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報應來了
“我沒有!”胡芸反射性地反駁胡雪的話,當初家裡和劉家談條件的時候提到要把她大哥塞進如意莊時她覺得過分,但後來也禁不住她孃的磨,鬆了口去和劉彥說,最終導致劉彥對她也失望,不就是因爲她想回報爹孃的養育之恩嗎?
可到頭來,回報不回報先不說,卻迎來了這麼一個結果,她什麼都沒能得到,卻彷彿頃刻間失去了所有……
何氏心裡一鬆,面上也有幾分喜色,她就知道以她這個大女兒心軟的性子肯定不會和小女兒一樣頂撞她,甚至只想着自己過好日子。
“既然你願意回報,不如就點頭了吧?”何氏趁機勸道。
“不,我不要……”胡芸咬着下脣,眼眶再次紅了起來,哪怕是已經沒了清白,可這是意外,可讓她主動去做樓子裡那些風塵女子伺候男人的事,她實在是無法接受,太髒了……
要是被劉彥知道了,他該怎麼看她?只要一想到劉彥會用厭惡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簡直比當初他一臉失望的模樣更讓她心痛。
雖然沒了清白的自己可能也會被劉彥瞧不起,但她仍然不願意讓自己更進一步地變得更不堪,甚至可能讓劉彥後悔當初怎麼會幫她,怎麼會差點和她結親。
胡大富看着胡芸一直哭哭啼啼的模樣,心裡煩悶得緊,滿臉不耐煩地喝道:“你不要,你一句不要就完了?你這是打算眼看着我們一家人因爲你的關係吃不飽穿不暖的,過上比以前還不如的生活嗎!連你妹妹如今都能自己賺錢了,你就想繼續吃我們喝我們的卻不付出任何代價!?那我們養你這麼大幹什麼!?”
不管是在城裡人還是鄉下人眼裡,只要是在這封建古代,重男輕女的思想便是根深蒂固,不可動搖的,生兒子傳宗接代,生女兒便是賠錢貨,養那麼大花不少錢卻到頭來還是要嫁到別人家去給人生兒育女,要是運氣好的興許還能讓孃家人多得點彩禮錢,或者跟着沾沾光,曾經胡芸也差點做到這一點,但也只是曾經,連清白都沒了的她,想嫁尋常清白人家都不可能了,還能指望什麼?這比賠錢貨還賠錢貨啊!
不但不能給孃家人撈到什麼,人還活着,他們就還得繼續養着她?都到出嫁年紀了還想吃爹孃的,這像話嗎?家裡兩個閨女,不管胡雪賺錢的手段多見不得人,多讓胡大富黑臉,但好歹還能補貼家用,他可以選擇性地當作不知道,眼不見爲淨,至少就算不嫁人,胡雪也不會增加家裡的負擔,可對比之下胡芸要是什麼都不打算做,就着實礙眼了。
憑什麼當妹妹的都做了,你這個當姐姐的不願意做?難道她不覺得造成胡家現在局面的她應該負全責嗎?
面對胡大富的指責,胡芸拼命地搖頭:“我,我沒有……”她怎麼會希望家裡人過得比從前更苦,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她一個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如果是個男兒身,她當然願意做任何她能做的事情來幫助家裡渡過難關,可她爹孃提出的這個要求實在是……
胡芸咬着脣道:“我可以和娘一樣做女紅賣錢,給家裡補貼。”
何氏皺緊眉頭:“那點錢夠幹什麼的。”雪兒幾天的功夫就能賺五兩銀子,做女紅賺錢?一個月下來能有五百文錢嗎?五兩銀子一年都不一定能有,如此明顯的對比,她如何願意?
“你就聽娘一句勸,做女紅賺不了幾個錢不說,還累眼睛,坐久了腰痠背痛的有什麼好,指望你做女紅改善家裡情況,估計咱們早都餓死了,學學雪兒多好,穿漂亮的衣裳,戴好看的簪子,也不用做什麼體力活就能賺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銀子,再說這事兒也不是讓你去遭罪,咳,不也挺享受的嗎。”何氏面上有些尷尬,但仍然苦口婆心又語氣堅定地說道:“一開始你可能不習慣,但慢慢的自然就好了,又不是讓你去賣身,等以後家裡條件好了,你不願意繼續做了,隨時都可以不做,不是挺好的嗎。”
“可是……”
“你哪兒來的那麼多可是!”胡海早就不耐煩了,怒罵一聲道:“又沒讓你去死,吞吞吐吐,磨磨蹭蹭的,這就是你所謂的想償還爹孃的養育之恩?”
