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皇聽後卻是十分惱怒,還威脅於他,如若他不娶,他的母妃便要問罪。
他從小體質偏弱,他的母妃爲了他已經殫精竭慮了,他又怎能讓母妃因他而問罪呢?
人生的前二十三年,他從未因着生在皇室而懊惱,而今,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是皇帝的兒子,如果他就是這西華山中的一名無拘無束的武林人士,那該有多好啊?
因爲心情鬱悶愁苦,他便想到了喝酒,喝了一會兒,不知爲何,竟是提着酒罈子跑到凝香閣來了。當他意識到自己奇怪的行爲時,已然推開了凝香閣的閣門了。
而今,在聽了念香的一席話後,他倒是覺得今日是跑對地方了,他朝念香淡笑道:“願聞其詳。”
他看着站立於面前的念香,這一刻,他其實是羨慕她的,因爲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完全不用受任何的約束。
念寒眸中的愁苦自然逃不過田秋香的眼眸,不過,這些着實跟她沒有什麼關係,她的首要任務是逃離西華山,其他的事,皆與她無關。
她見自己的話勾起了念寒的興趣,遂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她從葡萄酒的發源、傳說、工藝、製造一直說到品酒的方法,應有盡有。
當然,她每說一樣事,都會讓念寒品嚐一口酒,問他是不是如她所說的那般。
念寒本就想借酒消愁,是以,也都跟着喝了下去。田秋香只是象徵性地淺嘗輒止。
就這般一來一往間,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最終掩映在了黑色的夜空之中,孤月掛上了枝頭,銀光流瀉。
不知不覺中,一罈子酒已經漸空,念寒已經醉得不輕了,當田秋香說完最後一個關於葡萄酒的常識時,念寒頓覺心中空落落一片,他用手撐着頭,藉着銀白色的月光,看向那依舊清醒的念香,吱唔道:“我怎麼覺得,你在灌我酒呢?”
說罷,鳳眸垂下,倒在石桌上,昏睡了過去。
田秋香見念寒終是醉死過去,她擄了擄袖子,站立起身,隨後將念寒推到在地,騎在他身上,劈頭就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他俊俏的臉上,她眉頭橫皺,低聲怒道:“就是灌你酒,不將你灌醉,如何收拾你?今天不把你打成豬頭,我就不姓凌!剛纔這一拳算是還你偷窺我的罪。”
“騰——”
“第二拳,還你下藥之罪!”
“騰——”
“第三拳,還你將我裝進麻木口袋之罪!”
“騰——”
“第四拳,還你與那尹致予合夥玩我之罪!”
“騰——”
“第五拳,還你拎我下船讓我受驚嚇之罪!”
“騰——”
“最後一拳,還你讓我生病之罪!”
田秋香雖然沒有內力,但是她每一拳都是用盡了全力,打完之後,念寒的臉上已經花花綠綠腫脹一片了,而他因爲醉酒的緣故,根本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田秋香看着念寒那張被她揍得青腫的臉,心下總算是出了一口悶氣,她拍了拍手,對着躺倒在地的念寒說道:“從今以後,咱倆清了!”
說罷,轉身朝閣門處行去,當她發現閣門外果然並未有任何人看守時,身影一閃,偷偷地溜出了凝香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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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秋香一路抹黑前行,躲躲閃閃,不一會兒便到了山門,一路的暢通無阻讓她心生疑惑,不過,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得試上一試。不試又怎麼知道潛在的危機在何處呢?
出得山門後,田秋香沿着山路一直往下走。
走着走着,山路忽然之間變得窄小起來,不多時,已有的山路就憑空一般消失不見了。
田秋香走入了草叢之中,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她擡頭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悲催地發現了一個事實——她華麗麗地迷路了。
她找了一根木棍子,撥開草叢朝前行去。
走了一段路後,忽聞前方似乎有響聲。她眼眸一瞪,側眸一看,發現身旁不遠處有一塊石頭,她蜷縮着身子,在地上滾了一圈後,便隱身在了石頭之後。
過了一會兒,窸窸窣窣地腳步聲漸漸傳來,伴隨着腳步聲,她聽見一陣低沉地嗓音在林間蔓延開來。
“發生了何事?”低低的聲音剛一傳來,田秋香眼眸一瞪,知道這聲音乃是大師兄念琛的聲音。
她微微移動了一下腦袋,睜大眼眸朝前看去,但見蓊鬱的林間立着兩抹修長的身影。念琛依舊一襲藍色衣衫,長身玉立於筆挺的樹木之中,似鬆一般挺拔,月光穿透樹葉之間的間隙,灑在了他的肩頭,地上映着他長長的身影。他的對面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那男子蒙着臉,看不清長相。
黑衣男子在聽見念琛的問話後,頷首回道:“啓稟主上,有線人報,那人在胤東邊境藉着救濟災民四處招兵買馬,恐是有異動。”
田秋香聽後耳朵動了動,眼眸滴溜溜地轉了起來,心下開始思量起念琛的身份來。
念琛聽後俊眉斂了斂,旋即問道:“漠西那人又有何動靜?”
黑衣男子頷首道:“每日裡除了勤加練習武藝以及蹴鞠外,似乎沒有其他的動靜了。”
念琛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太子近日如何了?”
太子?這個詞語讓田秋香的眼眸一亮,看來,她看人還真是錯不了,早就覺得念琛身上帶着一種王者的氣勢,而今看來果真不假,與太子相處在一起的人,身份自然也低不了。
只不過,他所說的太子究竟是哪一國的太子呢?
田秋香垂眸深思起來。
黑衣男子在聽完念琛的問話後,垂首回道:“前些日子因着那件陰謀皇上有些不待見他,不過,他按照主上給的計謀做了之後,皇上又對他另眼相待了。近日裡倒是沒有什麼其他的事。”
黑衣男子的一席話終是讓田秋香明白了念琛究竟在做什麼,他這是在幫助太子穩固他的儲君之位啊,想必之前說的那二人,都是他與太子的敵人吧?
哎,古代皇室就是麻煩,爲了一個天子之位,自相殘殺,一點人情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