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撞見這件事情的學生,縱然心中跟貓爪似的,也沒再開口說起這件事,就像是他們每日吃的東西,進了肚子之後,就消化了。
元明珠擔心了幾日,見並沒有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一顆心也就放開了。
女子學院的生源如今倒是不錯。
尉遲家那邊將家族裡的女子送了過來後,臨溪城不少大戶人傢俬下里想,竟然連尉遲家都將家人送進思語學院,這思語學院必然了不得,於是紛紛將家中適齡的讀書女子也送了過來,一時間,能到思語學堂讀書,似乎成了一種風尚。
隨着女學生的越來越多,思語學堂也停止了收生,讓不少後來想進女子學院的人失望而歸。
元明珠還特地去請柳蘊來做女子學院的先生。
“明珠的心胸與常人不同,原先我就敬佩你竟然敢設立女子學堂,你來邀我去做先生,我自然樂意之至。”
於是,女子學堂又多了一位才女先生。
附帶着還多了一位男先生——沈靖。
也算是買一送一。
這樣的買賣,元明珠自然樂意做。
女學生的事安定下來,也算是解決一件心頭的大事,不過她心裡倒是還牽掛着一件。
那孩子的情況。
這段時間以來,石楓和鍾鉞幾人,一直用藥物控制着孩子的身體,暫時倒是穩住了情況,可元明珠心裡明白,這些都是暫時的。
是藥三分毒,那些藥下去,對孩子來說,其實是個負擔,遲早有一日,只怕要爆發。
元明珠擡眸看着眼前的天空,總覺得那孩子的情況,就像是這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就忽然陰沉,下起雨來。
元明珠和藍玖討論着近來濟仁堂的情況,偶然擡眸時,瞧見了在門前徘徊的女子,那女子二十來歲,年輕漂亮,只是在那張年輕漂亮的臉上,卻寫滿了疲憊,她已經在門口踟躕許久,卻始終沒有進來。
元明珠低頭和藍玖說了兩句,走了過去:“姑娘可是身體不舒服?”
女子看了元明珠一眼,有些害羞地垂下頭:“沒。”她說着,又忽然擡起頭,看着她,眼睛亮亮的:“我認得你,你是濟仁堂的東家。”
元明珠笑着點頭:“看來,我長得還不錯,容易被人記住。”
“你確實生的好看。”女子靦腆一笑,又沉默了下來,良久,才鼓起勇氣問了句:“濟仁堂如今還收女大夫嗎?”
“你想做女大夫?”
女子點點頭:“我會些醫術。”她說着,猶豫了一下又道:“可能和你們的有些不一樣。我對於治一些外傷類的不叫在行……”後面的聲音,小了下去,似乎覺得自己在濟仁堂說這話,有些炫耀的嫌疑。
“那如果我受了嚴重的刀傷,你會給我開什麼藥?”
那女子沉默了片刻,走進藥堂,借了紙筆,寫上兩張藥方:“如果沒有感染,用這副,感染,情況惡化,就用這副。”
元明珠看着女子寫下的兩副藥方,陷入了沉思,雖然也對症,只是看起來總覺得怪怪的,一時間,元明珠倒也說不出怪在哪裡。
那女子見元明珠一直不說話,就有些緊張:“我寫的不對嗎?”
……