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雪見千夙放下紗幔,頓時慌了,不顧一切的與他纏鬥起來。
血液中彷彿千萬只小蟲在爬動,面對她的抵抗,他漸漸的失了耐心。一隻手抓着她的腕子舉過頭頂,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頜,發泄般的吻她。
北宮雪哪肯就範,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脣角,腥鹹的味道立刻在口中漫延開來。
千夙不理會她的掙扎,只是避開她的利齒,清涼的脣瓣在她脖頸間遊走,留下一個又一個溫熱的痕跡。北宮雪怒極,卻又掙脫不了,在心中將他祖宗八代問候了個遍。
此時,小星辰美美的吃完糕點,摸着圓鼓鼓的小肚子從房中走了出來。
聽到孃親的房裡叮叮噹噹一陣亂響,他奇怪的皺着小眉頭,對着暗影問道:“孃親在房中做什麼,爲何跟有人打仗一樣?”
“也許是和人操練吧。”暗影輕笑,抱起他去了另一間房中。
最近她家主子爲了追妻,三十六計全用上了,她剛纔在房中無意間看到千夙進來,想必是來討好雪兒姐姐的。她希望兩人和好的,所以聽到裡面的聲音,只當是北宮雪在對百里玉衍發脾氣,因爲他們對外人冷酷無情的主子,對老婆向來百依百順,是不可能發火的。
就在這邊兩人鬧得天翻地覆之時,公子辰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回到家中,便覺得身體有些異樣。下腹一陣陣涌動着熱潮,看見侍女端着托盤從身邊走過,都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把。
十寒跟在他身後,看得眼角直抽搐,“小王爺,您沒事吧?”
“沒事。”要真是沒事,體內翻涌的熱浪是怎麼回事?難道……該死的千夙,竟然也給他下藥!“你去告訴母妃,我身體不適,先回房了。”
話音未落,他匆匆向自己房中走去。
不曉得千夙給他用的什麼藥,他的藥有兩種方法可以解除,一是與人合歡,再者用冰水泡六個時辰也可解除藥效。一個侍衛從他身邊路過,被一把揪住,“取一桶冰,送到我房中。”
不管有沒有用,總要試試才行。
“是。”侍衛見他臉色潮紅,也不敢多問,一路小跑去辦了。
不多時,下人擡了滿滿一桶冰塊送到了他房中,在他的吩咐下,倒進了浴桶中。“六個時辰之內,任何人不許來打擾我。”公子辰強打着精神提醒,等到下人們關上門出去,他立刻除去衣服,進了浴桶中。
刺骨的寒冷襲來,他連打了幾個寒顫。
該死的千狐狸,竟然用這麼陰損的招術對他!
在心中討伐千夙之時,他完全忘了他把同樣的招術用到了千夙身上。六個時辰並不好過,既要忍受身體內不斷翻涌的熱浪,又得承受極致的冰寒。
一冷一熱,如置身冰火兩重天中。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無法抑制住體內的那份最原始的渴望。
怎麼回事,難道說冰浴沒用麼?
院子裡,十寒正躊躇着來回踱步。他告訴王妃公子辰身體不適後,便直接回了公子辰居住的院子。見大門緊閉,一進沒想好該不該進去。
這時院門口閃過一道身影,他定睛一看,是潯陽郡主。
“見過郡主殿下。”十寒恭恭敬敬的行禮。
潯陽微微一笑,知書而達禮,“自我離開東祁,便不再是什麼郡主了,十先生不必過於拘禮。”她眸光掃向公子辰房中,繼而問道:“小王爺可在麼?”
“當是在。”只是不知在做什麼。
“可否勞煩通報一聲,潯陽有事求見。”
十寒正猶豫進不進去,聽她這麼說,剛好找到敲門的理由,不假思索的上前敲起了門,“小王爺,您在裡面嗎?我進去了?”
咚咚的敲門聲伴着十寒的聲音傳進耳朵,公子辰煩躁的睜開了眼睛,“何事?”
