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趙書豪家出事兒,姚若陽和姚若溪對視一眼。王金花一家都去了京都,那陳寡婦也跟着一塊,妻妾同行,那是肯定會鬧出事兒來的。
王元榮看倆人神色,笑道,“倒不是那個陳姨娘,是趙書健。他們一家去了京都,就給趙書健說親,人家只道趙書豪學問好,就算爲人刻板些,但他弟弟也不會差到哪去。那趙豔萍又開了個香皂作坊,也在京都買了個小院。倒是有些人家願意相看的。只是趙書健自己相中了一家翰林府的小姐,人家考校他學問的時候,一鳴驚人的做了一首詩。那陳翰林覺得他可能跟他哥趙書豪一樣,庶出的女兒嫁這樣的學子也是不錯了,沒有拒絕。趙書健就跟那陳小姐來往起來,本來都要議親了,可那趙書健卻被發現跟陳小姐的丫鬟有了首尾。不僅如此,還跟香皂作坊的管事家女兒廝混,帶着結交的一羣人去青樓喝花酒鬧事兒,被人扒了衣裳當街扔出來的。”
姚若陽聽的愕然,他還以爲那陳寡婦去了會大鬧一場,出點啥事兒。沒想到卻是趙書健過的這麼精彩?還是雜亂!?
姚若溪倒是沒有多少驚訝。趙書健不學無術,欺軟怕硬。又一心仗着趙書豪高中出息了,家裡富裕了,去了京都不出事兒都難。
“那喝花酒的,你沒去過吧?”姚若陽突然問王元榮。趙書健去他能理解,王元榮要是也去……
王元榮忙搖頭,看着姚若溪道,“那種地方,我不會去的!”
“交際應酬,少不了逢場作戲。”姚若陽看着他,一副理解他的模樣。
王元榮看他說的大方,眼神卻隱含着警告的意味,暗瞪他一眼,“逢場作戲也沒有!我跟小叔都是一個小小編修,天天就是編撰文集,跟幾個同窗偶爾見面也是去茶樓裡坐一坐。”讓他別亂猜亂說,免得若溪多想,不信任他。
小四湊過來,一臉好奇,“喝花酒是啥酒?還有人釀出跟我們家差不多的花酒嗎?”
姚若溪拉着她,不讓她多打聽。
王元榮輕咳一聲,想再跟姚若溪說說話兒,天色已經不早了,現在定了親,待的太晚也不好,又磨了會,這才告辭回了家。
很快到了年二十八,今年沒有年三十,那兩個周老爺派來看院子的壯漢卻一直沒有再來,也沒個信兒,老宅的人都坐不住,又叫了姚滿屯和姚文昌過去商量看咋辦。
只是現在的時間,跑到昌州府找到那周老爺,怕是大過年的也買不成。只有等着了。
姚正中沒有多說,臉色卻很是陰沉難看。
毛氏更是沒辦法,只能躲着不吭聲。去二房過年的話,想了幾次沒敢提出來。眼看着年三十,姚正中一點笑臉都沒有,看她的眼神都透着深沉,苗氏也時不時抹一下眼淚,咬咬牙提出幾房一塊過年的話,“好幾年沒有一塊過了,把二弟妹一家,三弟妹一家和文昌三口子都叫來,人多也熱鬧。幾個孩子跑來跑去的,看着也喜人。”鬧人就鬧人吧!反正那幾房人來老宅過年,肯定也要把年貨搬過來些。二房年年都有好東西,那珍稀乾貨他們連聽都沒聽過。
“老頭子!要不把他們都叫過來一塊過?文昌一走就是一年,過了年不過十五又是要走了的。又得一年見不上!”苗氏聽着就詢問姚正中。
姚正中猶豫着,卻是撇了眼毛氏,沒有立馬就答應。
姚成材看毛氏的眼色,忙跑出去傳信兒叫人。先去了三房,不吃自家的,許氏自然沒有意見。姚富貴問了都二房和四房也都一塊,就說要去請姚滿屯一家和姚文昌。
姚滿屯聽了一塊過年,想是這段時日老宅出了不少事兒,老兩口想熱鬧熱鬧,就看向王玉花幾個,詢問她的意思。
“是你娘讓叫的,還是你爺奶讓叫的?”王玉花當然不願意,斜着眼問姚成材。
姚成材眼神轉了轉,“是奶奶說……”說了啥,他不說全,就讓人以爲是苗氏讓叫的人。
“真要是爺奶說一塊過年,不會就打發你來支會一聲。”姚若陽冷眼看着姚成材。
姚成材眼裡閃過一抹惱恨,咧嘴笑道,“咱爺爺想,可能是怕你們都不願意一塊過,不知道咋說的樣子。”
姚富貴看着就道,“二哥!爹孃這些日子心裡都不好受。都過年了,老宅的房契還沒拿到,咱們都去老宅過年,也一塊熱鬧熱鬧,讓爹孃心裡多少安慰安慰!”
