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此事議論了好一陣兒,從韓嗣源處離開後,唐寧回到洞府,又將告知了柳茹涵,叮囑她這段時間千萬不可外出。
當夜,便離了聯軍總部。
他自請去天元城,當然不是爲了與上官淵承商議如此應對此事,更不是爲了前往上清宗和道德宗尋找線索。
他只是需要一個藉口離開青州聯軍總部,真正目的是去死靈界找援手。
天元界那些遺棄之地歸來的修行者既然已經盯上了自己,那就必須儘快解決此事,否則後患無窮。
雁九徵修爲高深實力強大,又有十幾名遺棄之地歸來者做幫手,此次伏擊不成,鎩羽而歸,下一次定會找幫手來對付自己。
其爲人心狠手辣,連只是有合作關係的商昊軒都慘遭殺害,更別提柳茹涵、南宮暮雪、高源這些與自己關係更爲親密的人了。
好在這段時間他們都在青州聯軍總部未曾外出,否則已然遭其毒手。
留給唐寧的選擇只有兩個,要麼把遺棄之地修行者的事情告知四大玄門,然後集結力量前往其老巢,將他們一舉消滅。
如此一來,死亡神明之事也要全盤托出才行,不然根本圓不過去。
四大玄門那些老狐狸都不是善茬,且不說知曉了真相後,願不願意出力助他剿滅迴歸天元的遺棄之地修行者,就算願意,他們也會盤根問底,到時連仙界相連空間通道秘密也保不住。
這個選項如果不是到了山窮水盡退無可退的地步,唐寧根本不會考慮。
另一個選擇就是去死靈界調集人手,雖然死靈界實力比不上四大玄門,但這些人好歹信得過,有死亡神明做靠山,他有足夠威信能鎮得住死靈界衆人。
何況他並不一定要與天元界遺棄之地歸來的修行者們拼個魚死網破,雙方並沒有深仇大恨。
雖然他確實殺了瘋清寒,但只要展現足夠實力,想來天元界遺棄之地歸來的修行者會審時度勢,不可能爲了一個瘋清寒和他不死不休。
當年死亡神明化神曾當衆誅殺風搖,結果辛乙、遠間等人如今還不是服服帖帖?只看有沒有足夠實力和利益罷了。
………
濟南郡,幽冥海組織青州分部,昏暗的密室內,鬚髮皆白的老者拿着卷宗,良久未語,室內寂靜無聲,針落可聞,甚至可以聽到老者有些凌亂沉重的呼吸。
“太不可思議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僅僅四百年,他竟然修爲又上一層樓,突破到了大乘中期。”好一會兒,老者放下手中卷宗,目光微微眯起,搖頭嘆息道。
他晉至大乘境已有四千餘年,從雄姿英發的中年到如今已是白髮蒼蒼,壽元無多,今生已不做指望能突破大乘中期境。而如今有人僅用了四百年就做到了他一輩子夢寐以求,求之不得之事,這讓他心中又驚又嫉又妒,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真是個怪物。”坐在他對面的許文若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
“你對此事怎麼看?”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們已經不能用常識來看待此人了。”
“是啊!這樣的人怎麼能用常識去理解?整個天元界,從古至今都沒有這樣的先例。我們對他的瞭解還是太淺顯了,監視調查了這麼久,或許掌握僅僅是他最外面的一層皮毛而已。”
“現在可以肯定,他修爲的突飛猛進與大肆收購魔晶和妖丹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如果說之前他從合體突破至大乘境還能用奇遇、補靈丹這些來解釋,那麼四百年從大乘初期到中期,已經沒有任何疑問了。我敢肯定,關鍵秘密就在那些大量收購的魔晶和妖丹上。”
老者自言自語道:“靠魔晶和妖丹能夠精進修爲?這是怎麼做到的?”
