拿着手裡的洞簫過來,紅着耳朵遞給她,“聽說九小姐喜歡洞簫,這管洞簫是我在京都偶然碰見的,音色還不錯,就送於九小姐把玩吧!”

柳絮見他都不敢擡眼看自己,兩個耳朵紅紅的一直紅到脖子,不禁覺得好笑,抿着嘴道,“你這管洞簫應該花了不少銀子買的,這麼貴重,我怎麼能收你的。 ”

“沒…沒花什麼銀子。你收下吧!”姚若陽見她不要,頓時擔心了起來。

看他有些着急,柳絮又道,“你這麼送我東西可是私相授受。”

姚若陽知道柳家是詩書禮儀世家,極重規矩,所以不敢造次。可是連表白都不敢,他何以爲男兒!?擡眼看柳絮,明亮的雙眸也分明帶着脈脈的笑意,他眸光一閃,垮了臉,“是在下唐突了九小姐!在下只是覺得九小姐是可以共此一生的人,是在下高攀了。還請九小姐恕罪!”說着失落黯然的收回洞簫。

“哎…我…沒說不收啊。”見他一下子就這樣,柳絮忙叫住他,伸手接了洞簫過來。

姚若陽欣喜的擡頭,目光灼灼的看她。

柳絮臉色緋紅的瞪他一眼,“我都收下了,你還不快走!”

“你不是詩書禮儀之家的,收了禮難道不要禮尚往來?”姚若陽微微挑眉,笑着伸手。

柳絮愣了下,她哪有什麼東西禮尚往來啊!看了下身上,就只有腰上戴的荷包,紅着臉解下來塞給他,急忙跑開了。

姚若陽握着柔軟精巧的荷包笑看着她跑遠,心裡也直歡喜的。沒想到禮物送了出去,還得到了回禮。雖然是他張口要的!

等他空着手回去,柳乃鈺睜大了眼,“你對追求女子竟然也這麼拿手?”

“當然不是

!”姚若陽搖頭否認,這傢伙可是柳絮的堂哥,讓他以爲自己是個追求女子的強手,他這親事準泡湯了!

柳乃鈺見他回的乾脆,也多少猜到柳絮對姚若陽也有那份心意,不然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收男子送的禮物。

另一邊,柳鶯看柳絮去方便去了那麼久,回來就一臉甜蜜的笑意忍不住似的,身上戴的荷包也不見了,臉色一白,心裡更像是揪着似的疼。

等送姚若溪走的時候,看姚若陽目光在柳絮身上流連,腰間的洞簫也不見了,更是心裡沉痛難受,覺得身子搖搖欲墜般的站不穩。

姚若溪還沒告訴姚若陽柳鶯也喜歡他的事兒,柳乃鈺已經找他爹說了姚若陽,“爹覺得若陽咋樣?姚家雖然如今還沒有起來,但要不了幾年就非同一般了。他又考了廩生,他妹夫王元榮在翰林院任職。小叔姚文昌雖然被革職,但功名還在,起復的可能也極大,只是緩兩年而已。咱們跟姚家結親,爹覺得如何?”

柳二老爺聽的眉頭微皺,他支持柳乃鈺幾個多結交學問卓越的才子名士,也不反對袁菁瑤幾個跟姚若溪來往過密,可跟姚家結親,他並沒有那個想法。姚家不在他考慮之列。

“爹是覺得不行嗎?”柳乃鈺想到柳絮都收了姚若陽送的洞簫,那是兩情相悅的,而且他也着實挺喜歡姚若陽的性格爲人。

柳二老爺緩緩的搖了搖頭,“吏部尚書彭驊如今正是盛年,他只有往上升,沒有降的。有他在上頭立着,姚若陽即使科考能出名次,也別想在官場混出頭的!”柳家一代不如一代,若是不謹慎些,只能一直沒落下去,直到成爲無人問津無人知曉的民戶。

對於官場上的事兒,柳乃鈺還不是很清楚,勸柳二老爺道,“爹!你說的也未必啊!那禮部侍郎還不是當的好好地,又跟西寧侯府是表親,還不是一夕之間被抄家了!那吏部尚書也不一定做的那麼穩當!再說難道六部的人還能都是那彭家的人,不給別的人一條路!?”

