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玉花和姚滿屯,姚若溪,小四過來,王銀花迎上來接了東西遞給汪小軍,請幾人進屋。
姚滿屯之前跟汪正還有幾句話說,經過提親一系列事兒,即使姚滿屯有心,汪正也是滿心仇恨。所以汪小軍倒了茶來,姚滿屯接了沒有喝,問了幾句汪小軍地裡麥子的事兒。
王玉花則跟着王銀花一塊,領着姚若溪和小四去了西間看望馬英蓮和孩子。
馬英蓮精神還算不錯,孩子也醒着,笑着招呼王玉花幾人坐。
王玉花看着就給了一個小金錁子見面禮,馬英蓮推說太貴重,雙方推辭了下,馬英蓮才收下。
看她目露憐憫,馬英蓮笑着反過來勸王玉花,“三姨不用說,我不是不懂事兒的小孩。這胎生閨女,下胎就該是兒子了。不管是閨女還是兒子,都是我的孩子。”
王玉花見她倒是開朗開明的很,笑着點點頭,抱了孩子逗弄,“取名字了沒?”
“還沒呢!就大丫大丫的叫着。”馬英蓮雖然開明,可生了閨女後,公爹難聽的咒罵,丈夫的冷落,婆婆還因此被打了一頓,終究是讓她心裡不咋好受的。
“我們瑾哥兒洗三取的名字,你這都過了洗三了,也該起個名字了。”王玉花說着眉頭又皺起來,洗三前面不去請,肯定是二姐被打的起不來。
“瑾哥兒這個名字起的好。要不…三姨也給我們大丫起個名字?沾沾三姨的好福氣。”馬英蓮說着看了王銀花兩眼。孫女的名字多是奶奶來起的,只是因爲前頭鬧姚若霞的名聲,壓麪條機到現在還沒租給她們。她也想借機會跟王玉花家緩和緩和關係。
王銀花想了下就明白過來兒媳婦的意思,道,“玉花的學問比我好,就給大丫起個名字吧。”
王玉花詫異了下,見倆人都不是開玩笑的那種調笑話,笑裡帶了兩分訕訕然,“我也不會起啥好名字,瑾哥兒的名字還是我們三丫頭起的,她看書還多點。”
馬英蓮和王銀花就看向姚若溪。
姚若溪上前看了下孩子,長得倒是挺像汪小軍,撫了她的小臉,“那就叫汪倩吧!美麗倩影,楚楚動人。”
“好!那就叫汪倩,倩兒。”馬英蓮覺得要是她給閨女起名字,肯定又是滿地草啊花啊的找。
王銀花要去做飯,王玉花攔住了她,“坐一會就回去了,瑾哥兒在家沒吃的。祖生在那,若霞一個弄不住他。”
“昨天就聽爹孃說了,祖生在你家啓蒙,怕是得個人整功夫的照看他才行呢!你先等一小會,我得去煮些雞蛋給你拿上。”王銀花聽也不狠留她,她也知道王祖生是個啥樣子。
這是應該的回禮,王玉花也就坐着跟馬英蓮說話。
姚若溪說是上茅房,出去轉了一圈。
不大會王銀花就煮好了十個雞蛋兜住,王玉花一家四口就坐車告辭離開。
回到家已經晌午了,姚若霞剛給瑾哥兒衝了奶粉餵了一小碗喝下,王祖生被點了穴道坐着動也不動。原來是他看姚若溪不在,就想搗亂,跑出去,被姚若霞直接抓住拎回來,點了穴道。
王祖生這才發現,姚若霞看着溫和,也跟姚若溪一樣是個厲害的,哭了一會沒人管他,也就不哭了。
“自己乖乖去蹲一炷香的馬步,晌午就讓你吃飯?”姚若溪過來解開他穴道。
王祖生有種逃不出魔抓的感覺,只好乖乖去蹲馬步。心裡急的跟啥一樣,爹孃都不來看他。爹不來也就算了,娘竟然也不來。
程氏早想的不行了,可是她不敢過來。
王祖生覺得自己對付不了姚若溪,又沒人幫他,就想跑出去找王金花。讓大姐家的人去告訴爹孃,讓爹孃來接他回家。讓他娘過來打死這個欺負自己扎自己的小賤人!
