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棲庭前,此時南宮天涯、水靈盈月、慕容嫣汐三人正站在那堵破舊的圍牆外,他們看着那道若隱若現的青藍結界,臉上佈滿了焦急的神色。
此前,林淞獨自擋下那十幾個被妖魅魔蛇控制的地痞,讓陸小虎和陸苓浠去找水芷嫣幫忙,向水月閣緊急求援。
當了解了大致的情況後,水芷嫣也是萬分焦灼,因爲她這次護送林淞三人來怡園居,完全就是被幻魅騙來的,身上根本沒有攜帶任何的求援符咒。
就在三人束手無策時,林嘯飛率衆押着幾十車物資來到了怡園居,在得知這一情況後,他趕忙施展飛劍傳書,通知正在水月閣的南宮天涯,並即刻趕往北源大街上,想要馳援林淞。
林嘯飛一路飛檐走壁,不消一會就站在了北源大街上,但映入眼簾的除了那十幾個半截身子被凍僵、躺在地上哀號的地痞,就是圍觀的一衆居民,他根本沒有發現林淞的身影。
林嘯飛快步走到那些地痞身邊,仔細詢問他們林淞的去向,但對方卻一臉木然,顯然壓根不記得此前發生的事。
疑惑中,林嘯飛又掃視了一眼四周的情況,發現大街的一些角落裡還留有激烈打鬥的痕跡,他趕忙去問那些圍觀的居民,從對方口中得知,事發後有一個水月閣弟子朝西北方向奔去。
不一會兒,陸小虎和陸苓浠也跟隨水芷嫣跑了過來,他們在弄清楚情況之後,隨即領着林嘯飛二人朝碧海棲庭的方向快速奔去。
不過,當四人來到碧海棲庭前,他們也遇到了和林淞當時所碰到的一樣的情況,無論如何嘗試卻根本進不去。
這期間,林嘯飛因過於擔心林淞的安危,在沒有弄清楚狀況的情況下,施展出七星流影斬,想要強行破開那道青藍結界,但出乎意料的是,他非但沒有成功,反而被強勁的反彈力擊成重傷。
水芷嫣見此,大吃一驚,忙上前扶起昏迷不醒的林嘯飛,又向其口中塞入數顆丹藥,並對他進行了緊急救治,但由於能力有限,就算她竭盡全力,也根本無法阻止對方傷勢的惡化。
危急關頭,南宮天涯、水靈盈月及慕容嫣汐趕到碧海棲庭,三人經過一番艱苦的努力,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這纔將林嘯飛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
圍牆外,南宮天涯又仔細觀察了那青藍結界一陣,沉聲道:“好強的防禦屏障,這裡邊不但蘊藏着風和水兩種原力,而且其排列結構十分玄妙,時而宛如海浪的起伏,時而又似風的流動,根本無序可言,實難找到破解之法。”
水靈盈月秀眉緊皺道:“這結界裡的風和水的原力,顯然和我們的認知有巨大的差異,就拿那水元素來說,給我的感覺深不可測,又無窮無盡,彷彿能包容一切、淹沒一切、毀滅一切!”
一旁,慕容嫣汐點頭道:“姐姐所言不差,剛纔我催動雷電之力摧毀林總管體內的那股異風時,發現它不但威力極猛,而且還挾帶着高溫高壓,這與我們平時見到的風有着本質的區別。”
南宮天涯沉思了片刻,又看了水靈盈月一眼,道:“閣主,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即便我們三人拼盡全力,只怕也破不開這道詭異的結界,我看您還是向水月閣求援吧。”
水靈盈月聞言,微微點頭,從懷裡迅速掏出一張藍色靈符,就在她準備捏碎那張靈符時,只見那結界忽地閃耀着刺眼的光芒,接着又發出陣陣異響。
三人睜大眼睛,仔細一看,卻見青藍光輝中,一個身穿水月閣普通弟子服飾、渾身溼漉漉的、非常狼狽的身影步履蹣跚地從結界裡走了出來。
“這是……淞兒!”只一眼,水靈盈月便認出那花妝的人是林淞,趕忙一個箭步上前,輕輕扶住了他。
南宮天涯走近林淞,一邊仔細檢查着對方身體,一邊語氣嚴厲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擔心你啊?”