“說是這樣說,但爲了保險起見,這門親事結不得。那姚家不在考慮範圍之內!”柳二老爺的意思其實就是看不上。

柳乃鈺還要再說,柳二老爺已經擺手,讓他多去念書,爭取考中功名。

袁菁瑤在院子外等着柳乃鈺,“表弟

!你去問二舅舅跟姚家結親的事兒?”

柳乃鈺愣了下,想她天天跟柳絮姐妹待在一塊,可能也知道了柳絮喜歡姚若陽的事兒,沒有對她隱瞞,把柳二老爺的意思說了,“我爹說若陽他家不在考慮範圍之列。”

袁菁瑤皺起眉頭,雖然柳鶯柳絮都喜歡上了姚若陽讓她想掐死姚若溪,可她本人還是覺得姚若陽挺不錯的。沒想到柳家當家人卻不同意這門親事。她長久住在舅家,對柳家的情況也可以說很是瞭解。柳家現在也只是自己秉持着詩書禮儀世家的名頭不放,根本不復當年了。

“表姐!要不你跟九妹提一聲?”柳乃鈺覺得既然沒有可能,那還是別讓倆人越陷越深了。等到時候姚若陽家提親被拒絕,怕是他跟姚若陽朋友做不成,家裡的姐妹跟姚若溪也沒來往了。

袁菁瑤沉思着點頭。

其實柳二老爺也有自己的考量,姚若陽是個不錯的,但姚家的前程被他們自己毀了。姚家二房雖然跟於家來往密切,可跟神醫館有關係的是於家,不是姚家二房。姚家大房的名聲又成那副樣子。大哥傳回來的消息,加上他尋思的,姚家二房怕是因爲禮部侍郎府的事兒得罪了西寧侯府,如今又得罪了吏部尚書彭驊,文武兩方都大勢都得罪了,憑他一個小小姚家以後在京都根本沒有活路,是如何也躋身不到官場坐穩的。

姚若溪兄妹回家的路上,姚若溪也把柳絮喜歡姚若陽的事兒告訴了他。

姚若陽又詫異又擔心。柳鶯一直安靜靦腆,幾乎沒有多少存在感,不像柳絮的明媚爽利,他根本沒想到柳鶯也會喜歡他。而柳家姐妹跟姚若溪結交的小心思他也是知道,就是想借着姚若溪跟於家或者神醫館來往起來,讓袁菁瑤嫁回京都的日子更好過些。這其中就柳絮出力最多,可見她是個極爲看重姐妹親情的人。要是她知道柳鶯也喜歡他……

“哥!這件事兒是你的坎兒,你要想好怎麼做了。”姚若溪自己也不怎麼懂感情,而且她也不準備事事都幫姚若陽辦好,有些事情需要去思考經歷過才能成長起來。

姚若陽慎重的點頭,他可以明確自己喜歡的是柳絮,也可以做到對柳鶯的愛慕視若無睹,可柳鶯是柳絮的姐姐,柳絮做不到。

兄妹倆到家,一直關注這事兒的王玉花就發現兒子出門帶的洞簫不見了,拉着姚若陽小聲問他,“東西送出去了?那九小姐咋說的?”

“娘……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

!”姚若陽被她問的耳朵發紅。

“要是確定了,咱們也好提親啊!”王玉花白他一眼,就琢磨道,“今年提親是不行了!今年不好!”姚忠舉那個蠢貨趕今年死了,她要給大兒子今年定親肯定時候不好。又道,“那就過了年正月裡定好了!柳家是詩書禮儀之家,最重規矩,我還得去你大姐家問問親家太太,打聽一下這聘禮和下聘的事兒,別到時候失了規矩,或者哪個地方辦的不妥當,再讓人家看笑話,小瞧了咱們!”