胡雪瞥了自己哥哥一眼,在心裡暗自不屑地撇嘴,真要說償還爹孃的養育之恩,他似乎是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一個手腳健全的男人不出去找活做賺錢,卻在家裡吃爹孃的,他一個男人要說吃,肯定吃的也比胡芸多多了,可就算是現在家裡欠了債,也沒見他有半點想賺錢幫忙的意思。
說這話他也真不嫌臊得慌。
何氏勸了幾句見胡芸還是不答應,本來對大女兒被人糟踏的疼惜也被不耐取代,看着胡芸一直苦着臉只知道搖頭的樣子,心一狠,乾脆道:“芸姐兒,你還是不肯答應嗎?是不是得我這個當孃的給你跪下你才願意?如果是,我現在就給你跪下還不行嗎!”說着真的作勢要跪下。
雖說他們的確可以把胡芸關起來,不給她吃不給她喝逼着她答應,但對待親生女兒那樣,未免太喪良心了,至少,至少就算他們此時的態度和逼迫也沒什麼兩樣,但如果能讓胡芸妥協,不用用關起來的強硬手段,到底面上還是能過得去一些,她心裡,也相對能說服自己說這是胡芸自己願意的,不是他們逼的。
胡家其他人都嚇了一跳,連胡雪都瞪了瞪眼睛,但緊接着很快便明白了她孃的想法,心情說不出的複雜難辨,冷冷擡頭看了眼面色刷白的胡芸,嘲諷地說道:“你一個當女兒的居然還要讓自己的親孃給你跪下,你不怕天打雷劈嗎?”
“我,我……”胡芸怎麼也沒想到何氏要給自己跪下,雖說她第一時間就反射性地把人扶住沒真的跪下,但真看着生她養她的親生母親都被逼得要給她下跪了,心裡也着實跟針扎一樣疼得難受,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家裡都這樣了,她卻仍然只想着要保住自己,不願意用她唯一能用的上的地方去幫助家人擺脫困境。
其實,那種事雖然真的很難接受,可她身子都已經髒了,被三個人髒,和被更多人髒,又有什麼分別呢……
胡大富也知道自己婆娘不是真要給閨女跪,又注意到胡芸面上明顯露出動搖之色,立即冷喝道:“你看看你,你是非要把我們都逼死了才甘心是不是?讓親孃給你下跪還不能點頭,要不要我這個當爹的也給你跪下!只要你受得起!”
“不要!”胡芸大驚失色,把親孃逼得要給她下跪她已經很難受了,要是再讓親爹下跪,她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胡芸從左至右看向胡大富,被自己扶着的何氏,胡海和胡雪,面前四個人都是自己最親的親人,從前她在家裡並不受重視,家裡有什麼家務活也都是她來做,洗衣做飯刷碗擦地,照顧弟弟,都是她的事,但卻從來沒能得到過一句誇獎,因爲得不到爹孃的誇獎,她只能告訴自己,爹孃讓她做家務表示他們需要自己,只要她做得好,爹孃自然會記着她的好。
只有靠着做家裡的那些家務,她才能實現自我價值,覺得自己被人需要,活得很有意義,此時此刻,平時很少關注她的親人們卻一個個都帶着期待地望着她,撇開從前那些自我安慰的時候外,這是她第一次真切地從家人眼中看見了他們對自己的需要。
胡芸幾番掙扎,最終還是咬牙道:“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話剛說完,她清楚地看見對面的四個人都露出瞭如釋重負,滿心歡喜的笑容,讓胡芸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喜悅的笑容。
誰又能猜得到,這麼一副闔家歡樂,好似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喜事,卻實際是因爲他們終於讓他們家的閨女答應靠着伺候男人賺錢來養活他們呢?
“早這樣不就完了,非得費這麼多時間。”胡海哼了一聲,想到以後兩個妹妹就能不斷地賺錢讓他過上比以前好得多的日子,面上的笑容便止也止不住。
何氏則拉着胡芸的手笑呵呵道:“芸姐兒,你放心,只要以後家裡條件好了,你不願意了,沒人會逼你。”說得好像現在就不是他們在逼人一樣,呵呵。
再說,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可不是說不再繼續做就能不做的,說難聽點,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旦習慣了那種事,即便是最初不是胡芸自願去做的,習慣了伺候男人後的某一天要是沒了男人,又沒其他討生活的本事,她還能做什麼呢?
