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梅在見到腦袋忽然耷拉而下的念香時眼眸瞪大了些許,脣角微顫道:“這個……世上竟有人被自己的容貌嚇暈死過去的。”她之所以拿銅鏡到念香面前,是看不慣她囂張跋扈的神情,由於在柴房中關了一宿,又被潑了水,今日的念香確實比往日醜上許多,但是也不至於醜到把自己下暈厥過去吧?
念凡摺扇一打,問道:“不會是爲了糊弄我們,裝的吧?”他還等着看好戲呢,她怎麼能就此暈厥呢?
念梅上前查探了一番後側眸回道:“沒有,是真的暈厥了。”
“怎會暈厥呢?她不知道自己一直是這副尊榮麼?”念可也覺得念香的暈厥有些出奇,不禁開口嘲笑起來。
念塵瞥了一眼已然暈厥的念香,下結論道:“哼,肯定是不想被我們這樣審判,自己刺激自己暈厥過去的!前幾次不也被她搪塞過去了麼?”
衆人聽後,都認同地點了點頭。
大家雖覺驚奇,但是因着對念香無甚好感,是以,也沒有再細究下去了。
由於犯人已暈厥,大家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了。方纔還嘈雜的大廳陡然間安靜了下來。
靜默一陣子後,念塵問道念琛:“大師兄,念香她暈厥過去了,她不敬尊長的事,應當如何處置?”
念琛低聲莊嚴地回道:“按照門規處置。”說罷招來兩名侍從吩咐道:“帶她回凝香閣,找人嚴加看守,一旦醒來就開始執行處罰。”
“是。”兩名侍從得令後便將捆於椅子上的念香帶了下去。
衆人望着那抹被架走的身影,眼眸中猶自露出厭惡的神情,久久揮之不去。念琛盯着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垂眸暗自嘆了一聲氣。
念香居住的凝香閣坐落在西華的前院兒,毗鄰於念可與念梅居住的地方。
由於是武林門派而且又是精通於種田這們技術,所以,閣中沒有太過奢華浮誇的東西,一切設施只是實用而已。
此刻的凝香閣中,一抹高大的黑影矗立在了牀邊,一雙鷹眸盯着牀上的念香。
只見她側躺在木牀之上,身子蜷縮在一起,眉頭微微蹙起。
念琛在看見她有些痛苦的神情時伸手點了她的睡穴。今日審判之時,他就知道她的手可能骨折了。爲了平復師弟師妹們的心情,當着衆人的面,他自然不能幫着她,只能等無人之時潛入她的房中爲她接骨。
“雖然點了睡穴,但是還是有些疼痛,你且忍着。”說罷,擡起她的手摸索起骨頭來,待他找準方位後迅速將她的手腕一轉。
“咔嚓”
一聲骨頭復位的聲音在房中響起,田秋香雖被點了睡穴,但是因爲疼痛,她的眉頭仍舊皺在了一起。
念琛從懷中拿出兩個藥瓶,他將一個藥瓶放在牀頭邊後,伸手打開了另一個藥瓶,從裡摳出一些藥膏,輕輕地抹在了念香的手腕之上。
“師父入關研究轉基因古種的時候,時曾交待我,讓我私下關照於你,卻不想你竟是做出如此不堪的事來,當真是辜負了師父對你的一片關懷。希望你經過這次懲罰後能夠改過自新。”念琛盯着牀上那蜷縮着的身影,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他雖然不知道師父爲何會對一個剛剛收入門中的徒弟這般關懷,但是隻要是師父交代的事,他定然會盡全力去完成它。
牀上的念香在聽見說話聲後跟着動了動,一動之下,一塊晶瑩潤澤的玉佩從她襟口滑了出來。
念琛眼眸亮了亮,俯身朝那玉佩定睛一看,那玉佩玉質圓潤,呈淺金色,玉佩上似乎刻了一個字,念琛凝眸一看後小聲呢喃而出:“香。”
西華派的弟子在進山門後都要改名字,而大家以前的名字也僅有師父知道,這個玉佩上寫着一個“香”字,那會是念香的名字麼?
念琛凝眸看了一會兒念香,嘆息一聲後便起身離開了凝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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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秋香此次昏迷是在傍晚十分醒來的,她一醒來便覺自己的手腕疼痛得要命。
因爲疼痛,她皺着眉頭抱怨道:“原來骨折竟是這麼疼痛!”
她動了動手腕,不同於先前的感覺讓她垂眸朝自己的手腕看了過去:“咦?我的手腕怎麼好了?”
左手輕擡,搖晃了一下右手腕,刺骨的疼痛感猶存,但是,骨頭卻是接好了。
田秋香垂下的眼眸望牀榻上一掠,發現牀頭邊有一個精緻的白瓷小藥瓶,她拿起那藥瓶看了看,發現上面寫了三個字,字體是行草。
“金創藥!”田秋香輕嘆出聲。
想必這藥是留給她治癒胸前的傷口的。
是誰爲她接了骨,又給她留下金創藥的呢?
思索一番後,田秋香得出了結論:“肯定不是那四個賤男和那兩個死女人,他們恨不得我死,又怎會給我這樣的東西呢?”
田秋香憤恨完後便脫下衣衫爲胸前的傷口上藥,那傷口不是很大,看着像是一種尖細的利器造成的。
莫非,是她前身在偷看欠抽男洗澡時,那個賤男發射出的暗器將她刺死的?那她又是如何穿越來的呢?
清晰地記憶撲面而來,原來她是在被一個神算子帶走然後忽然暈厥過去的。
呵,不想她這一暈厥,竟是魂穿到了這個叫做念香的女子身上,並且,還是個劣跡斑斑的無鹽女子。
一想起自己的容顏,田秋香便翻身起牀在房間中找起銅鏡來,翻箱倒櫃一陣子後,終是找到了一面銅鏡,她拿着銅鏡到窗櫺處藉着陽光仔細打量起來,她摸着自己的臉頰絕望道:“天啊,怎麼能長得這麼平凡?眼睛怎麼可以小成這樣?”
田秋香一把扔開銅鏡,她再也不想看到這張臉了。
氣惱之下,她回身坐在牀榻之上神遊起來,神遊太空許久後,終是嘆了口氣。算了,她田秋香素來拿得起放得下,既來之則安之,穿都已經穿了,已經長成這樣了,再悲天憫地也無濟於事,況且,那也不是她的作風。
她現在應當尋個機會從這個西華山溜出去纔是,反正這裡的人都不待見她,而她也不喜歡他們,與其相看兩厭,不如瀟灑遊天下。無鹽又怎麼了?她就不相信,以她的才情還在古代混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