姚若溪不着痕跡的冷笑一聲。毛氏剛算計着要住到二房來當她們的家,村裡人也都知道了她的意圖,立馬就說一塊過年。好歹外人看着一家人又和好了,啥事兒沒有,方便他們再次謀算!
“爹!娘!要不咱去把爺奶接到咱家來過年?”姚若陽想了下,提議。要是幾房都擠在一塊過年,還不知道有過出啥事兒來。
“那就去吧!”王玉花看姚滿屯明顯心動,就抿了抿嘴答應了。
姚富貴和姚成材臉色不好了。這二房明顯不想跟他們一塊過這個年,情願接了二老來都不願意。是有啥好東西,不想讓他們也都吃上!?
“二哥!這爹孃心裡不好受,一塊過年也是爲了熱鬧,讓爹孃高興開心的……”姚富貴訕訕的笑看着姚滿屯。
“公婆怕是現在看見大房的人也高興開心不起來!幾個小的要是當初不惹那個事兒,也啥事兒都沒有!”王玉花輕哼一聲。
姚富貴開始聽這話,還以爲王玉花要把大房屏蔽在外,沒想到話音一轉,把錯連他兒子也歸上了。
“我去老宅看看!”姚滿屯起身。
姚若陽也起來跟着一塊去,順便叫了姚文昌,都往老宅過來。
姚正中聽了心情倒是轉好不少。
“爹!你跟娘今年就去我家過年吧!家裡啥都準備好了,再都弄到一塊,亂哄哄的也不方便。”姚滿屯的意思,也顯然不想跟大房三房的人一塊。
“咋不方便了!你們把年貨拿到這邊來,都在這邊做了一塊吃飯就是了!說這話就是不想跟我們一塊是吧!?”姚滿倉一臉不悅的瞪着眼,看着姚滿屯咬牙。
“那我跟老婆子就去二房過年吧!其餘人各過各的。以後每年輪換一家。”姚正中撇了眼姚滿倉,把話說下。
姚滿倉面色一沉,滿臉的憤怒止不住。
苗氏看着也不吭聲。
“那我們明兒個來接爹孃過去。”姚滿屯點點頭,直接和姚若陽告辭出來。
許氏陰陽怪氣的在後面道,“肯定是弄了啥好東西,不想讓我們沾!想吃獨食呢!連豆瓣醬都賣了,只留屁大一點地方!簡直把人財路斷了個乾淨。”
姚若陽停下腳步,回頭看着許氏笑道,“三嬸!要是人家豆瓣醬做的有多有好,把昌州府也把持了,你們可真就賣不掉,真的斷了財路呢!”
姚富貴扯了把許氏,“沒眼見力的婆娘!還不趕緊回家做飯去!”二房現在想把昌州府的地方也賣了只是一句話的事兒,到時候才真是沒有一點財路了呢!
許氏不以爲意的哼了聲,撇着嘴回了家。
姚春杏沒有走,兩眼滴溜溜的轉,“爺奶要去吃啥好東西?”
姚正中沉着臉起身,揹着手出了門,轉了一圈,往四房這邊來。
姚文昌忙讓他進屋,陪着他說了會話。
年二十九,姚滿屯和姚若陽一大早就到老宅請姚正中和苗氏。
姚滿倉看事情定下,老宅還沒買回來,身上揹着錯兒,話又是姚正中說下的,就陰陽怪氣道,“你們把爹孃叫走,大過年的給爹孃吃點啥好吃的?”