所以這一天王祖生都怪的很,讓跑步就跑步,讓蹲馬步就蹲馬步,讓寫字就寫字。
姚若霞和王玉花都還以爲他給整改的轉性了,他就藉着上茅房的機會跑出了門。一路跑到王金花家裡。
“大姐!大姐你快救救我!姚若溪那個小賤人拿戒尺打我,拿針扎我,還不讓我吃飯!你快去告訴娘,讓娘來打死那個小賤人!”以前沒覺得,這會看見王金花,王祖生只覺得見到了親人一樣,眼淚嘩嘩流個不停。
王金花愣了下,忙抱着他哄着,“祖生乖,不哭。到底咋回事兒,跟大姐說說!”
王祖生哭的委屈,雖然說的斷斷續續,卻還是把這幾天姚若溪怎麼對他的都說了。
王金花眸光轉了轉,掀開他的衣裳,屁股上是又些淺淺的印子,針眼也有兩個,卻並沒有像王祖生說的一樣,天天扎他。
趙豔萍扒着幾個地方看了下,眼裡閃過了然。畢溫良曾經用銀針救了吐血昏死的王玉花,肯定也是教給姚若溪的。針眼本來就很小,銀針紮了更是幾乎看不見,只要扎對了地方,可是很疼的。
看王祖生着實哭的可憐,趙豔萍拉着他正要哄勸,外面姚若溪過來了。
王祖生一看見姚若溪,就惱憤的瞪着眼,“小賤人!小畜生!我已經告訴大姐你打我拿針扎我的事兒,等告訴了我娘,我娘就來打死你個小賤人!”有大姐在,他不怕姚若溪這個小賤人!
趙豔萍看姚若溪面色淡淡,眸光涼如水,就過來勸她兩句,“小孩子不能一味的體罰,還是需要從他感興趣的地方引導。適當的獎賞,誇讚,會讓他覺得更有學習的興趣。他也才五歲不到,年齡還太小了,哄着來,會更是出效果。這樣姥姥那邊你也比較好說話。”
“多謝指導,我只會用我的法子。”姚若溪撇了她一眼,看向王祖生,“如果你不願意跟我回去,可以留在這邊。”
“我不回去!不跟你個小賤人去!我會讓我娘來打死你!”王祖生叫罵着,覺得脫離了姚若溪,他瞬間活了過來,死都不會再去了的。
“既如此,留在這邊教導也一樣的。”姚若溪點點頭,神色淡然的轉身離開。
趙豔萍眼皮子卻跳了跳,趙豔玲已經夠讓她厭煩的了,要是再加上一個王祖生……
她不知道,姚若溪性情冷淡,卻也很記仇。教導王祖生,只是怕以後麻煩上門,她會真的忍不住弄死了他,到時候姚若陽和姚若瑾勢必有一個要被王三全和程氏要走。趙豔萍雖然沒有一早強調跟她是友非敵,卻屢次想利用她。既然她趙豔萍有更好的法子教導王祖生,她也正好可以歇息歇息。
見她就這樣走了,王祖生得意高興,趙豔萍卻皺起眉毛。
王金花看趙豔萍臉色不好,她自己也是知道王祖生的性子,“是送回三王嶺,還是咋辦?”反正留在自家是不行的。大兒子現在全力攻讀,準備參加秋闈,家裡絕對不能有絲毫差池。
王祖生一聽回三王嶺,就叫嚷着要回家。
趙豔萍想說還送回姚若溪那裡,只是又想到王三全和程氏,就沒有發表意見。
王金花是不願意看見王祖生在自己家裡鬧騰,當天就把王祖生給送了回去。
程氏看見小兒子,撲上來抱住心肝肉的哭叫着,喊着想死了。
王祖生也苦,哭着告狀,“那個小賤人又打我,又拿針扎我,還不讓我吃飯。天不亮就不讓我睡覺,動不動就拿針扎我!娘你快去打死那個小賤人!去打死她!”
