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想到這樣掉下去,田秋香身上還是會溼,內力聚集猛地將她推了上去,自己毫不猶豫地砸進了水田裡。
頓時水花四濺。
“爹爹!”小穎欣和小浩軒又是一聲急呼。
田秋香被大力推上了田埂,剛站穩就聽到小穎欣和小浩軒的喊聲,低頭看去見東方睿已落了水。
她臉色大變,心頭揪緊,急喊道:“東方睿!”
東方睿正從水裡爬起來,滿頭滿身的泥,成了落湯雞!
他擦了把臉上的水,雲淡風輕道:“我沒事。”
田秋香後悔萬分,剛剛真不該推他的,結果沒推動他還差點把自己弄水裡去了。
見他站起身來,滿身的污泥狼狽不堪,她心疼不已,趕緊伸手去拉他:“快上來。”
見田秋香一臉着急,東方睿心頭一喜,拉住她的手上去。
田秋香哪能拉得動東方睿,這樣一扯就要掉下水田去。
田秋香臉色一變,還要掉一次?
東方睿卻勾嘴一笑,一個騰飛上了田埂,將田秋香摟進懷中站得穩穩的,柔聲哄道:“丫頭,不要生氣了,我不該惹你生氣,不對,都怪黑白那傢伙,是他告訴我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我一定饒不了他!”
田秋香貼在東方睿身上,沾了他一身的泥和水,卻沒覺得絲毫冷意,一顆心滿滿的全是溫暖甜蜜。
“爹爹,你身上全溼了,會不會着涼吶?”小穎欣和小浩軒一起撓着小腦袋問。
不得不說龍鳳胎還真默契。
田秋香這纔回過神來輕輕推開他,不敢再用力怕東方睿又掉進水裡。
“趕緊回屋洗洗,雖然出太陽了,還是有餘寒!”田秋香擔心道。
東方睿笑了笑:“好。”
“你還笑?”田秋香瞪了他一眼,拍拍身上的泥,拉着小穎欣和小浩軒轉身上了小路。
這才發現有路過的村民皆站在小路上看戲,見她上來了,個個笑着走了,田秋香臉上一窘,這是哪門子破事啊?
東方睿一臉高興,甩了甩身上的水跟上去。
回到木屋,田秋香一邊嘀咕一邊去燒水:“一個大男人,還說是什麼戰神,竟會掉到田裡去,傳出去非得笑死人……”
東方睿溼淋淋地坐在凳子上聽着,心中卻美得很,以我的武功怎麼會上不來?若不使這苦肉計,你指不定得把我扒層皮,哪還會心疼我?
黑白這小子,他一定饒不了他!
水燒好後,田秋香出來一看,東方睿還沒把溼衣服脫下來,坐在那像佛爺一樣和小穎欣和小浩軒說笑,滴了一地的水。
她忍不住上前又道:“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啊?以爲自己是鐵打的嗎?還不把溼衣服脫下來!”說着把東方睿拉起來,給他脫衣服。
脫了外套,發現裡衣也是溼的,索性把裡衣也脫了,卻被看到的一幕驚住,動作僵在了那裡。
只見東方睿的強壯的胸口和粗勁的手臂上盡是疤痕,有新的有舊的,縱橫交錯數不勝數,特別是左胸那一道劍傷,好像剛好不久,如同一條蜈蚣爬在上面,觸目驚心。
田秋香突然心頭一緊,覺得心臟似被人用鐵勾勾住了,一拉一收地痛。
她下意識地伸手撫上那條條疤痕,似看到東方睿受傷的整個過程,似有人又在她的身上割了一次,痛得她窒息。
她最怕利器割肉那一瞬間的痛意,直讓她毛骨悚然,而東方睿經受了多少次毛骨悚然?
他卻滿身溫潤,風華萬千,從未說起半個字。
卻不知,
一身如玉紫衣下,裹着的是如此斑駁的一具身體。
田秋香全身冰冷,如同被澆了一桶冰水,連手指也有些顫抖起來。
感受到田秋香冰寒的指腹在胸口撫過,充滿了不懷好意的挑逗,東方睿身子猛地一震,覺得似有蟲子在鑽心一般,讓他十分難受。
見田秋香的手指慢慢往下撫去,東方睿猛地抓住田秋香的小手,呼吸急促地喚道:“丫頭……”
田秋香卻擡起眸子看着他,靈動般的眸子中灌了兩灣清淚。
東方睿心頭一緊,心中五味雜陣,田秋香這是在心疼他?
一向比男人還堅強的田秋香,看到他身上的傷疤含淚欲哭?
見到這樣的田秋香,東方睿只覺得一顆心都被融化了,心疼地看着她,溫柔勸道:“丫頭,我是男人,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你別傷心,我會心疼的。”
聽到東方睿溫柔得膩死人的話,田秋香更難過了,眼淚一滾就要落下,她趕緊撇過頭去,仰天望着屋頂,狠狠把眼淚逼回去。
再轉頭回來,眸中已平靜,她抽回手嘴硬道:“我沒傷心,只不過覺得嚇人!”說罷轉過身去,咬了咬脣瓣,努力壓下心酸和感動。
東方睿嘆了口氣,你這丫頭,總是口是心非,明明是在爲我難過心疼,偏偏要嘴硬。
他光着膀子走到田秋香面前道:“對不起,我嚇到你了,以後一定不讓你再看到,抑或是我問問孫飄飄有沒有祛除疤痕的藥,把這些嚇人的東西祛除了。”
田秋香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感動,趕緊轉身往房間去:“水好了,你快去把這身泥洗了。”然後推開門進了房間,把門砸上。
她害羞了?
東方睿笑了笑,走到廚房去舀水洗澡。
小穎欣和小浩軒坐在桌子上一起歪着小腦袋,爹爹和娘怎麼那麼怪呢?
小灰灰也蹲在地上,頭一歪一歪的。
田秋香坐在牀上,臉上情緒萬千,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剛剛看到東方睿身上的疤痕時,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不是應該很討厭東方睿嗎?怎麼看到他受過那麼多傷會心痛呢?
轉念想到,一定是香妃在心痛不是她,她怎麼會爲東方睿心痛呢,不會的!
這樣想着鬆了口氣,再坐了一會兒,平復了心情纔打開門出去。
東方睿已經從隔壁房間洗了澡出來,穿上了乾淨衣服,滿頭黑髮垂下來,更顯得他風華絕代。
田秋香看得愣住了,只覺得上天如此偏愛這個男人,讓他長了副這麼好的皮囊,這得讓天下多少女人含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