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唐寧行至她跟前，目光低垂，聲音略有些嘶啞。
“九天十地，八荒六合，五洲四海，唯我獨尊斬仙大人，我挺喜歡這個名字的，你之前怎麼稱呼，現在還一樣，一切都沒改變。”白衣少女話音輕柔。
唐寧聽聞此言，心下卻是一震，這說明眼前高高在上的死亡神明化身擁有着小斬所有的記憶，因爲這件稱呼只有他和小斬知曉，海月族人並不知道。
“可您並不是她。”沉默了一會兒，唐寧開口道。
“她本來就是我的一部分。”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換個稱呼嗎？死亡神明大人。”
“隨便你吧！我一直在等你回來，伱身上有我要的東西。”
唐寧手中一翻，拿出斬天劍、破界珠和先天之氣的葫蘆，恭敬的雙手奉上。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斬天劍和破界珠漂浮至她手中：“這個先天寶葫就交給你吧！”
“先天寶葫？”唐寧忍不住嘀咕了一身，隨後問道：“敢問死亡神明大人，這個葫蘆可有什麼來歷？”
“它是天元界天地未分之際，生長出來的一顆靈樹，正是有了它，天元界才得以擁有先天靈氣，之後天元界天地分開，清氣上升，濁氣下沉，形成一個完整界面。斬天劍原本是此樹上的一顆果實，被煉製成了此劍。沒想到這麼多年，這棵樹竟然又結了顆葫蘆。天元界的靈氣本是天地分開之後的先天之氣所化，這個葫蘆內蘊含着天元界最純始原正的先天之氣，可將諸多蘊含能量的物品轉化爲靈氣。此物我並不需要，你拿着吧！”
唐寧聽她將前因後果道來，心下震驚無以言表。
萬萬沒想到那顆巨樹竟然是天元界天地未分之際就存在的一顆靈樹，如果不是確定眼前之人乃至高無上的神明化身，無論是誰，說出此番言論，他必然嗤之以鼻。
“死亡神明大人，我心中還有幾個疑惑，能否相問？”
“你是有功的，不管什麼問題都可以問，該你知道的，我會告訴你。”
唐寧張了張口，他心中有無數疑問，但話到嘴邊，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說起了，想了一會兒，纔開口道：“我在海月族先祖建築的地宮中遇到一股黑暗物質，如今正盤踞在我的體內，不知那股黑暗物質是什麼來歷？”
“那是我早年修煉出的一股死亡真氣，能夠吸取一切有形生命。”
“死亡真氣？”唐寧不懂所謂的死亡真氣是什麼，緊接着問道：“敢問死亡神明大人？它爲何會出現在我的體內？”
“因爲你吸收了它。”
“我怎麼會吸收它？我的意思是，我怎麼能吸收它？它既能吸收一切有形生命，爲何沒有把我吸乾，反而盤踞在我體內。”
白衣少女面帶微笑：“你的身體裡有一股和它相剋的真氣，再加上你體內龍血的存在，致使你不僅沒有被死亡真氣吸乾，反而吸收了它。”
唐寧身體猛然一震，體內綠色靈力之事除了他自己和柳茹涵外，並無第三人知曉，就連小斬也不知。
眼前白衣少女身上氣息波動只有大乘初期水準，甚至就連周身氣息都有些不穩定，想來是應該重創初愈，傷勢還能沒恢復，然而卻一眼看破了他體內最大秘密。
他目光閃爍，一時間心慌不知如何應對，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綠色靈力的存在，他就更無顧忌了，先前他還在考慮要不要將此事脫出詳詢，現在反而不用想那麼多了。
“敢問死亡神明大人，我體內另一股綠色靈氣是何來歷？”
“那是生命精華的真氣。”
“生命精華真氣？它從何而來？”
“自然是有人凝練的。”
唐寧終於說出了埋藏心底的秘密：“在我幼年時，曾佩戴過一枚玉佩，那時節我總會無緣無故進入到另一個空間夢境中，那裡面的時間和現實世界時間完全不同。及至我蛻凡之後，那玉佩就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從此體內就出現了綠色靈氣。這兩者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白衣少女的面容上浮現一絲古怪笑容：“我並不是全知全能的，生命精華真氣究竟是何人所煉，我也不知曉，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人雖然不多，但漫長歲月之下，還是有不少人的。按你的說法，我大概能猜到此人身份了。”