王三全看小兒子回來,好幾天不見,也是心中歡喜。只是還沒歡喜起來,聽他說這番話,臉色立馬就陰沉難看起來,伸手拉住他,把他拉出程氏懷裡,沉聲喝斥,“誰教給你的罵人!?張口閉口雜話連篇,還有沒有一點教養!”
程氏早就怒不可竭,聽王三全不幫着兒子,竟然還喝斥他,嗷的一聲站起來,叫罵,“你想幹啥!?兒子都要被打死,扎死了,你不去問那個小賤人是咋折磨兒子的,倒是在這叫罵兒子!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有沒有一點人性!把兒子送去是啓蒙的,不是讓她打罵的!那個賤人,我不好好教訓她,我跟她沒完!”
啪——的一聲脆響,王金花頓時愣了,她還沒見王三全打程氏,下手這麼重。
“你敢打我!?我跟你生兒育女,吃苦受累大半輩子,你竟敢打我!?”程氏聲音尖銳的叫罵着,準備大鬧一場。
王三全卻沒吭聲,拉着王祖生扒開他的衣裳一看,只是屁股上很淺的戒尺印子,陰沉着臉看着程氏,“我休書已經寫好了,你啥時候不想過了,就直接走!”
程氏驚恐的看着王三全拿出來的休書,霎時消聲,臉色發白的瞪大了眼。
“爹!萬萬不可啊!”王金花震驚,急忙上前來勸王三全。
“德行敗壞,口多是非,你早犯了七出之條,若是還膽敢教唆壞了兒子,休了你還是輕的!”王三全自認不是無情無義的人,相反他有擔當爲人忠誠,即使程氏沒生出兒子他想的也是招贅,不是休妻再另娶一個。可程氏把大閨女教管成的自私狠毒,生了兒子更是性子猖狂蠻橫,刻薄無理,更是把好不容易纔得來的兒子教養成了廢物。
王金花見他眼神冷漠,看自己也帶着冷意,心中一顫,不敢再勸。
程氏跌坐在地上大哭,剛要大鬧,王金花急忙勸住了她,“爹是認真的。”
王三全冷哼一聲,指着兒子對程氏咬牙,“還五歲不到就張口閉口罵人,這就是被你教壞的!出去就是沒教養!如今罵的是自家人,到時候膽子越來越大,出去對着外面的貴人官家叫罵,狗命都要丟了!你這樣教,纔是把他送上死路!你要害我兒子,我先休了你!”他雖然疼兒子,但絕不溺愛寵慣。小溪那個丫頭說的對,三歲看來,兒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長大就是懶惰,欺負打罵人,長大就惹禍上身。不學無術,以後連安身立命的小本事都沒有。能指望誰幫他一輩子!?
程氏搖頭,“我疼他寵他還來不及,哪裡是害他了!”
“溺愛等同於殺他!你就是溺殺!”王三全鐵青着臉喝斥。
誰家孩子都是寵慣着長大的,只是她這個兒子來的太過艱難,不想他委屈一點點,所以程氏絲毫不覺得自己做得過分。可她這會被王三全的休書震住了。
王三全拉着王祖生沉着臉冷聲吩咐,“你娘要殺你,以後你不要聽她的話,她都是要害死你的!你要乖乖去你三姐家學東西,以後長大才有出息!纔沒有人能殺害你!”
