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翠晶瑩透亮的綠竹之上,金色雷弧閃爍,唐寧雙目微閉,體內靈力源源不斷涌入其間,不知過了多久,他猛然睜開雙目,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劍氣爆發開來,凌亂的劍氣夾雜着金色雷電瞬間淹沒了整間屋室。
一柄三尺大小的金色長劍化作一道光芒從儲物袋內鑽出,繼而高速的飛轉起來,來回舞動,如同一個懵懂的孩子在歡欣雀躍的舞蹈。
唐寧先是愕然,後而轉爲欣喜,他心神一動,那飛舞的金雷劍立時便端端正正懸浮在他身前一動不動。
金色的光芒綻放,凝成一隻黑色巨牛妖獸模樣,其口中發出一聲聲尖銳的鳴叫,此正是金雷劍中坐鎮的獸魂,其本五階下品妖獸神魂,如今已然覺醒,並突破瓶頸,晉至五階中品妖獸。
法寶內的獸魂覺醒,是法寶晉升靈寶的重要標誌,而晉爲靈寶之後,法寶就不再是一件普通的物品,它擁有了靈性,也就有了無限增長的可能性。
此時的金雷劍周圍環伺着靈力,好像呼吸一般,環繞的靈力不斷膨脹收縮,周而復始。
這柄金雷劍在鍛造完成之初,唐寧就堅持每月餵養精血,持續了約莫有一二十年,在對陣牧北妖魔時,又斬殺了不知多少妖獸,就連煉虛級修士也有三位死在此劍之下。
劍身在斬殺對方時,本就會自然吸收其生命精華,此劍斬殺了這麼多強大敵人,直到今日終於覺醒了獸魂,晉升爲靈寶。
唐寧伸手接過金雷劍,手掌輕輕撫摸着劍刃,就像撫摸着孩子一般,金雷劍微微抖動,似在迴應。
他心下難免有些激動,比青玉燈、血虎印、玄源鐘不同,此三物雖然也都是靈寶,但都是他從別人手中奪來的。
而金雷劍卻是他一手培養的嫡系,這就好比親生的和後孃養的一般,情感上多少有些親疏不同,且金雷劍又關乎他所修煉的天衍劍陣,自然更加看中些。
按小斬的說法,天衍劍陣威力非凡,且與飛劍法寶息息相關,飛劍品階越高,劍陣威能越強。
若能將四十九柄飛劍都晉升爲靈寶,憑藉劍陣之威,雖不敢說世間無敵手,至少同階修士間基本無敵。
要知道僅憑天衍劍決,他就斬殺了三名同級別的修士,天衍劍陣之威比天衍劍決有云泥之別。
若他掌握了天衍劍陣,別說煉虛初期修士,就是對陣煉虛後期修士,也絲毫無懼。
一番神思遐想後,他收起金雷劍,他轉身又更加熱情的投入到了金雷竹事業之中。
……
一晃眼,幾個月很快便過,華淵城廓之上,一隊隊修士筆直矗立,一座座巨炮成列,上空烏雲密佈,一副風雲雨來之勢。
果然不多時,便狂風大作,暴雨傾盆而下。
城中氣氛肅穆,往來之人皆一副匆忙模樣。
牧北大軍南下的消息此刻已傳遍了聯軍上下,受即將到來戰爭局勢的影響,華淵城內的商鋪紛紛關門,散修大多已經撤離,現在整個城中是一片寂寥,早已沒有往日繁華。
華淵城作爲與東萊郡接壤的前沿,乃是牧北大軍南下的首當其衝之地,除了駐守在此的聯軍,能撤的基本上已經全部撤離了。
第十縱隊駐地,洞府內,唐寧手握金雷劍正自修煉着天衍劍陣要訣,他的劍招緩慢,可每一招竟都留下一個殘存的虛影,數十招過後,他深呼了口,收起劍勢,所有虛影霎時消失不見。此刻的他額頭上已微微有些汗漬。
天衍劍陣的修煉對神識消耗極大,縱使以他修爲都有些吃不消。
就在他盤坐而下,將要歇息時,屋外敲門聲響起,他一揮手,石門無風自開,石軒大步而入躬身行禮道:“稟師叔祖,紹輝道友前來拜見,由於本部進入戰時戒備狀態,是以護衛殿的人沒敢放他入內,就讓他在山脈外間等候。”
“我知道了,你去吧!”唐寧聽聞此言,知曉定是金雷劍煉製之事有了結果,打發了石軒去後,他起身離了洞府,外間護衛殿的修士正等候着他,兩人來到大陣南面,眼前光幕消融出一個缺口,他身形一閃,出了裡間。
“拜見前輩。”紹輝見他自內而入,立馬迎了上去行禮道。
“不必多禮了,現在本部是戰時戒備狀態,因此不能放你入內,你此來所爲何事?”
