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香垂眸盯着念逸的傷口細緻且靈巧地挑起刺來,當她挑完刺後,拿了一根繡花針和一截細細的白線出現在了念逸的面前。
念逸見狀驚道:“你又要做什麼?”
她的行爲爲何這般古怪?活了這麼大,從未見過醫士這般治療傷口的。
田秋香挑了挑眉,回道:“不是告訴你中西結合療效好麼?我要爲你的傷口進行皮下縫合,這樣,你那誘人且光滑的胸口才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啊!”
“皮下縫合?”念逸聞言,黑眸中散發出了盈亮的光芒。
田秋香笑了笑便動手縫合起來。
房中,袖豔的燭火跳躍閃爍着,映得燈前的女子肌膚如玉,此刻的她竟是出奇的美麗,她神情專注,一絲不苟,一針一線中都凝結着數年來的精湛技藝,讓那躺於牀榻之上的念逸都不得不爲她折服傾嘆。
他凝望着她的容顏,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怎樣的她纔是真實的她?
這個疑問一直縈繞在念逸的思緒中,揮之不去。
不知是因爲麻醉藥力的關係還是其他,在田秋香縫合的過程中,念逸竟是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田秋香見他呼吸平穩,便繼續縫合,縫合完後爲他的傷口上了藥,再用乾淨的白布將傷口包紮起來。
一切完畢後,她守在牀邊留守起來,準備半個小時之後就撤回凝香閣。然而,由於太過疲憊,又被念琛打了一掌,再來又因着聞了那麻醉香料,是以,田秋香在留守觀察的過程中竟是不知不覺地歪倒在牀邊打起瞌睡來。
隨着房中一淺一重的呼吸聲,夜,漸漸變得寧靜與深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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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清晨來得特別的快,由於地處山上,是以,青山閣中一派涼爽的氣息。
念逸素來喜歡附庸風雅,是以,他這青山閣中景緻怡人,裝扮得玲瓏精緻,倒也不失爲一個觀賞的勝地。
晨間,陽光穿透霧靄照射在了青山閣楊桃木製的雕花窗櫺之上。
藉着陽光的照射,念逸的房中也漸漸變得光亮起來。
一旦光亮,牀榻上的景象也就呈現了出來。
只見那木質大牀上,躺着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衣衫敞開,唯餘胸口處的白布擋住了些許春光,女的長髮凌亂,一些散在肩上,一些卻是滑落在了男子的胸膛之上。
女子側睡於牀榻,手臂搭放在男子的脖頸之上,其中一條秀腿放在了男子結實有力的雙腿之上,而那男子健壯的臂膀卻是摟住了女子的纖腰。
此二人,便是昨夜昏睡而去的田秋香與念逸。
看他二人沉睡的模樣,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過來的。
而此刻的凝香閣中,在石凳便昏睡了一整夜的念寒終是緩緩醒了過來,一旦清醒,他只覺臉上腫脹一片。
念寒擡手摸了摸臉,四處觀望了一番,皺眉道:“我的臉怎麼那麼痛?”
他一面輕輕揉搓着臉,一面回憶昨晚的畫面,他的頭昏沉一片,想了許久方纔想起貌似念香昨夜灌他酒了。
“念香那丫頭在哪裡?”他擡首四處觀望了一番,發現沒人後又去房中尋了一下。
未果後,念寒訕訕地出了凝香閣,朝自己的松風閣行去。
“五師弟,你的臉怎麼五顏六色的?”當他剛要跨步進入松風閣時,卻聽二師兄的聲音忽然間響在耳邊。
念寒聽後愣了愣,匪夷所思道:“五顏六色?”
念凡點了點頭後,手中摺扇一收,迅速朝他掠了過來,到得跟前,仔細一看後,俊眉一皺,疑惑道:“五師弟,你被誰打了麼?臉上青瘀袖腫一片啊!”
“被打?”念寒蹙眉重複起來,須臾,他鳳眸一瞪,旋即怒道:“是念香那丫頭打的我!”
念凡聞言,眼眸瞪得更大了,他驚道:“念香爲何把你打成這般模樣?不是因着你的衣衫,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念寒擡手摸了摸高腫的臉,他知道念香爲何打她,許是因着前些日子被他囚困的怨氣吧,可是,這怎麼能怪他呢?誰讓她總是想着逃離?
況且,她也把他害得很慘。最可悲的是,他終究還是讓她成功逃脫了。自從來西華山學藝後,他第一次有這般沉重的挫敗感。他竟是連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都看管不住!
一想起念香,念寒想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他擡眸問道:“對了,念香不在凝香閣,你有沒有看見她?她不會是又跑了吧?”
念凡搖頭道:“我也沒有看見她,我現在沒時間理會她,因爲我剛剛路過念逸的青山閣時,發現地上有烏黑的血跡,正想進去青山閣裡看看呢。”
“有烏黑的血跡?”念寒眉頭一蹙疑惑起來,旋即,他鳳眸一擡,說道:“走,我與你一起去看看。”想着許是念逸中了毒,心下想要尋找念香的想法一瞬間消失殆盡。
說罷,二人並肩而行朝青山閣行去,一紫一白的身影,在綠意盎然中顯得出奇的亮眼。
到得青山閣後,念寒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地上的血漬,隨後拿至鼻端聞了聞,肯定道:“這血裡果然是有毒的!三師兄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念凡聞言,俊眉斂了斂,隨後朝念寒使了個眼色,念寒心領神會般地點了點頭,於是,他二人一上一下,忽高忽低般地從青山閣的牆頭躍了進去。
入得閣後,他們斂住呼吸,以輕功前行,交替掩護,交錯前進,轉瞬間便到了念逸的臥房。
到得臥房後,念寒先是屈身在外聆聽了一下,聆聽之後對念凡小聲說道:“二師兄,我聽房內不止一個人,你且聽聽?”
念凡將耳朵貼於房門處,仔細地聆聽起來,聆聽之後,他俊眉深蹙朝念寒說道:“我怎麼聽着屋內的呼吸聲,一個沉穩有力,一個卻是輕盈綿軟呢?”
念寒眼眸一亮,驚道:“莫非有女子在房中?這是怎麼回事?”
念凡俊眉一擡,說道:“進去看看便知。”
念寒點了點頭後,指風一彈,房門輕輕地打開了,因爲害怕房門打開之聲驚動屋內的人,念凡旋即穩住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