水靈盈月見林淞沉默不語,又一臉疲態,道:“南宮大人,淞兒必已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看你就不要再責備他了。再者,此地也不是什麼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先回水月閣再談吧。”
話落,水靈盈月便讓水芷嫣去怡園居駕來馬車,接着又和慕容嫣汐一左一右攙扶着林淞離開了碧海棲庭。
至於南宮天涯,又多看了一眼那荒蕪的院子,隨後他便抱起了林嘯飛,領着陸小虎和陸苓浠,跟在水靈盈月三人身後,走出了這條幽靜的小徑。
北源大街上,人頭攢動,畢竟南宮天涯、水靈盈月以及慕容嫣汐三大巨頭同時出現在這裡,那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而在擁擠的人羣中,有一雙陰毒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進入馬車的林淞。
看着馬車緩緩駛離,那人稍稍猶豫了一下,隨即便離開了嘈雜的人羣,悄悄朝碧海棲庭走去,過了半響後,他又迅速退出巷子,出了鳳陽城的北門。
一處陰森的樹林裡,兩男一女正盤坐在地上,他們三人面色蒼白,衣衫襤褸,尤其是那女子嘴角還掛着一絲殷紅的血跡,顯然受創不輕。
突然,一道身影快速掠進樹林,在那俊朗男子身前停下,恭敬的道:“大人,屬下去打探消息,發現那壞我們大事的小丫頭,原來是水月閣弟子,看樣子他的身份不低,竟引得南宮天涯、水月閣主、月神殿主親自去接。”
那俊朗男子微微睜開眼,道:“弒靈,那小丫頭無足輕重,你有沒有看到那個老小子,他纔是關鍵所在,若得不到答案,那我們這趟鳳陽城之行,不但損兵折將,還功虧於潰。”
弒靈道:“回大人話,屬下曾回去仔細搜尋了一遍,並未發現那老小子的身影,就連那棟破舊的房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點線索也沒有。”
俊朗男子聞言,眉頭一皺,只覺體內頓時氣血翻涌,嘴角竟流出一絲鮮血來,驚得弒靈趕忙上前運功爲其療傷。
過了好一會,俊朗男子氣色稍稍轉好,開口道:“眼下我、邪魄、寒霜皆身受重傷,看樣子此事也唯有從長計議了。弒靈,你去樹林外替我們護法,等我們把傷養好了,再接着尋找線索。”
看了俊朗男子一眼,弒靈道:“大人,不知您的傷勢要不要緊,不如我們先回去吧,等您的傷勢好了,再……”
俊朗男子搖了搖頭,輕嘆道:“我的傷勢確實有些嚴重,但還不至於要回去養傷。再說了,就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回去的話,必會引起那幫人的注意,日後只怕很難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弒靈沉思了片刻,微微點頭,隨即轉身朝樹林外走去,但腦中仍在回想着不久前那萬分驚險的一幕。
此前,俊朗男子眼見二鮫和二煞一招便被滅殺,慌亂中放出狂煞獸去攻擊林淞,想以此吸引那海獸的注意,與此同時他施展出暗黑星雲,帶着三個手下急速逃離了結界。
不過這逃離的過程,也並非一帆風順,暗黑星雲雖說十分絕妙,但正如南宮天涯所言,那青藍結界的結構也非常玄妙,甚至可以說是變幻莫測。
在逃離的過程中,暗黑星雲遭遇到了極大的阻力,差一點就被青藍結界的瀚水和烈風之力所摧毀。
千鈞一髮之際,俊朗男子爆發出十二分實力,全力支撐整個暗黑星雲,這才擊穿了青藍結界,令四人險險地逃了出來,但他本人卻遭受了極重的內傷。
俊朗男子望着弒靈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一會,又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療傷的邪魄和寒霜,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隨後手印快速一結,繼續閉目療傷。
暴雨過後,鳳陽城朗朗晴天,晚風徐徐拂過,送來一陣陣清新的涼意。
浩瀚的鏡月湖上,星光與郎月灑下盈盈光輝,如銀色的琉璃傾瀉在微波粼粼的湖面上,泛着華美而靈動的光華。
當林淞醒來時,已月過中天,此時房間裡靜悄悄的,他起身一看,發現南宮天涯正獨自一人站在窗前,似乎是在欣賞着外邊清冷的月色。
林淞輕輕地下了牀,緩步走到南宮天涯身後,道:“南宮叔叔……”
聽見林淞聲音,南宮天涯身體微微一顫,忙抹去眼角的淚花,又調整了一下情緒,轉身看着他,道:“你這一覺可睡得真香啊,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林淞注視着南宮天涯,沉寂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南宮叔叔,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南宮天涯笑道:“臭小子,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當時我只不過是太擔心你的安危了,所以說話語氣重了一些。嗯……關於那碧海棲庭的事,小虎和小浠大致說了一些,現在就你我二人,你可否告訴我箇中實情?”