“家家都有的團年飯。”姚滿屯撇他一眼,虛扶着姚正中。
苗氏看了看,姚滿屯像是隻把姚正中當回事兒一樣,嘴抿了抿,跟在後面出來,往二房來。
姚春桃和姚春杏也都跟着過來了,好像二房有多少好吃的一樣。
王玉花看着很是不耐煩,把壓歲錢發了,一人發一把糖果點心,讓出去玩。
倆人都不走,就待着吃。許氏老跟王玉花作對,王玉花家換了新院子之後,又因爲上次偷拿嚴如卿的首飾東珠,姚春桃和姚春杏就再不敢輕易過來。這次姚正中和苗氏都在這邊,二房的人肯定不會趕她們,倆人都知道,就待在苗氏身邊。
王玉花氣的轉身到廚屋裡,讓姚若溪幾個把各屋門都鎖好。
晌午飯也是包餃子,不過就是包的餡兒樣式多些,豬肉的,羊肉的,牛肉的,還有素菜的。
姚春杏姐妹待着不走,一人也吃了兩碗。
吃了晌午飯,王玉花也懶得跟苗氏說啥話,把瑾哥兒往堂屋裡一放,讓姚滿屯和姚若陽陪着,她和姚若溪都在廚屋裡忙活包餃子,準備晚上的年夜飯。
姚文昌抱着瑄姐兒也過來玩,家裡有倆剛回說話走路的小孩,頓時熱鬧了起來。
姚正中拿着藤球陪倆孫兒玩,也笑了起來。
苗氏就起身到廚屋裡來幫忙,看了眼,案板和臺子上挨着挨,放的都是各種肉和菜,盆裡泡的都有好幾樣,連見都沒見過的,暗躇二房的日子果然越過越富裕。大房這幾年也掙了些銀子,過年卻也只是雞魚肉蝦。二房竟然連山珍海味都吃上了。
姚春杏也跟着苗氏到廚屋裡來,這看看那看看,見那麼多菜,更不想走了。
“婆婆去堂屋裡歇着就是了,有梅嫂幾個忙着,哪還能讓婆婆伸手!”王玉花皮笑肉不笑的勸苗氏出去。
“讓我閒我也閒不住,別的不會,擇個菜,包個餃子還是行的。”苗氏洗了手,坐下包餃子。
姚春杏就趴在臺子上看泡的一盆一盆的,伸手摸了摸,“這個是啥?”
“小孩子不要在廚屋裡亂轉,出去玩去!”王玉花沉聲攆人。
姚春杏頓時不敢問了,看看苗氏,又看看王玉花,出了廚屋,在外面看着瑾哥兒和瑄姐兒玩。
忙活了一下午,天擦黑的時候,幾樣費時的菜都做了出來,就差炒菜。
姚文昌就抱了瑄姐兒,“不玩了!不玩了!該回家吃飯了!”
姚春桃和姚春杏卻不動地方,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
“春桃春杏!你們還不趕快回家吃飯去?”王玉花出來,冷眼瞪着倆人。
姚春桃腿了兩步,想走。晌午吃飯,小四就一直在瞪她們。
姚春杏期期艾艾的,“我們家沒有那個。”
“你們家啥都有,快趕緊回去吧!”王玉花沉了臉,閨女家養成這樣,以後嫁的出去才叫奇怪了!要是她閨女這樣,早就上荊條往狠裡打了。
“我們家沒有泡的那個。”姚春杏就是不走,那個她還沒吃到。
“小孩子沒見過好東西,別說是她們,連我都沒見過,不認識呢!”苗氏笑着拍拍身上的灰土出來。
“把泡的魚乾抓一碗給她們。”姚若溪扭頭吩咐。
方媽媽連忙轉身,沒有拿碗,而是拿了牛皮紙,包了一包炸好的帶魚段,“兩位姑娘,這就是泡的魚乾,已經炸好能吃了,快拿着回去吧!”
“不是圓的。”姚春杏忙伸手接了,看了看,抿嘴說着,還是不走。
她看的那個是泡的鮑魚,嚴如卿讓於家商行捎過來的乾貨,從前天就開始泡,泡到今天才發起來,是上等的鮑魚乾。王玉花可捨不得給她們吃。
方媽媽又轉身把了些圓的幹菌菇,“這個拿回家,讓你娘給你攙肉炒。”
姚春杏對吃的記性一向很好,看還不是自己剛纔摸的那個,可看王玉花臉都陰沉的滴出水來,苗氏也沒說留她們在這吃飯,這才抿着嘴,拿着東西回了家。
到家就說二房泡了好幾盆,長的圓的,不讓她們吃,還把她們趕出來了。
許氏咒罵了幾句,催促道,“快點吃飯,吃完找你們爺奶去玩!”
