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尋眼眸微微一斂,說道:“七日之後若見不到雨,這口井便是你永遠的歸宿!”說罷。拂了拂袖子離開了八角井。
待百里尋離開之後,田秋香雙手環胸直盯着百里無雙看,她眉眼跳動,單腳抖動,看着好不愜意。而百里無雙在接受到她挑釁的目光時,俊臉跟着沉了沉,抿脣不發一語。
他倆對視一會兒後卻見一名士兵俯首去到百里無雙的跟前兒朝他說了一些話,百里無雙沉鬱的臉在聽見那些話時變得更加陰霾起來。
其他的圍觀人們在百里尋離開之後都一一散去,田秋香在看爽了念塵的表情後也被士兵們帶走了,這一次的待遇與以往皆不相同,士兵們似乎對她禮遇有加了,說任何話都會在前面加上一個請字。
田秋香被帶上馬車之後打開車簾看了一下仍舊立於原地的念塵,臉上烏雲密佈的表情已漸漸散去,他靜靜地望着天空,似在思索些什麼。觀了一陣子後,田秋香放下了車簾垂眸兀自思索起來,一顆心仿似幻海沉浮波濤不定。
馬車一路顛簸,過了大概兩刻鐘後便到達了目的地。下得馬車之後田秋香被眼前的景象給驚歎了。之間她的身前巍然挺立着一座歐式神廟,整個建築呈四方形,皆是有大理石鋪就而成,平角屋檐之上雕刻着諸神,廊前聳立着一排巨大的羅馬柱,威嚴而肅穆。
“真是宏偉啊!”完全沒有想到能在古代看見神廟建築的田秋香從心底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榻上黑色盈亮的大理石磚,田秋香漫步於神廟之中,禁不住伸手觸碰了一下身邊的那根直聳入雲的羅馬柱,那羅馬柱全然由白色的大理石圍砌而成,精美而奢華。
沿着寬大的木門前行而去,大殿之中供奉着水神,那水神也是由白色大理石雕制而成,她面色圓潤,宛若生物,當真可謂巧奪天工。
繞過大殿穿過了哥特式建築的長廊,田秋香被侍女們待到了下榻的房間,房間之中也全是復古歐式傢俱,一應的純白色木製而成。
田秋香進入房間之後,沒管其他換號衣服後直接撲到牀上裹住被子就這般睡了過去,天知道,她已經有多久沒有沾過牀沿了,至於降雨一事,等她睡醒之後再作打算吧,她還有幾天的時間來細細思量,畢竟,雨這個事,是急不來的。
田秋香再次醒來時已是下午十分,她醒來之後便聽侍女來報說無雙大人曾來找過她。田秋香眨了眨眼睛,心下掂量着也該去找念塵商量一下對策了,遂起身整理好衣服由侍女帶路而去。
快要入得念塵居住的殿宇時卻聽殿內傳來了對話聲。
“四師兄,我就那麼讓你討厭麼?”
田秋香在聽見這個聲音時不由地微微瞪眸,這個聲音是屬於念可的,她竟然追到漠西了。
殿內傳來一陣沉默之後聽得念塵冷冷說道:“我不討厭你,也不喜歡你,我對你沒有任何強烈的感情。”
“爲什麼?我到底哪裡不好了?”念可的聲音之中已然帶着嗚咽之意。
念塵聞言,淡然道:“沒有爲什麼,你快點回西華山吧,免得師父擔心。”
念可聽後拒絕道:“我不要回去,現如今,你還要在七天之內降雨,降雨啊,那是說降便能降麼?如若不能降的話,你豈不是也會收到牽連?我不要在這個時候離開,我要一直守在你的身邊。”
“不要逼我派人押你回去!”
念塵冷然而微怒的話語讓駐足在門外傾聽的田秋香微微愣了愣,念塵的語氣雖然冷冽,但是卻能聽出其中那一番淡淡的關懷之意,或許,他的心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冷漠。
“你······”
念可說了一個你字之後便轉身哭泣着飛奔而去,她迅速行至殿門外,嘩地一下便拉開了房門,拉開房門之後卻見田秋香立在門邊,她看了一眼田秋香後便掩面飛跑而去了。
田秋香微微一擡首,想也沒想地跟在念可的身後。
念可一路飛奔而去,她穿着一身侍女的衣衫,那衣衫本是從頭裹到腳的,飛奔起來自然沒有嶺南的衣服那般方便,田秋香一路追了過去,穿過長長的迴廊,在她們途徑荷花池時,念可終是因着衣裙不順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嗚嗚······”
本是無聲低啜起來,長廊之間本是空蕩無人,而今一聲哭泣卻穿透了廊間的寂靜,迴音無數。
田秋香立在她的身邊,看着那頹然匐地的女子,想起了西華山之巔的那一個夜晚,她願意以自己的身軀爲念塵吸去寒毒,可見她對念塵的愛已然深入了骨髓,這份愛讓她深深地動容,她本打算將自己是念香一事告知念塵,而今念可出現,又因着她對自己蹭偷看念塵洗澡一事有很深罅隙,所以,她還是先暫時不說了,免得生出諸多意外,現在最重要的事便是保住小命。
“姑娘,金誠所至金石爲開,總有一天,他會爲你的這份愛感動的。”田秋香凝望着地上的念可,開口勸導起來。
念可本是微微抽泣的身子在聽見這番話語後停滯了搐動,她轉過頭看見跟前立着一名女子,她擡手抹乾了臉頰之上的眼淚,隔了半晌方纔站立起身,站起身後,她冷了冷表情質問道:“你爲何拉他下水?”
田秋香脣角動了動,回得理所當然:“因爲他見死不救。”
念可搖頭道:“誰說他見死不救了?你是大祭司親自挑選的祭神使者,你以爲他的一句話就能讓大祭司不讓你祭神麼?怎麼可能?他是想着用其他方法去救你,而你,卻拉着他一起跳入了一個無底深淵之中,你當真是害人害己!”
一席話語讓田秋香不得不側眸看向念可,對於念塵,她雖然瞭解不深,但是卻也能知一些他的心境,他定然不似面上表現出的那般冷漠,不然那夜,他也不會掉轉馬頭來救她,但是她田秋香不想欠他這個人情,自己的命運雖是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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