“就是因爲能人所不能,所以纔會使得修爲一日千里。若能解答這個問題,那麼一切秘密將會揭曉。”
………
豔陽高照,萬里無雲,偏僻無人的山林內,一名披袍帶斗的修士遁光激射而下,隨着他扯掉斗笠,露出一副國字臉中年男子容貌。 “怎麼樣,查清楚了嗎?”此時,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左側一道身影從虛空中顯露出身形,乃是一名身形矮小瘦弱的男子。
“出了點意外,我們要對付的那個名爲唐寧的修士已晉是大乘中期,而且實力十分強橫,我和他一番交手下來,竟不能勝他。”中年男子陰沉着臉說道。
“連你都拿不下他?”瘦小男子面露詫異神色。
“當時身處青州臨淄郡境內,青州聯軍總部在駐紮在那裡,我擔心糾纏下去節外生枝,有可能陷入險境,在一番交手後,便快速離開了那裡。”
“看來這小子還真不簡單。也就是說,你之前推測沒錯,瘋道友應該就是死在此人手上。”
中年男子目光微閃:“那麼多人中,只有他嫌疑最大,而現在基本能夠鎖定是他殺害了瘋道友。”
“他目的是什麼呢?他殺了瘋道友,又隱而不宣,到底想幹什麼?還是說他當時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怕引來我們報復,所以纔沒有對外透漏。”
“如果他是從瘋道友處知道了我們存在,那就更應該昭示天下,然後聯合其他玄門宗派一起對付我們,而不是抱着僥倖心理,期盼我們不知曉此事,不去找他麻煩。”
“雁道友在和他交戰中,沒有暴露身份吧!”
“沒有,但天元界大乘後期修士不多,如果他們已經對我們的存在有所警覺,很容易就猜到我們所爲。”
“對這個唐寧,我們還要理會嗎?”
此人實在太奇怪了,我覺得他身上藏着很多重要秘密,光是我打聽到的那些就已讓人十分震驚了,沒想到他這麼快又突破了大乘中期境。”
“怎麼?此人修行進境很快嗎?”
“何止是快,簡直是變態。據我瞭解,他從合體初期晉至大乘境只花了不到六百年時間,對外宣稱是在一處獨立秘境找到了衆多補靈丹,因此修爲突飛猛進。這如今距他晉至大乘境也才四百年,就又突破了大乘中期境。”
“嘶!”瘦小男子聽後,不禁倒吸了口涼氣,縱使他見多識廣,這般修爲進境也是聞所未聞,着實駭人。
“此事當真?”
“我什麼時候說笑過?”
“六百年從合體到大乘,四百年到大乘中期。”瘦小男子喃喃自語:“這也太恐怖了。這樣一個人爲什麼會對瘋道友那麼感興趣?甚至從梁州聯軍調到樑武營,就爲了追查瘋道友的案子。難道說,他早已知道了我們的來歷?”
“應該不會,如果早知道我們來歷,何必殺死瘋道友?他和瘋道友無仇無怨,之所以要偵捕他不就是向知道他所奪舍之人爲何復活嗎?”
“那我們是否還要回據點?還是另擇他地?”
雁九徵沉吟道:“我們不能自亂陣腳,他如若知曉我們據點,早就告知天元各方勢力,集結力量前去圍剿了。可這麼多年過去,他都沒有動作,說明他並沒有從瘋道友處得知任何信息。”
“我猜想他應該是出於好奇,所以參與了對瘋道友偵捕。而當他想用搜魂術從瘋道友身上探知消息時,並沒有生效。又因想要私吞瘋道友奪來的晉升大乘丹藥,故未將此事公之於衆,怕引來不必要麻煩。”
“我瞭解到他妻子已至合體中期修爲,那份衝擊大乘的丹藥正好能用得上,他肯定不希望別人知道那份丹藥在他妻子手中。”
“若他知曉我們的存在,知曉我們的據點,肯定不會這麼多年都沒有動作。”
瘦弱男子點頭道:“雁道友分析的有理有據,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我此次現身青州,沒有得手,必然會引起天元界各方勢力的警惕和追尋,這段時間,我們得安分點。如今天元界是多事之秋,待天啓界全面入侵至天元,那些勢力也就顧不上我們了。再蟄伏一段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