胡雪比她聰明得多,性格也更強,便是礙於血緣關係必須把一部分賺來的錢拿出來給爹孃,但也會聰明地留下錢給自己傍身,可胡芸就不一樣了,胡家人太清楚胡芸的性子,一旦胡芸也開始賺錢,將她賺到的所有的錢軟硬兼施地弄到手幾乎是可以預見的未來。
就算她以後真不想做那種事了,哪怕家人再用同樣的手段逼她,她便是想遠走高飛了都沒有錢,註定了若是不改變她的性格,這輩子都只能被胡家人拿捏在手裡,搜刮乾淨她身上能撈到的最後一滴油水。
當然,此時的胡芸還無法知道那很久以後的未來,只是在依舊不情願的同時又爲了總算也幫家裡做了一件事感到欣慰,並且在心底裡無聲地對劉彥最後說了一句:我和你這輩子只能是有緣無分,希望下輩子還能再續前緣,若能再相遇,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望。
至於劉彥願不願意下輩子還碰上這麼個讓人犯膈應又毫無自知之明的愚蠢女人,呵呵。
不出所料,第二天,胡家周圍的街坊鄰居們幾乎都知道了昨天黃昏時分胡家大姐兒衣衫不整,身上還有曖昧痕跡地在街上走的傳聞就傳了出來,本來胡家想攀上如意莊的事熱度就還沒退下去,忽然又聽說這個胡芸疑似可能是被人給糟蹋了或是乾脆和人偷情的消息,自然是迅速引起了又一陣軒然大波。
雖說胡家人只是城裡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家,但架不住人家和在整個青遠府都有名的如意莊扯上了那麼一點點關係啊!儘管這關係並不怎麼值得人稱道,但知名度的確是有了,甭管好消息壞消息的,一旦有相關的內容,有的是人一傳十十傳百,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兒。
同樣隱約流傳出來的消息還有胡家二姐兒胡雪,那位曾自稱是玄蔘大管家未過門媳婦兒的丫頭片子做起了伺候男人勾當的事,放出風聲的自然是被伺候過的某個胡雪的恩客,據說,別看這胡家二丫頭年紀不算太大,但伺候男人的功夫確實不錯,不比城裡最有名的青樓裡那些專業的窯姐兒差!嘴也甜,而且特別放得開,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是良家女子。
這話要是對着窯姐兒說是沒什麼,但本應該是良家女子的姑娘被人說一點都不像良家女子,那是誇獎嗎?分明是諷刺,誰聽不出來啊。
城裡的百姓們對胡家的這些消息也相當得震驚並且覺得難以接受,忽然理解,怎麼着前段時間才說差點和如意莊結親的人家轉瞬間就變得如此不堪了?
要說是因爲得罪瞭如意莊,被如意莊的人穿小鞋,以如意莊在所有人眼中的好名聲來說,也不像是會這麼做的人,就算他們真要對付胡家,也不至於會讓人家家裡好好的一個姑娘去做那檔子骯髒事吧?人家如意莊可是想來坦坦蕩蕩,真要對付商場上的競爭對手也不會用什麼陰損招兒的。
和某家巴巴兒地想佔便宜的人可不一樣!
而胡家大姐兒胡芸確實被人糟踏,並且糟踏的對象還似乎就是當初如意莊那位老闆娘表哥幫她解決掉的差點調戲她的那幾個人!注意,是那幾個人!
這消息一出,衆人更是唏噓一片!先不說胡芸不只是被一個男人給糟踏了,就說這幾個人的身份,也夠讓人心情複雜了,要是胡家人不那麼作死,親事就不會黃,親事成了,劉彥便肯定會找看着胡家,胡芸怎麼會有機會被人給糟踏了?
就因爲胡家作死,想佔如意莊的大便宜,劉彥也不再管胡芸,結果這回那些人再來找她的麻煩就再也不會有人保護她,雖然一個女子遇到這種事肯惹人憐憫,但還是有人免不了要說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該啊!
