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登時被項管家這一番話問得啞口無言,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刑具還滴落着鮮血,這地方陰森得就連楚雲都不願意多待,恨不得現在去練劍。
項管家負手向前,面朝其淡淡一笑,遂即饒有興趣的說道:“當了**還要立牌坊,只要對我有用,我並不反感這種人,你主子給了你多少錢?
望着眼前這個從容淡定的中年男子,紅衣男子彷彿身上被壓了一座巨山,再也不敢立任何牌坊了,畏懼項管家的威嚴,思考半晌之後,他只能實事求是地回答道:“五十金。”
“你這種殺手也值五十金?”沈姑姑怒罵道。
項管家揮了揮手,輕輕一笑:“動怒對皮膚不好。”
沈姑姑柔聲一笑,這才收起了心中的怒火,自從項管家這次從死亡森林回來之後,她就發現項管家變了個人,變得更加溫柔和體貼了,雖說她並不清楚他們在死亡森林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這樣的變化委實令她欣慰。
項管家目光移向前方,朗聲笑道:“好,我給你一百金。”隨後親自上前,解開了紅衣男子的刑具。
紅衣男子再也無法剋制內心的感動,登時拱手相拜,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項管家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目光移向另外一名男子。
這時,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項管家凝聚真元於指尖,金芒閃爍,一枚金元飛劍從他指尖飛出,射向那男子的脖子,瞬間滅殺了那男子。
這樣的畫面讓紅衣男子驚愕不已,目光重新移向項管家,一臉茫然。
“項父爲何要殺他?”東方婉不明其意。
“一個人連做人的血性都沒有了,留有何用?”項管家語氣平淡,隨後目光移向紅衣男子,大笑道:“有機會再罵我幾句,我這個人就是喜歡聽別人罵。”
“這。。我。。”紅衣男子的思維完全跟不上項管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項管家收起了笑容,正色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你願意的話,這裡是一百定金,去替我監視你的僱主,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目光移向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子,朗聲道:“他應該不是你的什麼兄弟吧?”
紅衣男子朗聲拜道:“不是,只是路上認識的人而已。”
項管家欣然點頭:“走吧,剩下的那些殺手中除了那兩個被人威逼以外的,我全部交給你,我會在他們身上設置黑印,希望你能夠給我帶來我想要的消息,否則我隨時可以找到你。”目光移向沈姑姑,沈姑姑心領神會,立刻前往其他幾處獨立的審訊室,將那些殺手帶到了項管家的身前。
項管家凝聚真元於指尖,一一爲他們打上印記,遂即面朝他們冷冷道:“殺手,這個職業我很厭惡,想要活命的話,就老老實實地聽這個男人話,否則毒性發作,那生不如死的滋味,我想你們也是曾經見識過的。”
如果不是心情大好,回想起那一位老前輩的恩情,項管家會將這些殺手統統滅殺,如果不是想着女兒的未來已經有了着落,他也絕不會願意和這些人蛆多說一句話。
這些殺手無不叩拜,按照規矩,他們現在應該被嚴刑逼問,感受着那升不四的痛苦,最後成爲一具屍體,能夠活命,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不敢奢求更多。
“是!”
