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香負氣而走,內心凌亂,可是,她卻沒有注意到,方纔,東方澤霖望向她的目光中卻是沒有焦距的。
“剛纔那個男子就是你一心一意等着的男子麼?”田秋香踉蹌而走時,卻聽蘇錦年的聲音忽而在身旁響起。
田秋香頓住了腳步收了眼淚朝旁望去,但見蘇錦年一臉痛色的望着她。
他臉上的那抹痛色刺激了她的神經,她別過臉起步朝前走着,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蘇錦年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扯而回,直接跌進了他的懷抱,他冷聲道:“如果我非要管呢?”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罷,田秋香提氣轉身朝蘇錦年打了一掌過去,蘇錦年從沒想過她會武功,疏忽之下側身之際,還是被田秋香的掌風颳住了些許,然,就在他這一側身的時候,田秋香早已提步飛掠而走了。
蘇錦年看着她消失而去的身影,斂了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方街頭之上,喜悅挽住東方澤霖的手臂,對他說的:“東方大哥,你的眼睛看不見,腿腳又不方便,千萬不要一個人亂走動。”
東方澤霖好看的鳳眸眨了眨,說道:“我剛纔只是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所以纔會自己走出來,悅兒,你莫要擔心了。”
剛纔,他好像聞到了香兒的氣息,那種感覺讓他莫名的激動,所以,他也沒理會自己的眼睛看不見這回事,就這般地提氣掠了出來。
喜悅側眸看着東方澤霖,心間涌出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意,她問道:“東方大哥,你是又想起你的妻子了麼?”
東方澤霖微微垂了眸,點了點頭。
喜悅嘟着嘴,說道:“這裡怎麼可能有她嘛,你不是說她住在離這個鎮子不遠的忘憂谷中麼?我們還沒有到那裡呢。”
東方澤霖笑了笑,回道:“我方纔好像感覺到她的氣息了,悅兒,你也吃飽了,我們現在就去忘憂谷吧。”
從他離開香兒去往天山到現在,已經整整五年了,他已有五年沒有見到他的香兒了,墜落天山後,從他有了意識的一刻起,他每天都在思念中煎熬與等待,他不知道上官媃落在香兒身上的毒有沒有影響到她,他很想確定她是平安無事的。
終於,他可以行動了,可以說話了,是以,他拖着自己仍舊殘破的身軀四處尋找,方纔得知香兒住在忘憂谷中,於是,他又徹夜趕往這裡,只希望能夠在第一時間見到她。
不對呵,他現在瞎了,看不見她了,不過不要緊,他的雙手可以臨摹出她的輪廓,因爲她的容貌已經深深地刻進了他的心底,永不磨滅。
“東方大哥,你的腿腳不方便,我們慢慢走去吧。”喜悅聽見他現在就要去忘憂谷,她的心裡自然有些不舒服,一路之上,她想方設法的拖延時間,可是東方大哥卻心急得不得了。
這些年來,一直是她在照顧着東方大哥,她的心也系在了他的身上,可是,當他能說話的那天,他開口的第一句便是叫的一聲香兒。後來才知,原來他已經娶了妻,還要拖着殘破的身軀掙扎着去找她。不是爺爺說他的身子支撐不住,他可能在有意識的那一天就會起身來尋找他的妻子。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她便討厭起那個叫做香兒的女子。
既然是他的妻子,她爲什麼不好好地照顧東方大哥呢?這些年來,東方大哥一直徘徊在生死邊緣,她卻從來沒有來找過他,她還有什麼資格霸着他呢?
東方澤霖在聽見慢慢走去時,俊眉微微蹙起,他說道:“悅兒,你不是會輕功嗎?我的腿腳雖然不便,但是我可以使用輕功過去。”
喜悅聞言當即就反駁道:“那怎麼行呢?東方大哥,你的這條腿是我爺爺好不容易保下來的,而你的內力也是剛剛恢復,你不能這般使力的,不然你的腿,可就要瘸一輩子了。”
“我不在乎。”只要能快一點見到香兒,瘸一條腿,又算什麼呢?
五年前,他本是以爲自己只剩下了半年的生命,所以纔會悄無聲息地離開香兒,不想,五年前,天山的那一場冰震,卻是讓他遇見了天山一位隱匿的高人,那人便是喜悅的爺爺璇璣老人,璇璣老人爲他解了蠱,但是,由於重傷過度,他一直昏睡了四年,直到去年方纔轉醒,可是,一旦醒來,他卻發現,自己看不見了。當他知道自己瞎了時,心情自然是低落的,不過,在他得知自己的蠱毒已解,又可以活下去時,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去找香兒。
聽到東方澤霖的話,喜悅心中來了一股氣,她提高聲音吼道:“東方澤霖,除了你的那個香兒以外,你到底還在乎些什麼?爲了找她,你連眼睛都不醫治了,如此,就算你找到了她,又能怎樣?你依然看不見她!爲什麼,爲什麼你的心裡只有她一個人?你別忘了,你昏睡的那四年,還有最近這一年,究竟是誰在照顧着你?”
她真的好氣,爺爺的醫治本就是循序漸進的,而眼睛的治療也是需要一個過程的,不過,那個過程很緩慢,大概需要一年的時間,可是,當東方大哥聽說還要一年的時間治療眼睛時,他就坐不住了,非要啓程來找他的香兒,莫非,爲了那個女人,他連眼睛都不要了麼?
東方澤霖顯然沒有料到喜悅會發這樣大的脾氣,此時,他的眼睛雖然是瞎的,但是,心卻是明鏡一般,喜悅因着自己尋找香兒發了這樣大的脾氣,莫非她對自己有意思麼?
有了這個猜想之後,東方澤霖的大掌準確地找到了喜悅的小手,然後,冷漠地將她的手推開,他冷了冷聲音後,說道:“悅兒,我真的很感謝,四年來,你對我的照料,你爺爺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銘記在心,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倘若你們有用得着我東方澤霖的地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東方澤霖也義不容辭。但是,悅兒,我不能勉強我的心,我的心很小,很窄,它只能容納下一個人,自從那一年,香兒走進我的心裡之後,這一生,便再也沒有其他女子能夠走進我的心裡了。悅兒,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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