王祖生根本不懂溺殺是啥意思,只是聽他娘要殺他,那是怎麼也不相信,可是說話的人是他爹,他又忍不住相信的。而且王三全說去姚若溪家學東西是爲了不讓別人殺害他,並不是單一的逼着他去姚若溪家捱打受欺負,他就沒有生出反心。
王三全看天已經晌午了,招呼王祖生到廚屋去做飯,也沒有理會程氏和王金花,直接燒茶餾饃饃,炒了一個豆腐,一個青菜叫王祖生吃飯。
王祖生伸手抓饃饃,想到這幾天吃飯不洗手就要被扎針,又起來去洗了手,纔回來吃飯。
王三全看他比之前在家簡直懂得乾淨懂事很多,不鬧人就自己洗手吃飯了,本來心存疑慮,也釋然。覺得姚若溪教導人着實有一套。孩子沒有不捱打的,打一打纔會長記性,纔會改。
吃了飯王祖生又自己把碗送到鍋臺上,王三全欣慰的點點頭,套了牛車,招呼他上車。
程氏哭着叫兒子,王三全一個凌厲的眼神,讓她不敢放肆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王三全又把王祖生送走了。
姚若溪看到王三全送王祖生回來的時候,揚起嘴角笑着朝王祖生伸手。王三全把他送過來,不是又哭又鬧的樣子,肯定也使了非常手段。
王祖生遲疑了下,看看王三全,又看看姚若溪,很是不甘願的伸出手過來。
“你家的飯好吃嗎?”姚若溪似笑非笑的問話。
王祖生以前都是吃慣了的,雞蛋肉也基本不斷,可在姚若溪家幾天,就算是爆炒青菜,烤肉煎肉排都是滋味好的不行,剛纔他爹炒的豆腐和青菜可是一點也不好吃的。至此總算髮現了一個好的地方,就是吃的好。可是他總是被罰不讓吃飯!
“去把你這幾天學的東西,背給你爹聽。再去寫一遍。”姚若溪指了指掛着的木板子。
王三全也想知道兒子都是學了啥,過來問他。
王祖生小孩子記性還是不錯的,再說天天學,晚上還要被逼着抄寫好幾遍,三字經前幾句,他早就會了,張嘴就背了出來,就是字寫的像雞刨的一樣。
王三全卻聽的着實欣慰,彷彿已經想見兒子成才時景象,眼眶發紅,雙眼氤氳。
一直很忐忑的王玉花和姚若霞幾人見平安無事,沒有程氏來大吵大鬧,簡直狠狠鬆了一口氣。
王祖生跟着狗兒,小翠小巧三兄妹一塊背書,王三全被請進屋喝茶,眼神不離兒子的看着嘆氣,“我給你娘寫了休書,她要再鬧事兒,就把休書給她。”
王玉花一驚,“爹!娘她……”想說她娘又沒做錯啥事兒,就想到被換的大兒子,又把王祖生教成這樣,別的不說,孩子教成王祖生這樣,那就是品行有問題。
王三全搖搖頭,他也只是動動心思,多得是威脅那老婆子。否則兒子真的要毀在她手裡了!
王玉花不再說啥,卻擔心這樣做,她娘會更加怨恨她們家。就算把王祖生教導成才,她們不落好,還要被怨恨報復就太不值得了!
姚滿屯從啤酒廠回來,跟王三全招呼過,就滿臉擔心的道歉,“小溪她不會輕聲軟語的來,讓祖生受了不少委屈。”
“你不用多說了!”王三全擺手制止他,“小溪這丫頭教的很好!才幾天就見成效了!祖生放在這裡,給你們添不少麻煩纔是真的。”
姚滿屯忙說不敢,陪着王三全說了會話,送他出去。
王三全走後,下午茶時間,姚若溪吃着小點心問王祖生,“你爲啥又回來了?”
王祖生哼哼一聲,還是說了出來,“我爹說,我娘她要殺我!”
姚若溪動作一頓,王三全怕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採用休書,哄騙王祖生這樣極端的辦法。想了想,點了頭,“你娘她確實要殺害你!平時都是在哄你,我讓你跑步扎馬步練武功就是要讓你練成厲害的人,誰也殺害不了你!”
