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將人給了你,我這青舫的臉怕是都丟盡了吧?以後哪裡還有人敢到我青舫上來尋歡?”
田秋香也覺有些理虧,但是方纔她不知道紅紗帳幔後的人是念可啊,既然不知道是她,她斷然不會吃飽了撐着去競拍一個妓子,那她不是瘋了麼?
“方纔競拍的人叫欲之,是吧?他在哪裡?我去跟他講這事。”田秋香閃身去到李媽媽的跟前兒急急地說道。
李媽媽聞言,柳眉倒豎,橫道:“這位姑娘,你說什麼呢?今夜的客人中哪裡有人叫欲之來着?我看你今夜來這青舫就是存心來搗亂的吧?”微頓,她雙手叉腰呵斥道:“來人,給我將這個無禮的丫頭扔出青舫!”
命令之後,身旁的幾個彪形大漢便朝田秋香擒了過來,田秋香腳步移動,十分輕巧得便閃出了彪形大漢周圍,她無影腳晃動,一會兒的功夫又到了琴韻的跟前兒再度抓住了他的手腕:“念可,跟我走!”
她以爲自己可以將念可帶走,然,念可卻一把打開了她的手腕,她垂眸道:“姑娘,您莫要再生事了,既然奴家已經被人買下,邊就是那位公子的人了。”
田秋香一急,吼道:“念可,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哪裡是什麼妓子?你是嶺南藍府的千金,你不記得念塵了麼?”
在聽到念塵二字時,琴韻的身形似乎頓了頓,旋即她搖頭道:“不知道姑娘您在說什麼,奴家也不認識那個叫什麼念塵的人,告辭了。”
“念可!”田秋香見念可不認她,急得一跺腳,幹吼了一聲。
待琴韻離開之後,李媽媽在旁添油加醋道:“我說姑娘,人都是長臉的,你怎麼就這般不識趣呢?琴韻姑娘都說不認識你了,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田秋香聞言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媽媽,隨後一個閃身,以極快的速度扼住了李媽媽的脖頸,那幾個彪形大漢見狀,立即上前想要解救李媽媽。
“讓他們退後,否則我擰斷你的脖子!”田秋香的威脅十分之有效,李媽媽見狀迅速揮退那幾個壯漢:“你們聽見沒有?還不給老孃退後?”
田秋香眼眸一眯,小聲在李媽媽耳前說道,手中的力道也加大了一些:“李媽媽,你如果還想要這條小命的話,便告訴我,方纔買走琴韻的人是誰?他那一千兩紋銀到底買的是個什麼?”
李媽媽感覺到脖頸只上傳來的疼痛,她嚇得渾身哆嗦,只斷斷續續道:“三爺,……又給了兩千兩紋銀……買了琴韻的人……”
“三爺?”田秋香手上的勁道又加大了一些。
李媽媽哆嗦道:“三爺就是秦王啊……”
田秋香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迅速撤開手,在李媽媽還未來得及反應時腳下步伐晃動,幾個閃身會後便離開了青舫。出的青舫,田秋香並沒有離開,只是侯在了青舫之外,如果說念可被秦王買了去,想必,秦王府的馬車定然會接琴韻去到王府的。
“秦王?”田秋香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緊了衣襬,她低聲道:“欲之竟然是秦王?”
她真是沒有想到泰山派的弟子之中竟然也有王爺這樣的人,不過也是了,想那西華山的弟子,各個都是藏龍臥虎之輩,泰山派又怎會不是呢?
看如今的模樣,念可興許是失去了記憶,不然也不會認不得自己,不管怎樣,念可心中喜愛的人是念塵,爲了他們,說什麼也不會讓秦王碰念可一分一毫的。
田秋香隱在暗處觀察着青舫的一舉一動,觀察之際她方纔記得,自己今夜進輕紡貌似是來找東方澤霖的,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她的目的就變成了守候念可了呢?
“不管了,念可的事更爲要緊,先將這事辦了吧?”田秋香做了一個權衡之後還是覺得念可的清白更爲重要,遂仍舊等在暗處沒有任何動作。
田秋香藏身之處,是靠近寒江邊的一條狹窄的小巷子,因她目力極佳,是以,選擇的地方離青舫出口也不會太近。
在角落裡等了一會兒後,田秋香忽覺有人扯住了她的衣襬。
她心裡一直東想西想,想了念可想東方澤霖,想了東方澤霖又開始想欲之,而眼眸一直緊盯着青舫,直瞪的眼睛都有些發酸,是以,當她的身後有人匍匐而來時她竟是沒能感覺到。
待那人抓住她的衣襬時,她方纔驚得轉眸低喝道:“什麼人?”
那人握住田秋香衣襬的手有些泛白,指關節白的森然,只見他眉頭緊皺,另一手捂住胸口,似有些呼吸困難的樣子,他睜着眼睛,看向了田秋香。
田秋香見他衣着雖然暗沉,卻是織工精緻,頭頂上還帶着一頂冠玉,想必也是富貴之人,這人看着四十來歲的樣子,他雖然用力抓住了她的衣襬,但是看樣子似乎沒有什麼敵意。
他見田秋香轉回身,張嘴說道:“姑娘……幫我找個人……”
田秋香蹲了過去,湊近他跟前兒凝眸看了一會兒後,說道:“先生,你是不是哮喘病發了?”
來人聞言,眼眸一瞪,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你……看得出來?”
田秋香眉頭一蹙,搭在了來人的脈搏之上,號完脈後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白瓷瓶,從內倒出一個小顆粒,對他說道:“我會醫術,你若相信我的話,先將這顆藥吃下去,你莫要亂動,我去藥鋪爲你抓藥來,你現在的情況必須馬上吃藥,不然後果很嚴重。”
哮喘這種病,不發就沒什麼事,一發的話倘若不及時吃藥,一會兒就能奪人性命。
那人凝眸看了她一會兒後,便接過藥服了進去。
田秋香扶他靠坐在了牆角邊,轉身提步而走,那人盯着田秋香遠去的身影,陷入了深思之中,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時,須臾,便聽到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來。
“皇……”
來人穿着一襲藍色的衣袍,頭頂之上帶着一根木簪,他見自家主子竟然靠在牆角時,剛想呼喚出聲,卻被主子陰寒的眼眸一瞪,剩下的言語全然吞沒在了脣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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