二房這邊擺了滿滿一大桌子菜。
苗氏看的眼花繚亂,“你們過年吃的還真豐盛!”
“這不今年爹孃過來,多做了些。”王玉花也沒介紹,招呼苗氏和姚正中吃飯。
她不介紹,苗氏卻是要問的。
“也不知道是啥蘑菇,見樣都泡了些,就都做了。”王玉花認識也不想跟她說。回頭就喊二房吃好的,不管兩個老人。
其實那些山珍,苗氏也不會吃,吃不出來。只覺得味道跟平時吃的雞鴨魚肉不一樣,像是怪怪的。
這邊還沒吃完飯,那邊許氏娘幾個就過來了,“哎呀!說是爹孃在這邊過年,就過來跟爺孃說話兒,你們還沒吃完飯啊!”眼神直往桌子上溜。
“你們倒是吃的快的很。”王玉花臉色僵了僵,覺得這個年過的真憋氣。
姚春杏就拉着許氏道,“娘我剛纔沒吃飽。”
“你這死丫頭,看到二伯孃的飯就說沒吃飽,也得你二伯孃讓你吃纔是!”許氏笑罵了一句,看着王玉花幾個。她也眼饞桌子上的菜。沒想到二房竟然做了那麼多,除了雞鴨魚肉都不知道,不知道都是啥。
“把那半隻燒鵝也切了端過來。”姚若溪揚聲吩咐門口的羅媽媽。
羅媽媽應聲,去了廚屋切燒鵝。
“哎呀!我們過年連烤鴨子都吃不上,你們還吃燒鵝!”許氏一驚一乍的。然後湊到桌子前,“這都是做的啥菜啊?聞着一個個都那麼香!”
姚若溪伸手端了大半盤子烤鴨肉遞給她,“烤鴨子,三嬸也嚐嚐。”
許氏尷尬的笑着,手卻沒有遲疑的接了過來,眼神還往別的菜瞄。
羅媽媽切了一大盤子的燒鵝肉端過來。
姚春桃和姚春杏端着就吃起來。
“給我拿個凳子啊!再拿個雙碗筷來!”許氏笑着吩咐羅媽媽。
梅嫂過來把筷子遞給她,許氏直接推推小四,“給你三姐坐,讓我們也坐一點,嚐嚐桌子上這些好菜。”
小四撅着嘴,把凳子拉到姚若溪旁邊,還沒坐下,姚春杏已經一屁股坐了上去。
“往旁邊擠擠吧!”姚滿屯看王玉花臉色難看的很,忙安撫的給她使眼色。大過年的,一頓飯吃也就吃了。
王玉花深吸口氣,把瑾哥兒抱到懷裡,騰出來位子給小四坐,手已經麻利的下筷子,把幾樣好菜往姚若溪幾個碗裡夾。
許氏看着也伸筷子,不過嚐了點吃不出,還沒實實在在的雞鴨鵝肉好吃,就對着幾樣肉菜大快朵頤。
姚正中雖然已經習慣多少年,可到了二房這裡,看三房的孩子,明明日子都過好了,不像以前吃個肉又搶又吵的,卻還是狼吞虎嚥,沒見過東西一樣,跟二房的幾個孩子一比,高下立現,臉色陰沉着,心裡也鬱了把火似的。再沒了剛纔的高興氣氛。
姚成材和姚忠舉也過來了,不過是端着菜過來的,說是送菜。
姚滿屯自然要招呼一聲,飯桌上頓時又加了兩人。
姚若溪吃的少,尤其晚飯,就放了筷子,拉着瑾哥兒扒了些菜到旁邊喂他。
小四也扒了一碗菜,坐在一旁和瑾哥兒一塊吃,撅着嘴一臉的不高興。
看幾個孩子都上一邊去了,要不是桌上幾樣值錢的好東西還沒吃完,王玉花也要撂筷子了。
看到有人搶飯,瑾哥兒就能多吃好些,吃了一碗還指着桌子上的菜要。
“晚上不能吃太多。”姚若溪把碗遞給芍藥。
芍藥把碗送到廚屋裡,姚若溪帶着他去漱口洗臉。
方媽媽跟羅媽媽對視一眼,到廚屋裡小聲商量,“等會做些夜宵吧!”
