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田秋香剛剛用完午膳後,踏出酒家沒多久時,天上頓時烏雲密佈,層雲翻滾,湛藍的天空之中瞬時厚重起來,壓低了蒼穹。
田秋香擡頭一望便知快要下暴雨了,這世道真是奇怪,冬天竟然還會下暴雨!
許是因着對老天抱怨了一句,只見那本事在高空之上翻卷的烏雲竟是頃刻般全然壓了下來,一場毫無徵兆的雨就這般潑了下來,只讓那些本是閒散走於街道上的人淋了個措手不及。
“嘩嘩譁——”
傾盆大雨瞬時而至,豆大的雨滴打在地面之上嘩嘩作響。
田秋香擔憂衣服被淋溼,在大雨扣下來之際拔腿就跑,迅速閃進了街邊的一家店面,一旦躲雨成功,田秋香便指着天罵道:“靠,這個瘋天,哪有冬天下暴雨的?而且還沒有一點徵兆,風雨雷電四個神仙做什麼吃的?真是的!”
古代就是這點不好,要是有天氣預報,那該有多好啊!
一陣痛罵之後,田秋香心裡爽了,她放下手指拍打着身上的水珠,一面拍打一面唸唸有詞,然而,拍打一陣後,田秋香只覺得背後似有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將她整個籠罩起來,那感覺只讓她毛骨悚然,似乎午夜經過墳場一般,讓她膽戰心驚。
田秋香眼角微微一挑,她拍打雨水的手慢慢停了下來,停下來後她顫巍巍地緩緩轉過身朝後望去,這一望之下讓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竟是奔進了一家酒家之中,進酒家躲雨本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可是,令她心下不安的是,這間酒家之中透着一股怪異的味道。她那驚鴻一瞥之下,首先是看見了左面櫃檯後的掌櫃,掌櫃一直低着頭算賬,算盤聲吭吭作響,仔細觀之,卻見他那隻打算盤的手有些微微發抖,田秋香眉毛挑了挑,跟着將酒家之內三步一防五步一設,皆是站着身穿黑色衣衫面容陰鬱的男子,他們立在了酒家中的各個要道上,包括入門處,樓梯口,櫃檯前以及通往後院的門口處,他們站在那些地方還好,讓田秋香不解的是,他們此時正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
田秋香眼眸眨了眨,心裡道,這些人爲何這般看着她,她說做什麼事了麼?
一雙靈動的大眼輕靈流轉,一瞟之下,發現黑壓壓的人羣之中竟是坐着一個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他背對她而坐,他的頭髮是銀灰色的,沒有束髮,一頭長髮鋪陳而下,髮尾掃到了地上。雖然他背對着她,但是,田秋香清楚地感覺到此人身上正散發着一股濃濃的怒意,那怒意似一把鋼刀直戳她的心窩。
田秋香美豔一挑,眼前跳出一個金光大字,走爲上策!
有了打算,田秋香輕輕擡起腳跨出了酒家門檻,當她的腳安全着地後,她迅速擡起另一隻腳,腳下似安了風火輪一般在狂風暴雨中卷跑而去,帶走一地的泥濘。
“我要拿她祭神,要活的。”待田秋香奔出酒家之後,卻聽見酒家之內輕描淡寫地飄出一句話語,如雲舒縷,風輕雲淡之間已然剝奪了一個鮮活的生命,明明是血腥十分的話語卻被說得優雅異常,讓人一點兒也不覺得磣冷嚇人。
這個說話者便是方纔背對着田秋香而坐的白衣灰髮的男子。
“是,大人。”
酒家內林立於側的黑衣人在聽見男子的命令之後頃刻間列隊出發,閃電之際竟是朝外蹦出了不下五十個人,他們身影飄渺,行動間變幻莫測讓人根本看不出步伐所在。本是在打着算盤的掌櫃眼睛向上一番,驚愕於這些人的藏身之地,他瞥了一眼後又垂下眼眸繼續打算盤,心裡瞬間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等這些走了以後,他決定趁早關門。
黑衣人的雷電行動似乎沒有打擾白衣男子的雅興,只見他眼眸微垂,緩緩擡起桌上的青花瓷茶盞,慢慢送往脣邊,優雅地繼續品名。談笑之間,強弩早已灰飛煙滅。
對水神不敬者,殺無赦!
-----------我是華麗的分割線----------
田秋香在雨中飛奔而去,全身上下早已溼透,粗布麻衣製成的衣衫吸水性十分之好,以至於跑出一段路程之後只覺身軀沉重異常。田秋香一面跑一面喘着粗氣,不斷伸手去掏懷中的藥瓶,思索着一會兒如果有人追來,她應當如何使用毒粉。她的毒粉在乾燥的空氣之中傳播比較迅速,可是在這瓢潑大雨中卻又讓她如何使用,如若毒粉無用,她又該使用怎樣的方法將那些顆粒彈入對方的口鼻之中呢?
田秋香緊拽藥瓶,腦中運轉,然而,不待她思索過多,卻覺雨中似乎傳來了陣陣殺氣。
雨水沖刷而來,眼前白茫茫一片,雨水沿着臉頰嘩嘩而落,直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因着殺氣的傳來,田秋香身子一轉在原地兜了一圈,可是,一圈過後,她未能發現任何蹤影,詭異的行蹤讓田秋香的心突突地跳動起來,那聲音似鼓鼓的雷聲。
“什麼人?出來!”田秋香握住手中藥瓶,抹乾臉上的雨水朝胖喝道。
一聲厲喝之後卻見身旁並無人影閃出,唯餘那暴雨傾盆之聲在瞬息綿延着。
田秋香見無人應她,遂再度起身而跑,然而,當她甫一跨出腳步時卻見四面八方朝她襲來無數條人影,那些人手持彎刀行蹤神出鬼沒,沒有半點聲音,頃刻間便壓到了她的身前。
“忍術?!”田秋香在見到那些人的招數時脫口而出地驚呼起來。
這樣一種裝扮,她只在電視上見過,不就是日本的忍術麼?傳說會忍術的人技藝超人,擅長使用劍,鉤等各種兵器與飛鏢等暗器,他們能飛檐走壁,在沙地上飛跑不發出一點聲響,在水中屏息可長達五分鐘,如用特殊器具可在水底待上一天一夜!
天啊!她究竟招惹到什麼人了,這些人爲什麼要抓她?
雨中,人影綽綽,時而飛旋而來,時而遁地而走,晃得田秋香只覺眼花繚亂,她雖然精通陣法,但是,對於忍術卻是一竅不通的,一陣無謂地抗衡之後,田秋香終是被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罩住了整個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