“是豐師派晚輩來的,前輩先前交予他的材料已煉製完成,特命晚輩來請。”紹輝見有外人在場,也多了個心眼,沒有說明是千年金雷竹煉製的金雷劍,只說是材料。
“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唐寧轉身向那護衛殿修士吩咐了一句,便和紹輝遁光離去。
聯軍進入戰時戒備狀態下,未得命令,是不準私自外出的,縱然有急事外出,也得和上級隊長報備地點和時間,申請得到通過後,才能離開,但以他現在身份當然有一定特權,不用那麼走那麼多繁瑣程序。
兩人來到城內一處荒僻山崗,其間有一屋室,唐寧遁光方落,屋門便打開,豐奕微笑相迎:“唐道友來了,快請進。”
兩人客套寒暄了一番,唐寧開口道:“聽邵道友言,金雷劍煉製已經完成,不知共煉成了幾件?”
豐奕微微一笑,手中翻出五個石盒:“幸不辱命,這是五柄金雷劍,唐道友看看是否滿意。”
唐寧接過石盒,一一打開,內裡各自端放這一柄三尺長金光閃爍的長劍。
“豐道友不愧是煉器大家,五份材料竟無一損耗,全部煉製成功。”唐寧撫摸着劍身,他原來已有材料耗損的心理準備,此刻見五柄金光閃爍的金雷劍擺在眼前,饒是他在外人面前輕易不示喜怒,此刻也不禁面露喜色。
“唐道友謬讚,豐某愧不敢當,道友如此信賴,豐某又豈能失道友之所望。也是道友福運,因此才僥倖全煉製成功。”
“慚愧的很,豐道友先前所囑託的幾種修行材料,我暫時還沒有找到,因本部離開了東萊郡,這些事務一時也不知該找誰處理。等過些時日,戰事稍緩,我再找內妻商量,若宗門有道友所需之物,我便向宗門申請兌換。如若沒有,我也會盡量替道友找尋。”
“此事不急於一時,今日找道友來,一者是爲將金雷劍交付,二者,是向道友辭行。”
“豐道友要離開這裡?不知欲往何處?”
“我本就是一介散人,沒有固定居所,聽聞牧北妖魔已經南下,這平原郡和北海郡恐怕很快就會被戰火波及,我留此無益,欲往臨淄郡走一遭。”
“暫時離開也好,只不知道友日後還會回來否?”
“戰事結束後,我當然會回來。我本就是四海爲家,這裡走走,那裡停停,唐道友若需要我煉製金雷劍,直接把材料交給溫兄便是,他知道我的聯絡地點。”
“那好,我若找到豐道友所需之物,就交給溫道友。”
兩人聊了一陣,豐奕客氣的留他宴飲,唐寧以縱隊事務爲由委婉推辭,離了此間,回到縱隊。
次日,他被請至議事殿,內裡鮑文康和朱貞已然在座,正在交談。
“朱道友,是否軍團有喻令下達?”唐寧與二人見禮後,在一旁入座,開口問道。
“據最新情報消息,牧北妖魔此次南下,主攻方向乃是北海郡,進犯平原郡的兵力並不多,目今他們已從石崗縣出發,按行軍速度,估摸還有幾個月就會到達兩郡交界之處,軍團命令本部進駐雅濟亭,三日後出發。”
“除了本部外,雅濟城還有其他守備隊伍嗎?”
“本部軍團全都進至雅濟城,另外再加上本身就駐守其城的五隻縱隊,共同守備此城。”
“敵軍有多少兵力?”
“目前還不清楚。”
兩人談話之間,又有一名管事自外而入,加入了幾人討論,不多時,縱隊各管事和各聯隊長都相繼到來,朱貞宣佈了軍團命令,又絮絮叨叨講了鼓舞人心的話語,半個時辰後,議事結束,衆人各自離去。
三日時間很快便過,縱隊議事殿內,衆人聚於一堂,一名男子自外而入,躬身行禮道:“稟朱前輩,本部人員已悉數集結。”
“出發。”朱貞起身一聲令下,衆人魚貫而出,登上懸浮半空的天靈船。
諸多戰船光芒大綻,轟隆聲大響,朝着西南而去,軍團攜浩蕩之勢出了華淵城,一路上越過崇山峻嶺,大江大河,非只一日,終於抵達雅濟城。
第十縱隊衆人還未及紮下營地,就又被一紙命令支配到前線的風羽亭駐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