眼見這些人如此,項管家微微嘆道:“相互幫助吧,活着也不容易。”目光移向那名紅衣男子,伸出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朗聲道:“團結爲重。”
說完之後,項管家不做任何停留,大手一揮,那男子心領神會,遂即帶着這些殺手離開了項府。
望着這一羣殺手漸行漸遠的背影,項管家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忽然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隨後目光移向楚雲,笑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楚雲微微一怔,遂即拱手拜道:“大致和項父一樣,只是我不會讓那個紅衣男子成爲他們領導者。”
“哦?爲什麼?”項管家饒有興趣地反問道。
“他戾氣太重,不適合當領導者。”楚雲一針見血,自從看見那個紅衣男子的第一眼起,他便覺着這個人戾氣太重,這樣的人不太適合當領導者。
“正因爲他戾氣太重,所以我才讓他當這一羣殺手的領導者,明白我這句話的意思嗎?”項管家一邊說,一邊負手向前。
楚雲恍然大悟,登時對項父更爲敬重,拱手拜道:“項父果然比我想得更多。”
薑還是老的辣,那名紅衣男子雖然戾氣太重,但他管理的是一羣殺手,這羣殺手心性殘暴,戾氣太重反而成爲了管理這一羣殺手的優點。
殺手,這種帶有暴虐之氣的職業,楚雲是從來不會心慈手軟的,那些電影裡的殺手看似還人情脈脈,尤其是那部電影,什麼殺手不太冷,看似合情合理,其實這根本違揹人性,一名殺手在成爲殺手之後,在那隻腳踏入黑暗的時候,他就已經不是個人了。
人性就只有兩面,要麼光,要麼暗,沒那些電影裡演義得那麼複雜。
當你成爲殺手的時候,當你爲了錢而可以屠殺他人性命的時候,其實,你就已經很難回頭了。
就拿項管家來說,他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刁難,排擠,暗殺,但他卻從來沒有因此而養成暴虐之氣,而眼前這些殺手,稍微遭遇一點社會的不公,他們一有機會便肆無忌憚地發泄,進而做什麼事都帶有暴虐之氣。
“還是項父厲害,唉,是我太年輕了。”
楚雲不得不佩服項父的老辣。
“只要對我們有用,對待這些人,手段無論多麼殘忍,都是可以的。”項管家語氣平淡。
“這是當然。”如果不是項父的安排,楚雲早就用盡酷刑了。
項管家欣然點頭,隨後目光移向沈姑姑,道:“把那兩個被人威逼的殺手放了,順便給他們一些錢,安頓好他們。”
“是。”沈姑姑從來不懷疑項管家的任何決定。
“好了,我要去練劍了,雲兒,婉兒,你們今天還沒有練劍吧。”
第二天清晨,一束溫和的陽光射進練劍室,修煉三個小時的楚雲正準備朝着浴室走去,迎面突然走來一位老者,只見其身形健碩,氣態巍峨,猶如一座雄偉的巨山緩緩朝着這方走來。
“秦伯?”楚雲登時大驚,隨後臉色泛起一絲愧色。
原來這氣態軒昂的男子正是之前幫助楚雲的秦伯,那一位乖巧且任性妙齡少女的爺爺。
定了定神,楚雲還是恭恭敬敬地迎上前去,他不知道秦伯來此何意?但他就知道一點,秦伯出入這機關重重的項府猶入無人之境。
秦伯負手向前,淡淡一笑:“小子,豔福不淺嘛!”
眼見秦伯無有怒意,楚雲趕緊撓撓頭,傻笑道:“多虧了秦伯的幫忙。”
說到底,他還是有些不太適應這個世界的人文觀念。
可轉念一想,如果他是長輩,也是不願意過多過問女兒的私人情感,父母將你養育這麼大,你有了獨立自主的能力,怎麼選擇你自己的事情,難道我養你這麼大之後,還要管你的兒女私情。
秦伯負手向前,朗聲道:“具體的情況你項父都和我說了,我聽說你們還遇到了趙九峰?”
“趙老前輩?”楚雲不斷回憶着之前那一位老前輩所說的每一句話,猛地一驚,再度拱手拜道:“趙老前輩說您和他是很好的朋友。”
秦伯臉色閃過一絲傷感,嘆道:“算是吧,好了,不說他了,這些事小玉也知道了,現在正和我賭氣呢,說非殺了齊琪她們不可,你知道她脾氣很怪,現在被我關進了小黑屋,只要她同意,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我活了一百五十多歲了,還不至於爲這種事情而出面,而且實事求是地說,我還可以藉此緩和與仙雲閣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