“我要練成很厲害的人,先打你個小…”他賤人倆字還沒出口,身上就被紮了一陣,疼的嗷一聲,手裡的點心就掉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在你練成很厲害的人之前,打過我之前,你還是乖乖聽話吧!否則你知道的!”姚若溪看着滾走的點心,貓咪慵懶的邁着步子走過去,聞了聞,擡起豹頭,看了眼王祖生,知道是他扔掉的,嫌棄的走開了。
王祖生看着也害怕了。他剛開始來的可喜歡貓咪了,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大的貓,可是還沒去抓,就被它低吼聲嚇傻了。後來更是知道貓咪是豹子是猛獸,會吃人的,就更是害怕了。
“一炷香的馬步,回來練字!”姚若溪吃完,洗了手,吩咐幾人。
小巧三兄妹覺得來姚若溪家簡直過上了大戶人家的日子,不僅唸書還能學練武,下晌還有點心或甜湯吃,沒有人叫一聲苦,每天都興奮奕奕的。
王祖生也越來越聽話,學會了早起晨練,雖然還是小毛病不斷挨扎針,比着以前可是好太多了。夜裡只要丁顯聰敲門,就自己爬起來方便。
王玉花對他也能忍受了起來。
趙豔萍終於做出了披薩來,就是沒有奶酪,沒有烤箱,有點不大像,炕餅上面貼的菜和烤肉,還炸的薯條,送過來。
“正好到下午茶的時間,就給你們送來嚐嚐。”招呼姚若溪吃披薩。
王祖生看見不一樣的好吃的,立馬就衝過去。
趙豔萍笑着哄他,“吃東西之前要先洗手,講衛生喔!不然手上很多看不見的髒東西吃到肚子裡,就會在你的肚子裡生長長的蟲子,吃你的肚子噢!”
王祖生覺得這個外甥女說話才溫柔好聽,笑的也甜美好看。然後去洗了手,過來吃披薩。
趙豔萍看姚若溪沒有動,端了小木盤子給她送了一塊來,“你怎麼不嚐嚐?雖然沒有人家做的地道,好歹是做成了。”說着推給她吃。
“只是想到了小孩子吃完打蟲藥的事兒,先放着回頭再吃吧!”姚若溪看了眼,接過來,放到一旁桌子上。
趙豔萍臉色僵硬了下,她是護士,當然知道小孩子吃了打蟲藥,便便裡會有又噁心又很長的白蟲子。頓時對噴香的披薩沒有一點食慾,胃裡也隱隱翻滾。
小四見姚若溪沒有吃,也警惕的不吃,“剛剛纔吃了點心,還不餓。等餓的時候再吃吧!”雖然看着樣子還好,聞着味兒也不錯,但這個曾經的二姐可是害過孃的。
狗兒三兄妹更不敢接了,在外從來不隨便接人家東西吃,一個勁兒的搖頭,低頭寫字。
趙豔萍沒想到自己做出來的美食這麼不受歡迎,臉色很是有些不好,又暗怪自己沒事兒幹啥提肚裡長蟲子,只好笑着問王祖生,“好不好吃?”
“好吃!”王祖生吃完一塊又拿另一塊吃,邊吃邊點頭。
趙豔萍總算沒有那麼尷尬,待了一會就走了。
打這就時不時的送來一些雞蛋糕,芝麻餅,意大利麪,烤肉排,炸雞什麼的。
王祖生倒是很喜歡,尤其是炸雞,吃了第一次還要第二次。
姚若溪看着皺眉,“一個月之內不要再送炸雞來。”油炸的東西吃多本就不好,小四是聽她的話,不怎麼吃趙豔萍的東西,家裡的人也都對趙豔萍芥蒂。王祖生不一樣,要是三天兩頭吃上炸雞,憑他現在本就不瘦的體質,保準能吃撐胖子。
趙豔萍聽了忙用英文抱歉一聲,“我忘了小孩子炸雞吃多了不好。豔玲特別喜歡吃,就多做了,也往這邊送些。”
姚若溪點頭。等她走,就給了啃炸雞啃的很歡實的王祖生點了啞穴,連紮了幾針,直扎的王祖生嗷嗷叫,又叫不出來。
“下午茶不是吃飯,以後練的辛苦纔有的吃。還有你現在比着旁人都胖,再胖就成肥豬了。”姚若溪警告完,就去忙自己的。
王祖生覺得他沒有錯,趙豔萍送過來給他吃的,他憑啥不能吃!?這個小賤人就是見不得他好過了!
