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很懷疑的看着沈江,沈江又道:“真的不是,而且你孃親根本沒姓。”
“沒姓?這怎麼可能?”沈夜吃了一驚。
沈江卻是道:“她當時告訴我,她叫媚兒,可沒有告訴我姓什麼。”
“媚兒?”沈夜咀嚼着這個名字,眉頭輕擰了起來,他看向沈江。
沈江的目光明顯的躲閃了一下,沈夜還要再說什麼,侍從取畫回來了。
沈夜看到那個盒子,雖然事隔多年,但是他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沈江道:“這盒子這些年一直在我的臥室裡,我臥室裡也有一個和書房一樣的暗格。”
沈夜諷刺的道:“你做人還挺小心的啊。”
沈江臉色變了一下,沒再接話。
沈夜接過盒子來,迫不及待的打開了。
裡面確實是靜靜的放置着一副畫卷。
他迫不及待的拿起來,展開了看。
然而畫中的內容讓沈夜失望無比。
這居然只是一幅山水圖,雖然畫工高超,但是卻看不出什麼特異來。
“我不信!”沈夜大聲叫道。
他心心念唸了這麼多年的東西,居然只是一副普通的山水圖?
沈江接過畫來,淡聲道:“你有何不信的,這畫是鬱道子的畫,是極期名貴的珍畫,爲父愛惜,不應該嗎?”
沈夜瞪着他,道:“當年我分明是看到你拿着畫看的時候,十分的激動,一副普通的山水畫,你何必如此?”
沈江冷笑一聲:“沈夜,如果你是這麼認爲的話,那我只能說一聲,是你太沒眼光了。鬱道子的畫,就算是山水畫,也是稀世珍寶,爲父我愛畫成癡,能收藏一副鬱道子的山水畫,我當然激動無比!”
事實上,沈夜雖然不做古玩字畫的生意,但是鬱道子的大名他也聽過的,上次蕭亦海爲了討好百里墨,還特意花大價錢買了一幅,他們雖然沒有看到,但是也聽說了這件事。
所以,沈江這麼說,也真的解釋得過去。
可是他還是不信!
“我不管這畫了,沈江,你直接告訴我,我孃親的事情,我要去找她!”
這話他小時候也對沈江喊過,不過換來的是沈江的一頓板子,可是現在他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沈江冷笑道:“你若真能去找她,我也不會攔着你,反正你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沈家子,強扭的瓜不甜!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讓你去哪找她,你想想媚兒這個名字你就該明白,你孃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出身,這樣的女人,你覺得你能找得到她?你覺得我應該有她的真實信息?”
沈夜頓時臉色蒼白。
是啊!
他母親叫媚兒。
這樣的名字,聽着就像是娼館之類的姑娘的名字,好人家的女兒,怎麼會取這樣獻媚的名字?
原來,他是真的出身不堪,所以纔會被沈江取名爲沈夜,告訴世人,他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存在。
突然之間,沈夜覺得很悲哀。
他神色頹然的坐倒在椅子,臉色蒼白,眸色灰敗。
沈江看着他如此,神色動了一下,想要開口,可是這個時候,沈致遠卻是突然走了進來,對沈夜道:“小夜,大哥那裡叫人做了一些宵夜,你來用一些吧。”
沈江看向沈致遠,沈致遠對他微微一笑道:“父親,小夜就交給我吧。”
沈江無奈的擺了擺手,還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其實沈夜不知道他怎麼就到了沈致遠的房中的。
房間裡的桌子上,擺着幾道精緻的菜餚,還有一壺酒。
“這菜我記得你小時候挺喜歡吃的,但是後來你常不在家,大哥也不知道你口味變了沒。”沈致遠小心的說道。
沈夜聽着他如此說,古怪的看向沈致遠。
沈致遠居然知道他小時候愛吃什麼?
他擡目看去,果然是他比較喜歡吃的菜,但是說真的,他自己都不確定他小時候是不是喜歡吃這些。
他心頭突然涌起一股古怪的感覺,很複雜的感覺。
要是擱以前,他感覺他會諷刺沈致遠一番,可是今天,他不想開口,也無力開這個口。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母親會是那種身份。
以前雖然也有人私下裡亂說,但是很快那些人都會被責罰。
而他身爲兒子,更不會覺得自己母親會是出身是館楚之地。
可是她叫媚兒!
沈夜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就塞進了嘴裡,嚼了起來。
沈致遠見他居然吃了,心裡一喜,坐下來輕聲問:“味道如何?”
沈夜其實沒嚐出什麼來,他這會子吃沈致遠給他的東西,只不過是一種想要彌補自己的感覺。
在沈江那裡受了打擊,就在沈致遠這裡找回。
他吃了幾筷子之後,抓過酒壺來就給自己倒酒。
沈致遠無奈的看着他道:“你等會兒再喝酒,現在猛的喝,胃裡會不舒服。這酒雖然是勁兒溫和的桂花酒,但是這麼喝也不行的。”
沈夜只是白了他一眼,依然是一言不發的倒酒,沈致遠無奈的笑了一下,只好也不多說了,只是道:“喝慢點。”
沈夜一連喝了三杯,他要再喝,沈致遠卻是攔住了,叫他吃菜。
沈夜無奈,只好又吃了一些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喝了酒,覺得這些菜是真的挺合自己口味的,於是他一邊吃一邊喝,最後吃是吃飽了,居然也喝醉了。
這一夜,沈夜覺得自己睡得很舒服,只是夢中夢到了自己的母親,她一身紅衣,抱着一副琴,他想看清,但是卻怎麼也看不清她的面容。
等到他從夢中豁然驚醒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居然睡在一張陌生的牀上。
接着他聽到開門聲,然後就看到兩個侍女端着梳洗的用具和水進來了。
沈夜愣愣的問:“你們是誰?這是哪?”
侍女看他一眼,柔聲道:“小公子,這是咱們府上啊,您怎麼了?”
“咱們府?”沈夜這會子感覺頭隱隱作痛,他只記得他昨晚喝了酒,喝的還挺多,然後好像喝完和某個人說了不少的話,他現在回憶不太清楚,只隱隱覺得,他昨晚是喝大發了,做不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