姚滿屯也贊同的點頭,“是該好好打聽打聽,禮數不能失了!”他對這門親事也很是滿意。不說門戶,柳家那是新安縣的數一數二的。柳絮相貌品行都是上等,難得的還跟兒子兩情相悅。

看爹孃開心的已經商討上了,姚若陽心裡的甜蜜被擔憂纏繞着,卻有些開心不起來。

夜色漸濃,袁菁瑤讓丫鬟在外面等着,過來看望柳鶯,想開解她。總看她這麼消瘦下去也不是辦法。

柳鶯卻沒有心情招待她,請了她進屋坐,就心不在焉的。

袁菁瑤不是會墨跡的人,可柳家都是她在乎的親人,跟那個冷冰冰的應國公府不一樣,她希望柳家好,希望柳家的人也都好。每次看見柳鶯這樣,她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柳鶯還以爲她是該走了,不捨得她們姐妹,所以這樣來走動親近,提起精神勸她,“如今家裡是她當家做主,國公爺也早被她籠絡了,她有兒有女,也早立住了腳跟,表姐回去別跟她總對着幹,忍耐些時日,等以後面子情上過得去也就行了。她總是國公夫人,是你繼母,你給她幾分體面,她也不敢太苛待你的!”

袁菁瑤是來勸她的,沒想到卻被她勸了,“我的事兒我知道,我是來看你的。”

“我?我沒事兒,就是這些日子身子有些不舒坦,往年也都是這樣的!”柳鶯眸光閃了下,壓下心裡的難受,轉移話題繼續勸袁菁瑤,“表姐有時候脾氣也別太硬,等你回了京都,我們都離得遠了,見不上也幫不上你多少,你啥事兒都得靠自己,你這性子也改改,該軟和的時候就軟和些。”袁菁瑤這樣的性子,瞭解她的知道她心底柔軟善良,可不瞭解的只會覺得她不懂禮嘴太毒,出了嫁在婆家這樣容易吃虧不討好

袁菁瑤提了幾次都被柳鶯岔開話或繞過去,最後柳鶯精神不支,送了她出來,還是沒有勸說成。

柳鶯雖然靦腆柔順,但心思敏感,又怎麼察覺不到袁菁瑤來的意思。是想勸她放開心的吧?!她也想放開,可是心已經丟了哪還那麼容易放下!?她試過了,放不下啊!

伺候的丫鬟看她又坐在窗前出神,眼眶泛紅,盈滿水光,擔憂又心疼,“小姐!小姐這樣自傷自身又是何苦?姚公子連知道都不知道小姐的心意。”

柳鶯看了眼自小跟着自己的大丫鬟,“落香!你說他連知道我的心意都不知道,我現在這般是不是很不值得?”

落香眼中也溼潤起來,“小姐……”她們小姐只是性格溫柔不懂籠絡人心,不懂表達情懷而已。是那姚若陽不知道她們小姐的斐然才情,不知道她們小姐的好。

柳鶯伸手摸了摸琴絃,勾了一根弦,低沉的聲音嘭的一聲,像是敲擊在心上,沉沉的,壓抑的,讓她喘不過氣似的。躺在牀上良久,柳鶯幾乎一夜未眠。

不過經過一夜的思考,柳鶯也下定了決心,拿定主意試一試。

所以次一天柳鶯提議了姐妹兄弟幾個在園子裡賞玩,彈琴作畫作詩,因爲袁菁瑤不久就要回京都待嫁,柳大老爺也在京都任職,柳琴也是要去京都備嫁的,姐妹沒有多少時光可以這樣相聚玩樂,柳絮心情很好,興致也很高。

袁菁瑤看柳鶯似是放下了心結一樣,以爲她想開了,微微鬆了口氣。聽柳絮提議重陽節去登山,暗歎口氣。

柳鶯還搬了自己的琴出來彈奏,柳絮拿了玉簫出來合奏。

柳琴也寫了副字,說是袁菁瑤走之前要送她點東西。

柳乃鈺悄悄問袁菁瑤,跟柳絮說了沒有。

轉眼就不見了柳絮的人。

柳鶯身子不爽利,要作畫,柳絮自告奮勇的幫她去拿畫筆顏料去了。

袁菁瑤一聽,頓時看向柳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柳絮被愛情的甜蜜環繞着,看什麼都覺得明媚陽光,做什麼也都覺得開心愉快。又想着柳鶯這段時日情況不好,如今總算轉好,又想作畫,高興的過來柳鶯的院子。