“那就弄點清淡的夜宵。”
不大會,滿滿一桌子菜被掃蕩了個乾淨。姚忠舉和姚成材只知道肯定是好東西,味道也的確比家裡的都要好吃。許氏和姚春桃,姚春杏是隻撿肉吃。
吃完飯,拾掇碗筷的梅嫂,羅媽媽和方媽媽簡直都有點唏噓了。竟然吃的乾乾淨淨,也實在太能吃了!雞鴨魚肉過年家家戶戶置辦的都有,大晚上的還抓着吃一肚子。
姚忠舉連打兩個飽嗝兒,見都臉色不好的看着他,抿抿嘴,端着之前端來的碗回去了。
姚成材倒是沒走,偎在姚正中和苗氏身旁湊趣說話兒。
不大會姚文昌一家三口吃了飯過來,後面跟着姚富貴和姚及第,明顯許氏娘仨到二房來,那父子倆去了四房。
姚富貴嚷嚷着端乾果上茶,要打葉子牌,“聽說外面人家都玩麻將,你們有沒有?”
“我家沒有,也沒人會。我們過年都是說成語故事,講講笑話,對對詩詞,哪裡會玩那些!玩物喪志!”王玉花很不悅,直接給姚富貴嗆了回去。
姚富貴臉色漲紫,“大過年的也只是玩一下,放鬆放鬆。”
“要不我們來成語接龍,誰要輸了,就罰講個故事,或者把大家逗笑,都不會在臉上貼個紙條!”姚文昌招呼衆人。
姚成材和姚及第對視一眼,倆人誰都沒有這樣玩過。要玩就玩,誰還玩學問啊!
小四笑眯眯的坐到桌子旁,“我也參加!”
瑾哥兒也伸着小手,“我!我也參加!”
姚正中笑着抱了瑾哥兒,“好!爺爺和瑾哥兒一塊,看咱們今兒個能輸多少。”
“先熱熱身,等會玩別的,贏了有獎勵!”姚文昌知道沒彩頭,姚成材幾個都玩不起來。
幾人忙問啥獎勵,姚文昌笑着不說,招呼才加的都做好。
彩頭在瑄姐兒手裡,兩個荷包,鼓鼓的,不知道里面裝的是啥。姚文昌叮囑瑄姐兒,“要拿好,這是咱家的!等會誰贏走了,你就…”
“打!”瑄姐兒奶聲奶氣的高興道。
“我類個乖乖!你是女娃子,可不興打啊!咱要贏回來!”姚文昌笑着捏捏瑄姐兒的小臉。
接成語的條件降低,只要有一個相同的字或者相同的音就算過,衆人都坐着玩起來。
成語大全小四和丁顯聰幾個都是從小就背的,不說滾瓜爛熟,有記不住的,只要稍稍提醒,就能想起來接上。而姚及第和姚成材卻總是卡殼。倆人都沒專挑成語學過,都是平常累積,還都記不怎麼好。不大會,臉上就貼了不少字條。
等玩了幾輪下來,姚成材覺得姚正中看他和姚及第的臉色不太好看,覺得這樣不行,就笑着叫姚若溪,“都一塊玩,連若雲也一塊,你也一塊來呀!過年呢!我們都一塊,熱鬧!”
姚若陽笑看了他一眼,扭頭問姚若溪,“三妹你要不要一塊來?”
姚文昌抱着瑄姐兒往扭身子咋呼道,“不讓她參加!若溪丫頭老贏!連我也玩不過她,等會再把我的彩頭都贏走了!”
姚成材不相信,姚若溪不過一個丫頭片子,姚若陽能贏過他們,姚若溪還能贏得過他們!?
“我就不參加了。”姚若溪笑着拒絕了,她過腦不忘,玩這種遊戲已經沒有意思了。
說着,姚忠舉和樑嬌嬌也過來了。姚忠舉一問要玩這個,也要加入。
姚成材遲疑的看着他,想阻攔他不要參加。這二房的人都跟不是人一樣,想要難倒他們太不容易了!可又說不出‘大哥你學問不好別參加丟人’的話來,只能看着姚忠舉和樑嬌嬌也湊了進來。
玩了兩輪,姚忠舉才發現他根本不該參加這啥狗屁玩法。誰家過年還玩學問的!?
