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她時,她只想到了掙扎、拒絕與逃離,想不到,大師兄一抱她,連暈厥中的她都像是找到了溫暖懷抱一般,只往大師兄懷裡蹭,她竟是這般眷戀大師兄的懷抱麼?
念寒收斂好內心澎湃的心緒,鳳眸微眯朝念琛說道:“念香她中了毒,我方纔已爲她驅了毒,但是還是要找華山派討些解毒靈藥纔好,以免餘毒侵蝕她的身子。”
念琛聞言低眉道:“她中了毒?”
念寒點頭道:“是的,這事還得進一步詳查,我們先上去吧。”
念琛點了點頭,跨開健步抱着田秋香先行而去。
念寒在他二人的身影漸漸遠去後,終是忍不住朝旁一偏,悶出一口濃稠的血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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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派用來給客人們下榻用的一處別院內,田秋香躺在牀上,頭上裹着白布,腳上纏着繃帶,無論是白布抑或是繃帶之上都浸染着血漬。
她的牀邊站着一排身材挺拔的男子,他們有的目露關切,有的冷漠淡然,有的則是揚眉輕笑,總之,表情各異。
睡夢中的田秋香總覺得有無數個刺眼的光束齊齊向她扎來,讓她只覺有些坐立不安,她眉頭一皺,猛然間睜開了眼睛。
這一睜眼倒是不要緊,要緊的是面前這排場着實將她嚇了一跳。只見她眼前齊刷刷地站着五名俊美挺拔的男子,他們的身影似高山一般,將房間中的光線全然擋住,屋中黑壓壓地一片,他們皆是俯視着她,那感覺像極了天王寶殿中的五大天王。
俯視?
田秋香被自己的這個用詞給微微驚了一下,她眼眸轉了轉發現自己居然躺在牀上的,她眨了眨眼眸,再將那五大天王輪番看了一遍後開口問道:“念寒那小子呢?”
她記得念寒將他扔出了石洞,而他自己卻困在了石洞之中。
五人之中,有人在聽見她這開口的第一句話時只覺從雲端墜落。五人的表情分別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念琛聞言朝她說道:“他說是有要事,回嶺南了。”
田秋香眼眸擡了擡,隨後又垂下,心下竟是有些微微的失落,他怎麼就回嶺南了呢?
悵惘片刻,田秋香對念琛說道:“你們若是有事就先回吧,我這腳恐怕不能跟你們一起上路。”
先前之所以跟他們一起下山是因爲她的驕傲所趨,而今都被人發現了,也沒啥驕傲可言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養身子,這臉已經不能看了,總不能變成瘸子吧?那她就當真要氣死了!
念琛聞言淡淡一笑,回道:“師父出關的日子快要到了,我們確實要儘快趕回西華山,但是,你既是我西華山的弟子,我們就必須共進退,今夜,我們在這裡逗留一晚,明日會有人擡你行路。”
田秋香眉頭一皺,低聲怒道:“什麼?”
擡她?讓她坐在擔架上嗎?華山這般陡峭,坐在那上面還不把她給嚇死?她纔不要呢!
念琛像是知道她所想一般,朝她微笑道:“你無需擔心,會擡得很平緩的。”
“我不要!”田秋香雙拳緊握聲撕竭力地反抗起來。
然而,田秋香的反抗素來無效,第二日,她便被人擡着下山了,擡她的人像是華山派的弟子,只見他們擡着擔架飛檐走壁,且上下時都是十分平緩,沒有用太長時間便將她擡至了山下。
下山之後,念琛朝華山派弟子致了謝,遂命念凡協助念香行路而去。念凡眼角微微抽搐一番後還是照做了。
行路一日後,衆人宿在了樹林之中,原以爲衆人會像來時那般各自似鳥人一樣上樹睡覺時,卻見除了田秋香以外的其他人都分頭忙活起來。
田秋香被擱置在一顆巨石之上,她坐在石頭之上看着忙碌的衆人全然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夜,已漸漸寧靜,銀盤般的圓月掛在空中,映得周邊的黑幕深沉中帶着些許銀色的亮光,月明星稀,天上僅有那北辰星在上閃爍其華。
“噼噼啪啪——”
不知何時起,有人已經點燃了那架好在石塊旁的柴堆,雖是在夏日,但在這寒涼的林中卻不覺得熱。
念梅與念可不知道去哪裡弄了許多條魚來,架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念可轉動着纖細的皓腕,一面烤着魚一面瞥了一眼念香後對念梅說道:“她憑什麼坐在那裡什麼都不做啊?坐享其成,看着就惹人厭!”
念梅聞言瞥了一眼念香的腳,脣角動了動,沒有說話,但是心裡卻因着詭計未成而多有憤懣。
田秋香四處遊蕩的雙眸在不經意間與念梅對了個正着,只那一眼,她便探出,原來,她腳上的銀針竟是念梅放進去的。上一次,自己讓念梅的嘴腫了好幾天,不過,她也不至於害自己性命,而今的做法,又是爲了什麼?
念梅在接觸到田秋香犀利的目光時,卻也沒有退縮,而是微揚起頭,似是像她發出挑戰一般。
田秋香眉頭一皺,低罵了一聲:“神經病。”隨後便撤開了視線。
“四師弟,你來嚐嚐我三年前埋在這裡的花間釀!看看有沒有你那葡萄酒美味?”田秋香剛一側頭,念凡爽朗的聲音隔着夜空穿透而來。
田秋香循聲而望,但見念凡手邊擰着一罈子酒,丰神俊朗般地朝衆人行來。
念塵冷眼相看,淡淡說道:“各有千秋。”
他將酒罈子往地方一放,隨後從身後拿出一堆的白瓷碗,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正好九個。他扯開封於酒罈子上的袖布,隨後擡起罈子朝碗中盛起酒來。
一時間,酒香溢滿林間,回味悠長。
美酒一現,衆人紛紛圍坐在火堆旁,等待着美酒佳餚的到來。
待念凡將酒分好後,念梅與念可的魚也烤得差不多了,她二人起身爲衆人分了魚卻惟獨沒有給念香。
田秋香一點也不介意,轉過頭,不打算參與到他們的慶功宴中。她與他們,永遠都不會融在一起。
然而,當她側開頭時,卻覺鼻端溢入一陣烤魚的鮮美香味與醇美的酒香。
“小師妹,這是你的。”念逸的聲音從田秋香耳畔悠悠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