剛進屋,看到書桌上半合的畫,頓時愣住了。

落香特意落後了幾步,又說去內室拿件披風給柳鶯。

柳絮展開整幅畫,頓時如遭雷擊。畫上的人就是姚若陽,眉目飛揚,笑容燦爛,目光柔情脈脈。五姐咋會畫他的畫像!?柳絮強忍着心裡震動,又伸手抽出一幅打開,依舊是姚若陽,再一幅依舊是,連着抽出幾幅,柳絮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一片。

“九小姐!”落香在外面喚了一聲,笑着進來。

柳絮忙應了一聲,快步跑出來。

落香看她跌跌撞撞的身影,眸光閃爍了下,回到屋裡把幾幅畫又裝好,拿着披風顏料等物出來。見柳絮沒有在園子裡,一臉疑惑道,“奴婢方便了下,拿了個披風,九小姐就不見了人影。”

柳鶯垂眸,掩住眼底的歉意,擡頭笑道,“九妹別是聽四姐說要給表姐準備禮物,嚇的躲起來了吧!”

柳琴也放下筆笑道,“每次就數她偷懶,把她抓過來。”

袁菁瑤所有所思的看着柳鶯,心裡很是擔心,起身道,“我去找她。”

柳鶯眸光閃了下,沒有說話。

袁菁瑤找了一圈,見柳絮一個人坐在石凳上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花簇,那叢蘭花是她最喜歡的蝴蝶蘭,她總是養不好,還是柳鶯幫她養的,教給她悉心照料蘭花的方法。

看到袁菁瑤過來,柳絮只看了一眼,又落在那蝴蝶蘭上,“表姐早就知道是嗎?”知道五姐也喜歡他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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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菁瑤點頭,在她身旁坐下,猶豫了下還是道,“二舅不同意。”

“不同意五姐……”柳絮疑惑。

“不同意跟姚家結親

。姚家不在考慮範圍之內!”袁菁瑤搖頭。

柳絮愣了下,就明白柳二老爺的意思,她並不覺得姚家有配不上柳家的。或許姚家剛剛起步,幾年前還是農戶,可人不能看以前,得看以後不是嗎!?

“所以你和柳鶯都不要多想了,這門親事沒可能的。”柳家如今當家人是柳二老爺。柳家如今已經沒落,想要再現當年盛況,家族中的各項關係也都要考慮,聯姻是首要考慮的。袁菁瑤覺得不屑的同時,卻也不得不接受。她自己的親事還不是一樣。

柳絮臉色更白了,冰冷的秋風吹來,連天際的暖陽她都覺得沒有了暖意,盡是在嘲諷她一樣。

可是就這樣放棄嗎?她剛剛萌芽的愛情!

柳絮捨不得,更不忍心。想到姚若陽紅着耳朵的樣子,目光灼灼看她的樣子,黯然神傷的樣子,柳絮心裡亂成了一團,不知道該怎麼辦。

“都斷了也好!”袁菁瑤看她難受,擰着眉頭,更恨不得把姚若溪拉過來揍一頓。沒事兒就她哥哥她哥哥的,現在招了柳鶯和柳絮姐妹這樣痛苦,她自己也落不到啥好!

柳絮臉色不好的跟袁菁瑤又回到園子裡,心不在焉的看幾人說笑。

柳鶯看她的模樣,摸不準她心裡怎麼想的,不由的忐忑不安。

柳琴有些不明所以,兩個妹妹最近是怎麼了。先是柳鶯心不在焉逐漸消瘦,這下又換柳絮失魂落魄的,詢問的看向袁菁瑤。

袁菁瑤知道她一向醉心詩書,看柳鶯柳絮姐妹一眼,沒有解釋。

等幾人散了場,柳絮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拿着上午還令她欣喜甜蜜的洞簫,下意的握緊。

