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香這才發覺自己方纔打出去的那一掌竟是在不知不覺中帶着內力,她疾步上前扶住念可的手臂關切地問道:“你怎樣了?”
念可本是有武功內力之人,練武之人的防範心隨時都有的,是以,她也傷得不是很重,她搖頭道:“沒什麼大問題。”
田秋香垂眸看見自己的手掌,她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內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大祭司說我的內力是被禁錮住了,他方纔爲我解開了。”
一說到大祭司,念可揚眉擔憂道:“我方纔聽說大祭司想要娶你?此事可真?”
田秋香顰起了眉,點頭道:“是的,我正是因着此事去找百里無雙探討的。”
念可看着田秋香,想她如此嬌美聰慧的一個女子,又怎生願意嫁給一個半百的老頭子,她關心地問道:“你可想到了好法子?”
田秋香搖頭道:“逃跑的法子有的是,但是需要百里無雙的幫忙才行,不過,無論怎樣做,只要我離開了漠西都會讓他處於險境的,是以,我纔會覺得兩難。”
百里尋是個冷情之人,他因爲想要鞏固自己的地位才娶她,如若她就此消失,那豈不是會給念塵帶來災難?可是,沒有念塵的幫助,她又怎麼逃得出漠西呢?這正是她此刻懊惱的初衷。
“可是,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嫁給大祭司呢?我想,四師兄也是不願意的。”一想到,百里尋那副衰老的身軀擁着這樣一幅年輕的軀體,她怎麼也覺得看不過去。
田秋香有些煩躁地說道:“唉,我先去問問百里無雙,看看他的意見怎樣了,然後再找個兩全其美的方法。”說到這,她擡眸看向念可,問道:“你要與我一起麼?”
念可微微一搖頭,說道:“我先易容待在你的寢殿吧,我怕跟得太緊,四師兄反而會對我厭倦。”
田秋香聞言,心下微微一酸,想當初,念可放毒蛇咬她時,她只覺這個女子太過蛇蠍心腸,而今瞧她這般爲念塵着想,竟是莫名地感動起來,難怪她當初會那樣對待自己,原是因着她對念塵早已用情太深。此時的她真的很想去到念塵面前一巴掌將他扇醒,讓他早點體會到念可的心意。
因着辛酸,田秋香的眼眶之中漸漸潮熱,她點了點頭後便轉身朝念塵的寢殿行去了,行到寢殿時,那些念塵的哥哥們已然散去,念塵正獨自坐在書桌前看着書籍,他耳朵一動,已然知曉有人快要入殿,待他用餘光看清楚來人時,他平聲說道:“我會兌現那個賭局的。”
就算沒有那個賭局,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去娶一個比他小這麼多的女子,阿香的一生不該埋葬在這沙漠之邊,她適合更寬廣的天地。
田秋香見他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自己也不再遮掩,遂進步說道:“什麼方法?”
念塵聽後,用毛筆在硯臺上喂滿了墨汁,大掌在宣紙之上游走,力透紙背,龍飛鳳舞一陣子後,田秋香屈身前往,只見那雪白的宣紙上赫然寫了兩個字——“順從”。
田秋香看了那兩個字後揚眉道:“然後呢?”
念塵緩緩垂下頭,又在宣紙上寫了四個字,那就是“金蟬脫殼”。
田秋香眼眸一眯,心下驚詫,想不到,念塵竟是與她想到了同樣的方法,只是這個方法會給念塵帶來災難,他的父親到時候責怪他,那又怎麼辦呢?
念塵似乎瞧出了田秋香臉上的難色,他雲淡風輕地說道:“你無須擔心,他雖然心冷,但是,虎毒不食子,我的命還是能夠保住的。”
田秋香眉峰挑了挑,問道:“你確定?”
念塵眼眸一垂,點頭道:“確定。”
其實,他從來都不瞭解他的父親,從小,他便一直仰視着他,他知道父親是一個權利**極深的人,也知道他的武功高深莫測,更知道,他雖然有很多的女人,他卻一個都不愛,父親這樣的人,怕是根本就沒有愛的。所以,他也不知道送走阿香,父親會給他判什麼刑,不過,無論後果怎樣,他也一定要將阿香送走。
田秋香看着念塵一臉篤定的樣子,心下信了幾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的良心也會安穩許多,思索清楚後她便起身離開了念塵的寢殿。
待她剛一回到寢殿時,百里尋的傳話便到達了她的耳中,他着人向她傳達了兩件事,一件便是水神加冕大典在後日舉行,一件便是她與百里尋的婚期,因着她身份的特殊,百里尋將娶她爲妻,將他幾乎虛懸半生的妻子之位給了她。田秋香在聽見這件事時只覺可笑,果真是眼睛長在頭頂之上的男人。
不過,爲了順利逃出漠西,田秋香也並未表現出過多的表情,但是,卻也不能太過順從,不然百里尋定然會疑心四起。
時間過得很快,水神加冕大典眨眼便道。這一日,田秋香裡穿白色鑲銀邊花紋的緊身衣,下身着同色系長裙,外面罩着潔白的紗麗,墨髮梳成了漠西最傳統的髮式,只是發上卻沒有佩戴任何的法師,她柳眉含煙,清眸流轉,整個人看清來清新如百合,嫋嫋一立便已攝了衆人的魂。
“水神再現,佑我漠西!”
當田秋香在衆人的擁護聲中坐上水神神廟主殿上那高高的座椅時,她凝望着殿內人羣熙攘的衆人,只覺最近的生活似神話一般,她竟然轉眼間就變成了神,記得以前讀書的時候很喜歡看一本叫做《傾國怨伶》的漫畫,那之中寫得便是遠古的衆神,書中唯一的水神嫿崢是個十分冷豔絕麗的女子,猶記得當時追看那書時,還想着,只有神才能長得這般迷人,不想今日,自己倒成了這水神的代言,活着,果然精彩無限。
神廟大殿皆是由上好的大理石打磨光滑而成,就連這水神的座椅也全是大理石製成,初春的日頭不算太盛,田秋香坐在大理石板上只覺身子冰涼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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