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223 哎呦喂,你們敢打本官!
知州罵完,卻發現沒有人聽他的命令。
眼前的百姓羣情激憤,一個個拳頭攥的咯咯響,眼中燃燒的火焰炙燒着知州大人的臉。他們一步步逼近過來,知州大人腳底下一晃,坐位險些後仰過去。
幸好曉月搭了把手,纔沒讓他當衆出醜。
“人,人呢?來人,來人啊!”知州慌張的叫喊着,聲音因緊張聽起來有點兒顫抖,“你們想幹什麼?你們還想造反麼?”
“大人,我們不想知道,憑什麼他們可以多領,而我們不可以!”
帶頭的青年將米袋啪一聲扔到桌案上。
米袋上灰塵四濺,全招呼到了坐着的知州臉上。
“本官,本官何時讓他們多領了?”雖然板着一張青天大老爺的臉,話聽起來卻是外厲內荏,有點兒底氣不足。
曉風也不管,任何百姓上前質問。
“不知道他冒領,你敢說你沒收他的銀子嗎?”
“你哪隻眼睛看到本官收受銀兩了,若是沒看到,膽敢含血噴人,看本官不治你一個誣陷朝廷命官的大罪!”知州身子儘量向後縮着,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前面的人揪着衣領扯出去。
“你說你沒收受銀兩,你敢站出來讓我們搜身麼?”
“大膽!”知州壯着膽子伸手拍了一巴掌桌子,接着雙縮回身子,怒道:“本官乃是皇上欽定的朝廷命官,就憑你們幾個小百姓還想搜本官的身,這麼大膽子,你們咋不上天呢?”
這幾句話將本就憤怒的百姓激怒了。
“打死他!”
“打死這個狗官!”
“把糧食分了!”
“讓這個狗官滾回去!”
後面百姓的聲音一浪蓋過一浪,知州心中愈發的慌張,不停叫喊着:“來人,刁民造反了,來人啊!”可是他的聲音剛出口,便被淹沒進百姓此起彼伏的吶喊聲中。
他求助的眼神望向曉風,“欽差大人,您都看到了,我可沒收受銀兩,是刁民要造反啊。”
“我自然看得到。”曉風眸了掃了一眼面前百姓,冷漠道:“既然你們覺得知州大人收受了銀兩,不當衆查明,倒是顯得我這特使與當地官員官官相護了。”
聞言,百姓安靜了下來。
知州眼中佈滿不解,“欽差大人此言何意啊?”
“何意?便是讓大家搜搜你身上可有他們賄賂的銀兩!”話音未落,曉風臂上一個用力,將知州拎起來扔向對面百姓羣中。
對面一陣尖叫,驚慌不知所措的知州落到人羣中,砸倒了一片饑民。
“搜,看他身上有沒有銀兩!”帶頭青年大喊一聲。
羣情激憤的百姓立刻將知州大人圍了個水泄不通,扯官帽的,拽衣服的……大家七手八腳的,將知州大人身上的衣服扒了個乾淨。
知州歇斯底里的求救聲彷彿沒入大海,根本沒有人聽到。
曉風雙臂抱胸,戲謔的看着眼前一幕。
他們回信說了,申領一事若無人發現便不必管,若是有人發現了,那便抓個典型出來殺一儆百。可是他也沒說這殺一儆百的一,不是能知州大人吧。
“欽差大人,他身上果然有銀兩。”
人們將從知州身上搜出的十幾塊大大小小的銀子,還有一個錢袋子往桌案上面一放。曉風掃了一眼,橫豎加起來也不過就幾十兩,爲這點錢丟了命,可真不值得。
不過老大發話抓典型,他就必須豎一個典型出來,以平民憤。
知州還不甘心的叫喊着:“欽差大人,我冤枉,那些銀兩可都是我出門時帶的啊。”
“你閉嘴!”不知道誰的腳一腳踢來,將他踢翻在地。
此時的知州大人,身無寸縷,烏紗帽被打落,頭冠不知掉落哪裡,披頭散髮的癱坐在百姓之中。
飢餓的百姓被分糧不均充暈了頭,哪還顧得上什麼知州大從是誰。
“暴民,你們這些暴民,本官一定要將你們繩之於法!”知州大人邊從他們腳下拉扯自己被撕爛的官服,邊放着狠話。
只有曉風知道,他沒這個機會了。
“大人,若是從家中帶來的銀子,放錢袋子裡便是,如何要放得四處皆是?”
曉風一話戳中要害。
“就是,敢收受賄賂分走我們的糧食,打死他!”
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聲,百姓不由分說,立刻上前動起手來。
“哎呦喂,你們敢打本官!”
“啊……欽差大人救命啊!”
“暴民造反了,來人啊!”
“來人……來人啊……”無數只腳踩到他胸口上,鮮血噴涌而出,他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珠,“暴民,我一定要將你們全部繩之於法!”
只可惜,最後一句話他已經說不出來了,知州大人揪着其中一個的衣襬,便是扯下來一塊布條。
最後頭一歪,死不瞑目。
他始終不明白,爲什麼現在的人沒有一個肯聽他的話。
這事也只有曉風能爲他解釋了,因爲所有的官兵被曉風派去清理城中死屍,所有被派來分發糧食的,都是九華山莊的人。
九華山莊的人此時只會聽命於曉風。
“來人。”曉風喊道。
“大人。”上來兩名官兵打扮的人。
“將知州大人的屍體懸於城門之上示衆,罪名麼,不顧國家興亡,百姓疾苦,私吞賑災錢糧,發現後拒不認罪,還企圖舉兵忤逆,已被當場正法。”
這個罪名,莊主用來糊弄大殿上那位皇帝,應該也差不多吧?曉風暗襯。
“是。”手下領命。
撥開百姓一個,那還能辨得清死的是知州大人?民衆情緒太激動,早已將他踩得面目非,體無完膚,就連肚腸都破了,五臟流了一地。
兩人嘴角抽了抽,拖着他的手腿,將他從人羣中拖了出去。
“繼續放糧!”
曉風一聲灌了內力的聲音響徹整個草場,亂了套的人們立刻找回自己的米袋,規規矩矩的排好了隊。彷彿剛纔那血腥一幕,只是一個插曲。
沒有人知道究竟是誰踩死了知州大人,也沒有人記住究竟誰動了手。
就連地上的血跡,也因爲踩的人太多,而分散的只剩下一片黑黝黝的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