林淞聞言,微微思索了一下,走到窗邊,望着那輪晴明的皓月,道:“滄海月明珠有淚,青霞鮫靈情無價。南宮叔叔,其實這一切都要從那日我在鏡月湖上修煉說起……”
接下來,林淞緩緩講述着那夜鏡月湖上發生的一切,包括他以命換命去救鮫靈公主、大海獸沼莫多,隨後又講了今日在碧海棲庭裡及海上發生的事。
聽完林淞的講述,南宮天涯一臉陰沉之色,道:“想不到這些日子,你竟經歷了這麼多事……關於那些海族,我瞭解不多,不過那個五雲桃花澗,我倒是略有耳聞,乃六大幽玄之境中排在第四的存在,據說那裡邊盤踞着世間最毒的邪物,十分殘暴陰狠!真想不到海族高手、毒煞邪祟、魔教的人都來到了鳳陽城,他們到底在圖什麼呢?”
“關於這一點,我也不清楚,當時海伯並沒有提到這些,他只是叮囑我一些話,又給了我這顆幻靈珠和兩顆黑鮫鮫靈珠,便離開了。”說話間,林淞從搜靈袋裡掏出三物,遞給了南宮天涯。
接過三顆靈珠,南宮天涯仔細打量了一下後,道:“幻靈珠?鮫靈珠?淞兒,這些靈珠到底有何妙用?”
林淞道:“聽海伯說,這幻靈珠能匯聚八方之力,生成各種異獸,而且隨着修爲變強,那些異獸的戰力也會跟着變強。至於這兩顆鮫靈珠,海伯讓我煉製武器或者用以增強水靈晶的品質。”
南宮天涯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之色,又盯着幻靈珠看了一會,這才把三顆靈珠遞還給林淞,輕嘆道:“人的際遇,還真是因人而異啊,想不到短短半日不到,你竟連獲兩件不可多得的寶物,真是羨煞旁人!”
收回那三顆靈珠,林淞道:“南宮叔叔,有一件事我實在很抱歉,就是關於那隻風靈的事,你讓他留在我身邊保護我,只是……我聽海伯說,它可能已化爲我的風靈晶了,所以……嗯……”
南宮天涯一愣,拍拍林淞的肩,輕聲道:“我說怎麼始終無法和那隻風靈聯繫上,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唉,說起來那隻風靈有情有義,實爲難得一見的善靈,它能夠和你融爲一體,我想這不但是它的造化,也是你的福緣,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這份善緣。”
林淞看了南宮天涯一眼,見他一臉淡然,顯然絲毫不在意這件事,頓時便鬆了一口氣,道:“叔叔,我還有一件事想要求您幫忙……就是我想成爲一名鍊師,這樣以後我就可以自己煉丹煉器了,不知道可不可以?”
“小子,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啊!據我所知,在常人中,能修煉成爲器師的是萬里挑一,而能成爲靈師的,只怕十萬人中也難出一個。至於那些器靈雙修者,可謂千萬人中無一,而鍊師則更加誇張,十億人中也難修煉成一位。”南宮天涯捏了捏林淞的臉,輕嘆一聲道。
林淞一聽這話,頓時神色大變,驚呼道:“什麼,十、十億人也出不了一個?叔叔,成爲鍊師有這麼難嗎?”