“敢問死亡神明大人？此人是誰？”
“你用不着知道它是誰。反正它已經死了。”“那這股生命精華真氣爲何會出現在我的體內？”
“或許是機緣湊巧，又或許。”白衣少女突然話題一轉：“生命精華真氣和死亡精華真氣不同，死亡真氣一接觸生命體，就會將其生命吸乾。而生命精華真氣，一旦進入生命物種體內，就會與其共存，融爲一體。”
“死亡神明大人，方纔您說煉製生命精華真氣之人已經死去，難道神明也會死亡嗎？”
“沒有人是永生不死的，區別只在於時間長短，神明只在理論上能夠永存，但在無盡的漫長歲月之下，總會有各種意外發生。”
“敢問死亡神明大人，仙界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
“它是所有世界的起源，它開創了無數界面，同時也依靠各個界面的給養而存在。簡單的說，它就像是一個母體，萬千世界是它的子嗣。就像螞蟻世界裡，蟻后的存在，蟻后培育小螞蟻，小螞蟻提供食物給蟻后。”
唐寧若有所悟：“在仙界之中，除了您這樣至高無上的存在，還有些什麼人？”
“各個界面的物種在仙界應有盡有，器靈界的器靈生物，死靈界的死亡生物，天元界的人和妖，都在仙界共存。”
“仙界的人是否都是超越大乘期以上的修士？”
“仙界廣袤無垠，包羅萬象，什麼樣的生命都存在，超越大乘期的人很多，大乘期之下的更多。”
唐寧疑惑問道：“大乘期之下是怎麼去往仙界的呢？”
“仙界和其他界面並沒有太多的不同，除了更加廣袤，更加包容，其生態與各界面基本一樣。仙界也存在着數之不盡的原著民，它們在仙界出生，在仙界成長。”
“不知大乘之上是否仍有修行境界劃分？”
“飛昇之後，又有真仙、金仙、太乙、大羅幾個大境界之分。”
唐寧沒想到飛入仙界後，竟然還有這麼多大境界，心中不僅有些驚訝：“敢問死亡神明大人？這幾個境界的修士壽元幾何？”
“修爲達到真仙境將不會再有固定壽元的限制，只有無窮無盡的劫數，每個劫數都有固定時間，若能一直挺過劫數，即使是真仙也可永世長存。但在實際中，沒有人能一直挺過劫數，每一個劫數過後，下一個劫數會更加強大。”
“劫數是什麼？是否如天罰雷劫那般存在？”
“不一定是雷劫，更多的是其他劫難。”
“死亡神明大人，請恕我冒昧，您本體的修爲是否就是大羅境？還是超越了大羅境。”
“大羅之上皆稱道祖，也就是器靈界所稱的神明。道祖的存在是獨一無二的，只有掌握了某一根本屬性大道本源之人才能晉升道祖。就像器靈界所流傳的各種各樣取得了神格的神明，譬如掌控雷電之力的神明，就是得到了天地間雷電力量的大道本源。而其他依靠吸收雷電之力修行之人，都會被他的大道本源所壓制。”
“大道本源？那是什麼？”
“等走到那一步，你自然就明白了。”
“我在古籍上，總能看到修士飛昇修行仙界之事，那些都是真實的嗎？據傳天元界第四紀元後，就沒有再出現過修士飛昇，這是爲何？”
“這些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仙界連接各個界面的空間通道出現了重大問題。”
“爲什麼會這樣？我的意思是，爲什麼會突然間出現這樣的問題。”
“有一位比我更爲遠古的道祖意外隕落了，這位道祖是仙界最爲強大，最爲古老的道祖之一，存在了不知多少歲月，被尊稱爲空間道祖，仙界連接各界面的通道，幾乎全在它的掌控之下，由於它的隕落，致使與各個界面連接的空間相繼崩壞。”
唐寧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腦海中思緒電轉，立馬就想到了海月族先祖地宮的那些畫面，於是問道：“我從海月族先祖留下的信息中得知，仙界發生了一場大動盪，是否與這位空間道祖的隕落有關呢？”
“剛纔我已經說過了，仙界需要各個界面的供給，因空間道祖的隕落，仙界斷了和各個界面的關聯，各個界面的修士無法通過空間通道飛昇仙界，同樣，仙界再也得不到各界面的給養。長久下去，仙界資源必然萎縮，於是動盪便發生了，各方瘋狂的搶奪現存的資源，戰爭也就自然而然的降臨了。”
“您是在仙界動盪之初來到死靈界的，那麼斬仙大人呢？她應該是最近才從仙界降臨的吧！按您的說法，空間道祖隕落，各界面與仙界連接的空間通道相繼崩壞，那她是如何來到天元界的？”唐寧問出了藏在心中最爲關鍵的問題。
“原因很簡單，有一位新的空間道祖誕生了。因此一部分連接仙界空間的通道得以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