姚正中也算看出來了,這麼些孫兒中,二房的孩子學問那是沒話說,連小四都是張口即來,對《四書》很是熟悉,就算不會背全的,至少也通讀過的。姚忠舉和姚及第,姚成材三個甚至連丁顯聰都不如。
等玩到最後,演變成了寫字。姚文昌出字詞,誰寫的正確寫的快就算過,不過的人三次就被刷下去,過的人難度越來越大,很多生僻字出現,寫出來,還要解釋意思,有的連帶出一整句,一整篇文章。
這法子還是姚若溪看的現代電視節目,經常用來教王祖生和姚立兄妹幾個練字,又玩了又學習了,還能突擊檢查學問。
姚忠舉性子本就冒失,覺得自己會,卻總把字寫錯,很快就被刷下來了。覺得自己面子過不去,姚文昌故意難爲他,拉着個臉,很是不悅。
姚正中面上還笑着,心卻是沉了下來。看着到後面,姚成材和姚及第也被刷掉,小四都還穩穩的坐着,簡直說不出心裡是個啥滋味兒。
不大會小四也被刷下來,只剩下姚若陽和丁顯聰。丁顯聰因爲年紀小,學力要比姚若陽弱些,是姚若陽拿了彩頭。
姚文昌的彩頭是一塊節節高升的玉佩,別的都是小木雕,小瓷人。
“這文昌拿這個玉佩做彩頭,是不是要送給二房怕單送一個不好聽,所以纔想這個由頭要比賽的?!”許氏看着不滿的咧嘴,笑的難看。
“我們每年都要這樣玩,順便考校一下學問。只是今年都一塊,人多,所以纔拿了個彩頭過來。那玉佩也不是啥好玉。二嫂幫着秀春一塊辦作坊,我要想送,直接送過來就是了,還用想啥由頭!?”姚文昌看閨女都睡着了,起來招呼回家,“守夜都過一大半了,回去睡會吧!不然白天還有的忙活呢!”來拜年走動的肯定不少。
“好!都回去歇下吧!”姚正中點頭,讓都回去。
“爺奶不回老宅去?”姚忠舉看着就問姚正中和苗氏。
“明兒個過了初一回!”姚正中深深看他一眼。覺得這個孫子跟大兒子一樣,怕是弄不好了。
姚忠舉抿着嘴轉身叫着樑嬌嬌回去。
等衆人都走了,羅媽媽幾個端了燉好的燕窩粥來。
“這睡前還喝完粥啊!裡面放了啥?”苗氏拿勺子攪了下,不認識。
“玩了這麼久,晚上吃的也該消化了。就讓人燉了點藥粥,滋補的。”姚若溪說着,慢慢的喝着。
“你們年紀輕輕還弄補藥吃。”苗氏說着看了眼姚滿屯。
這燕窩是於家送來的,嚴如卿送的是血燕,羅媽媽沒敢燉,那個是嚴如卿準備了給姚若溪調理身子的。
姚滿屯聽了低頭喝粥,雖說家裡也有能力買些燕窩了,可不能纔剛起步,就鮑魚海蔘燕窩魚翅的買着吃。也就年節別人送的,吃上一點。
和了粥,方媽媽又端了熱水來讓泡腳歇息。
前院正房裡的炕早燒熱了,也都鋪設好了。
姚正中和苗氏拾掇好安置下,一家人才回內院歇下。
苗氏摸了摸蓋的被褥,滑溜溜的,還都是新的,滿意的同時,又覺得二房的日子過的太好了。好的讓她這個當孃的都嫉妒。
姚正中也沒有閤眼睡着,一直在想幾個孫兒今後咋辦。唸書怕是不行的,再去京都,怕也念不個啥名堂來。去做別的,姚忠舉沒那個心計,姚成材和姚及第怕也未必願意不念書,而且倆人年紀也不算太大。還有三房的那倆閨女,再這樣歪長下去,怕是長大了也長毀了。
想着想着,姚正中就想到了王祖生。王三全和程氏的老來子,那疼的跟眼珠子一樣,從小的時候他也見過,簡直要啥給啥,脾氣還厲害的很。可在老二家住了兩年,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然後就又想到了姚若溪,因爲他注意到,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竟然連小兒子都好像自愧不如,家裡的小四,還有王祖生都是她帶的。還教這姚壯實家的仨孩子。
外面響起了鞭炮聲,接二連三的有人起來了。
沒睡多久的姚滿屯和王玉花也睡不着了,想着姚正中和苗氏肯定要起的晚些,就靠在炕上說話。
