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VIP.130 出來狼窩遇到虎
波光粼粼的河邊,一個公子模樣的小男孩將一塊玉佩塞到小女孩手中,“此乃我家傳世玉佩,我將它交與你保管,將來我定會回來接你。 ”
接過玉佩,女孩拆下別在腰間的玉笛,“這支玉笛從小伴我長大,帶着它,你便會時時想起我。”
有一隊人馬走過來,小男孩跟着他們走了。
這段記憶恍惚久遠,甚至是連記憶中兩個孩子的臉她都覺得模糊,不像是自己的記憶,倒更像是一段從哪裡看到的場景。
難道,難道那個女孩兒是自己?
如果是,那個雪兒又是誰,和公子辰有怎樣的糾葛。
程小野突然覺得無比頭疼,像電視劇裡劇情這麼狗血的事怎麼會發生的自己身上?撫着肩頭的蝴蝶胎記,只覺得那胎記炙熱起來,灼燒得她皮膚生疼。
渾身疲憊的爬到牀榻之上。
才片刻,睏意卷襲而來。程小野再顧不上想什麼公子辰,什麼雪兒,眼睛一閉便睡了過去。這三天來不眠不休的趕路,實在是把她累壞了。
房檐之上,奉命跟來保護程小野的流光,冷眼望着這一切。
本來,他在程小野走錯房間時就發現了,他多的是機會和辦法提醒她,只是沒那麼做。幾個男人去撬房門時,他就呆在旁邊的房間裡,卻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闖進去,沒出手。
深夜。
臨近年關,金陵城全城宵禁,街上連個行人都沒有,只有打更人悠遠而深長的聲音在夜幕中迴盪。
午時過後,幾條黑影爬上了福悅客棧的房頂。
一隻手伸過來,小心翼翼的揭開一頁瓦片,向房中打探。
牀榻之上,程小野睡得正香。
“你沒有看錯?”一個黑衣蒙面人用壓低的聲音問。他看牀上的女子衣着寒酸,不像是有錢女子。
“絕對不會聽錯。”回答他的正是在樓梯轉角撞了程小野的人,“我撞到她時,聽到她行李裡銀子的響聲,少說也得有個七八十兩。”
聞言,那人又朝房間裡面看去,只見程小野的行李就在進門的櫃子上。
他賊溜溜的眼珠子轉了幾圈,道:“小五,下爪子,把行李提上來。”
那個喚作小五的黑衣人從包裹中拿出繩索,繩索的一頭是個鷹爪狀的勾子,他挪到程小野行李上方的位置,掀開幾頁瓦,慢慢的將繩索放進去。
繩索放到行李包裹上,小五晃了晃,爪子便勾住了程小野的行李,他開始慢慢往上提。
程小野睡得正香,忽然夢到錢袋丟了,驚嚇之下,猛的睜開眼睛,一摸衣服錢袋尚在,放在進門櫃子上的行李卻“飛”了起來。
不好!
程小野心中暗叫。
那裡面可是有穆老夫人給的百兩賞銀,要是丟了,她還不得懊惱死!
一個激靈從牀上彈起來,飛身向行李包裹撲了上去。
小五正在上面用着勁兒呢,猛不丁的,包裹突然沉了好幾十倍。他一個不小心,被包裹反拽回來,撲通一聲,砸碎了一大片瓦片,房頂登時豁開了一個大口子。
小五被同伴拉住,好歹沒掉進房裡。
程小野倒黴的抱着行李摔到地上,房頂落下來的瓦礫,無一例外的全招呼在了她身上。
“來人,抓賊啊!”
她連滾帶爬的站起來,身上的土都沒顧上拍就扯着嗓子大喊,話音未落,門便被敲響了。
是公子辰,他整夜未眠,一聽到這邊有動靜,立刻飛身衝了過來。緊接着樓下的燈亮了起來,店小二等人聞聲也都趕了過來。
見賊在樓頂,一行人又轟轟烈烈的去扛梯子。
此時的外面,已經打成一團。
流光發現了盜賊,他本想一展身手打跑他們,又怕動靜太大吵醒住店的人,到時暴露身份不好向程小野解釋。於是他機智的想到巡防官兵,跑去將他們引了過來。
盜賊事情敗露逃跑時,撞上了官兵,結果雙方打了起來。
“何方盜賊,竟敢如此猖狂跑到天子腳下來爲非作歹!”爲首的將領一聲令下,“將士們給我上,抓活的,一個都不許放過!”
士兵們羣情激昂,外加人多勢衆,沒幾個回合便把盜賊拿下了。
拿下盜賊,官兵並未立即離開,而是來了福悅客棧,詢問住客可有被盜有錢財,覈查證據。。
巡到程小野房中時,公子辰也在程小野房中。
看她滿身是土,公子辰又是心疼又是無奈,他想幫她掃除身上的灰塵,卻是男女沒有資格靠近。
“少主,巡防營的官兵來查可有錢物遺失。”店小二敲門道。
“知道了。”公子辰應了一聲,還沒等說讓他們進來,就聽外面傳來一聲驚呼:“嫂嫂?!”
店小二和外面的官兵皆是一愣,不明所以的望着喊話的將領。
公子辰渾身又是一震,彷彿一柄利劍刺入心中,疼得無以復加。
他知程小野已嫁人。
梅縣街頭初遇,她青絲挽起,已然是婦人打扮。萬安寺再見,見有人與她爲難,稱她嫁了一個瞎子。他確知是曉她早已婚配,在聽得別人喊她嫂嫂時,心中卻還是如此痛楚。
雪兒,那是他的雪兒,如今卻成了別人的嫂嫂。
相處十日,他找她十年,十年呵,又有誰知他是如何度過的。當初那生死相付不離不棄的承諾,只有他一人當真,只有他一人作數了嗎?
公子辰望着程小野,月光透過開裂的房頂折射進他的眼中,盡是星碎的悲傷。
“小戍?”程小野驚歎道。
她沒注意到公子辰的目光,反倒是感嘆這世界真是太小了,不遠千里跑到京都金陵,住個店遇到公子辰就算了,沒想到竟然還遇到了宋戍。
“你不是去邊關了麼,如何會在金陵?”
“戰事平定我便跟着將軍回了京都。”宋戍見程小野房中男子不是自家表哥,卻另有他人,不由得心生疑竇。
定睛一看,那男子竟是近來金陵城中炙手可熱的皇家貴胄。
宋戍清澈的眼底涌起一抹嘲笑,譏笑道:“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北宮小王爺,聽我家將軍說,小王爺與潯陽羣主的婚事還有一個月就要舉行了,王爺不在北宮準備婚事,竟還有心思來東祁逍遙。閒情逸致,末將實在佩服。”
此言一出,公子辰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