如意莊每天都有那麼多客人去吃飯,胡家的事情最近在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又和如意莊有關係,少不得會有人在莊裡吃飯時談到這些,劉彥,包括劉朗和劉倩倩自然也能收到消息。
得知胡雪和胡芸的事情,他們也非常震驚,同時心情也格外複雜,怎麼也想不到差點成爲兒媳婦(大嫂)的姑娘不過短短几天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要說同情,不是沒有,只是,既然親事已經崩了,就算胡芸真的出了什麼事,也和他們沒有關係,差點畢竟是差點,只要沒成,胡家人於他們而言便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們除了嘆息一聲,也提不起別的什麼想法了。
劉朗和劉倩倩還算是有點反應的,但劉彥卻反而最爲平靜,得知胡芸被人糟踏,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有人小心地問他想法時也只冷淡地說上一句‘她的事和我無關’,聽起來非常不近人情,買賣不成仁義在……咳,這詞兒用在這裡似乎不太準確,但大致意思大家還是懂的,可偏偏,劉彥這話吧,說得也確實是這麼個理。
差點成媳婦兒,卻到底沒成媳婦兒的一個女人,就算有了遭遇,但又怎麼樣呢?當初真正被寒了心的可是他,要是胡芸沒遇到那種事,是否也該有個人問問他失望不失望,心情如何?兩家都已經崩了,他還需要有什麼想法?
她可憐就可憐,關他什麼事?難不成還指望她跑過去安慰,然後說一句‘就算你被人糟踏了我也會要你’,然後反而因爲這麼一件事再重新結親不成?那才真是荒謬。
秦霜和阿辰對於劉彥一旦有了決定便一點不拖泥帶水,甚至連多餘的想法都不會有,也不會做任何可能引起人誤會,再延伸出什麼本可以避免的麻煩的性格還是非常欣賞的,這樣做事幹淨利落的人,要不是那時候一時被胡家人裝模作樣的態度糊弄住,看明白後又因劉朗一直操心他的親事讓他也不好直接拒絕讓他爹更擔心,估計早就快刀斬亂麻,趁着沒真正深陷泥沼無法自拔的時候遠遠避開胡家人了。
他又不是真的娶不到媳婦兒,只是暫時沒有遇到真正適合他的人,何必將就呢?
要說人們對胡芸還有那麼點同情憐憫,對胡雪幹起窯姐兒的活就只有不恥了,尤其是那些曾經到胡家去諷刺數落貶低過她配不上玄蔘的人,更是恨不得大笑三聲,順便再去狠狠地再去放一頓嘲諷。只是,到底這些人都是比較講究的,當初可以‘屈尊將貴’去胡家警告胡雪,但而今,就憑胡雪沒賣身,卻做着賣身的勾當,她們都覺得再特意去看胡雪一眼都髒眼睛!
這種放蕩的女人居然還妄想要嫁給玄蔘,真當玄蔘是瞎的呢!
如果說之前她們當中還有那麼少部分人依舊擔心着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不會真的勾上玄蔘,那麼當確認了胡雪真的伺候了不少男人以後,便徹底放下了心,相信玄蔘就算眼光再差,也不可能會要這麼一個人儘可夫的破鞋!
更何況也沒人覺得玄蔘眼光差,那麼多女子對他暗送秋波,那麼些媒婆幾番到如意莊想給他說親他都沒有看上眼的,便能證明他的眼光非常高!一般姑娘人家壓根看不上!
胡雪?哈!那是個什麼東西!
雖然現在胡家的風言風語在城裡傳得滿城風雨,但很多人還不知道,胡家真正讓他們大開眼界的還在後頭。
你們以爲胡雪一個做拿出出賣的勾當嗎?太天真了!當連胡家大姐兒胡芸都做起那種事來,才真叫一個讓人大開眼界,感嘆這家當爹孃的心真大!這要是別人家的閨女做這種事,當爹孃的非得把人活活打死免得出去丟人現眼不可!
可偏生胡芸和胡雪的爹孃卻沒有,不但沒有,據某些他們的街坊鄰居們透露,他們不但不以爲恥,還用兩個女兒的‘賣肉’錢償還了欠他們的錢財——因何原由欠下債務也早就傳開,再次增加了一個讓百姓們鄙視胡家的理由——不但靠着那些錢還完了債,他們家的生活還因此得到了改善,這不快過年了嗎,當初爲了還債變賣了家裡的東西,如今又開始買年貨,穿新衣服,一副要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樣子呢!
這話一傳出來,可把城裡關注這些消息的百姓們都給驚呆了!