“潯陽郡主來了。”
“潯陽有事求見小王爺,不知王爺可方便麼?”潯陽走上前來,對着門口輕聲問道。
聽到門外傳來的女聲,公子辰費盡力氣建立起來的理智瞬間崩塌,心裡一個聲音不停喊着:“讓她進來,讓她進來,讓她進來……”
“讓她進來。”公子辰不受控制的開口。
十寒推開門,恭恭敬敬的矮下身子,“郡主裡面請。”
“謝過十先生。”潯陽點頭致意,進了房中。
十寒想了想,把門給關上了。
潯陽進到房中,不見公子辰在外面,於是向屋內走去。臥室正中擺着一個浴桶,四周水跡斑斑,似是剛有人洗過澡,但浴桶中的水面上卻漂着冰塊。
別說已過了七月半,便是大熱天,也沒有人用冰水洗澡。
潯陽正奇怪呢,忽然身子一輕,被人攔腰抱了起來。“啊……”她本能的伸手想抓住什麼來維持身體平衡,倏的碰到一處冰冷。
擡眸一看,竟是公子辰赤裸的胸膛。
她觸電般的將手縮了回來,驚恐的望着公子辰。他好像剛剛洗過澡,古銅色的肌理的皮膚上沾着一層水珠,隨着胸口劇烈起伏,時不時有水珠滾落下來。
潯陽心中一驚,臉頓時爆紅,“小王爺……”
話未出口,人已經到了牀榻邊。
潯陽緊張的一顆心快跳出嗓子口,她雖未經人事,在東祁皇將她指婚給公子辰時,家中嬤嬤卻教過她一些男女房中之事。從那時起,在她心中,公子辰便是她的夫君。後來經歷種種變故,她從一個高高在上的郡主,淪爲逆賊,失去了做他妻子的資格,可是在她心中,他依然是她的夫君。
就算沒有明媒正娶,她心亦然。
公子辰沒有潯陽心思的百轉千回,他只是本能的想發泄,毫無感情的侵入。
潯陽緊咬着脣角,淚水順着眼角滑落。
究竟是幸福多一分,還是痛楚多一分,她已經分不清楚。
北宮雪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痠痛,身子散了架似的,每一根骨頭都在抗議。揉了揉迷濛的眼睛,不小心碰到額頭,鑽心的疼。
一摸才發現,額頭上鼓了個大包。
這時她纔回想起來,千夙來過,要對她不軌,她反抗的太厲害,最後被打暈過去了……她一個激靈從牀上彈起來,掀開被子一看,身上只穿着一件裡衣,拉開紗帳向外望去,屋裡一片凌亂。
而那個始作俑者,早已不知去了哪裡。
該死!
北宮雪牙齒咬得咯咯響,如果千夙現在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把他千刀萬剮!
不,千刀萬剮還不解恨,她一定要把他挫骨揚灰,讓他後悔此生爲人!竟然敢佔她便宜……可是他真的就在眼前,她就能把他怎樣呢?
她根本不是對手。
北宮雪身子一軟,倚到了牀架上。
枕頭邊上放着一條絲帕,她伸手拿了過來。是那條沒有繡完的鴛鴦戲水,百里玉衍悄悄來的那夜遺落下的。心中一酸,悔恨的淚水滾滾落下。
如今,她再配不上他了吧?
此時的百里玉衍,也剛剛醒過來。
頭昏昏沉沉的,讓他覺得有些不適,疲憊的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少白那張狐狸臉,歪着腦袋耷拉着舌頭的模樣跟只沒節操的笨狗如出一轍。
“陛下,您醒了。”曉風矮下身子湊上前來。
昨天他跟着百里玉衍到茶樓,百里玉衍說與公子辰有要事相商,讓他守在附近不要進去。結果他等了整整一日,進去一問才得知,他人已經離開多時。
匆匆忙忙趕回清月閣,百里玉衍已經回來了,而且一覺睡到現在。
“什麼時辰了?”百里玉衍揉揉眉心,坐了起來。
曉風見他起身,立刻遞上一杯茶水,答道:“現在是辰時,陛下您整整睡了一夜。”
百里玉衍拂手,讓他將水端走,自己起身下了牀。辰時,他明明記得昨日在茶樓與公子辰飲茶,怎麼醒來就在房中,而且已經到了第二日的辰時。
頭痛的厲害,不知究竟是怎麼了,“朕何時回來的?”
“這個……”曉風語結,他也不知道。
“罷了,這幾日逸王可以傳信過來麼?”算起時日,他離開西涼也有日子了,開始逸王還會送些摺子過來,最近倒是安生了不少,不見有摺子送過來了。
“逸王沒有傳話,倒是月恆傳了話來,說是護國公最近一直在打聽陛下何日還朝。”
“夏侯濬?”百里玉衍冷嗤。
夏侯濬打聽他何時回去,無非是爲了女兒旖珊的婚事。當初他母后屬意將旖珊賜婚與他,父皇默許卻未下明旨。當初夏侯濬答應幫他奪權,除了感念當年父皇的恩寵,這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現在他登基爲帝,夏侯濬多次明着暗着的提示,無非就是想讓他立旖珊爲後。
殊不知,他心中的皇后,早已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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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可要給月恆回話麼?”曉風低着聲音問道。
“不必,朕要回去,自然就回去了。”沒回去,只是不知那女人何時能答應跟自己回去而已。想到這檔子事,他又一陣頭疼。
他對任何事都胸有成竹,唯獨對她,無可奈何。
幾日後,北宮雪拖着沉重的步子來到了鎮北王府。那日之後,她生病了,若不是訂石頭的女子要求她親自將壽禮送來,她現在還在臥牀。
望着鎮北王府四個大字,她心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