隔了好幾天趙豔萍都沒有再送東西過來,因爲她會做的稀罕吃食也就那些。雖然吃過的很多很多,可她卻不咋會做,在這古代材料和調味料也都不全。
王祖生暗暗咒罵姚若溪,要不是她,趙豔萍還會再來給他送東西吃的。但他不敢反抗。
四月底的時候,王三全來看王祖生,見他已經能把《三字經》背下來一大半了,這才短短一個月,很是欣喜,本想要把他接回去,農忙了也省的給姚若溪家添更多麻煩。看他很是聽話,姚若溪也表示要留下他繼續磨練,就好好叮囑了他一番,回家去了。
王祖生每當想孃的時候,姚若溪都會提醒他,要麼讓小四提醒他,他娘要殺害他。雖然想回家,想他娘,卻也提的少了。
姚若霞唏噓的跟姚若溪說話,“三人成虎!別人跟他說,他肯定不信。可親爹跟他說,不止一遍的說,咱們再說說,時間久了,又久不見親孃,他這就越來越信了。”
“所以現在不能讓他走返路。”姚若溪點頭。
外面段浩奇和段老爺一塊過來,拉了半車的禮,說是該收麥子了,幫着收麥子。
“你能拉車還是能拿鐮!?”姚若霞聽他說的好聽,忍不住瞪他一眼。
段浩奇目光癡癡的凝在她身上,傻傻的笑。來幫忙是真,但也是順便再催催婚期。
這事兒姚若溪之前就說了,姚滿屯跟段老爺寒暄後,說了到婚期,就沒有再說推辭的話。
段老爺遠遠的看着兒子和姚若霞站在一塊,越看越滿意,他也是有備而來,忙拿了紅帖出來,讓姚滿屯看,“給倆人合八字,今年的好兒就只有十月裡一個,臘月裡一個。”其實還有兩個是八月裡,只是他知道,這麼近的時間,姚滿屯家肯定不同意的。
“看着倆孩子,我也不忍心。要不段大哥挑個日子?”姚滿屯笑着看了眼,推給了段老爺。
“我看十…十二月的日子好。要不就定在年底?到時候天雖然冷,但辦起喜事兒也喜慶暖和的。”段老爺想說十月的,看着姚滿屯的臉色,又改口成十二月。
“那就依着段大哥。”姚滿屯考慮了下,點了頭。
段老爺頓時高興的笑起來,拉着姚滿屯開始講婚禮如何如何,足足說了半個多時辰,還沒有停下的意思。
姚若霞看着有些愕然,悄悄跟段浩奇道,“你爹……”可真是能說啊!
段浩奇咳嗽一聲,“我爹高興勁兒一上來,嘴就有點把不住。”
姚若霞嘴角抽了抽,瞪了他一眼。有這樣說自己爹的嗎!?
段浩奇撓撓頭,也只興奮的想拉她的手,想抱抱她,可是倆人站在院子裡,還有別的人在,他只能心裡想想,看着過過眼癮。
這邊姚若霞的婚期商量定臘月十五,也就挨着收麥了。
學堂裡放了農忙假,姚若陽和丁顯聰都回來,雖然地裡的活計不用幹,姚若溪還是讓倆人跟着姚滿屯去跑。
誰知姚翠芬來走親戚,帶着楊瑞琪過來說話,楊瑞琪直接就不走了。
“若陽表哥今年才入學,學問卻很好。《四書》都已經學完了,平時都忙着課業,現在放了農忙假,我正好跟若陽表哥討教討教。”楊瑞琪和楊瑞泰是一對雙胞胎兄弟,他是老大,倆人長的一模一樣,就是楊瑞琪臉上長了一顆痣,楊瑞泰沒長。他要比弟弟楊瑞泰活潑些,嘴也好。
只是看着再好,王玉花也絕不想留個覬覦自己閨女的人在家裡,虛笑着,“這時節家裡正忙,若陽也要下地,天天都不在家的!要切磋學問,你們還是在學堂裡的好。”
“若陽表哥下地去了?二妗子家不是買了好些地,都是請短工來做的嗎?咋還自己下地?”楊瑞琪覺得姚若陽穿戴普通,可家裡在這,咋說也不會自己下地再幹活的。
“不幹活又咋會知道飢苦,當然要下地跟着一塊幹活了!”王玉花笑笑。
姚翠芬見不好說,就帶着楊瑞琪回了老宅。
苗氏讓她回去,把楊瑞琪留了下來。晚上就打發楊瑞琪來找姚若陽。
姚若陽早知道他打自己妹妹的注意,對他很是客氣,帶着疏離。
姚滿屯客氣了一句,楊瑞琪就告罪一聲留了下來吃晚飯,飯桌上不時的擡眼打量姚若溪。見燈光照耀下,她小臉標緻如白玉朝華般,一雙晶瑩剔透的鳳眸流轉淡冷,吃飯不緊不慢,舉止優雅,心裡倒是也願意的。就是腿瘸,好歹別的方便可以彌補。只是她們家不願意自己,現在就得好好的表現,哄她答應了。
所以吃完了飯,他也不走,跟姚若陽擠在一塊。
姚若陽要回屋練字,他也要跟着去。
“天色不早,內院男眷不好進去。表弟也該回去歇息了。”姚若陽伸手攔住他。
楊瑞琪愣了下,“內院不讓進?”