柳鶯問了落香柳絮當時的反應,就坐在書案前,打開一幅姚若陽的畫,輕輕的摩挲着。愛情都是自私的,她只是想爭取一回。

次一天柳家姐妹收到姚若溪的帖子,邀請幾人去登山打獵。

柳琴應了。

柳絮看柳鶯拾掇了準備出門,說是吹了風受涼了,讓柳琴幾個去,她就不去了

袁菁瑤過來看她,柳絮不捨的把姚若陽送的洞簫遞給她,“表姐幫我還給他吧。”

看她分明不捨,袁菁瑤伸手接過來她還不想鬆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柳絮咬着脣鬆了手,快步跑回了裡屋。

袁菁瑤嘆口氣,拿着洞簫出來。

柳鶯看着心裡鬆了口氣,心裡雖然覺得歉疚,可她實在放不下,她沒有九妹灑脫。

柳乃鈺和柳乃湘也跟着一塊過來。

姚若陽和姚若溪在門外迎接,見柳絮沒有來,姚若陽一愣,心頓時沉了下來。已經,知道了嗎?這是準備,退讓!?

柳鶯看他這樣,神色黯然。想到他根本不瞭解自己,怕是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又打起精神。

王玉花聽是柳絮受涼,還讓姚若溪去找藥,“不是有好些藥丸……”

羅媽媽忙拉住她,小聲提醒,“夫人!等回頭讓少爺送去更好。”

王玉花忙高興的應了,熱情的招呼袁菁瑤幾個。

說的是登山打獵,姚若陽心神不安,帶着柳乃鈺和柳乃湘跑了一圈,打了兩隻兔子。

姚若溪也收到了袁菁瑤捎過來的洞簫。

袁菁瑤沒好說柳家看不上姚家,不願意結這門親事,只道,“姐妹反目成仇,還是都斷了的好!”

可柳鶯並沒有想斷了的意思,反而躍躍欲試。送了幾幅畫給姚若溪。

柳琴也察覺了出氣氛不對,拉着袁菁瑤一問,也覺得這門親事不好結,都斷了倒是好的。

所以幾人沒怎麼玩,就回去了。

姚若陽拿着剛送出去沒幾天的洞簫,看姚若溪欣賞着柳鶯的畫作,抿緊了嘴

。上山打了只獐子,又問姚若溪拿了一瓶藥丸,次一天直奔新安縣柳家。

柳乃鈺見他還往柳家跑,有些無奈。

“這個藥是從神醫館拿的,藥效很不錯,九小姐想必不是重病,吃這個不用就喝苦藥了。”柳絮這麼輕易退讓,姚若陽心疼又覺得憤怒。柳鶯可以爭取,她爲何連爭取都不爭取一下!?

“那就讓九妹跟你說吧!”柳乃鈺看他還不放棄,就請了柳絮過來。

柳絮面無表情的過來,客氣疏離的跟姚若陽見了禮,“我只是有些小感風寒,並無大礙,煩勞若溪妹妹掛念,還讓姚公子跑一趟來送藥,實在不敢當。”

姚若陽看着她不說話,盯着她的眼睛。

柳絮壓下心裡的翻涌,“前兩日落下了一個荷包,不知道姚公子可見到了?”

姚若陽伸出手,露出裡面握着的荷包。

柳絮眼裡閃過一抹痛色,伸手抓過荷包就想走。

姚若陽握住她的手,“爲什麼不爭取,輕易的就退讓了?”

柳絮驚了下,急忙抽回手,“你說的我聽不懂。”慌忙跑出去。

深吸一口氣,姚若陽沒有多待就告辭走了。

柳絮含淚看着他走遠,緊握着手裡的荷包,痛心的轉身回了院子。

姚若陽知道她沒有走遠,嘆了口氣,只能回家再想辦法。感情是不能讓的,她只一味的委屈自己退讓,讓他覺得可氣又氣不起來。

柳鶯看柳絮分明就沒放下,還是拿走了姚若陽送的藥,當晚來到柳絮的院子。

“五姐……”柳絮看到她這個時候過來,忍不住愣了下。

柳鶯沒有說話,提着裙子直接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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