南宮天涯微微點頭道:“想要成爲鍊師可沒那麼容易,唯有那些精神力得天獨厚之人,先打通陰陽脈海,再激活神庭穴,方能凝結出精魄,這其中的艱辛與困難,絕非三言兩語能形容的。”
林淞聞言,咬了咬嘴脣,眼中閃過一絲堅毅,道:“南宮叔叔,不管這件事有多麼艱辛,哪怕有再多的困難,我也要試一試,你可以幫我嗎?”
南宮天涯尷尬笑道:“這件事可難倒我了,我並非鍊師,沒法幫你,不過我知道水月閣中有人可以幫你,我會找機會和水靈閣主說說。對了,這次我離開鳳陽城,在回來的路上去拜訪了一位老友,他有一份禮物託我轉送給你。”
說完,南宮天涯從搜靈袋裡取出一個玉盒,隨後又慢慢的打開,只見一道九色霞光頓時爆發而出,十分耀眼。
林淞看着那團九色光華,眼中充滿了震驚至極的神色,他從未見過如此震撼人心的景象,紅、黃、綠、青、藍、紫六色光芒縈繞着黑白兩色光團,而在那最中間,微微泛着一絲金芒,透着一股霸絕天下,睥睨寰宇的至尊氣勢。
感受到那股衝擊靈魂的霸氣,林淞整個人不禁向後退了幾步,顫聲道:“南宮叔叔,這、這是何物?”
南宮天涯身體晃了晃,臉色蒼白的道:“這個你先別問,你快坐下來,我幫你煉化此物。快,抓緊時間,以我現在的修爲,只怕也撐不了多久的!”
林淞仔細一看,只見南宮天涯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對方顯然也難以承受這九色光華的霸氣,只不過在強撐着,於是他趕忙盤膝坐下,閉上了雙眼。
南宮天涯見此,雙眼猛然睜大,右手掌心玄青和赤紅雙色光華流轉,他輕輕托起那團九色光華,隨後慢慢翻轉過來,朝林淞頭頂的百會穴緩緩壓去。
“林淞,張嘴!記住要全力守住心神,千萬不可分心錯神!”說話間,南宮天涯左手中指一彈,只見一顆金光熠熠的丹藥迅速射入林淞嘴中。
不一會兒,陣陣金光從林淞體內迸發出來,繼而化爲一股金色烈焰熊熊燃燒着,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內。
與此同時,一股陌生的力量從林淞腦海深處噴涌而出,就宛如九天銀河傾瀉一般,在他頭頂的上方,快速生成了一株有着九片花瓣的奇異植物。
仔細一看,這株奇異的植物大約一寸多長,通體呈現出灰褐色,其九片花瓣分爲兩層,六片在下,三片在上,均勻地分佈在花蕾四周,甚是玄妙。
房間裡,那株奇異的植物緩緩旋轉着,隨着九色光華被壓下,它開始吸收林淞身上的金色烈焰,其體形變大了一些,那九片花瓣也變得飽滿起來。
時間慢慢的流逝,當林淞身上的金焰完全被吸收,只見那團九色光華猛地一分爲九,紅、黃、綠、青、藍、紫六道光芒分別射入下層花瓣中,而黑、白以及金三色光則射進上層花瓣中。
只片刻,最神異的一幕發生了,那株奇異的植物通體彩光流轉,九色光華宛如百川歸海一般,匯聚在花蕾上,慢慢凝聚出一顆約半寸大小的果實。
南宮天涯見此,蒼白至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他整個人猛地向後倒去,直接癱躺在了地上,胸口宛如起伏的波浪,重重地喘着粗氣。
林淞頭頂上,那九瓣靈果連續爆發出九次璀璨奪目的光芒後,最後慢慢的融入他的身體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久之後,林淞從入定中醒來,看見汗流滿面的南宮天涯,趕忙來到對方身邊,焦急道:“叔叔,你沒事吧?”
南宮天涯睜開雙眼,又喘了兩口粗氣,輕聲道:“沒事,我只是靈力消耗過大,只要調息一下就好了。林淞,你現在感覺如何?”
林淞快速起身,仔細窺探着自己的身體,過了好一會兒,開口道:“我只感到靈力的運轉比之前快了一些,至於其他,好像沒什麼變化。南宮叔叔,剛纔那九色光華到底是何物?”