這說是開眼界都有點說不過去了,還真沒見過讓自己閨女做那種事不藏着掖着,居然光明正大地靠那些錢財給家裡置辦東西,一點不怕讓人知道的,那種錢,當爹孃的怎麼就能花的心安理得的,而且也花的下去?
該說這家人活得坦蕩,都不怕被人戳脊梁骨,還是該說他們沒皮沒臉,掉進錢眼裡出不來了好?當和如意莊鬧出來的事不就是因爲他們想佔便宜,說白了就是貪財嘛,現在看來,這種骨子裡的貪心本性果然是無法改變的,就算攀不上如意莊,人家自給自足也能改善生活呢,呵呵。
不過這還不是最令人歎爲觀止的,後頭還有更精彩的等着胡家人,更留給那些最喜歡這種茶餘飯後話題的小老百姓們呢。
別看胡家現在這些事情似乎都是他們自己作出來的,外頭的人儘管有人懷疑過如意莊,但更多人覺得如意莊不可能對胡家做什麼,人家壓根沒那個必要,直接不搭理就完了?在意這種無關緊要的人反而跌份不是?再說胡家這些事情分明也沒什麼需要如意莊多插手的地方,他們自己就能把自己作得讓人無言以對。
可實際上如意莊真的沒插上一腳給他們添把火嗎?那就只有時刻關注着胡家後續發展,並一直派人暗中盯着胡家人的秦霜和阿辰自己心裡最清楚了。
繼續回頭來說胡家還有什麼精彩事情。
說道胡雪和胡芸‘接客’的事情,前者是自己自動自覺地想到用這種法子賺錢,心態上說有那麼點破罐子破摔,及時行樂的意思,也確實是那麼回事,反正胡雪是不覺得自己做那種事有什麼可恥的,就算別人對她指指點點,她也能毫不相讓地罵回去。
但胡芸就不同了,她本就做得不甘不願,第一次由胡雪介紹着伺候第一個男人的時候還因爲剛被糟蹋過,想到被三個男人強行那什麼的時候的絕望情緒,差點把‘客人’踹下牀去,好在開門紅以後勉強也算是‘開張’了,得了消息的人也陸續有了一些,也確實有人號她這一口,楚楚可憐,惹人憐惜的,其實這類型的喜歡的男人還真挺多,胡芸倒是不知不覺中把胡雪的客人都搶了好幾個。
好在胡雪並不在意,胡雪和胡芸本身追求的就不一樣,胡芸只想着賺錢補貼家用,如非必要,並不願意主動去攬客,都是胡雪,或者胡海,何氏幫着聯繫合適的人選,而胡雪之所以不在意,主要是因爲她將眼光放到了一些比較有家底的男人!說白了,就是比較有野心,不只想賺一點點的小錢,她還想着能不能給一些小富,能納妾的人家做個正經小妾。
至少在她心裡,給人當小妾是隻伺候一個男人,比起人盡可夫,自然稱得上‘正經’二字,要是能生個一兒半子的,扶正也不是不可能。
總之胡雪的‘壯志雄心’是真不小。
只是,有這種野心,卻未必有能成功的命,一個沒有別的本事只會勾搭男人,卻不好好了解了解人家男人的正妻是個什麼主兒的女人,註定了要悲劇。
要是她找沒娶妻的單身漢,爲他們解決一下需要,也勉強算是造福百姓了,可他偏要專門找一些有家底,也有媳婦兒的男人,這不是沒事找抽是什麼?胡海和何氏給胡芸找的基本上也都是些本身條件不好,娶不到媳婦兒的男子,只有少數那麼一兩個是想嚐個鮮,瞞着家裡婆娘的,所以胡芸的新‘事業’除了她自己本身還在適應當中,並不需要太過擔心會出什麼亂子,定奪就是被人繼續說閒話唄。
可胡雪卻要倒黴了,就在事情發生大約十來天的時候,胡雪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剛開了家門準備出去見客人,腳剛踏出去,前方便猛地撲上來一道人影,她還沒來得及閃避,只聽見一道尖銳的女聲大喊了一句‘你這個該死的賤人,我讓你勾搭男人!’便感覺到臉上傳來一陣更加尖銳的痛楚。
“啊——!”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天際,驚得周圍許多鄰居們都嚇得趕緊出來看出了什麼事。
衆人聽出聲音是從胡家傳來的,又隱約間似乎像胡家二女兒胡雪的聲音,覺得肯定是有熱鬧瞧了,也有些人是擔心出了什麼大事,沒多久就聚集了許多人,結果這些人一道胡家門口便看見一個面目猙獰,穿着打扮也看上去頗不錯的女人正把胡雪按在地上,手裡拿着一把帶血的剪刀往胡雪的臉上劃!
