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無力地鬆開,那俱血肉模糊的屍體滾落在地,她淒厲大笑了幾聲:“哈哈哈,丸子,娘這就來陪你!”話未落一聲巨響已然響起,血流如注,噴灑出了鐵門之外,染紅了一地白雪!
晴雪慢慢倒在了地上,血流入她的雙眼中,灌紅了兩隻眼睛,突兀睜着,通紅一片。
生前種種歷歷在目。
在刁府欺負香妃,打得香妃爬在地上起不來,指着香妃的頭罵她下賤,不給香妃飯吃,讓香妃去倒夜壺,結果灑了香妃一身,將她丟進池塘裡差點將她淹死……
出嫁了,她搶了香妃的未婚夫,如願嫁給了東方城,再陷害香妃嫁給東方睿,讓香妃在睿王府受了三年折磨,被趕出府門,生死不知!
然後是香妃回來,她開始失去一切,失去東方城的愛,失去一切安寧幸福,刁府和城親王府被攪得一團亂,她常常被打被辱,她所有美好的光環都被香妃搶了!
最後,刁府和城親王府倒臺,她如喪家之犬棄了兒子逃走,費盡心機要報仇,卻……
到頭來腦漿迸裂,死於天牢之中!
她終是輸得一塌糊塗……
痛,她已感覺不到,只是覺得鮮血慢慢從她體內流出去,流出天牢去,融化了一地白雪。
空洞的血紅眼珠似要滾出眼眶來,晴雪慢慢喪失了意識,腦中一片空白,再也想不起任何人和事……
晴雪死了,撞破了腦門,流盡鮮血而死。
田秋香從東方睿懷中起來,看向地上頭破血流的兩具屍體,臉上平靜異常。
晴雪,你永遠不知道,其實你贏了,因爲香妃早就被你們給害死了,如今爲她報仇的,只是異世穿越而來的——田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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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睿下旨清理牢房。
牢頭稟報,除朱氏死了以外,華太妃也在東方丸子被晴雪撞死在鐵門上之時斷了氣,東方明珠也奄奄一息,最後實在難受痛苦,咬舌自盡。
與此同時,水牢裡的東方城得知東方丸子死了的消息後,也嚥了最後一口氣,隨他而去的還有陪伴了他幾月同甘共苦的皇甫贏。
他們都沒有看到新年的曙光。
該死的都死了!
從牢房離開後,東方睿和田秋香沒有坐轎捻,而是相扶着走在厚厚的積雪上。
天空還飄着雪花,寒風刺骨,迎面而來,割得臉都有些生痛。
她想,下雪了,如果我們不打傘是不是可以一輩子到白頭.
一衆宮人在前面多此一舉地打着燈籠,將雪花照得泛黃,這樣的夜,這樣的雪,田秋香和東方睿在衆人的隨護下,一步一步相扶地走着,心頭有種說不出來的平靜。
她突然想起梅園的梅花來,要是熱壺清酒,賞雪賞梅吟詩唱歌,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東方睿,天色還早,要不我們去梅園坐坐?”田秋香望着前面一路的泛黃宮燈,靈動般的眸子泛着晶瑩的亮光。
東方睿眉目如畫,輕笑地答:“梅園太寒,我不準備去,但我要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羽翼般的睫毛輕輕煽了煽,絕美乾淨的臉上透着好奇。
東方睿握住她嫩白柔軟的手,溫柔道:“睿親王府。”
“爹爹,我們不是不出宮了嗎?爲什麼現在又要出去?”出宮的馬車上,小穎欣和小浩軒歪着小腦袋問東方睿。
東方睿寵愛地捏了捏小穎欣和小浩軒的小鼻子道:“爹想回以前的家看看,那裡有我們的回憶。”好的壞的都值得他回味。
“哦,嘻嘻。”小穎欣和小浩軒突然想到什麼笑了一聲。
田秋香奇怪地問:“兒子,女兒你們二個笑什麼?”
“娘,孩兒想到以前娘總是罵爹爹,爹爹被罵的樣子好好笑哦。”
田秋香望了東方睿一眼,和小穎欣和小浩軒捂嘴偷笑。
東方睿臉上一窘,小穎欣和小浩軒怎麼還記得這些事?太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不過那時候雖然總是捱罵,他卻很幸福,也是在田秋香一次次的罵聲下,他才深深地愛上她,不能自拔。
他看向田秋香,眸中一片溫柔。
馬車到了睿親王府,東方睿四人還未下車,外面已經傳來跪地拜喊聲:“奴才等恭迎皇上皇后太子公主殿下,願皇上皇后太子公主殿下吉祥!”
四人下得馬車來,見管家領着一衆下人在府門口跪地相迎,大冬天跪在雪地裡,卻未見他們有一點寒意。
“起來吧!”東方睿輕輕揚手:“不要聲張,朕只是和皇后太子回來坐坐。”
“奴才遵旨。”管家領着人起身,將東方睿四人請進了府。
東方睿握着田秋香的手邊走邊道:“秋香,還記得我們成親的時候嗎?”
“當然記得,你給了我一個很盛大隆重的婚禮,讓整個琉璃國乃至天下的人都羨慕我嫁了一個好男人!”田秋香面帶微笑,眼神跳躍着幾絲異彩。
那日也像今夜這般,並肩踏進這個家,萬千光環圍繞。
東方睿緊了緊她的手,越過前院,徑直進了前廳。
“咦!”看到主座桌上擺着的那個花瓶,田秋香眼睛一亮:“那個花瓶子不是被我摔了嗎?”
東方睿笑如春風,能化冰雪:“這隻彩袖原本有一對,當年先皇賞賜了一個給我,還有一個給了睿佳。”
“這是東方明珠的那個?”田秋香向前拿起看了看,一模一樣。
東方睿點頭,笑問:“還記得爲什麼會摔了先皇賜我的彩袖嗎?”
“當初你不讓我出府,害得我在府中抓狂,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就把這個花瓶給撞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田秋香笑道。
東方睿無奈搖頭:“我還記得去年的除夕夜,我捱了你一巴掌,新年開頭又遭你毒罵,這一年過得真是刻骨銘心!”
田秋香嘴角抽了抽,我也記得,那夜你強行奪了我的初吻,事後還躲着不敢見我,這不是該打該罵嗎?
東方睿望着這熟悉的一切,臉上慢慢洋溢出笑容來:“這裡有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回憶,無論好的壞的,我都深深記着,等老了的時候,我再拉着你的手,我們一點一滴的回憶!”
“老了的時候,一點一滴的回憶?”田秋香突然想到《最浪漫的事》那首歌,不就與東方睿說的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