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最後一句，滿殿的人都是一震，知道明帝已經是動了真怒。
不過這也說得通，蘇碧如簡直是太膽大了，居然想要給慕若離下毒，算計她腹中孩子。
這樣的惡毒心機，真要了她的命也不爲過！
慕若離感激的看了一眼明帝，道：“多謝皇舅舅，不過我不想殺人，這樣吧，既然這毒是蘇小姐自己下的，那就讓她自己用吧。”
明帝不解的看着她。
慕若離淡淡一笑道：“就罰蘇小姐彈這瓊音琴一直彈到外面的大雪停止。”
聽她這麼一說，所有人都往外看去。
在殿內，只能隱約看到外面的大雪還在飄着。
明帝身側的福公公遣了一個小宮人出去，小宮人很快回來。
“稟皇上，外面的大雪下得更狠，以奴才看來，大概還能下兩三個時辰纔會完全停止。”
兩三個時辰？剛纔清歌已經檢查過，說瓊音琴的琴絃異常的細，這別說是彈兩三個時辰了，就算只彈一個時辰，手指也會被割破。
到時候蘇碧如肯定會中毒。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清歌可是說了，只是普通的毒，不會致人命。
所以這樣說來，慕若離是足夠寬宏大量了。
可是蘇碧如卻是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大聲道：“我不要，我不要彈！”
蘇丞相聽見，真的恨不得過去打死她。
慕若離淡聲一笑道：“爲什麼？難不成蘇小姐想以死謝罪？”
蘇碧如的神情一怔，然後又趕緊搖了搖頭道：“不，不，是我不想死，可是我也不能彈這琴！”
慕若離冷笑：“你對本宮如此算計，難不成還以爲你還有得其他選擇？要命，還是不要，本妃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但是本妃的耐心並不多。”
蘇碧如臉色慘白。
慕若離這意思是說，她要不領罰，她就下令殺了她。
可是那琴，她也不敢彈。
要是彈了，她這輩子也就完了。
她還這麼年輕啊。
“這琴絃上的毒叫做寒藍。”突然在大殿的一角，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衆人吃驚看去，發現是跟着沈家人來的那位帶面具的公子。
他此時還是戴着面具，沒人能看清他臉上的神情，但是看到他灰色的瞳眸，都是感覺心頭一動。
蘇碧如見鬼一樣的看向他。
“你怎麼知道？”
秦淡聲道：“見過。”
蘇碧如吃了一驚。
這毒是她好不容易買來的，就是爲了今天行事，剛纔清歌查驗出來有毒，但只說是普通的毒，她還心中竊喜，覺得自己銀子沒有白花。
可是現在居然被這個人輕易說出來了。
慕若離挑眉，看着秦問：“公子見過，這毒有什麼特別的嗎？”
秦往清歌那裡看了一眼，清歌臉上顯出一絲尷尬的神色來。
她確實是沒有看出來這是什麼毒，只是發覺，應該不能致命。
“清歌姑娘說得不錯，這寒藍之毒，並不能致命，不算是劇毒，但是它有一個特別之處，就是寒，它是寒毒的一種，若是男人中了，倒還罷了，可是若是女子中了，若是有孕，會立即流產，就算是少女中毒，也會因此終身不孕。”
秦說到最後，殿中的有一半女眷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蘇碧如也太狠毒了！
不但要謀害慕若離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居然還要她一輩子都不能再生育！
不能生育，對於女人來說，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這蘇碧如是多麼狠毒了慕若離啊。
就是因爲慕若離罰過她兩次？
可是那兩次也是她自己先找茬的啊！
慕若離此時的眸中，也閃過一絲冷意。
她剛纔聽清歌說完，是覺得這毒沒有這麼簡單，所以纔拿蘇碧如一試，不想居然試出了這麼可怕的真相。
誰知秦還沒有說完，他又道：“其實還有一些，中過寒藍之毒的女人，還會早衰，比如掉髮，長紋，皮膚鬆馳，這些的情況，都會在二十多歲就開始。”
慕若離擰了擰眉毛。
慕無垢道：“居然敢如此害朕的妹妹，千刀萬剮也不爲過！”
西秦皇帝說得毒辣，但是此時殿中的人也沒人敢說什麼，不是因爲他的身份。
是因爲蘇碧如的行徑是真的太狠太毒了。
然而慕若離卻依然道：“我依然給蘇小姐選擇。”
蘇碧如這個時候也不敢求饒了。
她是恨死了慕若離。
在宮裡看到她那麼愛護自己肚子裡孩子的樣子，她心中就有了毒念。
後來她就想方設法的讓人去打聽，終於讓她找到了這種奇毒。
她真是欣喜若狂，她甚至都顧不上去想後果，只是一想到慕若離會因爲孩子流掉而痛苦，而且一輩子都無法生育，絕美的容貌也會在寒毒之下早早消逝，她就興奮不已。
“死，或者受罰！”
聽到這句話，蘇碧如這才感覺到害怕了。
她怕死，她不想死。
可是她也不想中寒毒啊！
慕若離冷然一挑眉，冷冷的道：“我給蘇小姐三息的時間選擇。”
蘇碧如臉色一變，張口欲說，就聽到謝雲啓突然冷聲道：“一。”
若不是慕若離攔着，謝雲啓早一掌殺了蘇碧如了。
這個惡毒的女人，居然敢如此算計他的妻子和孩子！
“二。”
蘇碧如渾身發抖。
她已經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謝雲啓眸中的殺意，只要她不選，他會立即殺了她！
“三……”
“我選！我選！”蘇碧如崩潰一樣的大喊，哭道，“我彈琴，我彈！”
慕若離用眼神安撫了一下即將暴起的謝雲啓，然後淡聲道：“既然是下雪的時間來彈，那蘇小姐就去雪中彈吧，今天是冬宴，蘇小姐風雪之中撫琴，也正是應景。”
蘇碧如聽得渾身都是顫的。
“你，你好毒！”
“沒你毒。”慕若離淡聲道。
蘇碧如說不出話來了。
這都是她自作自受，寒藍毒也是她下的，慕若離只是讓她自己品自己種的苦果，確實算不得什麼毒。
很快，就有宮人把瓊音擡出去了，就放在大殿外面的梅林間。
此時大雪正是紛紛揚揚，襯着梅花，再有一個美人在雪下撫琴，可以說是醉人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