當人們看清楚胡雪臉上已經被劃拉了兩道長條的血痕,頓時傳出陣陣吸氣聲!
“啊——!救命啊!殺人啦——!”胡雪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嘴裡的慘叫聲也一直沒停下來,胡家的人也已經跑出來,看着胡雪滿臉血地被按住,大驚失色地趕緊上去阻攔。
“你在幹什麼!”胡大富大怒地衝上去把那陷入瘋狂的女人一把推開,周圍其他圍觀的人深怕被殃及池魚,也趕忙推後,就怕剪刀一不小心就往自己身上也劃拉一下。
“雪兒,你怎麼樣了!你的臉!”何氏扶着胡雪起來,看見胡雪滿臉的血,嚇得臉色都白了,胡芸也嚇得渾身直哆嗦,想用手幫胡雪擦血,又怕碰到傷口疼,滿臉慌慌張張的,“這,這可怎麼辦是好,雪兒,你疼不疼?”
胡雪此時早就疼得說不出話來了,根本沒注意胡芸說得廢話,沒瞎眼的看到她臉上的傷和哀嚎聲都該知道她都快疼死了!
何氏急忙衝着呆愣着的胡海喊道:“阿海,快,快去找郎中來啊!”
胡海也被胡雪一臉血的模樣驚呆了,整個人傻了一樣地看着胡雪,直到聽見何氏喊他的名字才猛然醒悟過來,哦哦點了點頭,又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慢半拍地接收到何氏話裡的訊息,趕緊撒丫子跑出去請郎中,而胡大富,一邊不時地往胡雪臉上瞥,一邊又怒又懼地望着手裡死死握着沾了血的剪刀的女人,“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跑來刺我們家的人!”
那女人雙目充血,惡狠狠地盯着疼得直叫喚的胡雪,怒罵道:“這個賤人好好的良家女子不做卻偏偏來勾搭我男人,這種賤貨不就是靠着一張臉勾人嗎!我要是不把親自來收拾她,誰知道什麼時候她是不是要把我男人的魂兒都給勾走了!當我是死的嗎!你敢勾我男人,我就敢把你這賤貨的臉給劃掉,看你以後還怎麼用這張臉去禍害人!”
周圍那些本來對女人極爲懼怕的人們聽了她的話以後面色變了變,目光裡的懼怕淡了不少,反而有些同情。
難怪這女人會作出如此極端的事情來,敢情是胡家二丫頭勾人勾到有婦之夫的頭上去了!嘖!這要是男人自己去窯子裡尋歡作樂的,婆娘去捉姦也是和男人鬧,又不是窯姐兒逼着他去的,但胡雪並不是真正的窯姐兒,也不會被拘在窯子裡不得出,她若要招攬生意,必然得自己經常到處走動找男人……
換言之,她是主動去勾人的,說不準還是明知道對方是有婦之夫還把人給勾來了,這不是作孽嗎!
街坊鄰居們本就因最近的事情對胡家人極爲不喜,胡雪做出這種事以後更是心存不屑,得知連胡芸都被她爹孃半逼迫着做和胡雪一樣的事,對胡家人的厭惡簡直攀升到了一個頂點,今天的事情一發生,鄰居們真可謂是忍無可忍了!
“胡大富!你就是這麼教閨女的!讓她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也就算了,居然還勾引有婦之夫!你們是不是想錢想瘋了!”有鄰居怒罵。
“就是說啊!就算再窮也沒有這麼幹的吧!你看看,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有人上門來算賬了!嘖,看胡雪那臉上的傷,肯定要毀容了!”
“毀了也好!留着就像這位大妹子說的,難不成還讓她去勾搭更多有婦之夫,破壞人家好好的家庭嗎!”
“胡大富!你們家讓閨女做那種營生,以後肯定要遭報應的!你小心以後抱不到孫子!”
鄰居們越發尖銳的說辭也讓胡大富非常火大,可是手裡拿着剪刀的瘋女人就和鄰居們站在同一個方向,他就算想發作也因忌憚着那把一看就非常鋒利的剪刀不敢亂動彈,就怕刺激了這瘋女人對着他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