“那些個好東西,都糟蹋了。以後再吃就尋常自家弄了吃!”王玉花對那些山珍很是心疼。
“她們也不知道好啊歹的,只認肉。幾年才輪到咱家一次。今兒個多煮些骨頭肉就是了。那沒使完的,也別往外拿了做了。”不說許氏他們,姚滿屯也沒覺得哪個地方多好,他也是吃不出來的。
“那吃了晌午飯還是晚飯,就把他們送走?”王玉花最擔心的就是苗氏住着不走了。
“吃了晚飯會走的。咱明兒個還要走親戚呢!”姚滿屯讓她別擔心,初二正好小丫丫滿月,都要去八里鎮段家走親戚的。
“反正是一定要送走的!我情願給他們些錢!”王玉花不放心的提醒。
姚滿屯也頭疼,奉養爹孃是天經地義的,可爹孃在這邊,也代表着另外幾家隨時都要過來,吃個飯住一下的,他也不怕,就怕麻煩事兒,搞的自家不安寧。
一直到時辰差不多,倆人才起來,喊了姚若溪和小四姐妹。
前院姚若陽和丁顯聰也都起來了。
開門炮一放,姚滿屯和姚若陽擺供品上供,王玉花則去廚屋裡下餃子。
餃子煮好,鞭炮放響,姚滿屯帶着全家人給姚正中和苗氏磕頭拜年。
不時大房和三房的人也都過來了,他們已經吃過了飯,來給姚正中和苗氏拜年。
陸陸續續不少人上門。
吃了飯,姚若陽和丁顯聰領着瑾哥兒也出去給長輩拜年。
姚若溪和小四也跟着串了幾家。
姚文昌家的人今年也多,一撥又一撥的。
村裡的人都知道姚正中和苗氏在二房,也都上這邊來拜年。瓜子花生乾果一堆一堆的往外拿,來的人都要抓上兩把。
許氏昨兒個就吃出來二房的瓜子跟他們家買的不一樣,反正也沒人盯着,裝兩兜滿滿的,回家倒回來,再串游着來裝另外的。
大年初一的,羅媽媽幾個都看見了,也不好說她,只是些瓜子乾果。就覺得三房這,不知道當初咋娶了許氏這樣的媳婦。孩子都教歪了。
拜年的一直持續到上午才漸漸停下來,這時候各家各戶都開始關門煮肉過油。
王玉花刷了兩個鍋,一鍋煮豬骨頭和豬頭,一鍋煮羊骨頭。因爲家裡日子過好起來,孩子也不饞嘴了,過年再啃骨頭肉也只是應個景兒,怕一會大房和三房的人來了不夠吃的。
姚春杏果然來了,倒是姚春桃和另外幾個都沒來。
王玉花還以爲不來了,晌午的時候,姚成材急忙忙過來,“家裡柴火過油的柴火不夠了。燒秫秸落的滿屋子灰,我來抱些柴火回去。”
“在廚屋裡,自己去拿吧!”苗氏眸光閃了閃,朝廚屋指了指。
姚成材應了聲,就到廚屋裡去抱柴火。
王玉花快步衝過來,看姚成材抱了滿滿一大捆,臉色一沉,上來就把柴火搶下來,“你們還要不要臉!大年初一上別人家抱柴,有你們這麼喪良心的沒有!?”
柴和財念出來差不多,而初一五更起來燒鍋的柴火都是頭一天掰斷弄好的,說是不能斷財。
姚成材大年初一竟然來家裡抱她們家柴火,等於搶財。羅媽媽幾個不怎麼清楚這些不常有的老俗禮,因爲誰也不會這個時候抱別人家的柴火。王玉花卻是記得很清楚,王發財家媳婦錢氏初一從王三全家拿了個柴火回去,就前年的事兒,程氏跟她大吵一架,點錢氏和王發財兩口子的鼻子很是罵了一通。
羅媽媽和方媽媽反應過來,忙上前把王玉花搶下來的柴火又放回了竈窩裡。
姚成材臉色難看無比,“只是些柴火,拿了一點去燒鍋……”
“我就不信你娘不知道柴火就是財,大年初一的上我們家來抱柴火,來搶財。你們真是好大的臉,好不要臉!”要不是都看着,王玉花這幾年也極少動手了,真想上去把姚成材打兩巴掌。
“這都多少年的老俗禮了,都不興了呢。”苗氏看着說了句。
“過年五更吃餃子也老俗禮,都是一輩輩傳下來的,哪會不興了!?婆婆知道還指着讓他抱我們家的財!”王玉花瞪着眼,面色不善的看着苗氏。大年初一就給她添堵,簡直想把這個老婆子打出去。
姚正中皺着眉毛,“後院柴房裡不是一屋子的柴火,哪個還能不夠燒了!”
