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訟是戶部尚書,與審案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他出現在這裡十分突兀。
更讓宋輕歌詫異的是,蕭訟居然朝着周賢跪了下去。
他今天穿的是常服,並不是官府,更加奇怪。
“蕭尚書,你可想好了!”周賢瞪着他問道。
“臣心意已定,這麼多年隱忍,爲的就是有一天替自己伸冤,終於等到機會了。”蕭訟的聲音很平靜,淡淡說着。
宋輕歌還有些沒搞清楚狀況,蕭訟伸什麼冤?他有什麼冤情?
再者,他有冤情的話,大可以在宮中與周賢說,怎麼會到光明府?來光明府也就罷了,爲什麼要綁了沈老夫人,還叫上了自己?
其實答案很簡單,呼之欲出,但太過震驚,宋輕歌不敢往那方面想。
蕭錦裔走到她身邊,輕輕將她攬在懷中安慰,示意她繼續往下聽。
“娘,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你們抓錯人了,娘沒有陷害過宋哥,娘沒有……”
沈念恩這會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着,替沈老夫人申辯。
她的話一出,蕭訟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被蕭錦裔抱在懷中的宋輕歌,脣角擠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下了決定一般,轉過頭堅定道。
“臣狀告沈氏,與其兒子沈福生,受了當年九弘城知縣的蠱惑,意圖侵佔宋家祖墳那塊地……勾結山匪與大周朝庚賢十七年春,與九弘城吊崖下謀害與我!”
蕭訟一口氣將全部案情說出,說完以後整個衙門內雅雀無聲。
是他!
真的是他!
宋輕歌總有一種感覺,蕭訟如她的父親一般。
但兩個人的容貌真的一點都不相似,而且不論是沈家還是九弘城內,所有人都說宋德才已經死了,所以宋輕歌纔沒有往這方面想。
後來覺得蕭訟與大寶的關係不同,兩個人很像是父子,她隨口詢問時蕭錦裔承認了。
既然蕭訟是他的父親,更不可能是宋德才。
可——
這段經過說出來以後,已經完全確認了蕭訟就是宋德才。
他是自己的父親!
親生父親!
怪不得昨天傍晚他會問自己,如果她爹還活着,卻沒有回去找她和她娘,她生氣嗎?
恨他嗎?
原來……
宋輕歌心中暗罵自己的愚鈍,如果昨天就能猜出來,那樣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她知道蕭訟爲什麼會這麼做,想要證明宋家的家財是她的,還給她皇商的資格,所以他站了出來。
但——
欺君之罪!
他並不是蕭訟,而是宋德才,卻冒名頂替了蕭訟在朝爲官,先不說能不能申冤,哪怕揭露當年的真相,他也會因爲欺君之罪受到處罰。
就算不會被砍頭,撤職罷官也在所難免,搞不好還有牢獄之災。
既然瞞了,爲什麼不一瞞到底呢!
宋輕歌咬着脣,努力不讓自己眼淚流下來,她真的不在意叛國的事情,哪怕到了南耀國,也會很好的生活。
她從來就不怪他,也沒有生他的氣,昨天晚上已經和他說過,只要確定他活着就好。
所以……
爲什麼這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