“是的。表弟當知名聲重要,內院是家眷的住處,實在不方便。”姚若陽笑着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wωw▪ т tκa n▪ C○
楊瑞琪眸光轉了轉,“那你咋還住在內院,沒有搬到前院來住?”
“我剛回來,爹孃疼惜,留我住的近些。”姚若陽也是準備搬到前院去住的,可他要是搬到前院去,那邊朱敏兒就會過來,藉口住下。只是現在沒有朱敏兒,卻又多了個楊瑞琪。
楊瑞琪也跟姚若陽一樣十三歲了,只比他小半個月而已。想了下,也沒硬留下招人厭,就打了招呼回老宅去了。
次一天早早過來,姚若陽和丁顯聰已經跟姚滿屯一塊出門了。
如今王祖生聽話了不少,狗兒回家幫忙,只有小翠和小巧過來,就帶着三人和小四到西院花園的亭子裡學習。
二門關着,只有王玉花在照顧瑾哥兒。
“表哥沒在家嗎?”姚若陽看家裡空空的,不僅有些發愣。這家人好早啊!
“已經下地了。”王玉花瞥了眼回他一句。
“那……若溪表妹在家嗎?我聽說她也念了很多書,表哥不在,我跟表妹討教一番也是好的。”楊瑞琪看了眼關着的內院門。
“她有事兒忙自己的去了,也不在。”王玉花神色冷淡。
楊瑞琪沒辦法,只好等吃飯的時候再過來。
晚上吃飯,姚若霞就把飯菜擺了兩處,娘幾個在內院的院子裡擺小桌。給姚滿屯幾個帶楊瑞琪擺前院吃。
楊瑞琪知道這是避着自己,心裡很不好受。一個瘸子,竟然還這麼自傲,這麼矯情。就算有兩分才學,有點關係,身體殘疾也跑不了的。
苗氏勸了他一通,次一天接着往這邊跑。
可姚若陽總是比他早一步出門,晌午飯有時候也在地裡吃,晚上纔回來。總是見不到姚若溪。
苗氏就說家裡忙,又不清靜,讓他不能忘了學業,姚若溪家清靜,書也多。
楊瑞琪就跑來借書,王玉花平常也不會隨便翻兒子的書啥的,更不會去翻姚若溪的那一箱子醫書琴譜,他就等到晚上,跟姚若陽磨着借了兩本書。
第二天過來借地方唸書。
王玉花煩不勝煩,趕又趕不走。跟姚滿屯說,姚滿屯也是沒有辦法。
又趕上馬英蓮閨女滿月,姚滿屯顧不得,姚若霞不會去,王玉花和姚若溪還是要去的。
“我會趕車,我來幫二妗子趕車吧!”楊瑞琪自告奮勇。
正好王元榮也放農忙假,家裡的麥子早早收完了,和王軻王寶柱過來玩。王元榮把自家的驢車扔給王軻,直接接了馬繮,“姑姑!正好我們也要去,陪你們一塊去吧!”