“是…是沒劈好的……”姚成材說着,知道抱不成了,暗自抿了抿嘴,出去了。
王玉花冷哼一聲,把柴火歸攏好,特別提醒,“沒過破五,誰也不能動咱家柴火!”
羅媽媽幾個忙慚愧的應聲,“是!夫人!”也是她們之前都在富戶人家做事,根本沒人會貿然跑過去要一把柴火的,一時想不到。
苗氏臉色難看的回了堂屋。
鍋裡的肉骨頭已經煮好了,羅媽媽扎出來,王玉花撒上了調味料,卻一點也不想讓那些人吃了。
姚春杏啃着個大骨頭跑回了家。不大會又回來,抓着排骨繼續啃。
王玉花還以爲她是把那大骨頭送回了家,心裡還生着氣沒有多想。
姚若溪眸光一轉,低聲跟小四說了兩句。
小四放下骨頭,端了碗,撿了兩塊羊排骨端到四房去,跟盧秀春道,“剛剛成材哥來我家抱柴火,大年初一就來搶我家的財。被我娘罵走了。”
盧秀春臉色一變,頓時難看起來。
高婆子哎呀一聲,懊惱的直拍腿,“剛纔三房的大姑娘還過來抱走了一捆呢!”
“不行!得要回來去!”衛婆子也氣的跺腳。
盧秀春沉着臉,“算了。要也要不回來了,爲了一把柴火。”
“夫人!那不是柴火,是財啊!”高婆子拍完了腿又拍頭,“也是我老糊塗,竟然把這事兒給忘了。”
這樣的俗禮一般沒人提醒都只知道照着老規矩來,卻不知道爲啥了。她們也是頭天晚上準備好初一五更燒的柴火,忘了抱柴火抱走財這回事兒了。
要不是程氏跟錢氏因爲這事兒罵了一通,王玉花也是記不住,一時想不起來的。
小四嘆口氣,把羊排給瑄姐兒放下,回了家,對姚若溪聳聳肩,“春桃姐下手好快,已經從小叔家抱走了一捆呢!”說完看向姚春杏,“不會是你回家通風報信,讓去抱小叔家的柴火吧?”
“我沒有。”姚春杏眼裡閃過慌張,急忙搖頭。
盧秀春也端着一碗自家的骨頭肉送過來,跟姚正中和苗氏打了招呼,到廚屋跟王玉花小聲說話。簡直對大房和三房的人無語極了。
“破五之前那是誰也不能亂借東西的!更別說抱柴火了!你以後可記着了。”王玉花小聲提醒她。
盧秀春只能點頭,論起過日子,她還有很多不足的。
抱了柴火的三房,許氏直偷着樂。
沒抱到二房柴火的大房,毛氏在家裡把王玉花全家都詛咒了一遍。想到明兒個是姚若霞閨女滿月,她眸光一轉,冷笑起來。
------題外話------
《絕嫁病公子》卿汀月(百萬字很肥了,官鬥類古言)
一覺醒來的顧九,看着懸樑的白綾一身嫁衣的自己,昏了,穿了!
一場被人設計的錯嫁,顧九代替與長安陰氏有婚約的侯府嫡女嫁給陰氏遺孤。
他是痼疾纏身,整日咳咳喘喘,三餐離不開藥,稍不留神就會暈厥了事,甚至把棺材就擺在自家大堂前的罪臣之子。
那一日——
喜堂上,他薄脣微揚,唯唯諾諾間世人卻不見他鳳眸陰鷙:終有一日他會親手顛覆這一切!
那一夜,喜帕被挑起。
“娘子,真美。”
“夫君,也不差。”
彼時,她看他臉色蒼白如紙,卻是步履輕盈;他看她身子柔若無骨,卻是能挑能扛。
彼時,他們都是別人刀下之魚肉等候他人宰割,他們都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
只是,忍無可忍便也無需再忍——
(一對一,雙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