南宮天涯盤坐在地上,雙手結出一道手印,道:“這個你不要多問,日後自然會知曉。這幾日,我會留在水月別苑裡,幫你儘量提升實力。現在我先調息一下,等天亮後,我們再開始……”
話落,南宮天涯閉上雙眼,全身玄青和赤紅雙色光華緩緩流轉,快速吸收着空氣中的靈力,以補充自身的消耗。
至於林淞也沒閒着,他也盤膝坐在地上,先是回想着與那條妖魅魔蛇對決的情形,總結實戰經驗,此後雙手不斷比劃着什麼,只見揮舞間,青光閃耀、藍芒熠熠,瀰漫出一股淡淡的霞氣。
就在林淞昏睡之際,一道罪惡的身影從黑暗中飛速躥出,她隱藏在濃濃的夜色中,暗中窺察着整個水月閣。
在接下來的幾日裡,每當夜幕降臨時,總有一道身影悄然遊走在水月閣的各個角落,詭異中透着一絲邪魅。
實際上,自從幻魅藉助月神殿的馬車進入水月閣後,這幾日她一直是晝伏夜出,尋找着那些有價值的目標。
經過這幾日的探察,幻魅得知水月閣共分爲內外兩閣,眼下她所活動的位置只是外閣,是普通弟子生活起居及修煉的地方,而那些身份與地位較高的堂主和親傳弟子,則居住在內閣裡面。
幻魅曾打算潛入內閣,卻發現內閣四周竟有一層強勁的禁制守護着,以她目前的修爲,顯然還無法輕易穿過去。
爲此,幻魅故技重施,又暗中擊殺了幾個弟子,並變成對方的模樣,想混入內閣,豈料卻接連碰了一鼻子灰。
心煩意亂之際,幻魅突然想起水紫瑩提及的那個水雲薇,對方身份顯然比水畫羽還高,若變成那人的模樣,那麼屆時她就一定能夠進入內閣。
想到這些,幻魅陰冷的臉上不禁露出一些邪笑,她調整了一下內息,令自己的氣息頓時變得凌亂了起來,接着便一臉急切的朝內閣的入口快步走去。
“站住!你是哪位師姐管的?怎麼這麼不懂規矩,這內閣可不是你能進去的,速速退下去!”入口處,一位看似領頭的弟子見幻魅急衝衝地走過來,立刻大聲喝止了她。
幻魅走上臺階,故作慌張道:“幾位師姐,我有非常的緊急情報要稟告水雲薇師姐,煩你們趕緊去通傳一下,若耽擱了下來,我們都會受到重罰的!”
一聽水雲薇之名,那領頭的弟子臉色微微一變,隨即走上前去,道:“這位師妹,你找雲薇師姐有何要事?”
幻魅見對方態度軟了下來,心中暗暗竊喜,臉色瞬間變得嚴厲了起來,語氣強硬的道:“此事十分機密,豈是你們幾個能知曉的?你們速速去通傳,我必須要當面稟告水雲薇師姐!”
那領頭弟子看了幻魅一眼,見其神色嚴厲,話說的又這麼咄咄逼人,似乎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於是她轉身吩咐身後一位弟子趕緊去請水雲薇。
不到半刻鐘,水雲薇便趕到了入口處,她仔細的看了幻魅一眼,神情微微一愣,顯然不認識眼前這位弟子。
水雲薇沒有多想,走下了臺階,來到幻魅身邊,道:“這位師妹,你叫什麼名字,是哪位師姐所管,有什麼緊急的情報要告訴我?”
幻魅恭敬一禮道:“您就是水雲薇師姐嗎?師姐,此處閒雜人等太多,您能否找一個安靜一些的地方,我有萬分緊急的機密大事相告。”
水雲薇聞言,秀眉微微一皺,心中疑惑不解,水月閣衆人皆知水影雪職掌月影堂,這位弟子既有機密情報,應當去找她或者水無霜,爲何要來找自己?
此外,水雲薇從方纔的話語中,察覺到這位弟子根本不認識自己,那對方爲何又指名道姓的要見她?