王玉花自然答應,挎着笆斗子,和姚若溪,小四上了馬車。
楊瑞琪只能眼睜睜看着馬車走遠。
路上王元榮一邊趕車,一邊教給旁邊坐着的姚若陽。
到了汪正家,王鐵花一家,和王三全程氏,已經到了。
隨後不大會,王金花一家也到了,竟然把王祖生也帶了出來。
趙豔萍尷尬的衝姚若溪笑了笑,“他自己跑出來,死活要跟着一塊。”
“我大姐知道嗎?”姚若溪挑眉。
“知道。我怕她擔心,告訴她了的。”趙豔萍點頭。
姚若溪不再多說,看程氏摟着兒子哭。讓小四去上茅房,悄悄聽人羣中的談話。
小四鑽着玩一樣,再回來小臉就很不好了,拉着姚若溪小聲道,“她們嘴太賤了,竟然說娘殺過姥姥,雖然沒殺死,卻推的姥姥難產了。”
姚若溪點點頭,這是她讓段浩奇找人散出去的話,傳開了就好。
王元榮臉色也有些不好,那個楊瑞琪看這丫頭的眼神就有問題,還湊得那麼緊,這丫頭聽那些傳言這樣的面色,估摸着有啥用意,卻也不告訴他。
姚若溪裝作不知道,暗暗打量王金花。
不過多時,王金花也聽到了那些傳言,不僅心裡暗暗欣喜。這樣的流言傳出來,老三身敗名裂,姚若霞那個小賤人的婚事也告吹了!
所以跟人談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透露王玉花硬把王祖生接到自家去養着。趙豔玲童言無忌的說王祖生被姚若溪拿針扎的事兒。
趙豔玲正跟人說着,姚若溪直接悄無聲息的過來,“豔玲表妹已經九歲要十歲了,童言無忌這樣的話已經不適合了。該有的規矩禮儀也該學起來了。多嘴多舌這樣的事兒,以後還是要少做。畢竟再過幾年就要出嫁了呢!”
趙豔玲被嚇的直跳起來,小臉發白。
王金花也眼裡閃過惱憤狠毒,這個小賤人跟陰魂不散一樣,每次她想說點啥話的時候都被她揪住。
姚若溪不等她開口辯駁,直接拄着柺杖離開。
趙豔玲憤憤的呸了一口,“活該一輩子腿瘸,嫁個傻子!”
對面那聽王金花說話的倆婦女對視一眼,雖然還笑着,卻也不咋相信王金花的話了。
不過流言卻越傳越烈,從汪倩滿月酒上,很快的傳遍了附近村子,八里鎮。
姚滿屯聽到的時候,覺得兩眼發黑,炎烈的日頭底下,愣是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忙趕回家,問咋回事兒。
王玉花也聽說了,氣的在家裡大罵了一頓。
苗氏和毛氏,許氏也是天天出門下地的,許氏又向來喜歡說人閒話,是最早聽人說起的,跟苗氏和毛氏學了一遍,都等着看笑話呢!
不過外面的流言傳的雖然激烈,卻並不是全部的人都相信的。
有上次誣陷姚若霞的事兒在先,汪正可是被段浩奇又打鞭子又射箭,整治過好幾回的。這次換成王玉花,又是從汪正家傳出來的,可信度就不那麼高了,紛紛猜測汪正報復,意圖還是爲了讓段家退親姚若霞。
段家卻沒有一點動靜,不僅沒有退親的意圖,還在準備年底的婚事。
看這樣,就有大半的人不相信了。要是真的,段家早就退親了。汪正自己求親被拒絕,誣害一次還來誣害第二次,分明就是報復啊!最好面子的汪正,這段時日,可是顏面丟盡,報復很正常的!
狼來了的故事,第二遍的時候還是有人相信的,但現實的人沒有故事裡那般純善老實,第二遍的時候已經很多不相信了。騙一次還想騙第二次,不是那麼容易的。姚若溪自己先暴短,有前面的事兒打底,信的人有,但不信的人佔大半。而且她也有後招等着,夠王金花喝一壺的!
王金花一直在等着這個事兒暴出來,苗氏的動作。就算不休了王玉花,該有的訓斥,規矩,脅迫總得會有的。
只是還沒看見苗氏有動作,外面的傳言風向就變了。有三王嶺的人暴出,當初對程氏下手的人其實是姚若萍,以前王玉花的二閨女,王金花的親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