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他娶?不過摟在一處睡了一個晚上而已,至於談婚論嫁麼?就算真跟他發生什麼關係,我也不在意。”
念琛鷹眸半眯,低聲怒喝道:“女兒家,休得胡言亂語!”
他這一吼帶着渾厚的內力,怔愣住田秋香的同時也讓念凡吃了一驚,他轉眸看向念琛,入山這麼些年歲了,大師兄從來都是處變不驚,何曾見過他這般惱怒地說話了?
田秋香盯着念琛漸漸沉下去的臉龐,他的憤怒讓她覺得莫名,他生的是哪門子的氣?她這樣說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至於這樣麼?
念凡見念琛的臉沉得厲害,打算替他教訓念香,然而,當他剛想開口時卻聽念可的哭喊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大師兄,四師兄他暈厥過去了……”
田秋香在聽見四師兄三個字時,細細的眉毛不禁挑高了一分。
念可一路飛奔,淚如雨下,奔至念琛跟前時,直問道:“五師兄在哪裡?四師兄他暈厥過去了,身子冷得似冰塊一般,看着好嚇人……”
念琛聽聞,不再思索念香的事,轉而斂眉問道:“怎麼了?昨日不還好好的麼?風呢?”
念可急得不可開交,連忙回道:“風前些日子回漠西了,四師兄應當是昨夜受了寒,被寒毒反噬,所以纔會暈厥的。”
昨夜她本想借着四師兄治療寒毒時讓他答應讓自己爲他吸附寒毒,誰料四師兄寧肯受寒毒侵擾也不願碰她。他在驅毒的關鍵時刻飛身上了岸,她見他赤着胳膊走出了溫泉。
田秋香聞言,眼眸微瞪,念塵竟是中了寒毒麼?難怪他半夜三更跑去泡溫泉,還用陣法在外做了屏障。
念凡在聽見寒毒二字時俊眉斂了斂,隨後轉頭四處看了看,疑惑道:“念寒那小子剛剛還在這裡,忽然間跑去哪裡了?”
念可聽了,整張臉頃刻間跨了下來,豆大的淚珠再次簌簌而落:“那要怎麼辦?五師兄究竟去哪裡了?”
“帶我去看看吧。”衆人正焦急間,卻聽一平穩的聲線緩緩傳來。
言語一出,在場的衆人將視線放在了念香平凡的身影之上,山風拂來,撩開了她鬢前的髮絲,靈動而舞。
念可聞言,眼淚一收,臉部表情變換十分之迅速,她秀眉一瞪,怒道:“誰要你假惺惺爲四師兄看病了?況且,就你那水平,能治好四師兄麼?”
田秋香聞言,眸中神情淡淡,如若她昨夜沒有挑走念塵的衣服,讓他赤着身子返回房間,她才懶得理他的死活呢。
“念可,救人要緊。”念琛朝念可說完後便朝念香淡淡地說道:“跟我來吧。”
說罷,握住玉佩的手緊了一分,終是沒讓那玉佩顯露出來,他轉身擡步離去,藍色衣袍在風中捲起一條絕美的弧線。
田秋香看着念琛挺拔的身影,總覺得今日的他與往日有些不同,難道昨夜他看出那是她了麼?怎麼會呢?
“不可能的。”田秋香搖了搖頭低聲安慰道,安慰之後,她拋開雜念,一路尾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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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塵住在墨竹閣,他的閣內陳設十分的簡單,一點浮誇的東西也沒有,進入閣內後,田秋香被一尊屹立於石臺之上的小型石雕吸引了視線。
那石雕雕刻的是一名女子,那女子手持一方玉屏正往下傾倒着如流水一般的東西。
念凡見念香忽然間駐足不前,轉眸朝她看了過來,當他看見念香在觀察那尊雕像時,朝她說道:“這是水神的雕像。”
田秋香聽後眉毛一挑,回問道:“漠西很是缺水麼?”
念凡對於念香知道念塵是漠西國人一事倒也不甚在意,可見,西西華山的人都知道念塵是漠西國人,念凡聽後點了點頭道:“是很缺水的,漠西境內靠近嶺南、胤東和燕北地界的纔是綠洲,往西走有一大片土地都是沙漠,非常乾旱,什麼東西都種植不了。漠西國人的家裡都會放置這樣一尊水神的雕像的。”
念可見念香連水神都不知道,嗤之以鼻道:“哼,真是孤陋寡聞,成日裡就知道犯花癡。”
田秋香垂了垂眸,全當念可爲不存在,她擡眸望了望湛藍的天空,自古以來,爲了爭奪肥沃的土地便一直烽火繚亂,這個西西華山之中,念琛不知是哪國太子的人,念凡成日裡嬉皮笑臉,背後估計也隱藏着爲人不知的暗勢力,念逸昨夜莫名其妙的受傷,身份也有貓膩,念塵中了寒毒,也是明爭暗鬥的表現,而那念寒易容前往龍舟會,身份卻也不可小覷。
如今天下,看則平緩,實則卻是暗流涌動。
這天,不用多時,怕是要變了吧。
“哎!”素來不喜歡爭鬥的田秋香暗自嘆了嘆氣,如果真是風雲變幻的話,她倒是希望自己一直住在這西華山之上。
入得房間之後,田秋香瞧見念塵眼眸緊闔躺於牀榻之上,他的臉色看着不太好,她擡手摸了摸他的脈搏,驟涼的寒意不禁讓她心頭一冷。
這小子身上的寒毒已經沉積很多年了,照她推測,應當不少於十年,莫非少年時的他就已經深受寒毒的侵擾了麼?
原來,可恨之人皆有可憐之處啊!
田秋香爲他把完脈後便對念琛說道:“他的寒毒已經鬱積太深,一時半會兒恐怕消除不了。”
念可聞言,眼眸一翻,譏諷道:“不會醫治就說不會,說這些有得沒得做什麼?”說罷,轉眸朝念琛說道:“大師兄,我們要不去找五師兄,要不就派人下山尋醫士,別讓念香這丫頭在這裡誤事了。”
田秋香不與念可進行口舌之爭,她繼續對念琛說道:“如若大師兄用內力相助的話,再加上一段時日的調理,我想,他身上的寒毒是應該可以消除的。”
念琛鷹眸微眯,點頭道:“你且照做吧。”
念可聽了這話旋即大聲阻止道:“大師兄,你怎可放心讓念香去救?她只會落毒,那醫術卻不見得有多好。”
田秋香眉眼未擡,直接出門準備藥物去了,完全不給念可任何發泄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