水雲薇又仔細看了幻魅一眼,見對方神情十分焦慮,她擔心真有什麼大事發生了,也就沒有再多問什麼。
水雲薇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隨我來吧,我們去那邊的雲暮亭,現在五更剛過了一會,天還沒亮,那裡應該沒什麼人,你大可放心。”
話落,水雲薇便領着幻魅朝西邊走去,二人走了幾十丈遠,繞過幾堵院牆和假山後,來到了一座別緻的涼亭中。
水雲薇望了望東方的魚肚白,目光一轉,看着幻魅,道:“這裡平時也沒有什麼人來,你有什麼事照直說吧。”
“師姐,事情是這樣的,半夜我在南邊巡視的時候,突然發現……”幻魅一邊故作慌張的胡編亂造,一邊向着水雲薇快速靠了上去。
看着幻魅的眼睛,水雲薇突然心生警覺,她下意識地想向後退兩步,卻發現身體根本無法動彈,就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在了原地。
水雲薇臉色大變,她猛然擡頭,卻見幻魅一臉邪笑着走到身邊,非常熟練的脫下了她的外衣,隨後又將髮飾、耳環以及項鍊等等卸了下來。
只片刻,幻魅便穿上了水雲薇的衣物,又戴好了頭飾等飾品,接着她猛地一掌拍向水雲薇的胸口,瞬間從其體內逼出一道殷紅的精血。
左手猛地一吸,幻魅將那噴灑的精血一滴不落的收入掌心,又直接吞入腹中,接下來在水雲薇驚愕的眼神中,她的身形和外貌快速變化着。
變成水雲薇的樣子後,幻魅陰森一笑道:“小丫頭,我也不讓你死得糊里糊塗的,我奉血靈彤萱大人的命令,潛入水月閣,以報復你們幾次三番的多管閒事,今日就借你這幅模樣用用。”
陰笑聲中,幻魅右手猛然一揮,只見一團淡淡的烈焰從她掌中射出,瞬間便將水雲薇整個人籠罩在內。
狂猛的烈焰裡,水雲薇發出陣陣淒厲的哀號,但由於她的聲帶已被幻魅封住,根本無法大聲喊出來。
不一會兒,伴隨着東方的第一縷曙光射下,水雲薇身體化爲絲絲青煙,消散在淡淡的晨曦中,誰曾想到,在這座雲暮亭中,竟發生瞭如此殘忍的殺戮。
望了一眼四周,幻魅蹲下身來,她仔細看着水中的自己,又精心地打扮了一下,在確信與水雲薇極爲神似後,便離開了雲暮亭,朝內閣快步走去。
內閣門口,那領頭的弟子見幻魅走了過來,忙迎上前去,恭敬一禮道:“雲薇師姐,那個弟子有何要事,看她神色似乎挺着急的,是不是尋武宗和天星教又來挑釁我們了?”
幻魅瞪了那弟子一眼,冷道:“這是機密大事,不是你們能隨便問的!你們只管盡心盡力看好這裡,我現在還有要事要向閣主稟告,沒工夫陪你們在這聒噪。”
說完,幻魅冷哼一聲,又狠狠瞪了幾位弟子一眼,便快速走進了內閣。
看着幻魅遠去的背影,那領頭弟子疑惑道:“奇怪了,雲薇師姐平日裡和我們嬉皮打鬧,十分親近,怎麼今日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說話也這麼衝?”
其他幾位弟子聞言,也感到十分奇怪,但卻不敢說出口,畢竟水雲薇身份比她們要高出很多,若這些話傳到水思柔耳中,屆時只怕又要被訓斥一番。
進入內閣後,幻魅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她雖能幻化成水雲薇的模樣,就連聲音和氣質也相差無幾,但卻徒具其形,若遇見極爲相熟之人,那很容易便會露出馬腳來。
在內閣中,有價值的目標一下就多了許多,不過幻魅是孤身一人,她唯有找那些集中在一起的人下手,才能對水月閣造成最有效的打擊。
“對了,我去找水月金蘭,她們六個是一體,必然會聚在一起,若能將她們六個一起除去,水月閣的那羣賤貨必定會痛心疾首。哼,那個水無霜曾重創過朱雀妹妹,如果我能將她殺了,血靈大人一定會十分高興的。”突然,一個罪惡的念頭浮現在幻魅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