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媽媽觀察喬氏的神情,心頭一突,撲通一聲跪下了,哭道:“夫人,老奴剛纔去打聽了,這消息不是咱們買的那個封息令不講信義散播出去的,而是封息令原本就有等級,咱們買的是鐵牌,是等級最低的,是有人買了上等銀牌,比咱們高一級,所以纔會……”
喬氏聽得一臉震驚:“封息令居然還有這種說法?”
要是這樣的話,那肯定是謝雲啓買的銀牌!
柳媽媽點了點頭道:“確實是這樣的,老奴打聽過了,人家說了,事情沒辦成,可以把十萬兩銀票退給咱們,但是也還有一個辦法挽救。”
“什,什麼辦法?”喬氏一聽,趕緊問道。
柳媽媽道:“就是再加錢買了最高級的金令牌,到時候封息令就會把所有的流言封殺!”
喬氏一聽,神色猶豫了一下,既而又擰眉,問:“金牌?那得要……多少錢?”
鐵牌是十萬兩,那金牌肯定不是小數目。
昨晚她去喬家拿銀票,都那麼難,今天再去拿更大的數目,就算是喬家有錢,也要好幾天才能湊出來,可是這事情卻不能等啊。
正想着,一個侍女跑進來道:“夫人,喬老爺來了。”
“我爹?”喬氏一聽,登時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她也顧不上頭痛心口疼了,趕緊叫人道,“給本夫人梳妝更衣!”
喬萬盛此時在謝家的花廳煩躁的來回走。
謝寶玉的事情滿京城都知道,他喬家都當然也不例外了,他實在是吃了一驚。
他這麼多年不知道往謝家砸了多少錢了,等於說,謝府就是靠着他喬家養活的。謝府原本也有些產業,可是謝淵卻不是一個會經營的,早就敗得七七八八的了,可是謝淵父子這些年卻是過得十分的豪奢,這都是因爲他喬家。
他只所以這麼不遺餘力的給謝家提供銀錢,說起來都是爲了喬氏這個女兒,以及謝寶玉。喬家是皇商,雖然有錢,但是地位卻不高,要不是女兒嫁到謝家成了侯夫人,喬家也沒有今天的地位。
所以,他們喬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謝寶玉身上,謝寶玉是一定要當上下一個靖國侯的。
可是如今居然出了這麼一件事。
喬萬盛現在也知道喬氏昨晚爲何去拿錢了,現在想來,他倒是後悔了,要是爲了這件事,要多少錢,他割自己的肉也得湊!
“爹!”
聽到女兒的哭腔傳來,喬萬盛擡眼一看,看到自家女兒一向嬌豔的臉上,此時全是灰敗蒼白,不由得心疼一沉。
“女兒啊,你昨晚怎麼不說實話!”喬萬盛無奈的道。
喬氏也不傻,這會子也知道喬萬盛是爲了什麼來的了,反正現在也都知道了,她也不用瞞了,便哭道:“女兒就是開不了口啊,本來女兒是想把消息封鎖住的,可是誰成想有人在背後搗鬼啊!”
喬萬盛沉聲嘆了一口氣道:“爹現在就想問問你,還沒有辦法挽回?”
喬氏一聽這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戲,便趕緊點了點頭道:“有一個辦法。”
她把封息令分爲鐵銀金三個等級的事情和喬萬盛說了。
喬萬盛還真的沒有聽過什麼封息令,有點懷疑這東西的可靠性。
喬氏一臉愁容的嘆了一口氣道:“現如今事情已經成了這樣子,女兒覺得只能就此一博了,要不然爹這麼多年寄在玉兒身上的希望也徹底破滅了呀,咱們喬家還有指望和未來嗎?”
這話正踩在了喬萬盛的心尖上。
他命中無子,怎麼也生不出兒子來,好容易妻子有了孩子,還只是喬氏這個女兒。
他喬家這邊是沒有指望了,但是外孫也是孫啊,只要謝寶玉繼承了謝家爵位,喬家就算不斷根!
女兒還只是謝淵的繼室,雖然是正室夫人,但是說到底也比不上元配來得更名正言順。
可是要是謝寶玉當上了下任的靖國侯,那就徹底不一樣了,以後喬家繼續供養着謝家,而謝家也可以拉扯着喬家,名和利雙豐收。
喬家到時候就再也不止是低賤的商家了。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買那個最高等級的金牌,到時候再看看情況走一下步。”喬萬盛今天本來也就是解決問題的,現在有條路給他走,他當然毫不猶豫的往下走了。
喬氏一聽,登時心頭一喜。
只要有錢,一切就好辦。
在這個世上,不止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反着來也是一樣的。
她買了金牌封息令,謝寶玉的事情肯定能挽回!
“那爹,你今天來是不是帶了銀票?”
喬萬盛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早準備好的銀票。
“這一共是十萬兩!”
“什麼?!”喬氏心頭像是瞬間砸下了一塊巨石,失望得不要不要的!
昨晚她是想要十萬兩,可是現在十萬兩怎麼也不夠啊,她還以爲喬萬盛今天來,會給她一筆大的呢!
喬萬盛看着閨女的模樣,登時就反應了過來問:“怎麼?不夠嗎?”
“一點兒也不夠啊,鐵的都是十萬兩,銀的更貴一些,金牌十萬兩怎麼能買得起?”喬氏急道,瞪着喬萬盛,“爹啊,都到這個時候了,您還和女兒藏着掖着。”
喬萬盛差點被喬氏這話給氣得翻白眼。
“胡說八道什麼?不是早和你說過,最近咱們家裡賬面上也是很緊張嗎?這些還是爹去湊的呢!”
喬氏抓過銀票,一臉怨氣的道:“那我是不管了,這錢是萬萬不夠的!”
喬萬盛臉色沉了沉,道:“那好,你等着,爹再去給你湊。”
“那您要快點,您也知道,玉兒這事不等人啊,要是真讓謝雲啓那個混蛋抓住時機,做點什麼,那玉兒一輩子就沒指望了。”喬氏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心裡也是突突冒寒氣。
沒辦法,她害怕呀。
一想到那個紙條,她就覺得心頭突突的極度不安。
喬萬盛自然也是把謝雲啓當成頭號敵人的,他低着頭,最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道:“爹知道了,爹這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